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六章 木秀于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六章 木秀于林 (第2/3页)

上帝,我们现在也是上帝了。”

    听到小佳买了房子,步高心中一冷,心道:“难道我真的就败给这黑小子吗?”他瞟了侯卫东两眼,微笑着对小佳道:“小佳主任买房子,怎么不给我说,我可以打折。”

    等到步高离开以后,侯卫国问道:“步总,就是步市长的公子步高?”小佳点头道:“新月楼就是他的产业,这一个楼盘卖得极好,他肯定赚惨了。”

    侯卫东看着步高的背景慢慢地消失在新月楼盘,这才若有所思地回过头。

    国庆节的沙州之行,收获极大,陈庆蓉和张远征所筑起的心堤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大口子,侯卫东在张家吃了午饭,小佳就理直气壮地将送他到了益杨车站。

    新修的沙益路虽然气派,但是,沙州汽车站却没有改造,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侯卫东指着那个录相室,对小佳道:“这个录相室内容丰富,里面有陪看女,上次我遇到一个,还差点打了起来。”小佳习惯性地掐了一把,道:“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侯卫东痛得吸了一口凉气,道:“我知道了,你轻点。”

    经过警务室的时候,侯卫东伸头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坐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以前见过的两位警官都不在里面,就将上次在警务室的遭遇当作故事讲给小佳,小佳紧紧挽着侯卫东,道:“这事,你以前都不给我说,大哥调到了沙州公安局,以后就不怕再麻烦了。”

    情到浓时,时间就真如流水一样,猛然间就溜走了,小佳伸出手指,在侯卫东手心画了一个圈,道:“我画一个心给你,你带到上青林去。”

    这一个小动作,这一瞬间,侯卫东特别感动。

    四点的依维柯客车,到了益杨刚好是六点二十分。刚进城,还没有下车,手机就响了。

    “疯子,你在哪里,益杨城里,赶快打一个车回来,今天石场的杨莽子用猎枪打死了一头野猪,提了半边野猪肉到我家里,我约了秦大江、唐桂元和杨柄刚,在家里喝酒。”

    青林山,多年不通公路,加上村民自古就靠山吃山,所以森林保护得好,在山上,吃野兔和野鸡是寻常事,可是野猪就并不多见,曾宪刚弄到了好东西,就找几个好朋友喝酒。

    侯卫东笑道:“就算打车回来,也要八点钟才到,你们不等我,半边野猪肉你们一顿也吃不完,给我留点,明天再喝酒。”

    在电话另一头,曾宪刚大声地道:“我们四个人在打麻将,你嫂子还在熬大骨汤,二个小时回来,正合适。”

    侯卫东推脱不过,就租了一个出租车,直奔上青林。出租车速度快,从益杨到上青林尖山村,只花了二个小时,到了曾宪刚家中,他们四人正在打麻将,见到侯卫东走进院中,曾宪刚老婆就道:“疯子,你快点,把秦书记和唐书记的肚子都饿扁了。”

    秦大江站起身,道:“侯卫东,你要赔偿损失,为了等你,我输了一百四十块钱。”

    曾宪刚老婆就将大盆的野猪肉端了出来,蒸、炸、卤、炒、炖,弄了满满一桌子。

    开饭前,曾宪刚举起酒杯,道:“国庆节,我就打了几条草鱼,想请大家来聚一聚,可是疯子没有回来,我就没有请大家,这第一杯酒,我要先敬疯子。”

    侯卫东见曾宪刚说得郑重,也就不开玩笑,道:“曾大哥,你别客气。”

    “修上青林公路,从上青林乡镇府到青林镇zheng府,说了好多年,就是不见行动,这一次如果没有你来撑头,恐怕还是修不起,没有这条路,也就没有上青林这么石场和煤矿,秦书记、唐书记,杨柄刚,你说该不该敬疯子。”

    秦大江、唐桂元、杨柄刚,也端起了酒杯,五个人就一起喝了。曾宪刚媳妇也端了一个大杯子,道:“侯大学,我敬你一杯,刚才曾宪刚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说话,敬杯酒表示心意。”

    侯卫东就笑道:“大家别这么严肃好不好,让我说一句,如果不是上青林的资源,如果不是各位大哥的支持,狗背弯和英刚石场也就办不起来,大家认真工作,努力发财,享受生活,一起奔小康。”

