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拒婚

    099 拒婚 (第2/3页)

的背影,不觉轻轻的眯起了眼睛。

    今日之事,别的人并不觉得如何的奇怪,可是苏颖的心尖,未免添了一个疙瘩。

    别的人不熟悉百里聂,可是苏颖却对百里聂那一举一动,都无不观察仔细,心中了然。

    百里聂并不是个会理会这样子的闲事的人。

    他高高在上,纵然是有满腹的锦绣,却也是如夜空明月,不肯垂怜俗世种种的纷扰。今日这样子小小风波,百里聂为什么会理会?

    可元月砂纵然被骂狐媚,苏颖也是绝不会相信,她居然是能勾住百里聂的心绪的。

    想到了这儿,苏颖竟不觉颇为自信的微微一笑。

    这世间任何女人若得到了百里聂的垂顾,那就是招惹了天大的麻烦。百里聂不过是柔声细语的和百里纤说了几句话儿,那些女人都嫌弃百里纤不知道好歹,恨不得将百里纤撕碎了。倘若百里聂当真喜欢上了谁,这又是会招惹多少嫉妒仇恨。

    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的,有得就有失。得到的东西越珍贵,针对你的也就会越多。

    除了她苏颖,还有谁能有无穷的智慧和手腕化解这种种嫉妒针对?

    除了自己,没谁有资格站在百里聂跟前的。

    那心尖一缕烦躁酸闷,方才是生生压了下去。

    她纵然是冰雪聪明,聪慧剔透,可是以她骄傲,也绝不会承认这样子的事情。

    只不过,那胸中欲图除掉元月砂的欲念,却仿若血肉撕咬,竟似变得更加强烈了。

    恍若女人最深邃的直觉。

    一场风波平息,那些少年郎也是未再停留。

    周幼璧面颊之上流转了一股子深邃的恨意,只觉得今日落了脸面,格外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狠狠的盯了那宁小九一眼,若不是这个小混账,何至于如此。

    过一会儿,御武场上,自己必定是要让别人知晓自己的种种实力。

    宁小九方才挽住的头发被打散了,有一缕轻轻的垂落在脸边,越发衬托脸颊那道红痕鲜润分明。

    他却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唇瓣轻轻的一吹,将垂落的流苏发丝轻轻的吹开。

    而长留王百里聂马车车帘也是轻轻的垂下,掩住了车中情形。

    那些妙龄少女怅然若失,极为失望。

    方才那些少年儿郎,确实十分耀眼,可是和长留王一比,又总觉得索然无味了。

    “风大人今日只是看戏吓人,难道不会觉得没趣。”

    风徽征冷笑:“却不知晓殿下为什么不摘下自己手上的扳指救人,却偏生摘了我手上的扳指扔了出去。”

    百里聂淡色的唇瓣,却也是浮起了浅浅的笑容,竟似有些说不尽的魅惑:“因为我手上的扳指比较名贵,又容易磕碎,风大人的便宜一些。”

    一边这样子说着,百里聂手指却也是轻轻的擦过了指尖玉石。

    那扳指果真是美玉雕琢,上头一颗东珠,灼灼生辉,轻轻的套在了百里聂修长的手指之上,果真是名贵无比。

    眼见风徽征面色不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因为长留王百里聂一向不理会世事,要是出手救了一个姑娘,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并且让这位被救的姑娘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此一来,对人家清誉未免有损。相反风大人,风大人虽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凶名在外,脾气又很古怪,就算是你出手相救,也不会让人联想到男女之事。当然,也没有人敢。”

    风徽征知晓他素来心思玲珑,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瞬间都会想到种种的可能,并且会做得无比的周全。若是百里聂愿意,他能让自己行为举止,变得极之完美。可是这样子一个人,骨子里偏生又是极为狡诈的性儿。

    这使得风徽征漫不经心说道:“满京城的姑娘,可都是瞎了眼珠子了。若让我掷出那枚扳指,不会像你这样子客气。周幼璧那匹马会当场死了,他会从马上摔下来,便是不死,也会摔成重伤,并且落下残疾。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本来就心性凶狠,不将人命当一回事情。并且,好似他这样子的人,也不会伴随岁数变大而善良几分,反而是会变本加厉更加寡情。”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心念动了,眼见周幼璧硬要踩死元月砂,心中掠过了一缕杀意,下意识便去摘趁手的暗器。而这个暗器,自然是风徽征手指间的刚玉扳指。可那一刻,右手手指却落了个空,只因为那枚扳指让百里聂取走的。

    “今日是敏儿喜庆的日子,不好沾染什么血腥的。况且,那匹照夜狮子是难得一见的骏马,只不过落在了一个满身暴戾的少年人手里面。那匹马儿死了,可真是可惜啊。”

    所以周世澜教训周幼璧,是爱惜这个侄儿,下一次未必会有这样子的好运气。这样子的性情,总是会容易招惹到一些不该招惹的人,然后就这样子死掉的。

    说到了这儿,百里聂曲起了手指,抵住了唇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他不动声色的掏出了手帕,轻轻擦过了唇角。

    那手帕之上,却也是沾染了点点的嫣红了。

    “自作自受,每月这几日,你都是会散功。可是偏生,却是妄动真气。”

    风徽征对于百里聂,自然是不会有半分同情,反而咄咄逼人:“方才百里纤若肯认罪,那你会如何?”

