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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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的。就算老爷不肯,假如我死命劝说,兴许他就听了,那样夫人也不会惨死。都是我胆小怕事,不敢坚持……”

    “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莫成凑上来,压低声音,小心翼翼,“我听坊里的邻居说,这房子以前的主人,是一位美貌富有的小姐。她很有才华,也十分痴情。到了待嫁年龄,遇到一名落难的清贫书生,便恋上了他。那书生志气颇高,坚持先立业后成家,发誓没有功成名就时,绝不娶妻。小姐听了更加欣赏,虽然已经以身相许,但并不逼他立刻迎娶自己,还拿出不少钱财,供他考取功名。书生赴考时说好:放榜前先住在外面,金榜无名,就不踏进家门。小姐答应了,可是当年的名单中,却没有书生……”

    “就这样,小姐开始了年复一年的等待。”离春眼睛眯起,百无聊赖,“但榜上始终没有出现那熟悉的名字。直到某日,她在街上看到一支官员出巡的队伍,车上锦衣华服的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未婚夫君。与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年赶考当日,他邂逅了中书令之女,当即被招赘为婿。仗着岳父的势力,不用通过科考,直接进入朝堂……是不是这样?”

    莫成困惑摇头: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难道,他家老泰山,并非中书令?那又是六部九卿的哪位大人啊?”

    “你根本说错了。那小姐确实一直等他归来。一次上街买胭脂,见旁边一家店铺换了东家,正吹吹打打重新开张。而被围在道贺人群中,抱拳行礼的,正是那书生。她惊讶万分,拉住他怎么都要问个清楚。原来,他根本没去科场,而是卷走小姐前前后后给他的那些钱,去作了生意。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经商才能,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万贯家财的富商。书生说:‘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最初确实想考状元,也愿意娶你为妻。可自从住进你家,由肮脏的布衣换成丝帛的衫袍,外面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便想——这钱财会不会比定国安邦,万古流芳更为重要?正在我心智混乱时,你偏偏摆出那许多金银,要我拿去考科举。当下,我便动念……其实,我也不愿离开你,只是与你一起,你必然斥责我胸无大志,不允我去探寻财路,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真心爱过你,但与孔方兄相比,我更爱它。’小姐听后,黯然回到家中,把华丽的衣裙脱了,珍贵的饰物也摘了,就穿着纯白里衣,披头散发地,投了这口井。”

    离春这次真正动容,面目整肃起来:

    “这害人致死的书生,现在何处?”

    “从贞观年间到现在,不知他够不够长命。”

    “那么久远了吗?”离春不禁错愕,“那后来呢?”

    “后来,这里传为凶宅,一直没有买主,渐渐荒废,沦为一些乞丐的落脚地。直到五年前,老爷到这里,收购后整修一番,居住下来。我是一年前才过来的,这些都是听别人讲。我当时听后就问:那么,老爷可曾请人来驱鬼啊?人家说没有。因我多在柴房干活,离这井这样近,心里害怕,就找老爷提,这里不干净,应该请位师傅念经超度,或者更彻底些,直接到乱神馆找离娘子。可老爷训斥我,‘世上哪有什么鬼怪’。既然家主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敢再三再四地纠缠。一是怕惹恼了老爷,丢掉这份好容易得来的差事;二是怕这井里的……我要是太想除了它,逼得紧了,会对我不利吧?”

    “你刚才痛悔的,未曾坚持到底的事情,就是这一桩?但这与夫人之死,有何干系?”

    “夫人就是它害死的呀!”莫成眼神灼灼,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亦然头一晚在这里碰到鬼,第二晚夫人就惨死井边。尸首的样子,白色里衣,披散头发,与那女鬼死时一模一样。我听说,这些有冤屈的鬼魂,最爱拉人与她相同死法,而听说夫人就是溺毙的。再说,它还上过夫人的身……”

    “上身?”离春的脸色,更加诡异。

    “是啊。”莫成急忙点头,“那一天,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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