    等到曾宪刚和侯卫东敬了酒,一向沉默的唐桂元也开始发话,“疯子、大江、宪刚开了石场,都发了财,我胆子小,家里的自留山明明就是一块厚石包,却怕担风险,不敢开采,这是端起金碗讨饭吃,明天,我也准备开一家石场,如何管理石场,以后的销路就靠大家了,我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酒。”

    敬来敬去,一盆酒就喝光了,大家也兴致勃勃地谈起开石场的事情。

    曾宪刚老婆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这么多钱,她觉得存在银行不保险,就把十来万块钱全部取出来,米缸子里面放二万,床下面放二万,箱子里放三万,还在墙上打了一个洞,里面放了十万,她神经兮兮,把曾宪刚也弄得紧张起来。

    她挽起袖子,道:“侯大学,秦书记、唐书记,你们慢慢吃,我再去烧个鱼。”

    由于侯卫东在场,曾宪刚的老婆显得格外热情,她心里知道,如果不是侯卫东说服自己,她根本没有胆子将家里所有钱都投入到石场中,事实证明,侯卫东就是曾家的福星。

    这一顿酒,喝到了十一点才散伙,他们几人凑在一起,多数时间是在谈今后石场的发展,倒没有喝得太猛,几人微微有些酒意,打着电筒,各自回家。

    在曾宪刚屋外的树林里,躲着五个年轻人,他们一直观察着屋里的动静,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道:“他妈的,真香。”另一位脸上带着伤疤的人低声且凶狠地道:“等会进去的时候,别他妈的啰嗦,男的敢反抗,就捅了。”

    他的话带着寒意,另外四个年轻人都怕他,不断地点头。

    酒席散去,主屋的灯也关了,曾宪刚的老婆就在厨房里洗碗收拾,带疤人观察了好一会,就从怀中取了一句煮熟的牛肉,牛肉里加上特殊香料和麻药,专门用来吸引看院狗,这是当年在监狱里,一位老犯人教给他的绝活。

    等到小院安静以后,带疤人就将牛肉扔进院子,轻微响了一声,曾宪刚已经睡熟了,并未听见声响,他老婆听见了声音,就喊了一声:“是谁?”她推醒了曾宪刚,道:“刚才我听见有声音。”曾宪刚迷迷糊糊地道:“狗没有叫,肯定是你听岔了。”

    带疤人观察了一会,见狗吃掉了牛肉,走了几步,就不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他把面罩戴上,挥了挥手,就带着手下翻进了院子,带疤人是撬门老贼,利索地开了门,五个人不声不响地摸到了屋内。

    曾宪刚老婆刚刚沉入梦乡,屋里灯就亮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五个蒙面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刀子。

    “我们只劫财,不要命,把钱拿出来。”道:“敢喊,就杀掉你全家。”

    曾宪刚睁开眼时,一柄锋利的匕首正架在脖子上,他冷汗哗地渗了出来,酒也被吓醒了,他强自镇定道:“各位好汉,我们农村人家,能有几个钱?”

    曾宪刚老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就在一旁发抖。

    带疤人嘿嘿笑了笑,道:“你骗鬼啊,曾老板,把钱拿出来,留一条活命。”

    两个年轻人就四处翻,不一会,从撬开箱子里,将三万元钱拿了出来,一人兴奋地道:“大哥,有二、三万。”带疤人看着曾宪刚老婆,道:“还有,快拿出来。”

    曾宪刚老婆见三万元钱被强盗拿到了,她心痛得要命,恐惧感反而淡化了,道:“我们就这三万,其他的还帐了,钱给了你们,放了我们。”

    带疤人很有些经验,他感觉曾家还钱,便用刀背拍了拍曾宪刚老婆的脸,道:“我数十下,不拿出来,就断一只手。”

    “1、2、34、567、8,邪恶的声音数到八的时候,一个蒙面人举起了手中长刀,对准了曾宪刚老婆的左手。

    曾宪刚急忙道:“米缸子里面还有?”带疤人得意地笑了起来,调侃道:“你是不是属青蛙,踢一脚跳一下,痛快点,全部拿出来。”

