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纪二十九

    元纪二十九 (第2/3页)

粮,命有司抚恤其民。

    癸亥,托克托言京畿近地水利,召募江南人耕种,岁可得粟麦百万馀石,不烦海运而京师足食,帝曰:“此事有利于国家,其议行之。”

    是月,贾鲁以兵围濠州。

    先是中书左司郎中田本初言:“江南漕运不至,宜垦内地课种。昔渔阳太守张堪种稻八百馀顷,今其迹尚存,可举行之。”于是起山东益都、般阳等十三路农民种之,秋收课,所得不偿其所费。是岁,农民皆罢散,乃复立都水庸田司于汴梁,掌种植之事。

    以察罕特穆尔为汝宁府达噜噶齐。察罕特穆尔者,系出北庭,其祖父徙河南,为颍州沈丘人。察罕特穆尔幼笃学,尝应进士举,有时名,身长七尺,修眉覆目,左颊有三毛,怒则毛皆直指,居常慨然有大志,及汝、颍盗发,乃奋义起兵,沈丘子弟愿从者数百人,与信阳州罗山人李思齐同设奇计,袭破罗山县。事闻,授察罕特穆尔汝宁府达噜噶齐,思齐知府事。于是所在义士俱将兵来会,得万人,自成一军,屯沈丘,数与贼战,辄克捷。

    改淮东宣慰司为都元帅府,移治淮西,起余阙为宣慰副使,佥府事,分兵守安庆。

    时南北音问隔绝,兵食俱乏,阙抵官十日而寇至,拒却之。乃集有司,与诸将议屯田战守计,环境筑堡寨,选精甲外捍,而耕稼于中,属县灊山八社,土襄沃饶,悉以为屯。

    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多尔济巴勒卒于黄州兰溪驿。

    多尔济巴勒自陕西间道行至重庆,闻江陵陷,道阻不可行,或请少留以俟之,不从。湖广行省时权治澧州,既至,律诸军以法而授纳粟者以官,人心翕然。

    汝中柏、拜特穆尔言于丞相曰:“不杀多尔济巴勒,则丞相终不安。”盖谓其帝意所属,必复用耳。乃命多尔济巴勒职,专供给军食。时官廪所储无几,即延州民有粟者,亲酌酒谕劝之而贷其粟,约俟朝廷颁钞至,即还其直,民无不从者。又遣官籴粟河南、四川之境,民闻其名,争输粟以助军饷。右丞巴延布哈方总兵,承顺风旨,数侵辱之,多尔济巴勒不为动。会官军复武昌,至蕲、黄,巴延布哈百计征索无不给,或犹言其供需失期,达尔罕军帅王布哈奋言曰:“平章,国之贵臣,今坐不重茵,食无珍味,徒为我曹军食耳。今百需立办,顾犹欲诬之,是无人心也,我曹便当散还乡里矣!”托克托又遣国子助教鄂勒哲至军中,风使害之,鄂勒哲反加敬礼,语人曰:“平章,旧勋之家,国之祥瑞,吾苟伤之,则人将不食吾馀。”

    多尔济巴勒素有风疾,军中感雾露,所患日剧,遂卒,年方四十。

    多尔济巴勒立朝,以扶持名教为己任,荐拔人才而不以为私恩。留心经术,凡伊、洛诸儒之书,未尝去手;喜为诗及书画,翰林学士承旨临川危素,尝客于多尔济巴勒,谏之曰:“明公之学,当务安国家,利社稷,毋为留神于末艺。”多尔济巴勒深服其言。其在经筵,开陈大义为多,兼采前贤遣言,各以类次,为书凡四卷:一曰《学本》,二曰《君道》,三曰《臣职》,四曰《国政》,帝览而善之,赐名曰《治原通训》,藏于宣文阁。

    蕲、黄贼之犯江东、西也,诏江浙行省平章布延特穆尔率兵讨之。布延特穆尔益募壮健为兵,得骁勇士三千,战舰三百艘。贼方聚丁家洲,官军猝与遇,奋击,败之,遂复铜陵县,擒其贼帅,复池州。分遣万户普贤努屯陵阳,王建中屯白面渡,闾尔讨无为州,而自率镇抚布哈万户明安驻池口,以防遏上流,为之节度。

    已而江州再陷,安庆被围益急,遣使求救,诸将皆欲自守信地,布延特穆尔曰:“何言之不忠也!安庆与池隔一水,今安庆固守,是其节也。救患之义,我岂可缓!上流官军中溃,然皆百战之馀,所乏者钱谷、器具而已。吾受命总兵,安可坐视而不恤哉!”即大发帑藏以周之。溃军皆大集,而两军之势复振,安庆之围遂解。

    江浙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移官江西,时蕲、黄贼据饶州,饶之属邑安仁,与龙兴接壤,其民皆相挺为乱。策琳沁巴勒道出安仁,驻兵招之,来者厚加赏赉,不从则乘高纵火攻散之。馀干久为盗区,亦闻风顺服。先是江西平章道通,以宽容为政,军民懈驰;策琳沁巴勒既至,风采一新,威声大振,所在群盗多有谋归款者。

    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苏天爵,总兵于饶、信,所克复一路六县,忧深病积,遂卒于军中。天爵为学,博而知要,长于纪载,著《名臣事略》。是中原前辈,凋谢殆尽,人称天爵独任一代文献之寄。

