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奈噩梦

    西奈噩梦 (第2/3页)

地球之外的太空中静止不动,通过从地球射来的光线观察地球。这种观察和地球的实际进程肯定是同步的。”

    “对”

    “再假定我们背向地球行进,当我们离开地球的速度越来越大时,地球上的时间流逝就会变慢。极端地讲,如果达到光速,我们就会与地球射来的光线并驾齐驱,展现在行进者面前的将是一帧静止画面。对此人而言,地球的时间流逝就停止了。”

    “可是,光速……”

    “再假定我们的速度超过光速,就会越过‘今天’追上‘昨天’的光线,我们就回到过去了。同样的方法也可跳到未来。”

    “可是,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光速应是宇宙速度的极限!”

    阿丹教授笑着摇头:“不,爱因斯坦只是说,原来就低于光速的物体不能通过加速达到或超过光速,并未否认超光速的存在。接近代物理学的理论,宇宙分为快宇宙和慢宇宙。我们所处的慢宇宙中,绝大多数物体的速度都远远小于光速,只有接受了极大能量的极少数高能粒子,才能向上逼近光速。与此相反,快宇宙中绝大多数物体的速度远远大于光速,只有接受了极大能量的极少数高能粒子才能向下趋近光速。快慢宇宙是不同相的,永远不可能交汇。但是有一个人所共知的事实,人们却往往忽略了它的深刻含义,即:在慢宇宙中,尽管物体不能达到光速,但光却可以很方便地作慢物体的信息载体;同样,光

    也可作快物体的信息载体。所以,快慢宇宙当然可以通过共同的媒介物来完成信息交换。这就是时间机器的基本原理。”

    科恩点点头:“噢,你是说信息交换。换句话说,通过时间机器,只能观察过去未来,并不能真正地跳进那个不同相的世界。这倒是容易接受的观点。”

    “对,一个整体的‘人’绝不能跳到过去未来。但是你不要忘记,快慢宇宙中都有极少数逼近光速的高能粒子,它们的速度接近,它们之间能够交换力的作用。所以通过时间机器,我们也可以向过去未来发射一些光速粒子去影响自然的进程。”

    科恩笑道:“我想这影响是微不足道的。宇宙射线无时无刻不在穿过大气层,我们每个人的身体恐怕都被高能粒子穿透过,但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

    阿丹严肃地说:“完全正确。但你不要忘了所谓的蝴蝶效应,这是混沌理论的基石:里约热内卢的某只蝴蝶扇动翅膀所引起的空气紊流,传到夏威夷洋面就可能发展成一场飓风。很可能,今天的人类就缘于几亿年前某个高能粒子引起的基因突变。所以,如果我们向4000年前的迦南古城发射一簇粒子,4000年后很可能影响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的命运。”

    科恩一个劲摇头:“恕我不能同意这一点。按你的说法,迟早又会回到外祖父悖论上去。当你的这簇粒子改变了摩西或诺亚,怎么还会有发明时间机器的犹太人子孙伊来·阿丹教授呢?”

    阿丹教授笑起来,耐心地解释道:“科恩先生,你的思维还停留在牛顿力学而不是量子力学的水平上。以电子云的概念为例:当我们说它是处在原子核外某轨道上时,并不是说它确切地呆在那里,而是说这是它的最大可能位置。同样,当我们通过时间机器观察未来时,我们也仅仅看到了历史的最大概率。举个浅显的例子吧,日本偷袭珍珠港的结局就是按历史发展的最大概率实现的。但是,如果当时就有一个人预见到日本人偷袭,这个人又处在足以采取行动的位置上——这个假设一点也不违反历史的真实性——那么另外一种历史结局并不是不可实现的。我们的时间机器扮演的就是这种历史预见者的角色。至于

    它能否改变历史,那就要依靠概率决定了。”

    科恩沉默了很久,才苦笑道:“你的解释在逻辑上无可挑剔,但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更清楚了,还是更糊涂了。直截了当地说吧,你的时间机器是否已研制成功?”

