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城烟云 上部（16）
正文 九城烟云 上部（16） (第3/3页)
开也是一门心思全部扑在了方国风的病情上，“杨老先生，我知你为何如此慎重，若是简单骨折，何劳您出手。只是，依我看，他不是简单的流鼻血，甚至可以说不是简单的鼻衄！”此时的赵兴开，语气又恢复了些许自信，他自己都觉得此时自己更像个大夫。
杨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又转向陈柯。“师父，我知您的方法，但我觉得太冒险了，方知县的体质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我担心他扛不住您的方法。”陈柯说罢，目不转睛的盯着杨犀。
一旁，赵兴开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向陈柯。一来他想到，自己虽擅长跌打损伤，但似方国风这样的症状，十多年来也多少有些接触。却没有想到有何良策，此时听陈柯这般说，知这师徒二人心里都是有了治疗的方案，便觉自己医术上怕是差了一筹；二来他想到陈柯的年纪比自家伙计还要小上几岁，见识上却高出很多，更觉同是作为师父，自是和杨犀无法相比。这样想着，赵兴开苦笑着摇了摇头。
众人正这般聊着、想着，翁之谦走进屋来向杨犀施礼道，“师父！”听到这声称呼，赵兴开吃惊的看向翁之谦，脑子里一时有点乱。
“之谦，你怎么看？”杨犀也是皱着眉问道。“师父，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上策，尽快治好鼻衄，固本培元，待接骨后再行进补调理；中策，先进补调理，待病人体质转好，再行接骨；下策，立刻接骨，之后再行调理进补。”说完，立在当场，静候杨犀吩咐。
“是啊，实难想到，方大人的体质竟是这般糟糕。”杨犀边叹息，边以手示意翁之谦落座。“一个被贬谪到此的知县，营养不良、体质孱弱到这种程度，足可见，他至少是个清官。”杨犀似是自言自语的感慨着。稍后，他眉毛一杨，“赵掌柜，陈柯，之谦，今日若是我不在此，你们当如何治疗这位方大人？”
“杨老先生，兴开虽年长他二人几岁，但自问除跌打损伤外，恐不及他二人。不过，只请众位放心，这外伤，交给我吧！”赵兴开起身朝杨犀拱手，语气庄严，面色凝重。
杨犀回礼，轻出了一口气。转向二位徒弟：“事不宜迟，你二人如何决定？”
“弟子愿意一试！”陈柯和翁之谦异口同声的朗声答道。说罢，二人来在书桌前，也不作商量，分别拿起纸笔，书写药方完毕，各自看向对方的药方，之后相视一笑，将各自的药方呈到杨犀面前。
杨犀接过药方，一旁赵兴开也是过来探头观瞧，“三黄泻心汤？！”两张药方上相同的文字，虽在赵兴开意料之内，此时见到，也不由他吃惊道：“杨老先生，你要慎重啊？方县令的体质？”
杨犀看向赵兴开：“我也知最稳妥的方法，自是先接骨，其他的慢慢再说。但似方知县这身体，就像一个漏斗，一切的进补调理，都赶不上流出浪费，漫说他是个清官，就是殷实人家，怕也是禁不起这般损耗。赵掌柜，我不得不说，你少了当年的锐气，少了开第一张药方时的胆识啊。”说完，杨犀走到书桌旁，在药方上的大黄、黄连、黄芩之后又添了一味附子，并把四味药的剂量调整了一下。
见三人低头看着药方思考着，杨犀也不做声，接着写了两个药方。“陈柯，这三黄泻心汤，拿去让妮子先煎了让方知县喝下，这两个方子，待两个时辰后再让妮子煎制。”然后转向赵兴开和翁之谦，“走吧，咱们去诊室盯着点。”
诊室里，喝了点姜汤的方国风已经醒了过来，多年的心力交瘁，让他此时羸弱的几乎难以睁开那满是血丝的双眼，但当他看到杨犀几人走进来，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杨犀赶忙紧走几步，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了方国风的双肩，“一会的治疗可能有点风险，反应可能有点强烈，你怕么？”杨犀严肃的问道。一番话说的方杰紧张的心都揪了起来，倒是方国风面色淡然：“这位老先生，晚辈给您添麻烦了。晚辈自知，我这身体糟到何种地步，您尽管放手来吧。”
待杨杉侍候方国风把煎好的第一副药喝下，杨犀吩咐杨杉把银针拿到自己手边，便和众人一道默不作声，静静的紧盯着病床那边。几个人的手心里，分明都有了汗水。
两个时辰过去后，杨杉刚把另两副药煎好端进屋来，就见病床那边，方国风有了反应。杨犀几人连忙上前查看一番，“何卫，陈柯，你俩伺候方大人解手，其余人，咱们先去门外等候吧。”说完，杨犀分明长出了一口气，赵兴开和翁之谦也是这般。
待屋里忙碌完毕，杨犀吩咐杨杉把两碗药其中一碗拿进屋，侍候方国风喝下。然后拍了一下赵兴开的肩膀，“赵老弟，两个时辰后，就全交给你啦！”语气轻松，全不似刚才那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