    看着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被拿走,曾宪刚老婆忘掉了恐惧,骂道:“你们这些人,伤天害理,迟早要被报应。”曾宪刚彻底清醒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无法善了,便对老婆道:“蚀财免灾,不要闹了。”又对带疤人笑道:“床板里还有点钱。”

    用尖刀顶着他的蒙面人就伸手去摸床板,就在他弯腰的瞬间,曾宪刚猛地一拳打在其脸上,然后从床上翻下来,顺手抡起床边的凳子,砸在蒙面人额头上,他没有来得及砸第二下,只觉得腰上一痛,已被带疤人刺了一刀,此时已经到生死存亡关头,曾宪刚顾不得伤痛,抡起凳子砸向凳子带疤人,他砸中带疤人的时候,也被刺中第二刀。

    曾宪刚的老婆拼命地喊“救命”,同时向身旁的蒙面人扑了过去,她一把扯掉了蒙面人的面罩,随后只觉脖子一痛,便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这一刀砍得极重,她根本喊不出来,只用手紧紧捂着脖子,但是血越流越多。

    曾宪刚是石匠出身,身体向来强健,肌肉厚实,虽然被砍、被刺了好几刀,鲜血直流,但是还支撑得住,特别是看到妻子被砍倒在地以后,就发疯一样挥动着凳子,他跳上床,盯着那位被扯掉面罩的年轻人,劈头盖脸地砸去。

    侯卫东回到了家里,他打开电视,将电视搜索了一遍,找到了《东边日出西边雨》,便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然,床前的座机刺耳地响了起来,此时已是凌晨一点,这么晚打过来,让侯卫东有些纳闷和紧张。

    “家里被抢了,快过来……把卫生院的医生喊过来…张兰不行了,快点。”曾宪刚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来,断断续续,说话如扯风箱一般,极为艰难。

    曾宪刚家不久前安了电话,由于爱惜电话,曾宪刚老婆就用布块将电话盖得严严实实,几个蒙面人根本没有想到他家有电话,就没有扯断电话线。

    侯卫东如触电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冲上四楼,猛敲刁昭勇的大门,将刁昭勇敲起来以后,刁昭勇立刻转身,将手铐和高压警根提在手里。

    “刁哥,你去叫卫生院的人,我去把客车司机叫起来。”侯卫东虽然慌乱,思路却很清晰。

    客车司机是一个胖子,早就睡了下来,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火气冲天地开了,“是谁,搞啥子名堂,我明天早上还要出车。”“帮帮忙,尖山村曾主任家里被抢了,他媳妇恐怕不行了,我们将卫生院的医生送过去。”

    胖子司机黑着脸,犹豫地道:“我六点钟还要出车。”

    “紧急情况。给坐车地人说清楚,他们都会理解。”侯卫东知道客车是承包的,便从身上抓出了一把钞票,道:“这是明天的补偿,快点出车。”

    胖子司机把钱放进口袋,就转身穿皮鞋和衣服,侯卫东又跑到高乡长房间,将高乡长从床上敲了起来。

    大家动作都很迅速。从接到电话到开客车至曾宪刚的家,也不过半个多小时。

    大家刚走近大门,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道,侯卫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刁昭勇走到最前面,道:“大家别乱摸乱动。不要破坏现场。”他用电筒照了一下里面的情景,戴上手套,摸到门前的灯索,将电灯打开。

    侯卫东等人都站在门口,只见曾宪刚浑身是血地跪在床前,电话话筒掉在一边,而曾宪刚老婆则躺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大摊。

    众人都被里面地惨景惊呆了。

    刁昭勇最镇静,道:“手机给我。”他接过侯卫东递过来的手机,拨通了公安局值班室的电话。道:“我是青林派出所刁昭勇,青林镇上青林尖山村曾宪刚家里发生了杀人案。”

    乡卫生院的医生就进来检查两人的情况。侯卫东在门外焦急地问道:“李院长,情况如何?”李院长检查了一遍。脸色极为沉重,道:“曾宪刚还有呼吸,他老婆完了,电话给我。”

    乡卫院李院长拨通了县医院陈院长家庭电话,将事情讲了一遍,着重道:“男的还有救,陈院长赶紧派救护车过来。”

