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劳燕分飞
第45章 劳燕分飞 (第3/3页)
膊却好像僵住了一样，纹丝不动。汪晓晴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男朋友，然后她就见到了那一双睁大的眼睛，以及他不住颤抖的面孔。
那眼中装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像是目睹了恶鬼的真容。
汪晓晴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顺着韩志瑞的视线，往台阶下方看了过去，紧接着便看到了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尸潮，白色的尸潮就像卡车般冲进人群，碾出了一片红色，如同绽放的花朵。
那些奔跑的丧尸像是进入人间猎食的异鬼，一边奔跑一边抓住身边的活物，然后扯下他们的胳膊，将他们生生拆解。尖叫声其实是一直都有的，只不过汪晓晴好像并没有听见，她眼里的一切都像是扭曲的油画，在那上面，往日熟悉的面孔全部模糊成了一团。
那是由血液和尸体共同绘制的地狱图景。
她抓住了韩志瑞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带着她往台阶上跑。
汪晓晴不知道能往哪里去，身为一名人类，她的本能是活下去，而身为一名女性，她的本能是保护自己的爱人。
但在一脚踏上更高层的台阶时，汪晓晴意想中的、拽动韩志瑞的感觉并没有出现，那只大手反而越过了她手掌的控制，先她一步往台阶上面去了。
她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下一秒，汪晓晴被那只手狠狠地一拽，整个人往前跌倒在台阶上时，她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了跑到台阶上方的韩志瑞。
她的男朋友，那个曾向她许下无数温柔诺言的男人，现在正瘫坐在更高的位置上，双目直直地盯着台阶下面的丧尸袭击现场。
韩志瑞用一只脚踢在她的肩上，想把她往下蹬。
“手，胳膊，腿，头……为什么，我……不，不，手，我不想死。”他这样念叨道，口齿不清，流着唾沫。
汪晓晴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
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慌中，这个最早宣称要保护她的人已经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疯子，嘴里哆嗦着不明所以的只言片语，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
她拼命努力，想要将他带离落水的困境，他想的却是把自己按进水中用作浮板，好让自己活下去。
汪晓晴被那只脚往下蹬了一记，顺着台阶滚了半米，歪到了一边。
在四散奔逃的同班同学中，汪晓晴一个人挨在台阶上没有坐起来，手上甚至还被踩了几脚。丧尸越来越近，狰狞的面孔也变得清晰可见，但让汪晓晴真正感到绝望的还是韩志瑞。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幕。
汪晓晴拼命撑起身子，再度看了一眼韩志瑞。然后她就见到那个男人拼命把往上逃跑的同学一个个往下贯，推到往上冲来的丧尸口中；也见到他原本熟悉的五官，因为扭曲已经变得愈渐模糊。
汪晓晴夹在两股洪流的中间，上面是逃难的人群，下面是涌现的尸潮，她就坐在地上发笑，也不动了。
她笑似乎两个人从未相识，只不过是陌生人，陌生到他的一言一行原来皆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