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手

    异手 (第2/3页)

,“我几乎要错以为法宇集团是N国空军总署——但这样的飞机只怕连N国总统都没见过。”

    “怀疑我么?”

    “不,我信任你,但你背后隐藏了大多的秘密。”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放心吧,我不打算逼供。”

    长白山脉群山环抱着高原,高原上又散布着群山,它像奔腾的大海突然静止了——凝成这一片铁青色的高原和峰峦。虽然我和章跋涉在这样一幅美丽的画中,可是谁都无心欣赏眼前的壮美河山。一张看不见的罗网正笼罩在这片人间仙境的上空,隐秘的声波M如同一位隐形杀手,在我们周围的空中织出致命的经纬线。

    “也许,情况没有那么严重。”我心存侥幸,“即使电波M覆盖了全世界,多数人仍然能够死里逃生。只要发病的时间不同,互相帮助一下,大都能坚持下来的。”

    “没那么简单。”章的话无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比如卡尔和马兰受声波M影响较弱,开始发病时是阵发性的,但随着离发射中心越来越近,他们的病情会逐步加深,到时候一大24小时都要和自我作战,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我试图在脑海中描绘这场世界

    范围内的全民性自我战争的图景,似乎觉得自己也要被魇住了,发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陈平,能过去么?”章望着我们身前的河谷,回头问。

    白头山是众水的源头,暂时性洪流在这里刻切出无数条沟谷。我们面前的这条河谷实际上是一条狭窄的裂缝,谷坡直立陡峭,宽度仅2至3米(即隘谷或巷式河谷)。但当我身临谷缘俯视深涧急流时,那轰鸣的水声让我毛骨惊然。

    “要绕道么?”章话音里的关切反而刺伤了我——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这样的隘谷我已经成功地跨越过几次了,这次也一定能过去的。“就这么过去,怎么样?”我的语调里有一分挑战之意。

    章眯眼目测了一下隘谷的宽度,然后点点头。他也不把身上的行李放下,后退几步,做助跑后急冲至谷缘处,左脚尖蹬地,做了一个漂亮的跨跳动作,便稳稳地落在了河谷对岸。

    “嗬,不错嘛!”我被挑起了斗志,但仍不敢像章那样大胆,还是先解下背包,扔给章,随后倒退几步,留下足够的助跑空间。

    左脚蹬地的刹那间,不祥的预感像电流般穿过我的心脏——左半边身体忽然使不出半分力气,仿佛已不再是我的。这是一次彻底失败的跨跳,大惊失色的章,对岸的风景,都像电影快镜头一样在我眼前闪过。我的身体重重地向下坠落,似一只中箭的鸟。

    就在这生死关头,我尽力前伸的右手及时攀住了隘谷右坡石壁上的一个突起处。

    “陈平!”章急忙趴在谷缘处,尽力将手臂向下伸,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就碰不到我的右手——差距不是半寸,而是一尺。

    我右手的五指拼命向下抠,全身的重量都沉重地悬在这一只手上,细细沁出的冷汗使我的手心和五指都变得滑腻腻的——我已抓不住了。

    脚下十几米处就是湍急的河水,轰鸣的水声如同死神的喘息,令我浑身战栗,几乎想就这样放手。

    “陈平,不要放弃!我一定会拉住你!”章的声音如从遥远的天边飘来,那样的虚幻不实,“闭上眼睛,我会救你上来!相信我,闭上眼睛!”

    我无力地合上双眼,早已失去了期待奇迹的信心。忽然,我感到一股奇怪的“热流”涌上了我右手的手背,接着包住了我的右腕,不知为什么,它居然立刻凝成了固体,稳稳地拉着我上升。

    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托了起来,我的双腿触到了坚实的地面。谢天谢他!我居然得救了!

    我惊喜交加他睁开双眼,想紧紧抱住那双臂膀,表达我的感激。

    眼前的情景却如同晴空霹雳,可怕的事实扑灭了我燃烧的热情——我看到了章的“手”。

    我看到了章的“手”——如果那也能叫做“手”的话。他的表情恰似一个完美的注脚,真相的闪电把我劈个正着,劈开了所有的谜团,也把我的心劈成了两半。

    我一把推开章,不争气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涌出眼眶。我想大喊,我想大声哭叫,但却只能紧紧捂住嘴,身子颤抖得如一片秋风里的叶子。

    “你都看见了!”身后响起章的声音,那么沉痛而无奈。

    我回转头,看到他的双臂已恢复正常。

    “人的肢体原来是可以像面团一样随便拉长的。”即使是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我依然被自己冷酷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居然是能说出这种刻薄话的人么?

