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赫连清吐血

    110 赫连清吐血 (第2/3页)

   云氏心中怒意越浓,不觉厉声呵斥:“事到如今,你还不跪下请罪?你在宫中,居然与人赌钱,还赌这么多银子,简直是丢尽了元家的脸面。你一个小姑娘,温婉贤淑,什么都不懂,竟与人争胜赌气,如此岂是元家家风?如今元家的长辈,尽数均在这儿,你还不快些跪下来,领罪认错?莫非如今,你居然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元幽萍倒是一直十分紧张,狠狠的搅着手帕子。

    皇宫之中,元月砂那么一副凶狠的模样,给元幽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算相信元家的人会相信自己而不会相信元月砂,元幽萍的一颗心,却仍然是忐忑不安,有些个不知晓如何自处。

    她只盼望元月砂懂得安安分分。是了,就算如今,这么多人,就在这儿咄咄逼人的,元月砂也应当知晓咬出自己没什么好处。

    这个南府郡的丫头,应该快些跪下来,这才符合她卑微的身份,以及她在元家的处境。

    想到了这儿,元幽萍眼底更是流转了急切之色:“月砂,你还不快些跪下认错,让家里长辈消消气,也好饶了你。”

    她嗓音不觉轻颤,别人听到了,更是觉得元幽萍对元月砂极好。

    元月砂却恍若未闻:“原本家里长辈让我认错,无论有没有错,我都应当乖顺听话,认了这个错才是。只不过正如大伯母所言,月砂一时糊涂,居然是一点儿都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了。”

    她这样子轻轻柔柔的一句话,也是让在场元家女眷都是惊讶透了。

    在她们心中,元月砂出身不好,南府郡来的,怎么样也应该懂事而知礼。

    所谓懂事知礼,那就是应该知晓尊卑有别,身份有差。

    无论如何,都应当知晓,对着京城元家,元月砂应当是帖耳俯首。

    怎么还顶嘴了?

    元月砂非但顶嘴了,还拿话儿说话,咄咄逼人:“这鸣玉坊能在宫中开设赌局,能得贵女下注,那是得了陛下的应允。换而言之,陛下是允的。可是如今,元家家规不允,月砂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番话,居然是拿着宣德帝做筏子!

    惹得眼前的女眷们无不是瞠目。

    这南府郡丫头,平时看着万般温顺,如今撕破脸皮倒是显得伶牙俐齿了。

    云氏不自禁重重一拍几:“陛下又怎么会有错,我元家又怎么会议论陛下的错!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二小姐仍然是跟牛皮灯笼一样,丝毫也不通透。这非得让我将话儿给说透了,只怕你心里面才服气。”

    她有些恼恨:“这岂是赌钱的事情?陛下宽容大方,由着几个娇女下注,这不过是女孩儿间的玩乐。由始至终,陛下也只是想与民同乐,增添了几分兴致。谁曾想,有的人居然是赌那么大,乃至于伤了和别人的和气,坏了我元家的名声。”

    元月砂垂下头,唇角悄然泛起了一缕浅浅的笑容,竟似隐隐有些讽刺,而那嗓音却也是一如既往的温顺:“原来如此,可怜月砂是从南府郡来的,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去皇宫,第一次摸上了鸣玉坊的花签,所以竟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被元月砂这么一打岔,元家这些长辈的气势受挫,一时也无方才锋锐凌厉。

    倒是云氏,却不依不饶。

    云氏觉得,元月砂说这样子的话儿,是有几分讽刺自己女儿的意思。

    她越发怒不可遏。

    明明是元月砂的错,如今她想将这些尽数推给了元家大房不成?

    云氏愈加咄咄逼人:“事到如今,你这般聪明伶俐的姐儿,倒是说了个法子,如何不开罪宣王府,如何不得罪鸣玉坊,如何挽回元家声誉?京城元家,对你有如此厚恩,你却做了元家罪人,难道如今竟不知有错。”

    她仍然是想让元月砂跪下来。

    元月砂轻轻的抬头:“原来如此,月砂居然是犯下了这样子的大错。既然是做错了,自然也要弥补自己的错事。月砂仔细想了想,倒是真有一个法子”

    云氏原本不过是说一说,拿一个罪名来压元月砂,想不到元月砂居然说当真是有法子,倒是听得微微有些错愕。

    这元月砂不过是南府郡的姑娘,无权无势,能有什么本事?

    想不到,她居然是在这里挑这个话头。

    云氏不依不饶:“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卖弄口舌。”

    元月砂轻轻柔柔的说道:“其实,只要月砂不要这笔赌赢的银子,那就不会得罪人了。”

    话儿说完,周围倒是安静下来了。

    在场的元家女眷,个个面色都是有些古怪。

    不错,她们今日是要呵斥元月砂,说元月砂的不是,直斥元月砂的行事不端。

    可是说到了元月砂赌赢的那些钱,那也是另外的一种说法了。

    这元月砂,一个旁支女,连赌钱的筹码都是元家给的。

    若没京城元家,她能去皇宫,能拿到鸣玉坊的筹码?

