元纪十三

    元纪十三 (第2/3页)

文曰:“一人含之,千人不渴,则诚宝也;若一珠止济一人,则用已微矣。吾之所谓宝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则疾,七日则死,有则百姓安,无则天下乱,以功用较之,岂不愈于珠哉!”

    癸巳,复立制用院。

    是月,归德、陈州河溢。

    九月,庚申,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丙戌,太白经天。

    乙未,帝谕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臣曰:“省中政事,听右丞相哈喇哈斯总裁,自今用人,非与议者悉罢之。”

    戊戌,诏:“芍陂、洪泽等屯田为豪右占据者,悉令输租。”

    辛丑,复以详刑观察司为肃政廉访司。

    括两淮地为豪民所占者输租赋。

    北方奇噜伦部大雪。同知宣徽院事图沁布哈请买驼马,补其死缺;出衣币于内府,身往给之,全活数万人。其还也,帝赐以七宝笠。

    是月,帝不豫,皇后巴约特氏秉政。诏遣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就其母鸿吉哩氏居怀州。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怀宁王哈尚之母弟也。

    江浙行省平章彻尔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是月薨。家赀不满二百缗,人服其廉。追封徐国公,谥忠肃。

    十一月,丁未,黄胜许遣其属来献方物,请复其子官。帝不允,曰:“胜许反侧不足信,如其悔罪自至,则官可得。”命赐衣服遣之。

    旧制,凡遇享祀,司天虽掌时刻,无钟鼓更漏,往往至旦始行事。至是将郊祀,齐履谦摄司天台官,言于宰执,请用钟鼓更漏,俾早晏有节,从之。

    庚午,祀昊天上帝于南郊,牲用马一,苍犊一,羊、豕、鹿各九。其文舞曰《崇德之舞》,武舞曰《定功之舞》。以摄太尉,右丞相哈喇哈斯、左丞相阿固岱、御史大夫特们德尔为三献官。

    壬申,太白经天。

    拱卫直都指挥使王伯胜,自帝有疾,晨夕入侍;安西王忌之,出为大宁路总管。

    十二月,丙了,地震。

    庚寅,皇太子德寿薨。皇后遣人问西僧丹巴曰:“我夫妇崇信佛法,以师事汝,只有一子,宁不能延其寿也?”对曰:“佛法如灯笼,风雨至则可蔽,若烛尽,则无如之何也。”一时称其敏给。

    ◎大德十年

    春,正月,甲辰,诏询访庄圣皇后、昭睿顺圣皇后、徽仁裕圣皇后仪范中外之政,以备纪录。

    丙午,浚吴松江等处漕河。

    庚戌,浚真、扬等州漕河;令盐商每引输钞二贯,以为佣工之费。

    戊午,罢江南白云宗都僧录司,汰其民归州县,僧归各寺,田悉令输租。初,南台御史言:“江南寺观田亩,历年诏免租赋,上亏公额,下侵民利。其所隶民户,或罹饥窘,为其徒者,坐视不恤。请于秋成之时,验其顷亩,减半征之,以备凶岁推赈其民,庶几利害稍均。”从之。

    壬戌,发河南民十万筑河防。

    丁卯,命近侍无辄驿召外郡官。

    营国子学于文宣王庙西。

    中书左丞尚文,以老疾告归;复召为中书右丞,商议中书省事,不起。

    闰月,晋宁、冀宁地震不止。

    二月,辛亥,中书省言:“近侍传旨以文记至省者,凡一百五十馀人,令臣擢用,其中犯法妄进者实多,宜加遴选。”许之。

    己未,江西、福建奉使宣抚塔布岱坐赃;遇赦,释其罪,终身不叙。

    戊辰,帝如上都。

    是月,大同路暴风,大雪,坏民庐舍;雨沙阴霾,马牛多毙,人亦有死者。

    三月,乙未,道州营道等处暴雨,江溢,山裂,漂荡民庐,溺死者众;复其田租。

    夏,四月,庚子朔,诏:“凡匿鹰犬者,没家赀之半,笞三十;来献者给之以赏。”

    壬戌,云南罗雄州、普定路诸蛮为寇。右丞汪惟能进讨,贼退据越州,谕之不服,遣平章伊苏岱尔率兵万人往捕之;兵至曲靖,与惟能合兵压贼境,获其渠,斩之,馀众皆溃。命伊苏岱尔留军二千戍之。

    癸亥,置昆山、嘉定等处水军上万户府。

    甲子,倭商有庆等抵庆元贸易,以金铠甲为献。命浙江行省平章阿喇卜丹等备之。

    是月,郑州暴风雨雹,大若鸡卵,积厚五寸,麦及桑枣皆损;蠲今年田租。

    五月,癸未,诏:“西番僧往还者,不许驰驿,给以舟东。”

