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您一千年

    等您一千年 (第2/3页)

地犹如巨大的床垫,我和明菁并肩躺在上面,看着3号星那五颗小小的月亮在满天星斗间捉着迷藏。

    然而,明菁的态度却叫我琢磨不透。她在看日出的时候,打猎的时候,一块露营的时候会笑,会叫,会赞叹,完全是一付陷入热恋的样子,对我投来的眼神也含情脉脉。可是每当我试图接近她,用话逗引她,她就会立刻变得不苟言笑,毫无情趣,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第十五天晚上,银河系中心那无数灿烂的星光照亮了伽马3号的夜空。我和明菁围着一堆篝火坐在旷野中,夜风从地上刮来青草的气息,混和着明菁的体香非常好闻,草丛里有虫儿在唱,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久常,你知不知道,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她首先打破了沉默。

    “当然,”我笑着说,“我的过去连我自己也不了解。”

    她没有作声,低头拨弄着地上的干草棍,又问:“你……你以前……结过婚吗?”

    “没有。”我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心中暗喜,看来是说到正题上了。

    “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一楞。我怎么会知道?我得了失忆症,我怎么会知道?可我知道,不是因为要讨她喜欢我才这么说的。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的的确确没结过婚!可我怎么说才能使她相信呢?

    她见我不回答,笑了一笑:“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个问题。”然后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我的心一阵狂跳,说道:“不是……”她顿时显得茫然若失,我赶忙接下去,“不是有点,而是喜欢得要命。你呢?”她的脸刷地红了,带着一种似嗔又喜的神情低下头去。

    我伸出双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秀发好香好香,我低下头,轻柔地吻她那满头青丝。

    这时,情况变了。

    我发现她柔软的身体猛地绷紧了,接着一下子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她变了,变成了一块寒冰——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她冲着我大叫:“你怎么敢?”

    “你怎么了?”我边说边向她伸出手去。她一下子跳了开去,叫道:“别碰我!”

    “好的,好的,”我向她举起双手,“冷静一下,明菁。我没干什么,我只是在表示我喜欢你。”

    她呆了呆,片刻之后她又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袁明菁,她轻叹了一声,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对不起……可是……我不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这句话象一个大锤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为什么?”我颤声问她。

    “不为什么,”明灭的篝火把她的脸映得忽亮忽暗,“我们可以做朋友,可是我永远也不能喜欢你。”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中,你的眼睛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明菁,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是不是因为你认为我以前结过婚?”

    她摇了摇头,转过身。我看见她的双肩似乎有些抽动:“不是为了这个。我说过不能就是不能。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说罢,她就向旷野深处跑去,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十一

    我飘浮在漆黑的空间里,不时有陨石从我身边擦过。我突然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这时一个洞口象怪兽的巨嘴一样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我向着无底的深渊落下去,一个宏亮而油滑的声音在大叫:“所谓超密度物质就是被重力陷阱压破了所有的粒子结构而形成的东西,针尖大小的物质就有几千万吨……”

    我大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触目所及是一片耀眼的白色。这时一双眼睛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喃喃地说:“明菁,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唉——,你又做那个恶梦了。”我这才认出,站在我面前的只是唐宋。

    从伽马星回到介册,我大病了一场,足足有三个月起不了床。幸亏唐宋对我照顾周到,体贴入微,又是安慰,又是开导,我才没死,一颗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但从那时起,我就老在晚上做那个恶梦。心理医生说,我是在下意识里希望能出现奇迹,给我开了不少药。可是心病总要心药医。我吃了那些药,什么梦都不做了,结果却更加难受,最后只好不吃了。

    这时,我手上戴的呼叫机响了起来:“B—109号请注意,B—109号请注意,紧急出动,紧急出动!”

    我立刻跳下床,飞快地穿好衣服,然后和唐宋道了个别,就向港口抢险中心跑去。

    十二

    对于最初闯荡宇宙空间的那些英雄们来说,有三种东西是最可怕的:一是宇宙射线,二是流星群,三是黑洞。宇宙射线的可怕之处在于,只要你的飞船防辐射层上有一点点空隙,它就可以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流星群的可怕之处在于一旦让一颗流星撞上,哪怕它只有乒乓球大小,它也会让你的飞船漏光空气。而黑洞就更不必说了,一旦被它吸住,那么连逃都不用想逃,十五分之一秒内你就会被压成一个原子大小。(虽然有些理论认为黑洞吸入的物质会从一个出口——“白洞”里被挤出来。但从来也没有人再见到过那些物质,所以这个理论从来就只是个猜想而已).