    “不错。”

    “那么,”科恩沉吟很久才问,他想阿丹绝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要求:“能否让我借助它作一次时间旅行?我非常渴望能有这样一次神奇的经历。”

    不料阿丹教授的答复十分爽快:“当然,我费了几十年心血搞出这个玩艺儿,并不是要把它锁在储藏室里。我已经作过几次实验,都很成功。你稍等一会儿,半个小时我就把机器准备好。”

    半个小时后,科恩忐忑不安地来到实验室。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时间机器的存在。他想象不出时间机器会是个什么古怪玩艺儿。也许它是一个地狱之磨,把人磨碎成一个个原子,再抛撒到过去未来。

    其实阿丹教授的时间机器并不古怪,它很像一部医院里常用的多普勒脑部扫描仪。阿丹教授让科恩在活动床上躺好,在他脑部固定了一个凹镜形的发射装置,然后轻轻地把活动床推到一个巨大的环状磁铁中去。他俯下身问:

    “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要紧张,它只相当于一次脑部扫描检查。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想到哪个历史时代?”

    科恩用随便的口吻说出他蓄谋已久的目的地,他开玩笑地说:“先从近处开始吧,免得我掉进时间陷阱一去不返。我想看看几天以后的以色列以及周围的国家,看看这儿能发生什么事情。然后,等我从时间旅行中回来,我就等候在电视机前去验证一番。你知道,只有在看到确凿无疑的实证后,我这个牛顿力学的脑瓜才敢相信。”

    教授微笑道:“好,你放松思绪。我开始进行时间调整。”

    随着一**电磁振荡穿过脑海,慢慢地,科恩觉得自己的脑中有了奇妙的变化,虽然他闭着眼,却感到自己已经有了上帝的视觉,透过云层俯瞰着几天后的尘世。他把目光聚焦在地中海沿岸的以色列国土上,聚到红海和西奈半岛上。不等他找到苏伊士运河,那儿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已把他吸引过去。他看见几千门埃及大炮向运河东侧的河岸猛轰,烟尘中绽开着火红的花朵。以色列军队的火力完全被压制了。运河上一条条橡皮艇像蚁群一样,满载埃及突击队员,在“真主伟大”的呼声中用力划向对岸。先期抵达的埃及工兵已经架起几台大功率水泵,用高压水流冲散犹太人苦心构置的沙墙。西奈机场上几十架以色

    列飞机紧急起飞,准备轰炸过河的队伍。但运河西侧突然有一朵朵橙黄色的闪光,随之苏制萨姆-6式地空导弹呼啸升空,把以色列的F-4式战斗机或A-4天鹰攻击机打得凌空爆炸。

    这正是他盼望已久的赎罪日战争。秣马厉兵10年的埃及部队士气高昂,很快撕破了巴列夫防线,埃及坦克从浮桥上隆隆开过,穿过沙墙中新开辟的狭路,向西奈半岛开过去。

    忽然,一辆孤零零的以色列豹式坦克从火网中钻出来,爬到高高的河堤上,就像一匹对月长啸的孤狼。面对堤下成千上万的埃及武器,它毫无畏惧,冷静地瞄准浮桥开炮。浮桥在爆炸声中断裂,几辆埃及T-62坦克掉人河中。愤怒的埃及人把各种反坦克武器瞄向这辆坦克,很快把它炸毁,它的炮塔和驾驶员的四肢炸飞到几百米之外。科恩大声叫好,不过,对这辆豹式坦克中不知姓名的犹太佬,他倒是满怀敬意。

    浮桥很快修复,埃及坦克继续络绎不绝地开过去。科恩热泪盈眶,他知道阿拉伯世界十几年的屈辱即将洗雪,这成功里有他的一份努力,是他提供了巴列夫防线的所有详细情报。

    忽然云雾消散,阿丹教授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关切地问:

    “有什么异常吗?我发现你的心跳和血压波动都很剧烈。”

    科恩过了很久才收拢思绪。他的脑子飞快地转了几圈,问道:

    “阿丹先生,我确实看到了几天后的情景,虽然我不敢相信它是真实的。这些情景你能否透过机器同时观察?”

    “能,但我没有使用这种监视功能,怎么样?你还要继续进行吗?需要不需要我的帮助?”