    三个多小时以后,公安局地警车到达了曾宪刚的家。又过了二十分钟,救护车也过来了。经检验,曾宪刚的老婆被砍开了喉咙,当场死亡,曾宪刚身中九刀,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县医院急救医生给他戴上了氧气罩,便开着车直奔县医院,书记唐桂元带了些钱,跟着救护车,去了县医院。

    曾宪刚一走,县刑警大队和闻迅而至的青林派出所民警,就开始了案侦工作,他们在院子外围拉出了警戒线,将大灯打开,开始收集指纹,提取其他相关证据。一位三十来岁的黑瘦警察将侯卫东带到了堂屋,开始进行询问。

    等到所有工作做完以后,天边已有一丝亮线,尖山村的妇女主任就张罗了一大盆面条,十几个警察们就坐在院子稀里哗拉地吃着面条,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又忙了几个小时,这些警察们也着实累了。

    曾家被抢的消息不胫而走,上百名尖山村的村民们就站在警戒线外面,探头探脑地看着屋子里面,上青林民风强悍,交通不便,村民普遍贫穷,很少有人流窜过来,因而刑事案件极少,这等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更是十年都没有发生过。

    侯卫东失神地看着指指点点的村民,他满脑子都是曾宪刚和他老婆地音容笑貌,一位瘦高的便衣警察端着面碗走到侯卫东身边,道:“你昨晚在这里吃饭,讲讲情况。”

    侯卫东就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瘦高个招了招手,将秦所长招到了身边,他肯定地道:“从勘查的情况来看,这是一次有预谋地入室杀人案,性质十分恶劣,曾宪刚平时得罪什么人没有?”

    秦所长满脸血丝,道:“布局,曾宪刚是村委会主任,群众关系不错,我认为这就是一起抢劫杀人案,曾宪刚开了两个石场,最近赚了不少钱,还安了空调。”

    瘦高个是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布德鑫局长,他把面碗放在地上,道:“对,我的感觉就是抢劫杀人,这是案件的侦破方向,但愿曾宪刚不死,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问完材料,侯卫东就拖着疲惫的双脚,回到了乡zheng府小院。

    乡zheng府小院子里站了一群人,看到侯卫东和高乡长回来,赶紧围了过来,池铭的老公田大刀开着石场,因此她很敏感地问道:“疯子,情况如何,是怎么一回事?”侯卫东神情暗淡,道:“公安局来人了,还没有最后定性。”

    高乡长看着段发明、田秀影等一众人都围在院子里,而且还有许多场镇的居民,他就道:“大家都回去工作,出了事,自然有公安局破案,你们就不要瞎猜了。”

    “事情明摆着,棒儿客就是抢钱。”田秀影酸溜溜地又道:“还是我们这些穷人好,没有人掂记,晚上还算安稳觉,钱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

    这是明显地幸灾乐祸,田秀影的大圆脸就如一张绿头苍蝇,说不出地恶心。侯卫东心情恶劣,盯了她一眼,如果眼光可以变成苍蝇拍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拍下去,将她打个稀烂。

    池铭追到楼梯口,问道:“疯子,大刀和刁昭勇怎么没有回来。”侯卫东叮嘱道:“他们两个到派出所去了,这几天你也要小心一点,这伙人是来抢钱的,心狠心辣,要防着点。”池铭紧张地道:“院子的门锁坏了,我赶紧找人修好。”

    回到小房门,侯卫东把门关下,顺手还将房门反锁了,他在屋里转了几圈。

    脑海中始终摆脱不了曾宪刚屋里的惨景,血腥味似乎飘浮。也不知呆坐了多久,侯卫东就从厢子里取出三本存折,这三本存折就是他经营石场的重要成果,如何保管这三张折子,就难倒了侯卫东。

    床下面,显然不安全,箱子里,更是强盗的目标,灯具里,怕被引燃,桌子下面,怕被老鼠叼走,遍寻房间的所有角落,竟然容不下三本薄薄的存折。想来想去,侯卫东决定在益杨买一套房子,将这些存折放在安有防盗门和防盗网的房间内,同时,他还打算在安装房子的时候,留一个暗格,专门来放存折。

    惊魂稍定,刁昭勇和田大刀就从青林派出所回到了小院子,高乡长和侯卫东就来到刁昭勇家中,商量着情况。

    刁昭勇简短地说道:“刚才开了案情分析会,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一句话,这一伙人是冲着石场老板来的,乡zheng府院子里,我、疯子、大刀都是目标,所以,秦所长吩咐我们提高警惕,不能再出事了。”