    以上这些对现在的飞船来说早已不成问题。由于有了保护力场,现代飞船可以不费力地把向飞船飞来的任何东西,不管是宇宙射线或流星群都拒之千里。黑洞虽然仍是可怕的,但全银河星系航行图的完成,使所有的超空间飞行航线都避开了黑洞。可是,飞船仍然会出事故,我面前的这一艘“半人马座”号就是。

    这艘飞船的船体被穿了一个大洞。显然是被流星雨造成的。我觉得很奇怪,难道保护力场不起作用了吗?我把救援飞船靠上它,然后穿上太空服,爬进了那个大洞。

    在飞船的甲板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死人的样子难看极了。我在抢险队干了七年了,却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景,我感到直犯恶心。

    我原以为这艘船上必定还有活人。死人是不会发求救信号的。然而我搜遍了这条船的七层甲板,看到的除了死人还是死人。当我走进指挥舱时,看见了飞船的主控电脑。我不禁暗骂自己是个大笨蛋。即然飞船受了伤,那么按照程序,电脑会自动求救,不管有没有活人。于是我通过这艘飞船的电台向基地报告:“我是B—109,我没有发现生还者,我马上返航,四十分钟后见。”我刚把对讲机关上,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推倒在控制台上失去了知觉。

    我睁开双眼,一双睫毛很长,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眨了眨眼睛,呻吟道:“我又在做梦吗?”

    “你没有做梦。是我呀,久常。”

    真的是她那动人的嗓音。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站在我面前的果然是她,袁明菁。五年没见,她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她的脸色显得相当憔悴,看来分手以后她受的折磨也并不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这又是哪儿?”

    “这是半人马座号的医务室。我是随船大夫。”

    半人马座号,不就是我来救援的那艘遇难船吗?我又是怎么会晕过去的呢?明菁看出了我的疑问。说道:“我们飞船的主发动机出故障,因此保护力场就消失了。正好我们碰上了一个流星群,大家都死了。出事故那会儿,医务室的气密门正好关着,我才能逃出性命。你来了以后没多长时间,主发动机就爆炸了,我就把你救回来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想不到来救人的我倒反被你救了。”可是我的心里却在庆幸刚才的爆炸让我找到了明菁,要不然我若独自回基地,把明菁一个人扔下等死,我可就得追悔莫及了。

    我问她:“我可真想你。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呢?”

    五年中的相思之苦,若让我一一道来,一时又怎说得清,道得明?于是我改变了话题:“让我们看一下情况怎样罢。”

    情况糟透了。

    主发动的爆炸虽然让我找到了明菁,可也把我的救援飞船炸了个粉碎,半人马座号上的电台也被这次爆炸摧毁了。这样一来,我与基地的联系就全断了。

    我对明菁说道:“这下可完了。没有飞船,我们就只好在太空里流浪了。”

    “你不回去,难道基地就不会再派人来找你吗?”

    我摇摇头:“找不到的。一来我告诉过他们半人马座号上没有幸存者,二来那次爆炸把我们推离了原方位。在这种不知具体方位的情况下,基地是永远找不到我们的。”

    她忽然一拍脑袋:“对了,我想起来了,在飞船顶端原本是有一艘救生艇,不过就不知道,爆炸有没有弄坏它。”

    我高兴地说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快去找。”

    救生艇是完好无损的。但当我看到燃料计量表的读数时,我的心就凉了。那读数清楚地表明,这条救生艇最多只能把一个人送回基地。

    让谁回去?这我当然用不着考虑。于是我给救生艇上的计算机输入了基地的坐标和航线,把状态锁定在自动驾驶上,接着我对明菁说我要去找件东西,让她一个人留在了艇上,最后我把舱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门一锁上,她就警觉了,但已经迟了。她扑到舷窗上,看着我,她的声音在我太空服的对讲器里有些走样:“久常,你在干什么?”我笑了一笑,她扭头看见了燃料计量表,于是全明白了。我看到她哭了,她喊道:“让我留下吧,久常,你听见没有?你先回基地,再来接我好吗?”

