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

    白痴 (第2/3页)

5!要知道孩子才5岁。

    我看着他吃完那些糖,果然,他不再伸手要了。

    “来。”我指着桌子上的一些模型,“这儿有7棵大树,每棵树上有7只鸟儿,你告诉我一共有多少鸟儿……”

    “49”

    天哪,奇迹!我心里叫起来,这孩子,不,一个5岁的白痴,居然会乘法的运算。他绝不是一棵树一棵树,一只鸟一只鸟数出来的,而是凭我告诉他的话算出来的。

    7×7=49,这是小学才会做的题目啊!

    电视评论员潇洒地跷着腿,坐在我的对面,提出他认为是观众十分关心的问题:“那么这是一个奇迹?像耳朵听字一样?”

    “当然。”我很有权威地回答,“您听说过一个5岁的儿童会做加、减、乘、除、乘方,甚至开方的运算吗?”

    “没有。”他坦率地承认。

    于是我讲述了孩子的遭遇和我对孩子进行智力测查的结果。我说:“一个这样弱智的儿童,居然是一名数学能手,难道不让我们吃惊吗?”

    “的确使人吃惊。”电视评论员转向摄像机,“我们该称这一发现为什么呢?”

    “不,结论还为时过早。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深入地研究。现在我们来看一段‘白痴神童’免毅进行数学运算的录像片吧。”

    那天下午,是我生命的高峰。有三家报纸和一家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了我。电视台还同时采访了那个通俗作家,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免毅的计算录像。

    当然,我的灾难也随之而来。学术界的许多名流甚至我的同行都指责我的发现。他们说这个事例一点儿也不稀奇,中国和外国都记载过白痴学者的事例。这些孩子大多数一般智力很低,但在某一个项目上却成绩惊人。有的孩子可以立刻准确无误地讲出一百年里哪一个日子是星期几。

    不过,有一封来信使我十分感激,是那位救孩子出来的公安局的同志写的。他写道:

    ……难道您没有注意到孩子的手吗?

    我看了三次录像,发现孩子在计算题目时,手正向着某个神秘的方向做着奇怪的动作……

    手?奇怪的动作?

    我立刻重新看了所有的录像片,果然,孩子是在毫无察觉中做着一系列屈指、伸指、握拳的手势。

    他在做给谁看?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再说,一边计算,一边做手势,倒底为什么?他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计算本领?

    一连许多天,我被这些问题困扰着。

    夏天正悄悄地走进人间。我和女朋友在公园的绿地上散步。

    “计算和手势,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搞错了?”

    她从草丛中摘下一根毛毛草,轻拂着自己的面颊。

    “错?”我看了她一眼,“根本谈不上。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手势,也许计算和手势没有什么关系。”

    “这才不对呢。”她扔掉那根毛毛草,斜着眼睛看我,“肯定有关系。每一个题目,每一种计算的手势都不一样,能说无关吗?你呀,你是在最基本的问题上,在因果关系上错了。”

    “因果?什么因果?”

    “我问你,”她那双长着长睫毛的眼睛严肃地望着我,“倒底是先计算,还是先做手势?”

    “当然是先计算,不,”我想了想,“是同时做的。”

    “不对!”她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因果倒置。孩子是先做了手势,然后才知道计算的结果。”

    “你怎么知道?”

    “你记得吗,有一次,你请我看这孩子算题目,可他双手捏满了我给他的巧克力,结果题目就算不出来。”

    对呀,我记起来了,的确如此,还有两三次,只要孩子的手不能动作,他就算不出结果来!

    手的动作是和计算结果直接联系的这一个发现,使我的工作一下子开朗了。我和女友决定兵分两路,她利用电子计算机去处理录像影片,找出“手势计算”(我们权且这么称呼)的规律,我去访问孩子的亲生父母,了解孩子是怎样获得这一套手势计算方法的。

    “你完全可以不去。”我向那个通俗故事作家解释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我还要看一看我的老邻居最近生活得怎么样呢。”

    精神病医院的一个护士领着我们来到家属会见室。我天生对精神病人有一种畏惧感,通俗作家第一个跨了进去。

    我们在一张小小的饭桌前见到了孩子的亲生父亲。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他很热情地问。

    我解释说我们是儿童智力研究所的,这次是特别为他儿子来访问他的。

    “儿子?”他开始显露出不快的样子,“什么儿子?”

    “就是免毅。”我提醒他。

    “我没有叫免毅的儿子。”

    “有。”我身旁的通俗作家又不能忍受了,“你好好回忆回忆,那间小屋……”

    我赶忙拉作家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讲话。可是已经没有用了。那个瘪嘴的男人忽地站了起来,走到通俗作家的面前,用挑衅的眼光望着他。

    房间里的空气凝结了,好像要爆发一场激烈的搏斗。

    “原来是你这个爱管闲事的王八蛋。”瘪嘴又转向我,“还有你,你们都给我统统滚出去。我没有儿子,也不想见到你们。”

    以后我又单独访问过他,他还是闭口不谈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我完全失败了。

    孩子的母亲,经过很多曲折,我也找到了。我想,她一直受着丈夫的折磨,心理上很痛苦,访问她不能急躁,要一点儿一点儿启发她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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