    章勉强笑了笑,面色惨白,他显然不觉得这话有趣。

    “我并不想欺骗你。”

    “当然,你从来没说过你是地球人。”——多么无情的嘲笑呀!不,这不是我说的话,对方是章呀,我再难过也绝不会向章说这样的话!那么,又是谁在我身体里说话呢?为什么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语言?

    “你开始害怕我了?”章深沉的嗓音如同音乐——那是一曲忧郁的歌,“或者。你怀疑我和我的种族想做对人类不利的事?”

    我在他真诚的眼神前退缩了。

    不,章,你不会知道明白真相的刹那最让我痛苦的是什么。

    而现在,现在我最害怕的是这个陌生的“自己”。

    “陈平,不管你是否怀疑我,请你听我解释好么?”

    章艰难地向我讲过“他那一族”的历史。

    章的祖先生活在离地球500万光年之外的R星,R星是一种与人类迥然不同的特殊生命体,天生具有变形能力。一百多年前,283名R星人为逃避政治迫害乘飞船“移民”

    到地球,以人类的外形融入了地球社会。至今世界的各地都有R星人的后裔,他们把地球视为自己的母星,自称“地球R族人”,其中浩宇集团聚集了约四分之一的“地球R族人”,也是族人主要的经济支柱之一,总裁章浩宇在族人中拥有极高的威信。这次的声波M事件,是少数族人想用对本族无害但对地球人类影响巨大的杀人声波“清理地球”所造成的危机,具体情况和章先前讲过的并无二致。

    “多伟大呀!这是一出什么戏,外星人拯救地球?你以为自己是谁,超人么?”

    —一我再一次被自己说的话吓怕了。心怦怦直跳,

    呼吸也急促起来。自己的身体竟成了拘禁灵魂的牢狱——不能说想说的话,任由另一种力量控制——那种力量是否来自我的右脑?“她”

    已经开始表现出“异手症”的前兆了么?

    “陈平,我……”章黯然摇头,“我很失望。”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可我就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突然又可以控制自己的声音了,但冲口而出的却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又懊恼又后悔。其实我慌得很,生怕自己会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异手症患者的狂性。

    “对不起。”章向我伸出手来,“你还当我是朋友吧?”

    朋友,只是朋友么,章?去年别后,多少次夜深人静时分,你悄悄推开的记忆之门,从我胸中浮起。这次的重逢既是意外之喜,更是我企盼已久的梦想成真。

    章,真想握住你的手。我用目光轻抚这只手,你能感觉到么?可是,我不能去握它,我甚至不能再留在你身边。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正逐步走向狂乱,随时可能对你说出更伤人的话,做出更可怕的举动来。最重要的是:我决不要你看到那样的自己!

    我咬紧牙关,把目光从章伸出的手上拔离开来,一把抓起自己的行李,转身就跑。

    “陈平!”章的呼唤像受伤的动物发出的悲鸣,听到那声音我一个趔趄,但又强压下胸中汹涌的感情,告诉自己不能停步。

    章到底没有追上来。

    我在赤桦林中跌跌撞撞地跑着,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眼前物移景换,我却越来越恍惚,越来越不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章是谁,我是谁,为什么大家忽然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一切的一切,完全是一团糟。

    突然间,眼前的景物一齐向我挤压过来,我慌忙闭上眼睛,却感到似有亿万根针一齐扎进我的头颅。我用双臂紧紧捂住脑袋,目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哆、咯!”我剧痛难忍,把头一下一下往身边的树干上撞,而口中的呻吟隐约像是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章,章,章……

    我走得还算及时。

    虽然坚持上白头山时,我就做好了一定的思想准备:途中我可能会发病,可能会让章见到那种丑态——可那是对人类的“章”而言。

    作为高智慧的外星生命,看着低等的人类和自我争斗不休会怎么想呢?

    我想保留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

    左半边的身体像癫病病发作似的抖动起来。左手像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开始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就连“话语权”也开始不断地转换。

    “还给我!还给我!”左手一把勒住我的脖颈,狠命地抢。我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用右手抓住左手手背向外扯。

    这疯狂的状态没能持续多久,我就在脑部的剧痛中失去了知觉。

    命运总是这样无情——你越是想逃避的事就越是无法挣脱。

    我从章的身边逃开是为了保留一点自尊,可是命运不但又让我见到他,而且还是以最残酷的方式。

    这本是非常短促而又简单的经历,可是我就连回想一下都情难以堪。

    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别无选择的我继续向白头山方向前进,半途再次发病时正巧遇上其他进山的“地球R族人”。他们自觉不能不管我,便费了很大周折把我带到族人会合的地方,打算让飞机把我送到浩宇医疗中心治疗。

    我就是在那儿见到了章,当时我的左半边身体仍处于狂乱状态,带我上山的人好心好意地把我捆得相当结实。

    章与族人的对话在我耳边飘来飘去,虽然听见了_但在脑海中引不起一点儿回应。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向各自不同的方向挣开去,要把身体撕成两半。我的种种丑态偏偏又都落入了章的眼里,真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恍憾中,只觉章走到我身边,蹲下身要为我解开绳索。又细又韧的绳索深陷在肉里,他手指发颤,不知从何下手。而我惟一的反应是从被咬得红肿流血的唇间挤出两个字:“滚开!”