    我又笑了一笑。还有一件事我并没有告诉她,剩下的氧气只够维持两天,而按照救生艇的速度至少要三天才能到基地。不过,即使氧气充足,我又怎能忍心让我心爱的人儿留在这死尸遍地,危机四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解体的破船上?

    我大声地对她说道:“不管怎样,我要让你知道,我永远都爱你。”

    她流着泪回答:“我也是。”

    够了,有这三个字就足够了。我带着一颗快乐得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心,按下了救生艇的弹射钮。

    十三

    我并没有死。

    明菁的救生艇在回基地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唐宋率领来搜索我的救援队。当两天后我正躺在一堆死人中间,一边拼命呼吸着剩下的几口氧气,一边在想象着我死后该是怎样一副尊容时,唐宋带着他的人马适时出现了。这不知该算我福大命大呢?还是应该算我有唐宋这样一位知心朋友(他那天见我过了四十分钟没回来,就料定我出事了。)反正此时此刻我是安安稳稳地坐在介册我的房间里,明菁和我坐在一起。(唐宋说他有点事要办,走开了。当然我知道他一定在隔壁房间偷听,但我不在乎。)

    我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凑在她的耳边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半人马座号上对你说的话?”

    “当然记得。”

    我托起她的腮,望着她的眼睛,问:“那你怎么回答的还记不记得?”

    她点点头:“当然记得,可是……”

    我打断了她:“我不要什么可是,我只要你。”我低下头去吻她,她也闭上眼睛等着。可就在我和她接触的一刹那间,她浑身猛地一震,睁开了眼,狠狠打了我两记耳光。

    我捂住脸,吃惊地望着她,她却哭了,边哭边说:“不行,这样不行,我不能爱你,我就是不能。”

    我不由得怒气勃发。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喝问:“为什么不能?这是你第三次这样对待我了。第一次是在太空医院,第二次是在伽马星系,你都是这样莫明莫妙地拒绝我。你倒底为什么这样?你爱我吗?你不爱我,可你为什么要戏弄我呢?”

    她在我的手中拼命挣扎着,又踢又打还带咬人。但我死也不松手。突然之间,她停止了挣扎,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我顿时手足无措。这时唐宋从隔壁冲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顿足连声说:“怎么搞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嘛。”

    我只好一边冲着他苦笑,一边和他一起把明菁送进了医院。

    十四

    在医院里,医生为明菁做了检查,说她没有大碍,只是近来受了太多太强的刺激,情绪颇不稳定。所以医生让她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月。

    头几天里,我一直守在明菁的身旁。她虽然醒了,却既不赶我走也不和我说话,整天盯着天花板发楞,我千方百计地逗引她说话,可她就是一言不发。这天,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医生不许我问刺激性问题的禁令,问她:“倒底为什么你不能爱我?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忘了吗?”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你知道我没忘,可我就是不能。”

    我大声道:“如果你要我放弃,至少也要给我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才行嘛。”

    她沉默不语。我又连声催问了几遍,她才扭过脸去背对着我说道:“因为我心里早就有别人了。”我一楞,随即笑了起来:“这不可能,谁都知道虽然你的追求者从你十五岁起就排成了队,可除了我你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假以过辞色,怎么可能心里早有了人?”

    她又叹了一声,说道:“这正是我为什么会成为‘老姑娘’的原因。”说着她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练,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金质鸡心,她反手把鸡心递给我,“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我打开鸡心,里面有一张几乎褪尽颜色,模模糊糊的男子画像,她说道:“那就是他,你不觉得他和你很象吗?”我一看,果然是象极了。她抬起头望着窗外黑色的太空,缓缓地说道:“我这一生都给了他。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就是为了他而生的。对不起,不是为了你。我会等他回来,如果等不到,我将来也会为他而死。”

    我握着鸡心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我不禁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我说道:“这故事我以前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她耸了耸肩头:“当然。你肯定听过望夫岩的故事,我不过是一尊现代的望夫岩罢了。你现在懂了吗?你和他长得那么象,我把你无形之中当成了他。”

    我当然懂了。懂的结果就是我从病房里飞快地冲出去,冲进一家小酒馆,大醉了三天。最后还是唐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我拖回了公寓。

    十五

    唐宋在我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觉得明菁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吗?”

