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三十八章 勇敢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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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九~三十八章 勇敢的代价 (第1/3页)

    时间:2011-07-28 14:43    来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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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伙食团出来,侯卫东胸口就睹得慌,他提着水瓶,坐在了后院的假山上,默默地梳理着自己的思路,满天繁星都在天空旋转,就如侯卫东心中的疑问:“原来我是被发配到工作组。”

    “我拿着人事局的介绍信来到了青林镇,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何会将我发配到上青林?”侯卫东百思不得其解。

    一种被戏弄和被遗弃的感觉在侯卫东心中滋生,他默默地坐了一会,山蚊子块头十足,在黑夜中飞舞,发出“嗡、嗡”的轰炸机吼声。

    “难道我当初的选择错了。”想起父亲常常说的哪句话——男子汉要有担当,侯卫东又给自己打气,道:“或许这是对自己的考验,男子汉要有担当。”

    又坐了一会,才慢慢将满腹有委屈排解开。

    一个女人从后院走过,她不经意间看到了坐在花台上的侯卫东,吓了一跳,道:“谁?”侯卫东站起身来,道:“我是青林zheng府的,今天才上山。”

    女人舒了一口气,“你是小侯吧。”

    “我是。”

    女人温和地道:“我们两家在一层楼上,以后就是邻居了,有空在家里来坐。”

    “哇,这位就是蒜苗回锅肉的主人。”侯卫东对香味扑鼻的蒜苗回锅肉特别有好感,客气地道:“以后肯定要经常麻烦阿姨。”

    女子身边放着一个桶,将手插在腰上休息,“大学生硬是不一样,说话这么客气,我是高长江家里的,姓刘。”

    女人说话声音很低,听起来有气无力,侯卫东就道:“刘阿姨,我帮你提桶。”

    “不用了,我洗了点衣服,拿到后面是甩干了,不重。”

    “哎,刘阿姨,我们是邻居了,就让小侯来提。”

    不由分说,侯卫东提着水瓶和胶桶,跟着杨阿姨上了二楼,杨阿姨上二楼都气喘吁吁,侯卫东心里有些纳闷:听说乡镇领导待遇很不错,高长江当过乡长,又当过副镇长,难道连洗衣机都买不起。

    把桶放在杨阿婕的门边,借着屋里的灯光,侯卫东这才看清了刘阿姨的相貌,满脸纹路,皮肤腊黄,头发花白,苍老得历害,可是,高长江并没有退休,不满六十岁,按照益杨习惯,他的爱人一般要小上几岁,不过就是五十来岁,想到这一点,侯卫东吓了一跳,刘阿姨和母亲刘光芬年龄相仿,可是母亲看上去至少比刘阿姨年轻十到十五岁,其实也不是母亲年轻,而是杨阿姨太老。

    站在门口客气了两句,侯卫东就回到了寝室,经过一番打扫,这个一室一厅的寝室看上去就顺眼多了,侯卫东取过才买的青林茶味,用白瓷杯泡了热茶,就站在走廊上,欣赏起上青林山的夜色。

    客观地讲,这上青林山乡zheng府小楼修得还真不错,站在走廊上,地势极为开阔,视线尽头是一处“凹”形的山峰,几颗闪亮的星星就如被山峰捧起一样,悬在山峰顶上,而走廊前面,是一块可以停车的水泥坝子,水泥坝子前面,又是一个长着莲叶的水塘。

    夏天的夜晚,站在走廊上,品着味道还不错的青林茶,听着各种小虫胡乱地叫着,一股顺着山谷滑上来的山风,将树叶吹得哗哗直响,也带来了一阵清凉。

    第二天,侯卫东起得很早,他在上青林老场镇走了一圈,清清楚楚地将老场镇看了个清楚,早上的上青林镇,比夜晚要可爱得多,有二家早餐店,东面一家是豆花馆子,西面是一家稀饭馒头店,侯卫东犹豫了一会,就坐进了豆花馆子,豆花饭是是益杨特有的早餐,一元钱一份,包括一碗的洁白豆花,饭则随便吃,实惠而味美,是学生们和工薪阶层的最爱。