    元家的人想都没想过,元月砂能自个儿得了这三百多万两银子。这自然是要充公的!

    不错,这是会得罪宣王府,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在宫中,正正经经的赢来的。

    更何况,元家还会处置元月砂,给人家消气。

    在场之人心中,大约也是这么些个相同的心思。

    这好处元家拿了,却推着元月砂去堵人家恼怒。

    可现在,元月砂居然是说不要,这可真是,有些不好说。

    想不到元月砂面对整整三百多万两银子,居然还能如此的泰然自若,风轻云淡。

    元月砂不但说了,还轻柔的补充一句:“只要月砂不要这些个赌赢来的脏物,再去宣王府赔罪,料来也是不会惹得宣王府见怪。”

    这些话儿,她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

    赫连清必须给吸干血,付出代价。

    不过戏弄元家,扯下了元家这些个人伪善的画皮,这也是让元月砂觉得是很有意思之事。

    果真是一场好戏。

    云氏到底是有些矜贵,让元月砂这么一说,顿时呐呐说不出话来了。

    二房的陈氏,却也是瞧不顺眼云氏那样子。

    陈氏不觉心忖,这大房的媳妇儿就是会装模作样,别的什么话儿都接得下,唯独这阿堵物,却也是有些不想沾。这轻轻一沾,却也是总是有些个心虚。

    当真是死要面子,顶着那么一张清贵的面皮,却也是绷得难受。

    自己可不似云氏那样子的不经事。

    能养出元蔷心这样子伶牙俐齿的女儿,这陈氏自然也是不好相予的。

    她顿时冷笑:“事到如今,你竟还在说这么些个胡话。你在宫中,赢了巨款,逼疯了纤小姐,这已经是闯下了大祸。这事后弥补,你以为有用吗,能有用吗?且不必说,鸣玉坊是不容坏了自己招牌,让别人议论。比起这这些个区区的银钱,宣王府的脸面难道不是更重要?你嘴里说算了,说出去是又得罪人,别人只当你在议论,说宣王府要赖你银子。”

    云氏瞧了陈氏一眼,嘴上没有说,心里面却也是泛起了嘀咕。陈氏这一张嘴,还当真是会说。这道理,居然也是让陈氏给这样子全过来了。

    陈氏面上也是流转了几许尖酸之气,却也是不动声色,将话儿说到了这个明处:“你如今错了,那些赌钱来的银子,也充了公,难道还当真容你自己拿捏在手里,纵然你继续做出此等有辱门风的事情?”

    这话,可是说到了关键之处,三房女眷无不是竖起了耳朵听着。

    这可是老大的一笔油水。

    便是那些个妾室,她们也许是捞不着什么好处,可是心里面也是十二分不乐意瞧着元月砂交到了这样子的好运气的。既然是如此,自然也是宁可元月砂也同样是一无所有。

    而元月砂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惶然之色,嗓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顺柔和:“诸位长辈的爱惜之意,月砂自然是明白。无论是免了宣王府的赌债,还是作为公中银钱,这些金银珠宝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月砂也是会听从元家的安排。只不过,最初月砂虽然盘算免去了宣王府的赌债,可是却也是天不顺人意,月砂正要向各位长辈禀告,说为何迟到的事情。”

    她轻轻抬起头,瞧着眼前一张张涂抹脂粉极尽修饰的面容。

    这些元家的女眷,个个穿着锦衣华服,却也是分明掩不住眼底那么一缕贪婪之色。

    自个儿将她们做的好梦生生打碎了,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方才月砂晚归,是因为见了长留王。其实这次与纤小姐斗气,并非月砂的本意,而是被长留王府的人逼迫。那位陵公子,信心满满,认定自己一定会赢,却不好自己出面,唆使月砂去赌。月砂原本以为是件无伤大雅的事情,想不到居然是大错一件。方才得长留王府提点,月砂不过是代人下注。如今所赢之物,都让长留王府去讨要,和我们元家没关系了。”

    陈氏气得发抖,大声说道:“你说谎!料不着你如今居然浑到这样子的地步,居然还拿着长留王做筏子。人家好好的清贵,哪里会沾染这个。你跪下,快些给我跪下,元家家法处置。”

    她觉得元月砂这样子砌词狡辩,分明是将自个儿视若无物,可当真是令人十分的恼恨。

    而元月砂却只是温和言语:“月砂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讲这样子会被拆穿的谎话。况且这样子不是极好,算计宣王的是长留王殿下,和咱们元家没关系。月砂只不过是个傻子,被人利用了。”

    众人细细想来,心忖元月砂也应当不会说谎。

    毕竟这个谎话,是很容易拆穿了。

    长留王虽然是宛若谪仙,似乎也是不会沾染这么些个俗物。可是他养的那个养子,却分明也是极为狡诈,瞧着也不是个良善之辈。

    一时之间,心里好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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