    我捂着头说道:“别烦了,我的头疼得都要裂开了。”

    唐宋哼了一声道:“一个在三天里每天除了灌黄汤外不干别的,然后又象一条死狗一样在床上趴了两天的家伙,活该头疼。”话虽这么说,他还是递过一杯酒来,“喝了它,这是医治醉头疼最快、最有效的药方。”

    我接过酒,一饮而尽,头果然不太疼了。可是醉意退去,我的心却更疼了,偏偏唐宋不识趣又来问我:“你不觉得明菁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吗?”

    我大叫:“唐宋,你知不知道作一个替代品是什么滋味?”

    他点了点头:“可是,我看明菁对你是真心的。她看你的神态,和你说话的语气绝不象是在看什么替代品。”

    我一挥手,手中的酒杯飞出去在墙上碰得粉碎:“你知道个屁!她一直在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我呢?屁都不是!”我又一挥手,看到我手腕上缠着那根项练,我醉了三天,居然还没丢掉它,于是我把那象片给唐宋看,“你瞧,长得多象我。等我找到他,我非要好好问问他是怎样迷住明菁的。”

    唐宋摇了摇头:“你找不到他的。”

    我大怒:“为什么?”

    唐宋平静地说:“因为他在一千年前就失踪了。”

    是我醉了,还是他醉了?我向他望去,他显得很正经的样子,说道:“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也不等我应声,他就径自讲了起来。

    “在一千年前的地球上,也就是现在的首都,有一位非常出名的女学者,她是研究遗传学的。她所取得的每一项成就,都是震动当时科学界的大事。她之所以出名,还不仅仅因为她取得了这些成就,更因为她在取得这些成就时是那样的年轻。当她获得第一个‘诺贝尔奖’,哦,这是以前地球上专门用来奖励杰出科学家的,和现在的联邦科学奖一样,她才二十六岁。一般说来,聪明、博学、年轻和美貌很难会集中在一起,可她却偏偏美得象仙女下凡一样,所有的男人都想和她亲近,可是她的心中却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名宇航员,他也爱那位女学者,可是,他们从来就没有相互表白过。你问为什么?因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想要在二十六岁就拿到诺贝尔奖,即使她绝顶聪明,她也得付出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当做四十八小时来用的代价。而宇航员干的又是最危险的试飞新型飞船的工作。他看到女学者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对他没有任何表示,而自己干的工作又实在太危险,整天在天上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事,他也不想连累心上人。于是他们一个没时间表白,一个不忍表白,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都只道自己是单相思。终于有一天,宇航员决定去进行一次最没有把握的试飞,很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那位女学者这时忽然醒悟,跑到发射场,向他一诉衷肠。可惜晚了,起飞的命令不可更改,他非走不可了。于是女学者向他保证,一定会等待他的归来,无论要等多久,她都会等他。然而,飞船起飞后不久就与基地失去联络,这一等就等了一千年。”

    我大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明菁就是那位女学者,那个宇航员就是我的情敌?”

    唐宋点头表示同意:“某种意义上说,是的。”

    我笑得喘不过气来:“你这故事讲得不错,但有一个漏洞,谁都不可能活一千年!”我故意把一千年三个字说得很响。

    他又点了点头:“不错。可我并没有说袁明菁就是那个女学者。”

    “可你刚才还说……”

    “我刚才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明菁是那个女学者。那位女学者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一千年。但别忘了她是一位遗传学家,而且是最好的遗传学家。她在自己五十岁时,还没有等到心上人归来,她就用自己的一个细胞单性繁殖了一个女儿,你当然知道什么叫单性繁殖?”

    我当然知道,所谓单性繁殖,就是任何一个人体细胞都可以通过分裂繁殖为一个新人。而这个新人的长象会和提供细胞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我叫了起来:“你说明菁就是那个女学者的单性繁殖后代!”

    唐宋还是点了点头:“算起来,她是第二十一代。”

    “但你的故事还有个漏洞,”我说,“明菁可以是那个女学者的第二十一代单性繁殖后代,可那个宇航员却不可能也活一千年之久,飞船上不可能有单性繁殖设备!”

    唐宋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可你不知道他试验的是什么飞船。”

    “什么飞船?”

    “是光子飞船。”

    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按相对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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