    上青林豆花馆只有四、五张桌子,一张长桌上放着一排作料碗,有盐、味道、花椒粉、葱粒、蒜泥、红海椒、青海椒、碗豆粒、用花椒煮过的菜油等等,由着自己的口味进行组合。侯卫东亲自动手调了小半碗作料,然后舀了一碗饭,一名精瘦的中年人就端了一碗豆花过来。

    豆花扎实细密,嫩而有劲,加上调料组合得好,侯卫东狠狠地吃了两大碗饭,额头上已泌出了一圈汗水。

    豆花馆子走进了两个人,瘦汉子热情地道:“高乡长,这么早就上山了。”他对着里屋喊道:“堂客,给高乡长打一盆水来,弄一张新毛巾。”

    高乡长是一位瘦高的黑汉子,两鬂有些花白,精神极好,特别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当盆子端出来以后,他也不客气,就在街道旁洗了脸,擦掉汗水。

    高乡长坐了下来,道:“还是老一套,一人一碗豆花,二两酒,有没有卤菜或是蒸菜。”瘦汉子利索地盛豆花,又道:“昨天我卤了些肥肠,香得很,切不切点。”高乡长点头道:“来,切半斤吧。”

    金黄色的卤肥肠端上桌子,高乡长就对另一位面相严肃的汉子道:“秦所长,在上青林,就数姚瘦子的井水最好,点的豆花也最绵扎。当年县委赵书记到了上青林,一定要到这里来吃这两样。”

    秦所长是青林镇派出所所长,去年底从益杨县公安局一科调到青林镇派出所,三十四岁,当一科副科长已有六年了,只是一科科长和他年龄相仿,占着位子,他就始终升不上去,青林镇派出所成立之时,他便从局里调到了青林镇。

    秦所长天生一幅严肃的面孔,平时也是寡言少语,他也不说话,取过筷子,夹起一块卤肥肠,细细地品了一会,道:“不错。”

    高乡长也就不多说了,两人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侯卫东此时已知道高乡长就是工作组的组长,杨阿姨的丈夫,只是杨阿姨的形象和高乡长相差太大,很难重合在一起,他对瘦汉子招了招手,道:“老板,结帐。”侯卫东轻声对瘦汉子道:“高乡长那一桌多少钱,我一起结了。”

    瘦汉子憨厚地笑了笑,道:“十元钱。”侯卫东站起来的时候,瘦汉子就道:“高乡长,帐已经结了。”

    高乡长看了看侯卫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是侯卫东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使劲摆了摆手,大声道:“你还没有领到工资,怎么能让你来付钱,姚瘦子,不能收他的钱,听到没有。”

    侯卫东连忙道:“高乡长,我先走了。”说完,就飞快地溜了。高乡长站在小店旁,只见到侯卫东的背影,就跺了跺脚,道:“这个娃儿,跑得倒快。”

    回到小楼,侯卫东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整栋楼安静如昨夜,底楼有一间屋挂着工作组的牌子,却是铁将军把门,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池铭提着菜蓝子,从大门外进来,看见侯卫东,就道:“今天不赶场,只有几家卖菜的,卖完了就要走,你如果要自己开伙,就赶快去买,要到伙食团来吃,提前给我讲一声。”

    侯卫东犹豫了一下,心道:“在伙食团吃饭,十有**就是我一人,孤男寡女长期在一起,肯定要被人说闲话。”嘴里道:“今天我还开不了火,陈大姐的商店里没有电炒锅,她今天去山下进货,晚上才能回来。”

    池铭笑道:“你到田大姐哪里去买些饭票,今天中午就到伙食团来吃,我做红烧肉。”

    正说话间,高乡长、秦所长、李勇就走了进来,高乡长看到侯卫东站在底楼,直截了当地道:“侯卫东,开一个会,你也来参加。”

    会议室就是底楼最左端,这是一个类似于课堂的会议室,唯一不同的就是讲桌变成了三张并在一起的桌子,高乡长和秦所长相互推让了一番,就让高乡长坐在了主席台的正中间,秦所长就坐在了右侧。