    章的手像触电似的一缩。

    我把失神的目光投向天空。天空一碧如洗,闪烁着来自白头山积雪的返照光辉,看久了让人眼花镜乱。也许是幻觉,我看到清澈的蓝色天幕刹那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斑点,斑点又立刻变成了“大鸟”——那种我见过的浩宇集团的直升机,直升机纷纷着陆,从机舱中走下穿着各色服装、不同肤色的人来。他们只怕都是“地球R族人”吧。

    渐渐地,头不那么痛了,左半边的身子也不再挣扎,我知道这一阵子的发作算是又熬过去了。眼前所见、耳边所闻都顿时清晰起来。

    “这就送她走吧。”带我上山的N国籍R族人说,“尽早治疗恢复得快些。”此君就是我原本要寻找的联邦调察局赴白头山的考察组组

    长。

    “我不走!”我喊出这一嗓子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另一个“N国人”一边为我解开绳索一边数落:“怎么,清醒了?还想留在这儿?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纠缠不清,你留在这儿只能给我们添麻烦!”他扶我站起来,仍意犹未尽,“送你走是给你治疗,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你们不仅会给我治病,还会把我这段时间的记忆清洗掉,就像你们会对马兰他们做的那样。”我索性豁出去了。

    那N国人脸一沉:“可我们并没有恶意。你最好听我们的,马上离开……,,”让她留下。“章突然发话。

    我们双目交投,彼此的目光略一接触便又各自移开。

    “我们虽然自以为是在拯救人类,但却把他们完全排除在行动之外,这对他们而言或许会是极大的侮辱。”章说。

    “不错,无论生死,我至少要亲眼目睹这个事件的全过程。”我说着,偷瞧了一限章的侧脸。应该向他道歉,更应该向他道谢,但我却无法开口。

    很快,我就发现了章在族人中所具有影响力。白头山顶、天池之滨,聚集了29名从世界各地赶来的R族人,他们都是作为各地的代表来劝说两个阴谋家放弃声波M计划的。同时他们中间有不少科技精英,身为各地秘密实验室或科研所的骨干,他们具备找到发射中心并摧毁其工作能力的本领。由于浩宇集团在“R族人”中很有势力,代表父亲出面的章也就拥有了相当的发言权。有他替我说话,我才没有被强制送走。

    “探测仪显示,指针中心入口不在天池的湖底。”说话的R族人长得人高马大,依人类标准看属北欧人种。他们早已不同程度地融入了人类社会,在日常生活中很难把他们和一般人区别开来。

    章眉头一皱:“确定具体方位。”

    话音刚落,水平如镜的天池湖面忽然波澜起伏,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在池底滚动,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雷鸣。紧接着,整个天池的湖水在我们面前纵向分开,如同《圣经》中摩西举杖分开海水。湖底仿佛是露出来了,可却完全看不清楚,好像有一扇奇特的门被打开,射出灿烂夺目、让人无法正视的光芒。

    空中飘荡着一种奇怪的声音,那似乎是一种语言,但又与我所了解的任何语言都相去甚远。R族人却好像都听懂了那些话,从他们温和的反应看,应该是表示欢迎的话。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湖心,那儿已升起了一个与湖面等高的银色平台,平合立刻靠上岸边,仿佛邀请我们上去。

    “都是同胞,不会害我们的。”章一招手,29人陆续走上平台,他又冲我点点头,“你也来吧。”

    他怎么能这么大意,随随便便就接受了那两个阴谋家的邀请?我又是惊异,又是担心,但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章走上那奇特的银色平台,心里七上八下的。

    平台倏地沉落下去,而我们站立的空间居然像气泡内部一样滴水不进。蓝色的湖水在我们头顶上万

    合拢。

    阳光透下来,一片莹莹之色。

    长长的,长长的银色拱道要通到哪里去呢?

