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择婿

    第九十七章 择婿 (第3/3页)

敢偷奸耍滑,只好乖乖练武。

    师父出关,她也不敢告状,怕他会用更狠的招来对付自己。

    所以苏浅璎如今的一身武功,都是被广尧给逼出来的。当然,她是不会感激广尧的良苦用心。盖因非自己所愿,而且心里一直对此事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广尧一说练武,她就忍不住浑身一抖。

    刻骨铭心的记忆啊啊啊啊!

    隐凤决隐凤决!

    极其高深的内功心法,据说练至大成者,就算是面对面也能令对方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

    苏浅璎觉得,那跟死人没啥区别。自己本来就活不了几天了,还练这么个诡异的武功,估计得吓死自己,所以一直有心理排斥。

    逃避了好些年,如今看来是躲不过了。

    广尧见她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这小丫头,潜力无穷啊,就是没动力,需要有压力,有逼迫,否则那么好的资质,浪费了多可惜?

    回到房间后,不出意外的看见早已等候自己多时的玉初。

    她走过去,很是疲惫的扑在他身上。

    “阿初”

    她娇娇软软的唤,像猫一样,叫得玉初一颗心顿时化了。

    “怎么了?”

    玉初抱着她坐下来,柔声询问。

    苏浅璎面色愤愤,“还不是你那个黑心的师父,整天就知道逼我练功练功。我又不参加武林大会,要那么高武功干嘛?”

    玉初轻笑。

    “师父是为你好。”

    “我知道。”

    苏浅璎开始耍小性子,“可我就是不想练嘛。呐,你说我真练成了隐凤决,以后我站在你面前,你都感受不到我的气息,就跟隐形一样”

    “不会的。”

    玉初认真的看着她,“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感应得到你的存在。”

    苏浅璎一怔。

    玉初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道:“因为你长在我心里啊。”

    苏浅璎已习惯他时不时的甜言蜜语,却依旧忍不住会脸红。

    “阿初。”

    她眨眨眼,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以前,你不都很讨厌我的么?”

    “我何时讨厌你了?”

    玉初怪异的看着她。

    苏浅璎理直气壮,控诉道:“小时候我练功不用心,你总是对我一脸的鄙视,还说不讨厌我。”

    玉初有些哭笑不得。

    “夭夭,我从来都没有讨厌你,也没有鄙视你。”

    他说得很认真。

    苏浅璎半信半疑,“真的?”

    “比珍珠还真。”

    玉初满眼的怜爱和温柔,“我不是对你说过吗?那时候我年少,不懂得该怎么对你好。其实我觉得你挺奇怪的,明明自己身世比我可怜,还身中剧毒,却反过来同情我。”

    额

    其实她那会儿还真没有被抛弃的自觉。

    穿越的前两年,她都懵懵懂懂,一直不愿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总是祈祷自己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这只是一个梦,或者干脆毒发死了再穿越回去。

    所以那会儿她觉得玉初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着实十分可怜。

    “那后来呢?”

    “苍雪上山总共就四个人,你我年龄最相近,我想不注意都难。后来我就发现,你除了发呆就会闯祸。而我,居然会心甘情愿的帮你收拾残局。因为我突然觉得,我宁愿看你这样任性的活着,也不愿你死气沉沉的发呆。虽然你安静的时候,嗯,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很漂亮,但是看得人很压抑。你闯祸的时候,最起码还有点人气。最重要的是”

    “每次我帮你收拾残局,你都会主动接近我。”

    玉初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像是陈年老酒,听起来就让人沉醉。

    “夭夭,你不知道,每次你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多欢喜,多满足”

    苏浅璎听得目似秋波,小鹿乱撞。

    “师父严厉,所以你小时候特别怕他。太师父宠你,你就会对他撒娇于是我明白了,只有对你好,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的注意力也会放在其他人身上,我突然就害怕了,害怕会失去你”

    他眼神里有惶然忐忑的害怕和恐惧。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对自己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娶你为妻。”

    苏浅璎既是甜蜜又是羞涩。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是不是以前常常对其他女孩子说啊?”

    玉初低笑。

    “你这是吃醋?”

    “是。”

    她的诚实让玉初讶异,又欢喜。

    他眼神更加温柔,“没有别人,从头到尾,只有你,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

    苏浅璎眨眨眼,忽然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你成功的取悦了我,这是奖励。”

    “就这样?”

    玉初挑眉。

    “那你还想怎么样?”

