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残害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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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记得那少年当时眼底流转了不屑,冷笑收剑之极说了句杀了自己也没人知道,再补了句不过是苏姐姐不乐意见我动手罢了。

    接下来几日,宛月蓝也不敢对这凶狠的少年说什么,离开了海陵郡领地,便也是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时候吓得心惊肉跳,可后来到了龙胤皇宫熬日子,宫廷生活沉闷而无趣,倒显得那段经历凶险之中带着几许绮丽和刺激。

    可也不过如此了,两人从前的交集也只有这些。

    一晃许多年过去,海陵苏家被屠,当年柔弱贡女也成为了静贵妃。

    直到再相见时候,纵然当年青麟以女装现身,化身为元二小姐,静贵妃心底却也是没有任何的波澜了。

    静贵妃缓缓开口:“那日在北静侯府,本来相约为元二小姐作证,证明范蕊娘之事。只不过周家阿淳突然跳出来,故而便与阿敏离去。原本以为这周家阿淳总算是个纯善的性子,周家难得的好人。可今日一瞧,方才知晓那日她所谓的善良恩泽,不过是宣王府冽公子的温柔手段。如今更因为冽公子,迁怒陷害。”

    实则纵然没有风徽征,没有百里冽,元月砂在北静侯府也不会有事。

    水汽缕缕,贞敏公主烹茶,耳边却听着静贵妃缓缓说道:“当年我才到龙胤,喜爱我容貌性子,故而十分宠爱。很快我便是有了身孕,那时候别人悄悄说,若我生个男丁,还会有些别的指望。正因为这样子,分明也是扎了有些人的心。我生敏儿时候不顺,伤了身子,也不知是怎么被动了手脚。其后我因身子亏了,一时不能有孕,陛下对我也淡了许多,不似以前那么宠爱。也对,皇宫之中总是少不了鲜润花朵的。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一边调养身子,一边花心思争宠。如此折腾了几年,在敏儿六岁那年,我又有了身孕了。这一次,我生下的是个男孩子。我的锦儿,生下就白白胖胖,眉清目秀,十分好看。陛下也喜欢他,说他很乖,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喜欢哭。”

    贞敏公主听到了静贵妃说到了这儿时候,嗓音都是微微发颤了。早死的百里锦,就是静贵妃心中一根刺,刺得心流血,而且一辈子都是不会忘记。

    贞敏公主的手指不易察觉的轻轻颤抖一下。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闷热的夏天,弟弟死的那一天。

    她到了弟弟睡觉的房间,看着睡得憨甜的小孩子。

    百里锦刚出生时候,皮肤红红皱皱的,可是养了一段时间,便变得白白嫩嫩的。他睡觉时候,小脸红扑扑的,还轻轻的吮吸自己的手指头。那脸上,还沾了一点口水。百里敏忍不住戳了弟弟脸蛋两下,觉得他是那样子的可爱,难怪母妃那么喜欢他。

    后来她吃了几块糕儿,有些累了,就在隔房的碧玉榻上打瞌睡。

    她记得自己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从格子窗里糊纸透出来,瞧着红彤彤的。

    可是四周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静贵妃尖锐的哭声回荡在房中,竟似有些撕心裂肺的味道。她瞧着自己母妃急匆匆过来,双手死死的掐住了百里敏的手臂,掐得百里敏双臂痛得厉害。而更让百里敏害怕的,是静贵妃脸上的神色,那是失去幼崽母兽的神色,可怕得令人心悸。

    “阿敏,阿敏,你一直在这儿,你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死的,一定听到了什么,瞧到了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百里敏吓坏了,她听到了周围的人都说,这不过是一场意外,百里锦年纪小,身子弱。这年幼的皇子,在幼小时候死了,这在宫廷之中并不如何的罕见。

    可静贵妃却撕心裂肺的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你们给我住口,你们一个个都是居心叵测。我的锦儿明明好端端的,这么可爱,这么乖巧。他怎么会死了?他,他是被人给害死的。阿敏,她们一个个都骗我,你是母妃的乖女儿,你快说凶手是谁,我们要为你弟弟报仇。”

    她奋力晃着自己的女儿,让百里敏害怕又恐惧,最后百里敏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这样子晕了过去。

    如今在静安寺的幽静小院之中,纵然过去多年,贞敏公主却似有一种冲动,想要轻轻抚摸上自己的双臂。仿若多年前,静贵妃死死掐着自己手臂的痛楚,还是这样子的鲜明。

    贞敏公主一抬头,就看到了静贵妃那张饱含怨憎的面容。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静贵妃却也仍然好似活在儿子死的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

    那样子的绝望,那样子的愤怒。

    而静贵妃言语却也是宛如梦呢:“我的锦儿,他,他分明是被害死的!可是人人都说,他是自己生病,没有了性命。我用些手段,将那些照顾我儿的宫婢御医,一个个的拷问了。可也没问出什么缘由端倪,我让他们一个个的消失,哼,他们没照顾好我的锦儿,那就下去好好的侍候自己的主子。可那些个真正害死我儿的凶手,那些个藏在背后表面鲜光的一个个凶手。他们连未足月的婴儿都生生害死,都能忍得下这个心。这些人为什么还活着,怎么配还活着?”

