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长留王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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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 长留王来临 (第1/3页)

    一番言语说完,却也是说得苏暖脸色一变。

    元月砂说这个话儿,分明就是讽刺自己!

    苏暖心里面老大的不舒坦,不觉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向来没跟女子争执过,苏夫人也跟他说过,说好男儿不该掺和内宅之事。故而苏暖也是不好张口,跟元月砂说什么话儿。

    饶是如此,苏暖的脸色也是有些个不好看。

    苏颖在一旁,却娇声软语的劝慰:“哥哥何必跟县主置气,她也是气不过。毕竟,她也是处境尴尬。毕竟,再怎么样,她好好的女孩子,没了脸面也是可怜。”

    苏颖极秀美的脸颊上,流转了淡淡的伤感。那容色流转间,却也好似浮起了淡淡的伤感,竟不觉有些个悲天悯人。

    苏暖心里面也气稍顺,不错,元月砂只是失了脸面,一时不顺意,故而对自己如此言语,发泄一二。

    元月砂是心有不甘,什么话儿都说得出来。她不过是因为失意,故而胡言乱语,自己岂能因为元月砂这些个泼妇般的言语而生气动怒。

    可元月砂再怎么闹,自己也是不喜欢她。

    反而是颖儿,如此温柔体贴,当真是菩萨一般的心肠。便算是元月砂这样子的女子,颖儿竟不觉心生同情。其实如此粗鄙又精于算计的女子,便实不该可惜于她的。元月砂这般性情,如此心计,这般算计,哪里一丝一毫的,值得同情?

    颖儿便是因为心肠实在是太好了,便是这等女子,也是不自禁的添了几分同情垂顾。

    她怎么就这样子的好心?

    旁人听到了苏颖这样子言语,顿时也是恍然大悟,好似明白了什么也似,顿时也是不觉有几分的了然。

    原来如此,元月砂是因为气恼,故而方才是对着苏暖说了这么些个不中听的言语。

    元月砂却似冷笑了一声,一双眸子之中,蓦然流转了一缕精光。

    她自然并非真正的南府郡的二小姐,不过说来,这位原本的南府郡二小姐,之所以会死,还和苏暖有那么些个关系呢。

    原本那位傻子,痴恋唐家玉郎,和唐络芙在一道。可唐络芙,只将原来的那位当做踏脚石,用来展露烘托自己的道具。

    可没想到,苏暖因为那过剩的同情,竟不觉对元二小姐有几分温柔问候。

    唐络芙自然不明白,这不过是些个高高在上的恩赐,漫不经心的怜悯。她既然不明白,自然也是打心眼儿里面觉得糊涂了。唐络芙自然不明白,好似苏公子这般高贵温暖的人,怎么会瞧中此等蠢笨痴肥的货色。一旦想不明白,唐络芙心中就不觉有些个嫉妒。

    那一次,推诿之间,元二小姐落水。

    唐络芙出于嫉妒,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然后,那个可怜的愚蠢的女孩子就当真生生溺毙了。

    然后,她这位海陵逆贼,方才取代了死去的元二小姐,成为了如今的元月砂。

    这背后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于苏暖而言,却也不过是那薄薄的几乎忘却的春日里的几句不值钱的宽慰言语。

    元月砂想到了这儿,眼神却也是有些个幽润,轻轻的叹息:“怎么苏公子,事到如今,就是不肯相信,月砂对你并没有什么情意?事到如今,月砂也是不知晓如何辨别,证明自己的清白。”

    苏颖闻言,心中冷笑,是了,如今元月砂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发突然,打得元月砂措手不及。

    任是元月砂如何的聪明,此刻也是无话可说。

    元月砂却目光逡巡,轻轻的扫过了在场众人。

    她是需要有人澄清,不过何必自己开这个口?她自己不会开口,却自是有些个别的人说这样子的话。

    元月砂清润的目光扫来,元蔷心察觉元月砂瞧着自己,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旋即,元蔷心的心里面却也是禁不住轻轻跳了跳,暗里却禁不住有些个不甘之意,不喜之情。便是自己张口污蔑元月砂又怎么了?只待元月砂失势,她不过是个南府郡的野丫头,一向纵容元月砂的元老夫人也是已然没了,元月砂根本不能将自己如何。

    这样子寻思间,元蔷心也是稍稍安心。

    元月砂那一双妙目流转,却并未在元蔷心身上停留,而落在了元家的二房夫人陈氏身上。

    陈氏此时此刻,已然是目瞪口呆,面颊一阵子的苍白。

    她忍不住浮起了前几日自己曾在元月砂面前伏低做小,赔罪道歉的情形。

    说到底,陈氏之所以如此伏低做小,其中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家女儿曾经不知晓轻重,狠狠的将元月砂给得罪了。既然是如此,唯独这般,陈氏才能消去元月砂内心之中的恼怒之意。

    说来自己也算是元月砂的长辈,如此姿态,这可当真是扔了脸皮在地上,任由别人这样子踩了。

    可这也是没法子,谁让元月砂掐住了元家的咽喉,掐着要害脖子。

    当年元家几房,同在刑部,贪图章怀太子的重贿,私纵太子门人。甚至连元尚书,都潜身幕后,掺和这档子事。毕竟在元家看来,章怀太子是国之储君,何不就卖了这样子的一个人情?至于章怀太子所送来的财物,也不过是区区小事了,反倒不是元家稀罕的。