    过了一会,习昭勇、田大刀、李勇以及十几个不认识的小伙子,这几个小伙子都是年轻的棒小伙子,从穿着、相貌和气质来看,就是村民。

    李勇坐在了侯卫东的身旁,他亲热地道:“你的酒量真是不错,昨天习公安喝醉了。”侯卫东苦笑道:“昨天我也醉得不行,根本记不起怎样回的家,现在头还在痛。”

    “不要说话了。”高乡长招呼了一声,众人就安静了下来。“原本分管政法和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晁镇长要来主持会,县里临时有个会,这个会就由我来开,参会的主要是工作组的男同志和三个村的治安积极分子,来的都是雄棒人,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蔫人,我一个也没有喊。”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哄堂大笑,笑声中,也充满着自豪。很快,十几个人都开始抽烟,会议室就烟雾燎绕,气氛热烈。

    “这一段时期,下青林到上青林的小道上,常常有拦路抢劫的棒儿客,前几天,就有好几人被抢了,刘家媳妇,不仅背兜被抢了,连裙子也被撕烂了,还有,大弯梁田家老二,屁股被扎了一刀。”说到这里,高乡长一拍桌子,道:“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这些棒儿客真是无法无天,今天我把秦所长请来,就是商量如何把这些棒儿客整住,下面,请秦所长布置工作。”

    秦所长表情依然如事豆花店那般严肃,声音却很柔和,“据受害者描述,这一群棒儿客大约有五、六个,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应该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但是,里面肯定有本地人,要不然他们也呆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刑警队在山上守了三天,没有见到动静,今天县里出了人命案子,刑警队要回城里,赵书记和刑警队李大队商量,就由我们青林镇派出所来抓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手中都有凶器,都是筷子长短的匕首,很危险,所以,我们这一次的行动要小心策划,即要抓住这些棒儿客,又不能造成伤亡。”秦所长顿了顿,扫视了大家一眼,道:“现在我来进行分组,青林镇派出所有五个正式民警,黄公安年纪大了,又是内勤,就留在所里值班,习昭勇带一个组,带李勇、田飞、邓刚强、张卫革,还有村里面的治安积极分子,有接近二十人。”

    秦所长看了一眼侯卫东,又道:“新来的大学生也在习昭勇这一个组,你们负责在山下,在三道拐的林子里藏着,听到喊声或是枪声,就冲出来,将这些棒儿客堵住,习昭勇要注意,你们这一组只是负责拦截,不要暴露,听到动静才能出来。””

    侯卫东虽然当过纠察队副队长,可是学院纠察队主要用于防范,象这种捉拿犯罪分子的事情,根本不会让学生参加,如今听到“枪声”二字,不禁脸上有些变色,血液流动也加快了速度。

    “我就带着所里的周强、王一兵两个民警,所里的联防员,还有一位守害者,就藏在半山腰的竹林后面,只要这些棒儿客出现,就不能让他们跑脱。”

    秦所长又强调道:“这次行动,我们有三十人,集中了优势兵力,只要战术安排得当,一定能将棒儿客整住,只是大家要注意安全,安全问题,这正是赵书记最关心的。”

    “分析棒儿客出现的规律,隔几天就要作一次案,估计他们没有生活来源,抢来的钱不够他们挥霍,距离上一起他们作案已经有好几天了,我琢磨着他们又该出来活动了,明天五点,趁着天未亮,各组就赶到隐藏地点。”

    秦所长布置起任务,总爱用些军事术语,身上带着浓浓的军人味道。

    秦所长布置完任务,高乡长接着道:“此事大家保密,走漏不得风声,明天早上五点半,准时到大院集中。”

    布置完任务,一群人就鸟兽散。侯卫东就为了在高乡长面前表现自己,特意留了下来,他早就看见会议室墙角有一把扫帚,等到众人离开,他就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起会议室来。

    高乡长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到侯卫东正在打扫会议室,他有些意外,停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就和秦所长一起走了出去。高乡长出了门,侯卫东也没有停下来,他继续打扫会议室,会议室看来很久没有打扫了,地下是乱七八糟的烟头,还有许多成年老灰,侯卫东把会议室的清洁打扫完,已是一身臭汗。