    高乡长是老青林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案子,道:“大家都要注意了,以后把规矩定好,晚上十点钟就关大门,还有,这幢房子底楼是办公室,二楼以上就是住家户,我们在二楼的入口焊一道铁门,这样就安全一些。”

    侯卫东点头道:“高乡长这个方案好。焊铁门地钱,加固院子的钱,都由我来出。”

    刁昭勇又建议道:“在楼上喂一条狼狗,有人想撬门,狼狗就会示警。”他想起曾家被麻翻的狗,又道:“把狗放在二楼,有铁门拦着,强盗无法给狼狗喂药。”

    商议了详尽方案。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侯卫东稍稍睡了一会,就坐了一辆货车,到益杨县医院去看望曾宪刚。

    曾宪刚实在是命大,身中九刀,一只眼珠被砍爆。肠子也被刺成几段,但是,奇迹般地没有刺中要害部位,最危险的一刀是擦着心脏刺进去的。经过紧急抢救,曾宪刚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侯卫东去看他之时,他被包成了棕子,在床上昏睡,曾的哥哥是转业军人,在益杨供销社工作。就在医院照顾曾宪刚。

    侯卫东离开之时,将曾宪力叫到一边。“我叫侯卫东,与曾宪刚合伙办了一个英刚石场。我从石场提了一万块钱,你先拿着给他治病,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

    曾宪力感慨地道:“办石场赚了几个钱,自已瞎了一只眼,又将弟妹的命丢了,真是不值得。”发完感慨,又问:“他这次被抢了多少钱?”

    侯卫东摇头。

    “他到底赚了多少钱?”

    侯卫东就道:“也不多。就是几万元。”

    离开医院,侯卫东心里堵得慌。一个人在益杨大街小巷转来转去,他突然很想找人倾述,可是,回想起来,生活了六年地益杨城,真正能倾述的对象却廖廖无几。这一段时间接触最多的是交通局的朱兵、刘维、梁必发等人,可是这几人是生意场上朋友,并不适合将最软弱的一面暴露给他们。

    他不禁感叹道:“朋友万万千,知音无一人。”

    经过汽车站时,侯卫东突然想到了段英,在益杨城,真正能谈些知心话的,似乎就只有刘坤地女朋友段英,可是她现在是刘坤的女朋友,以前的暧昧都成了过去。

    他就站在汽车站前的人行道,发着呆。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侯卫江如触电一样转过身。

    “侯卫东,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想曹操,曹操到,段英身穿一件玄色风衣,笑呤呤站在身后。侯卫东看清楚是段英,道:“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身后,吓了我一跳。”

    一夜未眠,侯卫东眼睛满是血丝,胡子也长得非快,看上去颇为憔悴,段英就关心地问道:“侯卫东,出什么事了?”

    侯卫东叹息一声:“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找个地方,我想找人说话。”

    段英道:“现在才四点过,吃饭还早,我知道一个茶室,最安静,我请你喝茶。”

    这是一个幽雅的茶楼,进了茶室,一个穿唐装的女孩子就泡了一壶铁观音,就退了出去,背景音乐是隐约的古筝,古筝如风,慢慢地吹动着绣林。

    品茶、听音乐,侯卫东将昨夜的案子给段英讲了,段英听得花容色变,手指捏得紧紧的。

    “你也要注意,别让人盯上了。”“放心,我们有了安全措施。”

    侯卫东劈里啪拉讲了一大堆,也就完全放松了,他打量了一下段英,笑了笑。段英就摸了摸自己地脸,道:“我脸上脏吗,你笑什么笑?”