    百里聂却也是不动声色的将手帕收起来:“虽宫中行凶,好在未遂,虽然有些责罚,大约不会死的。至多,不过是将她从宗谱上剔除,贬为平民,以后不再是娇贵的王府千金。至于那个行凶的奴婢,会免去死罪,然而会徒刑流放。”

    这样子责罚,大概对于百里纤而言,是从天堂落入地狱了。

    毕竟百里纤打小便是锦衣玉食,又以自己身为宗室之女的尊贵身份骄傲。

    若是失宠被逐,以后日子一定是不好过。

    偏偏百里聂却也是淡淡补充了一句:“不过,总留得花朵儿一样的性命,还会有长长久久的一生。可惜这样子的机会,她们却也是不知晓珍惜。”

    风徽征唇角噙着一缕冷笑:“是呀,长留王真是心善得紧。”

    百里聂嗓音慢悠悠的:“多些夸奖,我总是很仁慈的,无论是谁,也是会给他们一次机会。可惜,却总是不知晓珍惜。”

    那银质面具后一双眸子,不觉泛起了幽幽光华。

    另外一头,领路的宫婢领着元月砂去偏厅休息。

    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却也是轻轻拦住了元月砂,赫然正是周世澜。

    元月砂以为那一日静安寺与周世澜争执,已然是生出嫌隙。想不到今日,周世澜也为她解围。

    她不太懂周世澜的意思,不过也并不如何在乎。

    却盈盈一福:“月砂谢过宣平侯解围。”

    周世澜挥挥手,让那宫婢退到了一边,让自己与元月砂独处。

    对于周世澜而言,这样子的事情,也是不算什么。

    可元月砂却留意到那宫婢意味深长之色,虽然顺从,却也是好奇。

    也许正因为这样子,周世澜方才在招惹了许多流言蜚语。

    这一刻,元月砂内心甚至不觉涌过了一个念头,当年苏叶萱可是受过此等困扰?

    如果周世澜一直这样子放荡不羁,周世澜不在乎,元月砂可以不在乎,可是苏叶萱必定是也是会为处境增加几许烦恼。

    耳边却听到了周世澜略略迟疑的嗓音:“那日静安寺,是我言语有失。其实我心里面,是知晓阿淳不对的。可是人就是这样子,面对自己亲近的人,总是不能讲道理的。”

    元月砂微笑:“宣平侯不必在意,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她这样子说话,当然是真心实意。

    周玉淳得罪了元月砂,元月砂已然亲手讨要回来。她不必靠任何人主持公道,别人欠下的东西,元月砂会自己亲手挖回来。

    至于自个儿对周世澜的恼怒,其实与周世澜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任何辱骂之词,诋毁之语,亦只会让元月砂厌恶,不至于让元月砂因此动怒而生气。

    她之所以动怒,是因为周世澜让她想到一个令她格外不喜,十分厌恶的存在。

    周世澜也不以为意:“无论你放没放在心上,今日替你解围,那也赔给你了,如今又赔罪道歉,什么都不欠你了。”

    元月砂轻轻的嗯了一声。

    周世澜瞧着她:“你怎么不问阿淳如今怎么样了。”

    元月砂抬头问道:“那阿淳如今怎么样了?”

    周世澜淡淡说道:“自打从静安寺回来,又被家里面的人一顿训斥,不敢出门见人了。这世上有宣王府纤小姐这等愈战愈勇不要脸的,也有阿淳这种胆子小受过教训就吓破胆的。也对,她打小单单纯纯的,不必骗人,也不必跟人争,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她从来没瞧过别人白眼,更没人轻视鄙夷过她。她那种性子,嫁入豫王府,迟早就是个死,我原本也不乐意。”

    这桩婚事是周皇后促成的,周家那些个长辈,个个都觉得很好。

    周世澜不乐意,原本也没有用。

    若不是周玉淳出了这么个大丑,这桩婚事就会定下来。

    周世澜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出的讽刺,禁不住冷冷一笑:“你一定好奇,阿淳以后会如何?”

    元月砂心里默默的念叨,她一点都不好奇周玉淳以后会如何。

    可周世澜已然是自顾自说道:“这京城高门大户,那也不必想了。她的夫婿,也轮不到她挑,阿淳没什么脑子,若容她自己做主,一定很糟糕。我会替她挑一户殷实人家,人口简单些。阿淳的夫君人品温厚,而且喜爱阿淳性子的夫君。最要紧的是,那夫婿前程权柄全拿捏在我手里。我这个宣平侯活着一天,大约也不能欺辱她。这男人女人,喜欢不喜欢,还不是这样子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

    元月砂也瞧出来,其实周世澜一定颇为苦恼。他这些话儿,大约也是实在找不到别人说,所以憋不住,要在自个儿的跟前倾述一二。

    元月砂不动声色:“侯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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