    玉初笑一笑,眼神竟有些邪魅。

    他压上她的唇,以切身行动教她什么才叫相濡以沫,缱绻情深。

    苏浅璎对情事向来是被动的,这个时候自是随他予取予求。只是这么一搅和,她顿时忘记要和他说下午宁晔来过的事儿了。

    相较于两人的甜蜜,宫里这两天却有些愁云惨淡。

    自从柳家开始衰退,太后的病就一日比一日重,最初许贵妃还日日来看她,到后来知晓儿子的打算以后,她也不愿再亲近太后了。

    皇帝倒是每天都来探病,可母子二人早已有了嫌隙,再见已无往日母子情深之景,唯有冷淡疏离,和近乎公式化的陌生。

    这一晚,天熙帝迈着沉重的脚步,再一次踏入慈安宫。

    厚重的大门,空旷的庭院,长长的回廊,一重又一重纱帐的背后,是布满刺鼻中药味的宫室。

    太后早已不能下榻,脸色憔悴至极。

    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都说是心结难抒,药石难救。

    天熙帝自然知道她的心结。

    掀开最后一重纱帐,他走进去。太医和宫女们都很有眼色的跪安离去,只留下孙嬷嬷在一旁侍候。

    “母后。”

    天熙帝低唤一声,神色复杂。

    太后看他一眼,用近乎空洞的声音问道:“你是来给我报丧的吗?”

    天熙帝只觉得喉咙堵塞,说不出话来。

    太后无端的笑了声,眼神空洞。

    “柳家完了。”

    她的声音,在细微的颤抖,不是那种雷霆万钧的愤怒,这颤抖十分轻微,甚至是脆弱。短短四个字,却仿佛将她从皮到骨再到灵魂,一层层的抽干,这几个字说完以后,她就再没了灵魂,只剩下一副僵硬的驱壳。

    天熙帝看着强势了大半生的母后如今这般模样,当真是心如刀割。

    “母后。”

    他的声音也颤抖着,慢慢的跪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孙嬷嬷见此,吓得立即扑通一声,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太后没有看他,神情木然的盯着某个地方,眼睛里飘过自己的一生,出身世家门阀,及笄后嫁入宫廷为后。冠绝后宫的美丽容颜,先帝独一无二的宠爱,至高无上的权势,孝顺温厚的儿子

    她曾得到过太多太多

    那般的荣耀,那般的高高在上。

    然而这一切,终究结束了

    “谦儿。”

    她忽然轻唤。

    天熙帝一怔,那是他的乳名,自他十岁以后,母后便不曾这般唤过他。

    想到昔日母慈子孝,再见到如今老母病入膏肓,他不禁悲从中来。

    “是,母后,您想说什么,儿臣都听着。”

    他握住太后瘦如枯柴的手,颤抖着说道。

    太后转过眼来,她眼神有些浑浊,却依稀能看得见儿子的容颜。看了好半晌,她才扯开嘴角笑了笑。

    那是几十年都不曾出现过的,慈母的笑。

    “母后”

    “你总是不懂,我为何偏爱宜清。”太后轻叹,“那是因为,她最像我。”

    天熙帝不说话,目光沉痛。

    太后微阖了眸子,道:“你自小恭谨孝顺,但凡我说的话,你都听。长而久之,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却不知道。后来你娶妻你第一次反抗了我。我惊怒,却也欣喜。我的儿子,总算有自己的主见了所以,我没有强求你再纳柳氏的女儿为妃。因为柳家的血脉,会让你为难。我也不愿你因孝顺我,而强迫自己去宠柳家的女儿”

    “我不喜欢皇后,却也从来没想过要你废弃她。只是谦儿”太后看着他,浑浊的眼神满是殷切和苦楚,“你要记得,你是帝王,帝王者,不可长情,但不能专情。否则,国之大祸,你明白吗?”

    天熙帝低头。

    “儿臣明白。”

    “我知道,你与皇后鹣鲽情深。可惜可惜你没有生在贫民百姓家。注定要失去良多”

    “别说了,母后。”

    天熙帝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太医说过,您需要静养,不能说太多话”

    太后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怕是熬不过去了”

    “母后”

    “人固有一死,早晚而已,怕什么?”

    经此一役,太后倒是看开了不少。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在死亡面前,也不过过眼云烟。

    人的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争得太多,死了终究什么也带不走,何苦来哉?

    “你说得对,宜清她的确是自作自受。是哀家害了她。”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那是一个属于母亲对女儿最深沉的爱和愧疚。

    “是我对她的纵容害死了她,也间接害了柳家”

    天熙帝低着头,没说话。

    “谦儿”太后颤颤的唤,“宜清咎由自取,是她的错。我就一个要求将她的墓,迁到皇陵,可好?赵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别让别让你妹妹死后呆在那样的地方,好不好”

    自古出嫁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死后自然应该葬在夫家。迁入皇陵,是没有先例的。

    然而天熙帝看着垂垂老矣的母亲,看着她已是油尽灯枯却还在殷殷叮嘱祈求,终究不忍反驳。

    “好。”

    题外话

    明天去符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