    刚刚走出门,就见到杨大姐提着一串钥匙走了过来,她走到门口,见会议室已经干净了,便道:“大学生帮我扫地,怎么好意思。”侯卫东见过杨大姐一面,他只是知道杨大姐是工作组的,却没有弄懂杨大姐什么身份,问道:“杨大姐,你是镇里哪个部门的。”杨大姐有些自嘲地道:“我们是八大员,只能干些杂活,工资又低得很。”

    侯卫东不懂什么是八大员,他不好意思问,随意和杨大姐说了两句,又到底楼看了看,实在没有事情做,又没有人安排工作,便上了楼,在楼上枯坐了一会,无书、无报、无电视、无广播,还有无聊,他又走到门外,看着院外三三三两两的行人,突然想起池铭的话,便把房门关了。

    池铭是一个年青的未婚女子,虽然她是伙食团团长兼炊事员,可是两个未婚男女天天在一起吃饭,完全就和家庭生活一样,这也不是一个事,所以,侯卫东下定决心——自已开伙。

    虽然他从来没有煮过饭,但是,没有吃过白毛猪,就没有见过猪跑吗?

    上青林场的确不大,很快就找到了池铭所说的卖菜地点,侯卫东蹲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挑选着,装模作样地讲价,买了一把青叶子菜,一块肉,又买了二十个鸡蛋,侯卫东就提着菜肉蛋转到了青林镇小学,商店的陈大姐答应给他带一只电炒锅,他就转到商店去看看陈大姐回来没有。

    帮着陈大姐守店的是一位瘦小的女孩子,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侯卫东走进商店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做着作业。

    “我妈妈六点不到就下山了,一般十点钟就能回来。”女孩子有礼貌地道:“叔叔要买什么东西?”侯卫东一楞:“有人叫我叔叔了!?”

    初次被十多岁的女孩子叫做叔叔,侯卫东顿时觉得自己多了几分成熟,他就挺着胸道:“我买电炒锅,陈大姐不在吗?”

    女孩子生于上青林,长于上青林,对老场镇的人与物熟悉得紧,她忽然想起妈妈说山上分来了一个大学生,便道:“叔叔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小女孩高兴地道:“叔叔,我在做暑假作业,英语题老是错,你能不能给我讲了一讲。”

    侯卫东英语成绩一向不错,读大学时考过了四级,有一段时间他想考研究生,还钻研了一段时间的英语,从小女孩的年龄判断,不是初三就是高一,他很有自信地道:“我看一看。”又问:“你读几年级?”

    “高一”

    听说是高一,侯卫东更是放心了,他拿过厚厚的一本习题集,看到女孩子在好几个选择题前打了一个问号,这道题是一道时态题,很简单,便择其要点讲了讲。

    女孩子不断点头。

    “听懂没有?

    “听懂了。”

    小女孩一张瘦脸绯红,羞涩地道:“叔叔,上面还有三道题,我都做错了。”

    “这四道题都是一个类型的,这方面的知识点看来你没有弄懂,我给你讲一讲。”讲完这个知识点以后,侯卫东翻到另一页,找了一道类似的选择题,让小女孩做。

    小女孩根据侯卫东的讲解,也没有怎么想,就选择了答案。选完之后,女孩子就急忙从书后面找出答案,兴奋地道:“这次对了。”

    侯卫东又让女孩子做了几道类似的题,都对了。女孩子满脸兴奋,道:“叔叔,你就住在乡zheng府院子里吗?以后我可以来问你英语题吗?”小女孩一双眼睛颇为清亮,说话之时,忽闪忽闪的,满脸是希望。

    女孩聪明伶俐,能够举一反三,基础却不好,侯卫东就问道:“你在哪里读书。”

    “我在益杨县一中。”

    “你在一中读书?”听说是益杨一中,侯卫东倒有些惊讶了,一中是全县最好的中学,每年都能考上几个北大清华,不少沙州人都把子女送到一中来读书。

    女孩子听出了侯卫东语气中的惊讶,红着脸道:“我英语不好,其他成绩还可以。”