    翰林学士承旨张起岩卒,谥文穆。

    起岩眉目清扬,望而知其为雅量君子。及其临政决疑,意所背向,屹然不可回夺。或时面折人过,面颈发赤不少恕。哀者谓其外和中刚,不受人笼络如欧阳修。安南修贡,其陪臣致其世子之辞,必候起岩云。

    蕲、黄二州大旱,人相食。

    ◎至正十三年

    春,正月,庚午朔,用帝师请,释放在京罪囚。

    中书添设右丞哈玛尔正除右丞。

    诏印造中统元宝交钞一百九十万锭,至元钞一十万锭。

    辛未,以托克托先言京畿近地水利,立分司农司,以中书右丞乌兰哈达、左丞乌古逊良桢兼大司农卿,给分司农司印,西自西山,南至保定、河间,北抵檀、顺州,东及迁民镇,凡系官地及元管各处屯田,悉从分司农司立法佃种,给钞五百万锭,以供工价、牛具、农器、谷种之用。

    癸酉,以皇第二子育于太尉众嘉努家,赐众嘉努及乳母钞各一千锭。

    甲戌,重建穆清阁。

    乙亥,命中书右丞图图以兵讨商州贼。

    庚辰,中书省言:“近立分司农司,宜于江浙、淮东等处,召募能种水田及修筑围堰之人各一千各为农师,教民播种。宜降空名添设职事敕牒一十二道,遣使赍往其地,有能募农民一百名者授正九品,二百名者正八品,三百名者从七品,即书填流官职名给之,就令管领所募农夫,不出四月十五日,俱至田所,期年为满,即放还家。其所募农夫,每名给钞十锭。”从之。

    丙戌,以武卫所管盐台屯田八百顷,除军见种外,荒闲之地,尽付分司农司。

    二月,丁未,祭先农。

    甲寅,中书省言徐州民愿建庙宇,生祠右丞相托克托,从之,诏仍立托克托《平徐勋德碑》。

    三月,己卯,命托克托领大司农司。

    甲申,诏修大承天护圣寺,赐钞二万锭。

    丁亥,命托克托以太师开府、提调太史院、回回汉儿司天监。

    己丑,以各衙门系官田地及宗仁等卫屯田地,并付分司农司播种。

    是月,会州、定西、静宁、庄浪等州地震。

    命江浙行省左丞特里特穆尔、江南行台侍御史遵达实哩招谕方国珍。

    贼众十万攻池州,布延特穆尔会诸将分番与战,大败之,乘胜率舟师以进。

    夏,四月,戊戌朔,特命中书左丞乌古逊良桢得用军器。

    庚子,以礼部所辖掌薪司并地土,给付分司农司。

    己酉,诏取勘徐州、汝南、南阳、邓州等处荒田并户绝籍没入官者。

    立司牧署,掌分司农司耕牛,又立玉田屯署。

    降徐州路为武安州,以所辖县属归德府,其滕州、峄州仍属益都路。

    是月,帝如上都。

    五月,己巳,命东安州、武清、大兴、宛平三县正官添给河防职名,从都水监官巡视浑河堤岸,或有损坏,即修理之。

    辛未,江西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江浙行省左丞老老引兵取道自信州,元帅韩邦彦、哈密取道自徽州、浮梁,同复饶州、蕲、黄贼闻风皆奔溃。

    壬午,中书左丞贾鲁卒于军中。

    鲁攻濠州,同总兵官平章伊撤察喇督战,鲁誓师曰:“吾奉旨统八卫汉军,顿兵于濠七日矣,尔等同心协力,必以今日巳午时取城池然后食。”鲁上马麾进,抵城下,忽头眩,下马,且戒兵马弗散。病愈亟,却药不肯汗,遂卒,官军解围去。

    乙未,泰州贼张士诚陷高邮,据之。

    士诚,泰州白驹场亭民也,以操舟贩盐为业。少有膂力,无赖,诸富家陵侮之,或弗酬其直,弓兵邱义屡辱之。士诚怨,欲报之,与其弟士义、士德、士信,结壮士李伯升等十八人,杀邱义及所仇富家,焚其庐舍,延烧居民甚众。自惧获罪,乃入旁近场,招集少年起兵。行至丁溪,大姓刘子仁集众拒之,士义中矢死,士诚益怒,决战,子仁众溃,入海。士诚遂乘势攻泰州,有众万馀,克兴化,结寨于德胜湖。朝廷遣使以万户告身招之,士诚不受。命淮东宣慰司掾纳苏喇鼎以兵捍德胜湖,贼船七十馀柁,乘风而来,即前击之,焚其二十馀船,贼溃去。

    既而士诚袭高邮,屯兵东门,纳苏喇鼎麾兵挫其锋,贼鼓噪前,乃发火筒、火镞射之,死者蔽流而下。贼缭船于背,尽力来攻,而阿苏卫军及真、滁万户府等官,见贼势炽,皆遁走,纳苏喇鼎知必死,谓其三子曰:“汝辈可出走。”二子不肯去,遂皆死之。士诚陷高邮,据以为都,僭国号大周,自称诚王,建元曰天祐。

    是月,布延特穆尔以舟师与贼战于望江,又战小孤山及彭泽,又战龙开河,皆败走之,进复江州。

    濠州围解,军士多死伤,硃元璋乃归乡里,募兵得七百馀人;六月,丙申朔,还至濠,郭子兴喜,以元璋为镇抚。

    时彭大、赵君用驭下无道,所部多横暴,元璋恐祸及己,乃以七百人属他将,而独与徐达等二十四人南去略定远,中余遇疾复还。闻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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