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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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的战争。我举着雨伞走过马路。刚到公园门口,身后便有一辆“雅马哈”飞驰而过,把泥点子慷慨地赐给我全身。我可不敢抗议,怕骑车的小伙子跟我“练练”。那小伙子长发没颈,身穿紫红运动衫,蓝色劳动布牛仔裤,足登厚跟皮鞋,恁是风采。

    “哎,老头儿,存车!”他朝胖老头儿喊着。

    “自个儿推到旮旯里锁上。”胖者头儿披着塑料雨衣在细雨里纹丝不动地坐着。

    “把您那雨衣给咱们这车盖上怎么样?多给钱。”

    “下大雨,你是先给你爹披雨衣,还是先盖车子?”

    “吆嗬,这叫怎么说话儿呢,老梆子。”

    “推走。我不给畜牲看车。”

    “哟,您这嗓子不错,唱黑头去吧。”小伙子笑着,“别价,不看车,哪挣酒钱去呀!”

    有老头儿在场,我有了勇气。我说:“人家义务看车,存车费人家交公。”

    小伙子斜瞪我一眼,又瞅瞅老头儿:“行哪,老雷锋。我再给您添点儿模范事迹。”说着,锁上他的飞车,一手提着提兜,一手摇着钥匙串儿,走向川菜馆儿。

    “少调失教。灌够了马尿,连爹妈都不认。”老爷子说,依旧不动地方,“您说,怎么弄出这么帮子畜类来。”

    这问题复杂,我答不上来,只好似笑非笑地冲他点头。

    “拿走,你这是骂人。”那边儿的瘦老头儿忽然喊起来。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那牛仔裤正从提兜里提出两瓶酒,递给瘦老头儿。我赶紧走过去瞧。

    “洋河大曲,这是。”牛仔裤一反刚才的横劲儿,笑着说,“您别磨不开,谁让您干不动了呢。按劳分配,这玩艺儿六亲不认。可我认,我拿得多呀,心里还不落忍呢。得,这算我给您的奖金。”

    “拿走。你甭这儿堵我来。我退休了,不跟你们生那份儿气。自食其力,我这是。”瘦老头儿指着自己的商品。

    “您跟我们家老爷子一样,犯轴。要是我呀,有人月月儿送酒,我就天天儿喝。”小伙子索性蹲下了。

    “你给我走。”瘦老头儿轰他。

    “买您点儿东西成吧?”

    “买多少。”

    “十块钱的。”

    “不卖。烧包,你是。”

    “那,来十个鸡蛋,五盘儿蚕豆。”

    “哼,噎死你。”瘦老头儿一边儿给小伙子包蚕豆一边儿说。

    小伙子扔下三块钱,说:“干嘛这么咒我呀,我死了可没人儿给您送酒了。我这么仁义的主儿不多。”说罢,撂下酒瓶子就往川菜馆走。

    “你拿走!”瘦老头追他。

    “小心有人抢了您的货。”小伙子在菜馆门前回头一笑,闪身走进去了。

    瘦老头儿叹口气,走回他的货摊儿。

    一位民警背着手走来,瞧瞧瘦老头儿,冷冷地问:“怎么回事儿?”

    “没事,我徒弟,给我送来两瓶酒。他这是骂人。”

    “送酒怎么是骂人呢?”

    “怎么不是骂人?他那意思是说,我老该死了。如今,工资改革,计件儿,多劳多得。我们那时候儿,固定工资,还月月超产。国家主人翁嘛。可倒好,我们干不动了,又计件儿工资了,早干什么去来?哼,徒弟比师傅拿得多,这不寒碜人吗?!这小子,月月给我送两瓶好酒,说是算他给我找齐儿。这酒我喝得下去吗?我退休!不生那闲气,瞧,摆个摊儿,还用他给我找齐儿?”

    “那他不错嘛!改革中的那点儿不周全,让他用人情给补上了。”民警笑笑,背着手走了。他走过川菜馆,朝里面望望,又走到公园口,跟胖老头儿说了几句话,走进了公园儿。

    菜馆里又吵起来,听不清那新的拳经是什么词儿。我想进去听听,刚要迈腿,“轰”一声,从店里跑出一帮人。我急忙躲到一边,见是两个小伙子扶着一个大汉跌跌撞撞奔出门来。那大汉一出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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