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私相授受

    125 私相授受 (第3/3页)

“我当然放心,月砂绝不会胡言乱语,这样子聪明的姑娘,难道还需要人提点不成。”

    元月砂一刻也是不乐意多待:“殿下,月砂想要”

    “想要告辞?阿陵,送一送元二小姐。”

    元月砂轻轻的福了福:“殿下总是善解人意的。”

    百里聂微笑:“上一次本王洗手做羹汤,似乎不如人意。如今,那片菜地已经没了。最近我在上头种了些牡丹花,到了明年春日,可以让元二小姐来长留王府赏牡丹。”

    姜陵唇角却也是不觉轻轻的抽搐,是呀,是呀,有些人实在是太过于无聊。

    平了菜园子,让府中上下啃了两天青菜萝卜,如今王爷挖开了土,又在地里面种牡丹花儿了。

    那样子娇贵的东西,总难以想象百里聂能够养活。

    百里聂轻轻的摘下了壁上的兔子花灯,塞在了元月砂的手里面。

    元月砂上了船儿,江上水汽冉冉,她提着这盏灯,过了一阵子的,才轻轻的放在一边了。

    百里聂轻轻的倚靠着窗户,瞧着这渐渐远行的船只,一双眸子之中渐渐泛起了淡淡的死寂之色。方才因为元月砂在这儿,流转的几许戏谑和暖意,如今却也是不觉又是荡然无存。那双眸子之中,泛起的到底还是一股子虚无的空荡。却任由那浅浅的月色辉煌,轻盈的洒在了淡青色的纱衣之上。

    “你若不喜欢牡丹,要不然就改种了芍药。”

    当元月砂来到了元老夫人身边时候,此刻咿咿呀呀的戏台之上,正演的是牡丹记。

    那扮演芳娃的戏子虽然是男儿身,却是身段儿妖娆,当真也是不见得输给了女子了去。

    元老夫人待元月砂很是热络,却让一旁的云氏很有些不满意。

    元老夫人对元月砂太过于宽容了,若是元家其他的姑娘,好似这样子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乱撞。只恐怕也不会被元老夫人如此客客气气的温柔说话儿。

    元月砂乖巧的偎依在了元老夫人身边,垂眉顺目。

    正在这时候,她耳边却也是听到了薛五那熟悉的不如何中听的嗓音:“你瞧着表妹,原本是无依无靠,才被李家收留,却也是不知晓羞耻,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这样子的性儿,可真是令人十分不知。”

    薛灵娇一向就是这样子,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若是往常,薛家的长辈必定是会呵斥一番。可是今日,薛家长辈们居然是都没有做声。便是一向喜爱管教薛灵娇的薛灵霜,都是默默在一边没言语。

    元月砂听到了哐当一声清脆声音,是有人摔碎了茶盏子。

    那是个娇美清秀的少女,姿容楚楚,虽然是个美人胚子,未免显得单薄不足了些。说到了美貌,自然也是不足以和贞敏公主相提比论。甚至薛家两位小姐,也比她美上几分了。

    她的与众不同之处,也许在于她眉宇之间一缕淡淡的清愁,在于那清愁之中一缕淡淡的倔强。元月砂只瞧了一眼,就已然是心中笃定,这就是那位传闻之中的表妹越秋涵了。

    此时此刻,她不觉轻轻的抿紧了自己的唇瓣,绷紧了脸蛋儿。

    元月砂瞧见她,下意识的轻轻伸手,撰住了腰间一个物件儿,好似那东西能够带给越秋涵某种勇气。

    等越秋涵手掌轻轻的松开时候,元月砂瞧清楚了,那是一枚精致的荷包。

    也许这个东西,对于越秋涵而言,是一件意义非凡的物件儿。

    薛夫人恼怒无比的盯着越秋涵,脸上宛如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如今薛家上下,都是在怪她这个薛夫人,说她不应该接了自己的侄女儿过来。薛夫人内心也是说不尽的烦恼。她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更有些不自在。

    在薛夫人瞧来,越秋涵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若她肯安安分分的,也许以后还能做妾。可是她当真不够安分,也不够听话,更不够柔顺。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说薛家的笑话。

    曾经这个牡丹记是在讽刺宣王世子的,可是如今这桩笑话却是落在了薛家的身上了。

    薛夫人清清楚楚的知晓,那个荷包,象征着越秋涵和薛采青的爱情。这个小妮子,绣了两个,另外一个就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当真可笑,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越秋涵仍然是戴着这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企图挽回了薛采青的心。因为薛采青这段日子,已经在回避越秋涵了。

    薛夫人是知晓自己儿子的,薛采青在感情之上,总是难以决断的。如今的回避,并不代表薛采青抛弃了他的表妹了。相反,自己的儿子心里面仍然是只有越秋涵一个人。他不过是逼于家庭的压力,故而也是不想见到越秋涵。否则只要看到一面,那所有的意志力,就会如流水一般,这样子的消失了,最后崩溃无波。

    越秋涵是那样子的痴心,将荷包轻轻巧巧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等待着薛采青的回心转意。

    薛夫人忍不住万般恼恨的想,越秋涵到底期盼着什么呢?希望自己的儿子舍掉了家族,放弃那高贵而美丽的公主,而去娶一个无依无靠,对他的仕途没有丝毫帮助的孤女?她没有家族的帮衬,丰厚的嫁妆,以及妻族应该有的人脉关系,又凭什么嫁给自己的儿子,摧毁薛家最璀璨的明珠呢?