    “我觉得你倒真是干记者的材料,我看了报纸,文章写得不错。”

    段英原本兴致颇高,听了这话,反而没有笑脸,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侯卫东便觉得她话中有话,道:“有心事吗?”段英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这事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从丝厂调到报社,是刘叔叔帮地忙,我很感谢他,只是刘坤的妈妈,整天把这事挂在嘴上,好像救世主一样,让人心烦。”

    侯卫东以前见过刘坤地父母,当时还给他们取了一个黑白双煞的绰号,如今段英到了刘家,想必与这白煞相处得不是很愉快。

    “看来做人还是得靠自己,否则就会抬不起头来。”段英眼睛似乎有些湿润,道:“侯卫东,早知道开石场赚钱,我也不到报社来,就到上青林开一个石场。”

    “开石场,都是粗汉干的事情,小姑娘家,别干这些事情。”

    “啥事都是人做的,我倒不怕吃苦。”

    这一壶茶喝了一个多小时,谈谈天,说说地,两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与段英喝了茶,又吃了晚饭,便各自分手。

    侯卫东按照老习惯,到沙州学院招待所住宿,办完手续,又没了睡意,便准备到学院去转一转,走了不远,就到了学院张贴栏,平时他不看这个张贴栏,今天却无意瞟了一眼,就见到了上面有一张“卖房启事”。

    自从曾宪刚出事以后,侯卫东也就想在益杨县买一套房子,平时进城就有落脚的地方,又可以存放重要物件,因此,无意见瞟见卖房启事,便走过去随意看了几眼。

    启事的最后一句话很特别:“此房价钱超出市场价,无承受能力者诸勿造访。”

    一看就是教授的手笔,很有气质。

    从启事来看,这是一套位于沙州学院西区的住房,西区风景很美很幽雅,很合侯卫东的胃口,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增添了他的兴趣,记下门牌号,又在学院里转了一圈,这才回到了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西区临近湖边的一栋掩蔽在树林的小楼,敲开四楼大门,一个白头发的老人探出头来,道:“你找谁?”

    侯卫东知道这是财会系最好的教授,他就礼貌地道:“刘教授,我看到张贴栏的卖房启事,请问,这房子要真的要卖吗?”

    看到买房人这么年轻,刘教授就道:“买房子吗,我这房子价钱可不低。”他又问道:“你认识我?法律系主任是谁?”

    “我是学院法律系毕业的,在益杨县青林镇zheng府工作,所以想买一套房子。”看着刘教授狐疑的目光,侯卫东又报上了系主任和一些任课老师的大名,刘教授这才露出了笑容,道:“这可是好房子,我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所以问得详细些。”

    侯卫东学法律出身,早就想到一个问题,道:“刘教授,我记得学校的房子大多数是福利分房,并不是商品房,这房子有房产证和土地证吗?”

    刘教授挥了挥手,道:“进屋再说。”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最明显的是特征是书多,桌上、地上散落着许多大部头,还有一些家俱也搬离了原位。侯卫东离开沙州学院以后,就很少在一家人看到这么多书,青林镇唯一有书架的就是楼粟明副镇长,可是与刘教授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刘教授进屋,拿出了房产证和土地证,道:“放心吧,这楼房是全产权房子,为什么是全产权房子,原因就有些复杂,我就用不着多说了,一切以产权证为主,你先看一看。”

    侯卫东接过房产证和土地证,仔细看了一遍,还给刘教授以后,道:“这房子多少钱?”

    刘教授用两根指头比划着道:“十万,不讲价。”

    侯卫东算了算:“房子只有八十个平方,每平米就要超过一千块钱,这价钱放在沙州,也算是高价了。”就讨价还价道:“益杨房价才五百块,这价钱也就高得太多了。”

    刘教授办事很认真,他道:“这个价钱,自然有道理。”他带着侯卫东走到窗边,道:“这房子依山傍水,站在窗子边,就可看到湖水,朝西看,则是一片大林子,如果不是因为要回西安与家人团聚,我还真舍不得卖这房子。”

    他强调道:“我就觉得这房子值十万,卖便宜了,对不起这个老伙计。”

    侯卫东心里着实喜欢这个房子,他四处看了看,痛快地道:“好,明天我取钱过来,把手续办了。”

    刘教授高兴地道:“我还有两天才能办好托运,后天你过来,我们去办手续。”

    就在侯卫东要出门之际,刘教授奇怪地问道:“看你年龄,毕业也没有几年,怎么有这么多钱?”侯卫东微微一笑,胡乱道:“现在是商品经济,我家里有人在做生意,赚了些钱。”

    刘教授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

    第三天,侯卫东就带着钱来到了刘教授家里,此时房间已经搬运一空,打扫得干干净净,刘教授将侯卫东带到了阳台,阳台上有二个盆景,侯卫东也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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