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然是选择体谅她
第五章 当然是选择体谅她 (第3/3页)
“作为一个纯粹的人死去，或者承担变异的风险，活下去……我觉得，我的选择是有意义的，我应该这样去相信……”书颖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她看到了那片明净蔚蓝的天空，也看到了窗外那些盛放的花卉——现在中国几乎各个大城市的绿化工作中都少不了这些植物，经过白海的改造，原本寿命极短又娇贵无比的花卉可以一年四季不分温湿度地绽放，不论是多么艰难的荒野、沙漠，只要供给最基本的养分和水分，它们就可以永不凋谢，一直鲜艳下去，哪怕被摘掉几片花瓣，隔个一晚又会重新长回来。
但这些花朵在城市里盛放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人敢去碰。
生老病死，断肢难续，这是人之常理，超越了常识以外的东西那不是奇迹，只是恐怖。失去手脚的人们总希望能有一天可以重新变得完整，但当科学技术真正能够让人在断掉一只手臂后再生长回来时，谁却也不想自己被别人看作是壁虎。
全国各地掀起的“纯净人类”集会，一直以平和的方式抗议着白海的发展，政府官方并未出面阻挠他们的运动，没有认为他们是反社会团体，但也没有从根本上做出一个回答与解释。这产生的必然结果，就是将来的整个社会系统都必将卷入“是”与“非”的纠缠中。
“没人知道，会不会某一天我们也要面临这些选择。我们一直在学习如何去成为一名优秀的生物医学家，但却从来没有人来帮我回答关于人类未来走向的困惑。”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答案。”
书颖冰转过头看着罗昭远，她眼睛就像是一片澄澈的大湖，是清明的，是透亮的，不带一点迷茫，像是一面镜子，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忽而高傲忽而呆萌的小丫头。
“重要的从来不是事实，只是人的选择。”
“是选择让人之所以为人，不论是放弃用药，还是接受用药，做出选择的一刻就代表了你的决定。此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些事实或许会让你受制于他人的目光，但更重要的是遵从你的选择……”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换作是我……”书颖冰顿了顿，终于说了出来，“为了你，我也会选择活下去，不只是一只手，哪怕是放弃作为人的所有，毁掉我的全部，我都不会离你而去。”
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罗昭远，让罗昭远觉得脑袋有些发懵。
他恍惚觉得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虽然她现在生活习惯有点怪怪的，但客观来说，她的身体很健康，性格也很积极，只要这样一直平平安安的就行了。身为哥哥的他偶尔能帮到一些，跑跑腿什么的也不是大问题，就算是被嫌弃，也还有改进的空间。
“不要想不开啊，你未来的命运里又不可能有这些。”罗昭远嘀咕了一句。
结果他的耳边传来一串咯咯的笑声，像轻快的小铃铛，书颖冰明显是在笑话他。
“千万别误会了，这不是告白。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所以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们都会一直打闹下去的……啊呀。”罗昭远不等她说完，抬起手就没好气地往她头上敲了一记。
书颖冰呜了一声过后，委屈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刚才还一本正经讲大道理的帅气模样顿时不见了，小女孩又变回了那个妖怪一般的呆萌形象，看样子又是要玩起哭哭啼啼的撒娇游戏了。
真是没眼看了呀！这个妹妹。罗昭远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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