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江声 第二十四章 阴谋

    第四部 江声 第二十四章 阴谋 (第2/3页)

    “肚子里没病,就不怕吃冷黏糕!”李能扯着嗓子叫,“我是副主任,先搜我那儿,我不怕搜!”

    “你不怕,别人就怕啦?”杨大妈气愤地说,“要搜,就先到我家去!”

    李能巴不得大妈说出这话,心中暗暗高兴,但嘴里却说:

    “这怎么行!你是模范,还是先搜我好。”

    大妈不理他,在前头领着向自己家里走去。李能紧紧跟在后面。众人簇拥着来到大妈的小院里。这时又来了一些看热闹的,挤了满满一院子人。

    “婶子!”李能奸笑着说,“今天咱们是为了弄清问题,可不是故意给谁难看。”

    “你就开始搜吧!”大妈把头一扭。

    “咳,真是没法子!”李能显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既是这么说,也只好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了。”

    说过,他先到屋里看了一看,又在房前房后转了一转,最后来到柴草棚里,把乱柴禾一扒,就露出了圆鼓鼓的两个大口袋,大家登时一惊。大妈和大伯的脸变得煞白。原来绝大部分群众的心理,都是出于对李能的气愤,想急于证明大妈没事,却不料被这意外的事件惊呆了。

    “这可怎么说呀!”李能冷笑了一声,“我那婶子!我那社主任!真叫人想不到哇!你是咱全县、全省都鼎鼎有名的模范,你是咱解放军非常爱戴的拥军模范,你怎么办出这种事呀!你要是真揭不开锅,只要张张口,跟大家说一声儿,跟我说一声儿,多的没有,借个三斗五升的,谁能不给你?谁能眼睁睁地叫你饿着?唉呀呀,你怎么就……?”

    “这是有人栽赃!有人报复!我会查出来的!”大妈气得浑身战抖,眼也红了。

    “婶子,叫我说,你就别犟嘴啦!”李能故意显得心平气和地说,“你说栽赃,那栽赃的是谁呀?要说报复,你办社辛辛苦苦的,群众感谢还感谢不及,谁来报复你呀?干吗要报复你呀?我的婶子,别觉着面子上过不去,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特别是我那大妹子死在朝鲜,连个囫囵尸首也没有落着,全村的人淮不心疼,谁不可怜你?我就为这事几天几夜都没合眼。我早想提出建议,讨论一下对你的救济问题。没想到还没讨论,就出了这事!”

    这些话比煨了毒药的刀子还要毒辣,大妈气得脸色苍白,浑身战抖,嘴张了两张,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金丝上前扶住她,哭了。来凤指着李能气愤地骂道:

    “李能!你说的是人话吗?”

    “不要这样,来凤!”大妈用袖子擦擦嘴说,“你叫他把毒水吐完!”

    “我吐的是毒水,你吐的是什么呀?”李能冷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婶子,你没有偷,干吗着这么大急呀?”这时,人群里有一个十分魁伟的老汉,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气昂昂地挤过来。大家一看,是社里的副主任许老秀。他虽已须发斑白,但双颊赤红,眼睛像儿童一般明亮,一副紫铜色的胸膛袒露着,显得十分坚实有力。他走到李能面前,站定了脚步。

    “李能!你今天也欺人太甚了”他用旱烟袋一指,“你从光屁股眼儿就跟着你爹要饭,你老根上也是一个贫农。是**、**领导你分了地,翻了身,杨大妈和村里的群众都帮助过你。没承想你今天变了,你把阶级兄弟当作仇人。你说那话就跟地主老财一样恶毒。我看你那心里里外外都变黑了。你咬定说,偷粮食的是杨大妈,叫我看,她压根儿不是这种人。为了成社,她把命都豁出去了,把心都操碎了,她今年还不到50,头发就变白了。她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社会主义,为了咱们群众!相比之下,你怎么样?你是一个心眼儿赚钱,贱买贵卖,投机倒把,放高利贷,发家致富。为了你那两头骡子,你哭爹骂娘,恨不得马上把社搅散。……”

    “老秀叔,你可不能屈枉好人!”李能打断他说,“把社搅散,我从来就没起过这心。”

    “你有没有,你自己明白。”老秀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革命不是光凭嘴说。我们是干革命。不是说革命。你看看人家杨大妈是怎么待人行事:刚成社那当儿,大家伙粮食缺。有天正耪小苗,王合群昏倒在地头上了。杨大妈就问他:‘合群!你是不是病了?病了就歇一歇。’合群才眼泪汪汪地说:‘大妈,说实在的,我不是病,是我还没有吃饭呢!’大家听了都很难过。人家杨大妈立时就说:‘合群,你怎么不早说,俺家还有红高粱呢,你先背一斗去。有咱们社就不能叫你饿着。’合群说:‘这不行,大妈,你日子过得窄卡,我借了你的,你又没吃的了。李能家粮食多,我不如去摘借几升。’可是你李能是怎么对待他的?你连门都不让他进。你在屋里听见他的声音就往外跑,好像祸水一下就泼到你头上,急得你连门限都忘记迈了,一下绊了个狗吃屎。”

    人们哄堂大笑。李能涨红着脸,嗫嚅着:“这,这……”

    “我这不是说瞎话吧?”许老秀接着说,“合群跟你说了半天好的,大叔长大叔短地叫你,你一个粮食粒儿都不借给他。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后来,还是杨大妈把粮食给合群背到家里,自己一家子去吃野菜。李能!我问问你:像杨大妈这样的人,会不会去偷社里的粮食,你要有一丁点儿党性,怎么会说出这话?……”

    “对,对!老秀大伯说得有理!”人群里有人喊道。

    “大妈不是这样的人!”人们纷纷地应和着。

    李能的势头大减,两个大眼珠骨碌骨碌地转了几转,立刻撇撇嘴笑着说:“她是啥样的人,不由你说,也不由我说。那两口袋粮食怎么解释呀?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是长着翅膀飞过来的?不错,我这婶子办社是很积极,可是为了什么呀?这事我一直不明白,噢!现在我才清楚了:原来各人有各人的目的!这就应了那个古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利谁肯早起’呀!像这样办社,谁还有信心哪!……”

    “李能!你不要血口喷人。”大妈用手指着他说,“我总要弄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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