    这个时候,戏台上一阵子咿咿呀呀的唱。

    那台上的牡丹公主,凄婉的叫道:“我的郎,你战死异乡,叫我如何自处?这千般恩情,万缕缘分,尽付诸流水。哎呀呀,我的心肝儿郎啊,让我如何是好。”

    那戏子咬破了口中的血袋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只盼三更魂归天,五更神离体,脱去肉皮囊,再与郎相逢梦中,不离不弃。”

    芳娃假哭:“哎呀呀,公主保重千金之躯啊。”

    却举袖,做出了窃笑之状态。

    那样子,殊为可恨。

    便是薛夫人见到了,却也是不觉气得浑身发抖。那台上心狠阴险的芳娃,仿若化为了可恨的越秋涵,妖妖娆娆,算计自己的儿子,不择手段,想要害死贞敏公主。

    她忍不住向着高高在上的贞敏公主望过去。

    今日贞敏公主听戏来得迟了些,却似有些郁郁之色,眸中也是隐隐有些泪光闪动。

    是了,是了,这样子娇贵的公主,全世界最尊贵的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受这样子的委屈?

    这个美丽的公主,自己儿子娶了,可是偌大的福分。

    静贵妃没有儿子,女儿极为受宠,以后静贵妃在陛下跟前的情分,都自然会添在了女婿身上。

    可惜如今,却横生枝节,不能让薛夫人心愿顺遂。

    原本,薛夫人是有些迟疑的。

    可是如今,那台上窃笑的芳娃,仿若就化为了越秋涵。她仿佛就瞧见了自己这个侄女儿,在没有人瞧见时候,发出了窃笑的声音,并且十分的得意。

    不行的,绝对不可能。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做出任何事情。

    包括,舍弃掉这个柔弱的孤女。

    薛夫人眼底深处,已然是一派狠戾之色,却故意做出了慈和柔顺的样儿。

    “秋涵,你腰间荷包,绣得好生的精致和仔细,难怪你总是戴着这枚荷包,想来你也是喜欢得紧。”

    越秋涵唇角浮起了一缕苦涩的笑容,不觉轻柔的说道:“姑姑,我,我是很喜欢的。”

    她觉得姑母眼底,似乎蕴含了一缕让自己觉得十分畏惧的光彩,如今竟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缕森森的惧意。

    自己这个荷包,是定情的信物,那时候表哥也是已经收下了。

    所以自己总是戴着,只盼望表哥能够回心转意。

    她觉得薛夫人似乎是知晓了这件事情,这让越秋涵不觉有些心虚。可是一转眼,越秋涵又是不觉理直气壮了。仔细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姑母的心,也不过如此,狠辣而坚硬。自己和表哥,是真心相爱,清清白白的。

    当她爱上薛采青的时候,他们中间并没有一个贞敏公主,既没有婚约,也没有感情。自始至终,是自己和表哥先开始的。他们相爱之后,薛家才开始筹谋所谓的婚事。只要一日没有定下这门亲事,为什么自己不能去争取呢?

    当然,当然,当真定下来时候,留给自己的也是绝望了。她也是只盼望,薛采青能够勇敢一些,主动一些。

    想到了这儿,越秋涵甚至有些痴了。甚至于薛夫人说了什么,她竟也没听到。

    待她回过神来,越秋涵不觉有些尴尬:“姑母,我,我”

    薛夫人微笑:“你害羞什么,刚刚啊,我从赵松身上也看到了个相似的荷包,可谓是一模一样。想来,是你喜欢他,一并做了一个,双双对对的。”

    越秋涵瞪大了眼睛,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激灵。

    什么赵松,她又怎么会给赵松做这个荷包?

    赵松,赵松,这个无赖是薛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却是死皮赖脸的这样子给凑过来。

    他总是用那种贪婪的目光看着越秋涵,让越秋涵觉得很是恶心,故而能避则避。

    越秋涵听过那些丫头笑话过赵松,说他去了窑子,染了脏病,吃了许多药才好。

    姑母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自己的亲姑母啊!

    这竟是个十分恶毒的陷阱。

    贞敏公主居高临下瞧着,眼中泛起了一片冷漠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