    贞敏公主当然记得静贵妃处置那些个服侍百里锦下人时候的情形。

    她记得那叫紫杏的宫娥,那一年只有十四岁。她跑到了静贵妃跟前,咚咚咚的磕头,磕得额头都流血。

    紫杏叫得撕心裂肺:“求娘娘饶了我,饶了我呀。我没有害十十九皇子的,我怎么敢呢?”

    可静贵妃只轻轻说道:“让你照顾小主子,你偏生让小主子死了,那就是你没有尽责。你不尽责,连谁害死了小主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不该死呢?”

    那宫婢被拖曳下去,在青石板上拖曳上了一道拖曳的惨惨血痕。

    那时候贞敏公主死死的拽住了静贵妃衣衫,偎依在了静贵妃的怀中。

    她忍不住想到了那个下午,自己吃了甜甜的糕点,居然就这样子打瞌睡睡过去了。倘若那时候自己没睡过去,就会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不是的,倘若她没谁过去,那个什么凶手,也没这个机会下手了。

    她抬头盯着自己母妃,静贵妃心里是不是这样子想的呢?会不会觉得是她的错。

    那时候静贵妃只搂着她,颤抖着恶狠狠的说道:“阿敏,阿敏,这后宫之事,你可瞧得清楚了。稍稍不小心,别人就如狼似虎,要将你撕成碎片。”

    如今百里敏盯着静贵妃,却悄悄垂头,掩下了眸中缕缕光彩。

    就算是到了现在,贞敏公主也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六岁以前,她确实也是活泼可爱,并且聪慧伶俐,口齿机灵,好似一只脆生生的百灵鸟,在宫里蹦蹦跳跳。

    可六岁以后,她所有的聪慧机灵都化作了沉稳内敛。

    她记得那日下午不该有的瞌睡,还有亲弟弟的死,母亲的仇恨怨怼。

    如今别人都知晓,贞敏公主高贵纯洁,万事不萦绕于心。

    那泉水倾倒入铜锅之中,烧熟了,一颗颗水泡从锅底冒起来,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苏姐姐是海陵郡主,她就算被逐到荒庄,又让赫连清以妾室身份主持中馈,掌管宣王府理家之权。可纵然苏家被屠,海陵换了主事之人,朝廷却也是迟迟未曾褫夺苏姐姐的世子妃之位。纵然清夫人在京中交陪宛如正妻一般,可却仍然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然而就在六年前,在周皇后的游说之下,褫夺了苏姐姐那世子妃的虚衔,并且让赫连清成为名正言顺的宣王府世子妃。这一切一直让我十分好奇,周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她与宣王府的清夫人,可是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查遍了那日京城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想要知晓哪一件与赫连清得势有关。直到,却查到就是那一年,贵妃娘娘痛失爱子,伤心欲绝。”

    元月砂嗓音略略低沉,伴随着沸水咕咕的动静,却似蕴含了一股子惊心动魄的味道。

    静贵妃更痛声说道:“那一日,赫连清去见了棠梨宫的许美人,棠梨宫就在我那静水殿旁。我宫中女官录事,还提及赫连清让个贴身的丫鬟送了一盒糕点过来。这一桩小事,当初居然是无人留意。皇后娘娘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谁惹她一时不高兴,她便能让这人一辈子都高兴不起来。可是谁要是做了一件令她一辈子都高兴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厚恩赏赐?赫连清什么东西,侍妾一般的下贱胚子,靠着爬床才分恩得宠。若非做出些讨周皇后欢喜的事情,凭什么扶着这等货色,给了正妻的名分?我儿死了不到一个月,皇后娘娘就让赫连清做了真正的世子妃!”

    她叹了口气,掏出了手帕,手帕间一枚银针闪闪发光。

    “那时候宫中御医,也没将锦儿的死瞧个所以然出来。得蒙青麟将军之力,如今再开棺验尸。锦儿已然化为白骨,却已然瞧见这背脊之上,有这么一枚银针。好生狠毒!锦儿多大的孩子,用针这么一刺,便慢慢的痛死了。畜生,这些畜生!”

    静贵妃嗓音狠戾,竟似有几分声嘶力竭。

    不知不觉间,却也是泪流满面。

    她却不伸手去擦:“我还恐疑错了对象,不禁寻思,宣王世子多情。因那些个风流韵事,只怕赫连清手里也有别的人命。百里策颇多内宠,一多半是露水姻缘,贪图新鲜,并不怎么在意的。若一个个去计较,只怕也是计较不完。能让赫连清计较的,必定不是什么庸脂俗粉。我忍不住想到锦儿死的前两年,宣王府闹出的那桩风流艳祸。那时候,苏家嫡女苏锦雀被百里策给迷住了,爱得要死要活,更委身百里策,拼命要嫁进去。她虽被嘲不知羞耻,可样儿美貌,出身尊贵,若是成了便是取代苏叶萱做世子妃,还轮不到赫连清这个妾。可惜后来苏锦雀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子死了。于是我让人,将苏锦雀的骨头给挖出来。”

    静贵妃略顿了顿,方才说道:“她骨头上面,打进去的细针,和锦儿身上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贞敏公主听得惊心动魄,浑身冰凉。

    静贵妃如今才提及这些,自然震住了贞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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