    前头那两位引路的老人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我的视线有点地模糊,白发苍苍的头颅一会地变成四个,一会儿又成了六个。这不是好兆头。空气是燥热的、粘稠的,让人难于呼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敢相信,如此庞大的工程内部,仅有十几个操作人员,而两位皓首老人就是十七年前在浩字研究所创制声波M的科学家—一真正的危险人物。或许是人类的世界大复杂了?章他们自信是“同胞”便不会被两人暗算,我可不这么认为。

    两位老者的人类身份是中国人,简称竺、楠,今年都是67岁。

    他俩将我们领进一个设计奇特的厅堂,让大家入座,然后清清嗓子,准备发言。

    “请等一等,”章说,“我希望你们能使用大家都能懂的语言交流。”

    “怎么,这儿有人听不懂自己祖先的语言?”竺目光如箭,向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荒唐,这儿有一个人类!这是我们族人内部的事,你们却让一个人类搅了进来!”这些话倒是用中文说明了。

    “什么内部的事,你们就在内部决定我们一种种族的生死?简直欺人太甚!”我反正早就把命豁出了,此时一横心拍案而起。

    “竺、桶,”章神情严肃,“你们的所作所为己经违反了《移民法》(R星人移民地球时制定的族内规章)第一条:”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人类威胁,否则不得以任何方式危害人类的生命‘。我代表我父亲和浩宇集团,也代表同胞们,要求你们立即中止声波M计划,否则将从此取消你们的’同胞资格‘。“

    “你……没有这个权力。”竺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同胞们的利益……取消我们的资格……

    是不公平的。“楠的话里有千般委屈、万种不平。

    我没想到章的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效力,不过仔细想来,对于R星人后代来说来去‘同胞资格’就相当于人类在法律上得不到承认,沦落到牲畜(甚至牲畜不如)的地位,换了谁都是无法忍受的。但既知今日,何必当初,竺、楠在开始行动前难道没有考虑过么?

    “我们二十九位代表来自世界各地,移民委员会(R星人移民地球后的秘密组织)已正式授权我们处理这次事件,包括强行制止你们的疯狂行为,并且在全票通过的情况下取消你们的同胞资格。”另一位代表发话。

    我开始有轻微耳鸣,左半边身体略感麻痹。这怎么办好?我不想在此时此刻再次发病。

    “我们要求辩解。”竺闷闷地说。

    “当然,”章的眼神中已带上一丝警惕,“你们有这个权利。”

    楠的回答有条不紊:“《移民法》规定若族人违反前十项规则中的任何一项,经委员会议确认后应取消同胞资格并消去记忆。但我们并未违反第一条规则。

    “首先,人类滥用、糟蹋有限的地球资源已经对我族的未来生存与发展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我们对人类施以小小的惩戒也不为过。其次,我们使用的声波M只能破坏人类大脑骈胝体,并未对他们造成很大伤害,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凭这就要取消我们的同胞资格未免小题大作。”

    “玩笑?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玩笑已害死了多少人类?”N国代表见已有一些代表被竺的话打动,忙声色俱厉地质问竺,想压住他的气焰。

    “那些人是我们害死的么?他们是自杀的。”

    竺的表情那么轻松,我听后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凶手。你们是凶手!加州系列中的异手症患者虽然生活不便,但都没有被自己的左手杀死,是你们用声波M刺激右脑的意识……”

    “没错,声波M确实还能给人类右脑以特殊刺激,使一直处于劣势地位的右脑心智反抗意识或说逆反心理大大增强,但是说到底,那些人还是被他们自己的另一半杀死的,而一个不能战胜自我的种族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利。”

    我被这最后一句话完全震慑住了——个不能战胜自我的种族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利!那一刻我不知该怎样反驳才好,更不敢向章求助。

    那句话对于在场的代表们具有同样的冲击力或叫“说服力”。屋里的气氛全变了,代表们开始三三两两地私语,我感到他们已偏向竺、楠那一方了。

    左手的食指自己跷了起来,我抓住自己的左手,把它紧紧压在膝盖底下,可我心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控了。我的灵魂痛苦得发抖:一个不能战胜自我的种族就没有生存的权利,所以我和我的种族都应该因此灭亡么?

    “任何一个种族都会有自身的弱点,但不能以此作为判定他们死刑的理由!”我第一次听到章用这样怒不可遏的语气说话,但他的辩解依然不能使我感到安慰。

    代表们众说纷坛。

    “有弱点不奇怪,但若是最重要的‘心智’有弱点就不是小问题了。”

    “我建议根据现实情况改变我们的行动计划。”

    “计划不能改,我们和人类更不同种,但都是地球上的智慧生命,应该好好相处……”

    “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以借这次事件让人类来一次自我选择,使优秀者生存下来,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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