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东三省的春天

    第六十五章 东三省的春天 (第2/3页)

九色离开营房。按照斯拉夫人的礼仪,他还跟保尔嘴对嘴亲吻相拥,一如未来柏林墙上勃列日涅夫与昂纳克同志加兄弟的惊人一吻。

    身后响起战友们齐声高唱的《三套车》——

    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

    为什么低着你的头

    是谁叫你这样的伤心

    秦北洋沿着乌苏里江与兴凯湖南下,三天三夜走了数百里地,终于到了中俄边境。

    从两年前离开天津大沽口,东渡逃亡日本开始。秦北洋辗转数万公里,跨越太平洋、巴拿马运河、北美大陆、欧洲大陆、北极、俄罗斯,再经过西伯利亚与远东,完成一次环球旅行,论足岁还没满二十呢!

    茫茫丛林的积雪消融,从绥芬河逆流而上,就是日夜思念的祖国。

    迎接他的是东三省的春天。

    有人说,东三省的春天像只蝴蝶。化蛹的冬天如此漫长,无垠的雪地尚未融化,白桦林儿依然死寂,熊瞎子刚爬出冬眠的树洞,饥饿的狼群仍在山脊上嚎叫,就连胡匪也冻得胡子掉渣,纵马下山也打劫不到几袋苞谷。倒春寒时雨雪交加,冻雨似刀尖儿砸脸上,雪片像纸钱儿飘扬,如同一场盛大的君王葬礼。等到这只蝴蝶艰难地破茧而出,好不容易握在手心,便从你的手指缝里悄然溜走。

    秦北洋与九色迈开一小步,跨过俄国割让清朝领土时留下的界桩。眼前又是一条漫长的道儿,中东铁路就在身边,可以望见绥芬河火车站。

    但他不打算走铁路,而要去寻觅最近的古墓。

    忽然,光秃秃的白桦林中,癌细胞与和田暖血玉纷纷发热,秦北洋看到四个人影,分别骑在四匹马上。

    第一个是中国姑娘,十六七岁模样,穿着东北女孩的碎花袄子;第二个是个老者,原本的黑胡子已全白了,双目放射暴突的光;第三个身体如同北极熊,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第四个年约三十许,右脸颊上有一道蜈蚣般的刀疤。

    无法变身的小镇墓兽九色,引颈发出呦呦鹿鸣。

    “阿幽……”

    秦北洋轻声念出她的名字,却活吞下“妹妹”二字。就像十一年前的黑夜,光绪帝陵地宫外的密室,两个孩子初见时的眼眸。她如乌幽幽的黑洞凝视他,吞噬他。

    “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阿幽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身后的三名刺客:阿海、老爹、脱欢,各自露出雪白的匕首。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

    “以后再详说,哥哥,请你跟我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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