    没有等到电炒锅,侯卫东提着叶子菜、肉和蛋,一路逛回了小院。

    他坐在破烂的竹沙发上,把零钱全部掏了出来,总共带了五百元钱来上班,已用去了三百多元,口袋里只余一百多元,又不知青林镇zheng府什么时候发工资,侯卫东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取出四十元钱放在枕头下面,这是他留下的战略预备队,用来应急。

    场镇虽然在山上,可是天气仍然闷热难当,大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提醒着这是盛夏季节。

    没有电炒锅,也就不能炒菜,如果陈大姐没有把电炒锅买回来,如此热的天气,再放两个小时,肯定会发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侯卫东把鼻子凑到那块肉上闻了闻,除了肉腥味,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正在滋生。

    侯卫东忍不住还是跑了一趟青林小学商店。

    小女孩子仍在做功课,看到侯卫东进来,连忙道:“叔叔,妈妈还没有回来。”

    中午,侯卫东再去了一趟商店,他在青石板街道上远远地看了眼,仍是那个专心做功课的小女孩,他就到早上吃饭的豆花馆子,把中午饭解决了,回来之后,把一块肉扔到了垃圾堆,很快就不知从哪个角落跑来两条肮脏的黄狗,卖力地争夺起这块发臭的肉。

    回到了小院子,小院子底楼办公室意外地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侯卫东走了进去,见报架上有《人民日报》和《沙州日报》,顿时大喜,他读了十多年书,已经习惯了有书有字的生活,到了上青林乡,一天一夜来没有见过一份报纸和一本书,让他很不习惯。

    打开吊扇,侯卫东开始了主动的政治学习。

    最新的《人民日报》是7月1日的,正是离校时期的报纸。从一版看到四版,每一张报纸每一个版面都异常珍贵,侯卫东特意放慢了阅读速度,包括人民日报的社论这种以前从来不看的版块,这一次都仔细阅读。

    “小侯,看报吗?”高乡长从楼上下来,进屋看到侯卫东在看报,便打了一声招呼。侯卫东回头见是高乡长,就放下报纸,站了起来,“高乡长,你好。”

    “赵书记给我说了,这一段时间你就跟着工作组的同志,到各村去熟悉情况。”

    “这是办公室的钥匙,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可以到办公室看看报纸,社员来到工作组来,你就负责接待,还有,上青林场镇逢三、五、七赶场,zheng府各科室都要派人上来办事情,你把会议室打开,打点开水,把卫生做了。”

    这些都是机关工勤人员的杂事,在工作组原来是由杨大姐来负责,而杨大姐时常要去进货,总是耽误事情,而且杨大姐要成为邮政所的代办员。

    高乡长就把杨大姐的工作交给侯卫东,一是见侯卫东虽然是青林zheng府的,却不属于任何部门,也没有具体工作,而且小伙子看来也勤快,二是杨大姐家庭确实困难,给她松绑,也算是对她的照顾。

    高乡长见侯卫东同意了安排,便站在门外,对着后院喊了一声:“杨新春,过来一下。”

    “来了。”杨新春长长地答应了一声,进了屋,她满脸是笑,将两把钥匙放在桌子上,道:“这一把是办公室的,这是会议室的。”由于打扫卫生这些事情本是她应该做的,如今交给了侯卫东,她就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青林邮政所要在山上设一个代办点,由我来负责,交信取信都全部交给我,明天他们还要来安电话。”

    侯卫东眼睛一亮,心道:“以后给小佳寄信、打电话就方便了。”杨新春这个代办员的身影,顿时高大了几分,他笑道:“杨大姐,以后我还要多麻烦你。”

    “都在一个院子,啥子麻烦。”杨新春乐呵呵地回去了。

    “高乡长,平时多久上班?”

    “zheng府是早上8:30上班,12:30下班,中午2:00上班,6:00下班,工作组的作息时间比较灵活,主要朝村里面跑,不必坐在办公室。”

    虽然是些杂事,可是总算有了事情,聊胜于无,侯卫东没有推托,就接过了杨大姐的杂事,

    高乡长见小伙子机灵懂事,暗自纳闷:“侯卫东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又是益杨市公开招考的党政干部,为什么镇上会把他放在了上青林?”