    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章怀太子虽有杨太后支持,可是却也仍然未曾挺过去。

    太子先是失宠,被贬为临江王,之后甚至自杀身亡。而这个儿子纵然是死了,宣德帝也是并没有半点伤心。

    而元家当初私纵东宫属官的事情,便成为了一桩大罪。元家上下,原本以为伴随章怀太子的死,那也是不会有人知晓了。

    可是却也是未曾想到,过了几年,宣德帝居然令风徽征再查太子旧事。

    而就在元家惶恐不安的时候,女婿萧英却也是出现了。北静侯用了些法子,压下了这桩事情,保住了元家上下。

    也因为如此,元家上下对萧英可谓是感激涕零。

    乃至于,明明知晓元家嫡女在北静侯府备受折磨,居然也是不闻不问。

    可这缠绕元家的噩梦,似乎也是仍然未曾结束。

    待萧英倒台,萧家麾下势力也被豫王百里炎所吸收。他们依附于百里炎,得以保全权位和性命,自然也是将种种秘密作为晋升之阶,送给百里炎做人情。这其中,则有当年遮掩元家贪墨之事的知情人。种种把柄证据,如今尽归于豫王。

    偏巧,豫王殿下居然也看中了元月砂这个小妖精,甚至将此桩秘密,来讨元月砂的欢喜。

    元家已然尽数让昭华县主拿捏在手中,陈氏这个小小的儿媳妇,又岂会不服软?

    陈氏心知肚明,当年元家,连最受宠的嫡女都可以牺牲。自己算什么,可及不上元秋娘。而自己女儿元蔷心,在整个元家的分量面前,自然更是什么都不算了。

    也正因为如此,陈氏也是不自禁的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来到了元月砂的跟前,只期盼得到元月砂的谅解。

    元月砂不过是个小姑娘,可她心思却好似天边浮云一边难以猜测,对着自己笑吟吟的,听着自个儿没口子的责骂女儿,元月砂也只是笑眯眯的样子。

    最后元月砂却也是禁不住轻轻巧巧的言语:“二夫人,你这样子说话,月砂可谓是愧不敢当。其实我与蔷心妹妹,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蔷心妹妹不要来招惹我了,那我便绝不会对她如何。可是她若仍然是不知悔改,不但月砂生气,便是你这位亲娘,也是会管束她的,你说是不是?”

    陈氏自然连连称是,又指天发誓,又说要女儿来给元月砂赔罪。

    元月砂却含笑:“我不过在我想来,蔷心妹妹也还算乖巧,她已经跪着认错了,不但认错了,还送了这片手帕来讨我欢喜。”

    “二夫人,这一块手帕呢,是今年新入京的丝绸。二妹妹从家里取了一条,又让绣娘绣的花样。不过这条手帕,不是江南的丝绸。因为今年江南水患,这你是知晓的。月砂捐尽了家财,故而月砂才有了这县主之位。那些灾民真的好可怜,江南的丝绸因此也是产量大减。这丝绸少了许多,不能满足京城的需要。故而今年入京的丝绸,有许多是蜀地来的。这蜀地的丝绸,也是与江南的丝绸不一样,摸着便没有江南的滑腻。”

    陈氏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明白元月砂为什么会反反复复的提这一条手帕。

    她试探说道:“是蔷心不是,居然用蜀地的丝绸来讨好县主。县主身份尊贵,自然应当用江南的丝绸。此事,不如让二房为县主张罗。”

    元月砂却含笑摇摇头:“我却喜欢用蜀地的丝绸,不喜欢用江南的。二夫人可知晓为什么?苏家和洛家是姻亲,洛家是龙胤巨富。所以就算江南丝绸减产,可是苏家上下仍然用的是江南的绸缎。苏家的人用江南的丝绸,可我偏生要用蜀丝。”

    然后,元月砂又轻轻的扫了陈氏一眼:“二夫人如今不明白我说的话儿,可是总会明白的。”

    而到了现在,在元老夫人的面前,面对元月砂凝视自己的目光,陈氏浑身凉透,自然也是明白元月砂的意思了。

    元月砂早就知道自己女儿有心陷害,可偏生故作不知,乃至于刻意上当。

    此时此刻,元月砂凝视着自己,就是要陈氏亲手指证自己的女儿。

    陈氏一时恼恨女儿的糊涂,一时又忍不住一阵子的不忍心。

    可是她也明白元月砂的意思,元月砂可以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偏偏元月砂自己不说。

    元月砂她自己不肯说,却偏偏预先在自己面前说,那就是要陈氏在这儿说。

    陈氏若是不说,元月砂决计不会客气,也更不知晓,元月砂会做出些个什么事情。

    如今的元月砂,可是掐着元家喉咙。

    陈氏想到夫君前程,就害怕了。

    更何况纵然陈氏自己不说,也保不住自己女儿,元月砂迫不得已自己说,遭殃的可不是自家女儿一个了,而是整个二房!

    陈氏唇瓣轻轻的颤抖,终于不觉开口:“蔷心,你这个糊涂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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