    禁御史台、宣慰司、廉访司官毋买盐引。

    乙酉,遣高丽国王王昛还国,仍置征东行省镇抚之。

    丁亥,诏右丞相哈喇哈斯、达喇罕、左丞相阿固台等整饬庶务;凡铨选钱谷等事,一听中书裁决,百司勤怠者,悉以名闻。

    六月,癸卯,御史台言:“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嘉珲,劾江浙行省宣使李元不法。行省亦遣人摭拾嘉珲不令检核案牍。”中书省复言嘉珲等不循法度,擅遣军士守卫其门,搒掠李元,诬指行省等官不法事。诏省、台及额尔克达噜噶齐同讯之。

    壬戌,来安路总管岑雄叛,湖广行省遣宣慰副使呼图噜特穆尔招谕之。雄令其子世坚来降,赐衣物遣之。

    秋,七月,辛巳,宣德等处雨雹害稼。大同之浑源陨霜杀禾。平江大风海溢,漂民庐舍。

    八月,壬寅,开成路地震,王宫及官民庐舍皆坏,压死故秦王妃等五千馀人;以钞万三千六百馀锭、粮四万四千馀石赈之。

    先是,命江浙行省制造宣圣庙乐器,以宋旧乐工施德仲审校应律,运至京师。丁巳,京师文宣王庙成,行释奠礼,牲用太牢,乐用登歌,制法服三袭;命翰林院定乐名、乐章。

    是秋,辽阳行省右丞洪万罢,以其叔君祥代之。君祥请于朝,宜新省治,增巡兵,置儒学提举官、都镇抚等员,以兴文教,修武备。既而事不果行。

    陕西饥,省、台议请赈于朝,安西路总管赵世延曰:“救荒如救火,愿先发廪以赈。朝廷若不允,世延当倾财若身以偿。”省、台之从,所活者众。

    世延娴习官政,其始除总管也,前政壅滞者三千牍,世延既至,不三月,剖决殆尽。

    冬,十月,丁未,有事于太庙。

    丁卯,安南遣使贡方物。

    青山叛蛮来附。

    吴江洲大水,民乏食,发米万石赈之。

    十一月,己巳,帝至自上都。

    十二月,乙卯,帝寝疾,禁天下屠宰四十二日。

    内侍李邦宁,钱塘人,宋故小黄门也,宋亡,从瀛国公入见,世祖命给侍内庭。警敏称上意,令学国书及诸番语,即通解,遂见亲任。帝即位,进太医院使。自帝初得疾至此,不离左右者十馀月。

    癸亥,琼州临高县那篷洞主王文何等作乱,伏诛。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至怀州,所过郡县供帐华侈,悉令撤去,严饬扈从毋扰民,民皆感悦。

    是岁,大都留守郑制宜卒。帝遇制宜特厚,每侍宴,辄不敢饮,终日无惰容。帝察其忠勤,屡赐内酝,辄持以奉母。帝闻之,特封其母苏氏为潞国夫人。及制宜殁,追封泽国公,谥忠宣。

    ◎大德十一年

    春,正月,丙辰朔,帝大渐,免朝贺;癸酉,崩于玉德殿,国语称鄂勒哲图皇帝。

    帝承世祖混一之后,善于守成;惟末年连岁寝疾,凡国家政事,内则决于宫壶,外则委于宰臣,幸去世祖未远,守其成宪,不至废坠。

    乙亥,灵驾发引,葬起辇谷,从诸帝陵。

    皇后巴约特氏,以己尝谋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及其母居怀州,至是恐其兄怀宁王哈尚立,必报前怨,乃命召安西王阿南达入京师,欲立之。左丞相阿固岱、平章赛音谔德齐、巴特玛琳沁、巴延及诸王莽赖特穆尔阴左右之,谋断哈尚归路,奉皇后垂帘听政,立安西王辅之。于是,阿固岱以祔庙及摄位事集廷臣议之,太常卿田忠良、御史中丞何玮皆执不可,阿固岱变色曰:“制自天降耶?公等不畏死,敢沮大事!”玮曰:“死畏不义尔;苟死于义,何畏!”议遂寝。

    右丞相哈喇哈斯收百司符印,封府库,称疾,守宿掖门,内旨日数至,皆不听。众欲害之,未敢发。怀宁王适遣哈喇托克托计事京师,哈喇哈斯令急还报,复遣使南迎阿裕尔巴里巴特喇于怀州。

    使至怀州,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疑未行,其傅李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典训也。今宫车晏驾,大太子远在万里,宗庙社稷危疑之秋,殿下当奉大母急还宫庭,以折奸谋,安人心;不然,国家安危,未可保也。”阿裕尔巴里巴特喇犹豫未决,孟复进曰:“邪谋得成,以一纸书召还,则殿下母子且不自保,岂暇论宗族乎!”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大悟,乃奉其母行。