    科恩微笑道:“谢谢,我再去看一会儿。我想我一个人能行。”

    10月15日,战争的第九天,局势发展十分理想。埃及坦克已开进了以色列本土。

    在以色列军队全线溃退的形势下,有一队坦克却隐秘地逆向而行。这些坦克都是苏制T-54,驾驶员穿埃及军服。沿途碰见的埃及军人快活地打着招呼:

    “喂,前线怎么样?”

    坦克上的人也用阿拉伯语兴高采烈地回答:“犹太佬完蛋了!很快就要赶到地中海喂鱼去了!”

    问话的埃及军人欢呼起来。但他们作梦也想不到,坦克中正是屠夫沙龙和他的部下。他们像一群阴险凶狡的狼,偷偷从埃及二、三军团的结合部穿插过去,通过运河浮桥开到埃及本土,立即嗥叫着扑向各个萨姆导弹基地。这些基地很快变成一片废墟。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以色列飞机立即凶狠地扑过来,把制空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正在向特拉维夫推进的埃及坦克,在以色列飞机的凶猛攻击下很快溃不成军。

    沙龙的坦克部队在埃及本土长驱直入,一直向开罗挺进。因为埃及的装甲部队已全部投入前线,后方十分空虚。科恩目瞪口呆地看着战争的突兀逆转,他的心在滴血。

    太不可思议了!历史老人难道如此不公平?受尽欺凌的阿拉伯人难道注定要失败,而作恶多端的犹太佬却处处受到耶和华的庇佑?

    直到阿丹教授把他拉回现实,他仍是泪流满面。教授俯在他面前,注意地盯着他,委婉地说:

    “科恩先生,你是否看到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他悔疚地说:“也许我不该让你使用时间机器。不过请你记住,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最可能’不等于‘一定发生’。也许上帝垂怜,不让那些悲惨事情真地降临人世。”

    在他好心地劝解时,科恩一直在心里呐喊:“难道我十几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阿拉伯民族数十年的努力会付诸东流?”很久他才稳定住思绪。他猛醒到,必须想法消除阿丹的怀疑,稳住这个老人。他想出了一个对策,于是凄苦地对教授说:

    “教授,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可能是机器故障吧,刚才我没有跳到未来,而是回到过去。我看见1953年11月,沙龙领导的101分队袭击了吉比亚村,69个老弱妇孺倒在枪弹下。可能是时间跳跃引起的错误,不知怎的,我好像也变成了吉比亚村民的一员。我第一次用阿拉伯人而不是犹太人的眼光来面对这场屠杀,沙龙的恶魔行径使我深恶痛绝。我是在为我们的敌对民族流泪。请你不要取笑我。”

    教授低沉地说:“你的行为没什么可以取笑的。作为犹太人,只要没有传染上社会上的歇斯底里症,就会承认沙龙的行径是对人类良心的践踏。”

    “教授,我是否可以回到过去,向沙龙的祖辈们发射几颗高能粒子?但愿这几粒微不足道的粒子能改变沙龙的凶残本性,避免那场历史悲剧。”

    教授犹豫很久,才勉强答道:“好吧。本来我一直慎用这种手段,因为蝴蝶效应的后果是难以控制的,也许它会偏向另外一个方向。不过,你愿意试一下也未尝不可,反正这些结局都在历史的概率之内。”

    他把一个类似电视遥控器的玩艺儿塞到科恩手中,告诉他,他可以自己调整跳人的历史年代。等他需要发射粒子时,只需按一下发射器的红色按钮即可。然后,他把时间机器调到自动档。

    科恩沿着沙龙家的人生之路逆向而行,内心十分焦灼。他要赶在赎罪日战争在历史真实中发生前,尽自己的力量改变它的结局。他看见14岁的沙龙参加了犹太“加德纳”组织,十分凶悍地同阿拉伯人械斗。他看见沙龙的父亲从苏联迁居以色列,定居在特拉维夫郊区。那时以色列还是遍地荆棘,移民们在周围阿拉伯人的敌意中艰难地挣扎着,不少人死于疾病和饥馑。他逆着沙龙家族的迁移路线追到了沙皇俄国,那儿也笼罩着仇视犹太人的气氛。沙龙的爸爸原姓许纳曼,是一个强壮的农夫,面孔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