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逼问赫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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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样子眼神瞧着我?不错,我是海陵旧人,是为了苏姐姐报仇来的。我不是什么元月砂,元明华并没有将我冤枉了去。她明明说的是实话,然而别人一个字都不相信,连亲生的爹娘也都不信。如今我这位大姐姐,已经是送去了疯人塔了吧。”

    赫连清大口大口的喘气,何止别的人,就算她这个元明华的同谋,也以为元月砂说的是假话。无非是嫉妒元月砂十分幸运,能得元老夫人的宠信,更成为了未来的北静侯夫人。她不管是真是假,总是乐意帮元明华一把。然而却没想到的是,元月砂当真是个假的,并不是什么南府郡的二小姐。

    “我既不是什么元家二小姐,你必定好奇,我究竟是谁。四年之前,你对宣王世子说项,说什么萱华郡主水性,就算是到了荒庄,也是按捺不住寂寞,想要与人私奔。飞将军青麟,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情,无召便入京城,犯下了欺君之罪,却为了想要接苏叶萱离去。你以这样子的理由,说动了百里策,让百里策同意,处死苏叶萱。这些通通都是污蔑之词。苏姐姐一生雪白清皓,干干净净的,百里策虽然不配,可是苏姐姐却只喜欢他一个人。你当然不知道,不知道飞将军青麟,其实是个女人。”

    说到了这儿,元月砂再轻轻的福了福:“飞将军青麟,其实就是如今你眼前的元二小姐。”

    赫连清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她以为事到如今,自己沦落到了这样子的地步,已经不会让什么事情扰乱自己的心,也不会吃惊了。

    可是如今,却不容赫连清不吃惊。

    她也曾听百里策提及飞将军青麟,百里策每次提及,总是有些不快,言谈之间,只说青麟对苏叶萱颇为迷恋依赖。以后年纪还小,那也还摆了,如今岁数渐长,却不见减少。就算是相隔万里,却总也是殷殷切切的。

    赫连清也知晓百里策的心思,就算苏叶萱是残破之躯,丑得不容百里策多瞧一眼,心里面也是腻味透了。

    可饶是如此,百里策也不容苏叶萱到了另外一个人身边,宁可除掉苏叶萱。一件喜爱的娃娃,就算是坏掉了,也是要坏在自己手里面。

    而自己之所以提出除掉苏叶萱,是因为瞧破了百里策的心思,顺着百里策心意说话,而不是胡乱造次。

    当然,私底下那许多见不得光的屈辱,确实是加诸于苏叶萱身上的。

    这一刻,赫连清真想要告诉元月砂,害死苏叶萱的是百里策,自己纵然是死了,也只盼望元月砂将百里策弄死。然而她张了张口,舌头已断,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来了。

    而眼前的少女,身姿纤弱,面容柔美,眼底却不自禁流转了缕缕妖异光芒。她就好像是话本之中的妖物,剪裁了人的皮囊,披在了人的身上。

    元月砂一双漆黑的眸子,慢慢的染上了回忆的光彩:“十多年前,苏家被灭了门,连带着那些忠心耿耿部属家眷,一块儿死了,活下来的也不多。朝廷派了军队进驻海陵郡,扶持了别人做海陵的官儿,我们日子也不好过。这样子乱糟糟的,也是我糊涂,过了两三年了,我才知晓了苏姐姐的事情。可那时候,我在海陵军中根基不稳当,处处被人觊觎压制。那接下来几年间,我三次入京,其实这都是有违军制的。毕竟按照龙胤的规矩,外地的将领擅自入京是死罪。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乔装打扮,悄然潜入。有一次我还行刺了百里策,可他有墨夷七秀相护,有豫王撑腰,我划破了莫浮南得了脸,斩断了蔺苍的手指头,杀了许许多多的人。可是无论死多少人,那些高高在上的龙胤皇族,最终都是会活着的。”

    “后来,也就是四年前,我安排好了,接苏姐姐离开。可惜人没有救出来,她让你给杀了,死得凄凄惨惨。那时候我已经掌控海陵兵权,起兵谋反,却不是白羽奴的对手,险些死在他的手里面。吃过了几次亏,我也学到一些教训,一个人就算天下无敌,也不能尽如人意。这几年间我费心筹谋,步步为营。想不到区区一个元二小姐,居然能将宣王府搅得天翻地覆。清夫人,其实你还是因为苏姐姐而落到如此地步。她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能够得意。”

    赫连清恶狠狠的想,苏叶萱,那个贱妇,那个贱妇!

    明明都死了,还冤魂不散,不依不饶,自己这一辈子的锦绣前程,都是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耳边却听到了元月砂的轻笑:“可惜,可惜清夫人什么都知晓了,却没机会整治我这个逆贼。是不是心如火烧,格外的难受?”

    赫连清的手臂轻轻的颤抖,却让元月砂握住。

    她提起了赫连清的手,赫连清的手掌却是软乎乎的垂落下来了,五根手指头也软绵绵的挂着,没见有什么力道。

    “啧啧,在宫里面时候,世子爷割了你的舌头。等你回到了宣王府,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如今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到底也是夫妻一场,我都替你心寒,哪里能这样子的狠心呢?”