    先遣孟趋哈喇哈斯所觇之。适皇后使问疾哈喇哈斯所,孟入,长揖,引其手诊之,众谓孟医也,不疑之。既而知安西王即位有日,还告曰:“事急矣,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可不早图之。”左右之人皆不能决,或曰:“皇后深居九重,八玺在手,四卫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王府中,从者如林,殿下侍卫单寡,不过数十人,兵仗不备,奋赤手而往,事未必济。不如静守,以待大太子之至,然后图之,未晚也。”。孟曰:“群邪违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与。殿下入造内廷,以大义责之,则凡知君臣之义者,无不舍彼为殿不用,何求而弗获!克清宫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既正位号,纵大太子至,彼安肯两手进玺,退就籓国,必将斗于国中,生民涂炭,宗社危矣。且危身以及其亲,非孝也;遣祸难于大兄,非弟也;得时弗为,非智也;监机不断,非勇也;仗义而动,事必万全。”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当以卜决之。”命召卜人。有儒服持囊游于市者,召之至,孟出迎,语之曰:“大事待汝而决,但言其吉。”乃人筮,遇《乾》之《睽》,立而献卦曰:“卦大吉。乾,刚也;睽,外也;以刚处外,乃定内也。君子乾乾,行事也;飞龙在天,上治也;舆曳牛,掣其人,耏龙劓,内兑废也;厥宗噬肤,往必济也;大君外至,明相丽也;乾而不乾,事乃睽也;刚运善断,无惑疑也。”孟曰:“筮不违人,是谓大同,时不可以失。”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喜,振袖而起。众翼之登骑,诸臣皆步从。

    至卫辉,经比干墓,顾左右曰:“纣内荒于色,毒痡四海,比干谏,纣刳其心,遂失天下。”令祀比干墓,为后世劝。至漳水,值大风雪,田叟有以孟粥进者。近侍却不受,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汉光武尝为寇兵所迫,食豆粥。大丈夫不备尝艰阻,往往不知稼穑艰难,以致骄惰。”命取食之。赐叟绫一匹,慰遣之。

    二月,辛亥,阿裕尔巴里巴特喇至大都,与母鸿吉哩氏人内,哭尽哀,复出居旧邸。

    安西之党见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既至,遂谋以三月三日伪贺其生辰,因以举事。阿实克布哈知之,言于哈喇哈斯,且曰;“先人者胜,后人者败。后一垂帘听政,我等皆受制于人矣,不若先事而起。”哈喇哈斯曰:“善!”夜,遣人启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怀宁王远,不能速至,恐变生不测,当先事而发。”

    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复遣都万户囊嘉特诣诸王图喇定计,囊嘉特力赞之,乃先二日,以三月丙寅率卫士入内,称怀宁王遣使召安西王计事。至即并诸王莽赉特穆尔执之,鞫问,辞服,械送上都。收阿固岱、巴特玛琳沁、赛音谔德齐、巴延等,诛之。

    诸王库库楚、伊克图进曰:“今罪人斯得,太子实世祖之孙,宜早正大位。”阿裕尔巴里巴特喇曰:“王何为出此言也!彼恶人潜结宫壶,乱我家法,故诛之,岂欲作威福以觊望神器耶!怀宁王,吾兄也,宜正大位,已遣使奉玺北迎之矣。”遂自称监国,与哈喇哈斯日夜居禁中以备变。

    监国命李孟参知政事。孟损益庶务,裁抑侥幸,群小皆不乐。既而曰:“执政大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銮舆在道,孟未见颜色,诚不敢冒大任。”固辞,弗许,遂逃去,不知所之。

    监国命杨多尔济讥察禁卫。多尔济,宁夏人,早侍籓邸,见倚重。李孟之使京师也,多尔济从行,至是密致警备,监国赖焉。

    是月,道州营道县暴雨,山裂一百三十馀处。

    夏,五月,乙丑,怀宁王哈尚至上都。初,哈尚闻帝崩,自阿勒台山至和林。诸王勋戚合辞劝进,王曰:“吾母及弟在大都,俟宗亲毕会议之。”

    时内难既平,鸿吉娌妃以两子星命,令阴阳家推算所宜立者,曰:“重光大荒落有灾,旃蒙作噩长久。”重光为哈尚年干,旃蒙为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年干也。妃惑其言,遣近臣告哈尚曰:“汝兄弟二人,皆我所生,岂有亲疏,阴阳家所言,运祚修短,不容不思。”哈尚语托克托曰:“我捍边陲十年,又嗣次居长,星命之言,茫昧难信。设我即位后,所行上合天心,下副民望,则虽一日之短,亦足重名万年,何可以阴阳家言而乖祖宗之托哉!此殆用事之臣擅权专杀,恐他日或治其罪,故为是奸谋耳。汝为我往察事机,疾归报我。”乃亲率大军由西道,诸王昂辉由中道,绰和尔由东道,各以劲卒一万,而迟回不进。

    托克托驰至大都,具道哈尚言,妃愕然曰:“修短之说,虽出术家,为太子周思远虑,乃出我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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