    上午就这样混了过去,下午,侯卫东准时起床,在底楼办公室里看报纸。

    在办公室坐了二个多小时,除了偶尔跑过的老鼠,发噪声的知了,鬼都没有一个。

    侯卫东纳闷地想:“益杨县公开选拔的党政干部,所谓的后备干部,难道就在这上不粘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打扫清洁?早知如此,当年何不报考吴海县公安局。”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侯卫东很快就将心中涌出来的不健康情绪打断,背了一段励志名言。

    自我调整了一番,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想到明天还要参加秦所长组织的行动,又转到了青林小学商店,准备买一双军用胶鞋。

    这一次,陈大姐终于在商店出现,看到侯卫东,很是热情地取过电炒锅,道:“下青林供销社里的电炒锅卖完了,我这是从益杨县城的货,回来就晚了。”

    侯卫东没有想到陈大姐为了电炒锅,居然跑到了益杨县城,道:“哎,让你跑了一趟益杨县,真是太感谢了,车费算我的,行不行。”陈大姐笑道:“我早就想到益杨去进货了,买电炒锅也只是顺路。”

    提着电炒锅、军用胶鞋和一根伙食团才用的大擀面杖,侯卫东回到了简陋的家,电炒锅是今后吃饭的家伙,军用胶鞋和擀面杖是明天用来参加围捕行动的兵器。

    整整一个晚上,侯卫东都在想着早上的行动,他用的是小佳为他卖的漂亮电子表,走得准,又有闹钟功能,为了不误事,就把时间定在了早上4:30,想着明天的行动,侯卫东就在一群重型轰炸机的轰鸣声和扑天盖地的蚊香中睡着了,早上闹铃响起的时候,身上被咬了一片红疙瘩,屋子里则烟雾缭绕,死蚊子落了一地。

    吃了几块饼干,侯卫东带着装备,就匆匆来到底楼,将交给自己管理的会议室打开,过了一会,秦所长、习昭勇以及二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这几个民警都没有理睬侯卫东,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秦所长取出一把五四手机,检查起来,他身边站了一位走路一瘸一拐的人,想必就由他来辨认棒儿客。

    当所有人聚齐的以后,已是5:20,七月天空亮得早,天空与山顶之间隐隐有一条发亮的线。

    习昭勇和田大刀手里提着一根胶质警棍,李勇也是用了一根短棒,上面包着些破布条,侯卫东穿着胶鞋,提着擀面杖,满脸严肃地跟在习昭勇后面。

    到了一个转变的坡地,他们停了下来,藏在了旁边的树林里,只留下田飞躲在草丛中监视外面的情况,其他人就坐在一个土坎之下。

    “这就是三道拐?”侯卫东轻声问旁边的李勇。李勇一脸胳腮胡子,提着木棍,很有些剪径好汉的气质,他打了一个哈欠,道:“妈的,这么早就出来,觉都没有睡好,等一会若是抓住了棒儿客,老子要狠狠地打他们一顿。”

    十多人坐在土坎下,立刻享受到了无处不在的青林山蚊子的袭击,他们不断地伸手往空中扇,想把蚊子赶走,可是这些蚊子就如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让这些人烦不胜烦。

    李勇悄悄地对侯卫东道:“这两天我手气好得很,习昭勇拿了三个十,我拿了三个J,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侯卫东心道:“难怪这两天没有瞧见习昭勇、白春城、田福深这些人,原来躲着打牌去了。”他好奇地问道:“你们一般打多大?”

    “我们是无聊打着玩,不是赌钱,一般都是五元的转底,三十元封顶。”

    侯卫东吓了一跳,这种打法,一场下来肯定要输好几百,对于他这种才从学校毕业的菜鸟来说,实在打得太大了。

    李勇邀请道:“今天有空没有,下午到我家里来,一起打牌。”侯卫东身上只剩下百余元钱,那里敢跟他们打,连忙推脱道:“我不会打。”

    “三张牌,简单得很,一学就会,山上又没有事情做,不打牌怎么混日子。”

    侯卫东心想:“我怎么能和你们一样,我是为了前途才到青林山,岂能跟着你们一起鬼混,这纯粹就是自毁前程。”但是这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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