    她蓦然又扯开了赫连清的衣襟,去瞧赫连清的身子。

    却自然不是什么温香软玉,柔软之躯。

    只见里面一片血红腥臭,便是一根根白骨也是若隐若现。

    难怪房间之中,竟点了如此浓腻的香料,若不是这个样子,也是压不住那股子血腥气味。

    这便是于妈妈说的梳洗之刑了。

    用一把铁刷子,一下下的,在人身上洗刷,将一层层的血肉如肉沫似的层层刷开。

    赫连清这几日,就是受的是这样子的折磨,经受的是如此的苦楚。

    这些日子,赫连清也不过是剩下半条命,没精打采,病恹恹的。

    耳边却也是听着元月砂冷冰冰说道:“你们宣王府的人,果真是心思灵巧,颇会盘算。便算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赫连清恨恨的盯着元月砂,恨得好似眼睛里面要滴出血来了。

    纵然她说不出话儿来,可那眼睛里的光彩,却也好似要将人凌迟一样,冷冰冰的,凶狠而锋锐。

    元月砂却并不怎么理睬,手指轻轻的按在了赫连清胸腹间一片血污粘腻之上:“只是这么多年,有许多事情,我的心里面还是不清不楚。苏姐姐招认厌弃,接着海陵苏家横生灾祸。别说你赫连清,就算是百里策也是没这份本事,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幕后主使,精心盘算。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要是你知道,能不能让我知道?”

    说到了这儿,元月砂眼底一派期翼之色。

    赫连清眼底的凶狠却也是忽而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派幸灾乐祸之色。那双眸子之中,竟不觉隐隐有几许快意流转。

    她必定是因为元月砂的困扰而开心,开心元月砂并不知晓这种种关窍。

    元月砂手指头轻轻的一按,赫连清顿时也是不觉沙哑的尖叫了一声。

    那皮肉昨日才梳洗过,薄薄结了了层痂,如今手指头一按,一股子痛楚又是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了。

    可饶是如此,赫连清眼里喜悦之色竟没有稍减,仍然是那样子的欢喜无限。只因为她心里欢喜,到底是有一件事情,是元月砂无可奈何的。

    不错,自己是知晓许许多多的秘密,可是如今,别说她已经说不出话儿来了,就算是能够说话,也绝对不会告诉元月砂。

    无论元月砂是怎么样子的折磨自己,又是怎么样子的羞辱自己,都是休想知晓。

    元月砂却是静下来了,她慢慢的擦去了自己手指上的血污,又为赫连清轻轻的合上了衣衫,甚至伸手拢顺了赫连清的头发。

    “清夫人,你只剩下半条命了,用参汤吊着命。你这个样儿,只怕什么都不用怕了,你的心里面,必定是这样子想的。”

    “是了,你如今确确实实,是一无所有了。今天早上,京城的百姓还跟昨天和前天一样,想要瞧一瞧,那宣王府的麟公子受刑的场景。可惜,他们注定没有这样子的福分。只因为,这个被凌迟的囚犯已经是死在了牢狱之中了。你的儿子,被一片片割肉,割了整整三天了,血都流不出来了。他连死的福气都没有,让人塞了嘴,话儿也不能叫出口,他不是自尽死的,昨天活活痛死在牢里面了。就跟苏家的一位公子一样,被折磨得活活痛死。”

    赫连清有些浑浊的眸子流转了痛楚,纵然想要忍耐,可到底淌下了浑浊的泪水。

    “我还听说,老王妃好生体恤孙子孙女,百里麟受刑三天,每日都会让百里纤亲眼去瞧。今日据说纤小姐没有出门,方才我又似听到了呼痛的声音,大约也是一杯毒酒送去归西了。她是个不孝女,清夫人也要保重身子,不必为她伤怀。我还听说,你还有个小儿子,叫什么百里洵,洵公子是不是?他是四岁还是五岁?这样子娇滴滴,长不大的奶娃娃,亲娘没有了,亲爹又不如何靠得住,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长大。”

    元月砂将赫连清的一块块伤疤揭破,惹得赫连清眼中流转了痛楚恨意,赫连清伤心欲绝之余,也是恨透了元月砂了。

    这个妙龄的女郎,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她,她简直不是人。

    “你一无所有了,可知我会如何?如今我在元家受宠,稍后还会嫁入侯府,成为正正经经的侯夫人。你知晓,如今我有县主投降,这原本是个名不副实的玩意儿。可待我成为了萧家媳妇儿,靠着聪明才智,必定能当真名副其实。清娘,你虽然是很恨我,却应该称赞我的聪明才智,诸般隐忍,善于算计。以后我更是会前程似锦,青云直上,一袭清风,送我上了云霄。荣华富贵,我唾手可得。”

    “不错,你如今不告诉我幕后的黑手是谁,如今我也是很生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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