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全世界都爱我,唯独你不要我

    第五章 全世界都爱我,唯独你不要我 (第2/3页)

    如果这样能让公主心里痛快点,就让她发泄吧。

    这么多年以来,公主承受了太多的辱骂非议。人人都说公主天性淫荡,风流无度。

    只有她知道公主内心的苦楚。

    “全天下的人都爱我,唯独他不要我”

    这是公主二十多年来不停重复说的一句话。

    无论是平江王父子,还是满朝文武,亦或者这府中无数男宠,都不过只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

    她的心,永远都是空的。

    大权在握也好,大权旁落也罢,公主的心,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空了。

    公主说,唯有丞相萧怀离和那个人最像。

    却比那个人对她好。

    可无论怎样的好,都不是爱。

    她喝了二十年的醉情丝,将自己醉情在曾经那一场露水情缘里不肯醒来。

    就那样日复一日的痛着,直到今日,才全数宣泄。

    燕绥怔怔的看着疯狂大笑的舜英。

    他生命里太多女人,对他来说舜英也不过就是那无数个女人当中的一个。

    所以这许多年来尽管记得她离去时候的眼神,却已经忘却她的容貌。

    然而他万万不曾想到,她曾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

    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有那么点的喜悦还未曾填满,就已经如同泡沫一般破灭

    来的时候那种愤怒和控诉,也跟着一同烟消云散。

    他只觉得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

    “燕绥。”

    舜英公主忽然来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抬头,对上她的眼。

    那双眼很美,藏着惑人的光芒,像是一个漩涡,要将人一点点的吸引进去,跌宕翻滚,沉沦不休。

    糟糕!

    燕绥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脑海里思绪放空,他眼前一阵疲惫,缓缓倒了下去。

    舜英伸手接住了他,嘴角勾一抹笑。

    她知道以自己的功力无法轻易的控制他,可若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公主”

    刘嬷嬷皱了皱眉,“这”

    舜英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方才眼中那些深刻的情感全都消失无踪。

    她又笑得邪肆魅惑,“将他关进水牢。”

    刘嬷嬷一震,“公主?”

    舜英冷笑,“玉初就要进京了,总不能让他们太过得意。”

    刘嬷嬷垂眸。

    “是。”

    她立即吩咐公主府的侍卫将燕绥带走了。

    “去,让晔儿他们进来。”

    “是。”

    刘嬷嬷躬身去了。

    不多时,宁晔和萧怀离就走了进来。

    舜英懒洋洋的坐着,还是平时那样一副慵懒风流的模样。

    宁晔皱眉。

    “燕绥呢?”

    舜英一只手敲着桌面,淡淡道:“被我关起来了。”

    她歪头看向宁晔,勾唇一笑。

    “放心,我可是宝贝他得很,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了的,还是说说你的正事吧。”

    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其他男人是自己的宝贝,也就舜英能够这般肆无忌惮了。

    萧怀离却没有半分不悦。

    “你对他用了摄魂**?”

    舜英敲桌面的动作一顿,没说话,神情已是默认。

    萧怀离叹息着摇头。

    “又是苦情戏,又是摄魂**,看来你是不决定放他走了。”

    舜英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道:“那也不一定,他若是肯乖乖听我的话,放了他嘛,也不是不可能。”

    萧怀离不语。

    舜英又看向神色冷淡的宁晔,笑眯了眼睛。

    “怎么,来替你的心上人讨公道?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她应该没性命之忧了。”

    她干脆整个人斜躺着,腿放在宽大榻上,一只手支撑着头,看着宁晔,道:“不过我倒是好奇,如果她真死了,你会怎么做?杀了我给你的心上人报仇?”

    宁晔冷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那么做?”

    舜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晔儿啊,你聪明一世,怎的问了这么蠢的问题?你懂得玩弄权术把空人心,却是不懂女人。女人与男人不同,感性,又受保守思想禁锢,若是失了清白,多少都会认命,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你得到了她的身体,自然也就离得到她的心不远了。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眼底却泛着阴冷和淡漠。

    “咱们宁家的人,不能总是被抛弃。”

    宁晔脸色更冷。

    “是吗?”他素来温润如玉,鲜少有情绪波动,此刻却满目寒霜,痛恶又疲惫的看着她。

    “从小到大,你做的每件事都是打着对我好的旗号,却从来没问过我是否喜欢。”

    舜英把玩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如同方才燕绥看她那样,疲惫又厌恶,更多了一些无奈和苍凉。

    “将我从宫中接到平江王府的时候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杀光我身边所有人。从我两岁开始,你每杀一个人,都要我在旁边看着,让我懂得什么叫做强者为尊。”

    “母后死那年,你说,从此以后,这世上唯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身在宫廷,想要活下去,就得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往上爬。”

    “所以你设计二哥与父皇的嫔妃通奸,在他被发配流放的路上派人将他杀死,然后以谋反罪将他母族全数歼灭。行刑的那天,你带着我去观刑。那是三月春,桃花枝头刚开了花苞。满地的鲜血和人头,将城西的护城河染得血红那年,我三岁。”

    “三哥奉命去新水修河道,你暗中动手脚,克扣材料,以至于那一年河道被大水冲垮,淹没了那一带五个县,六个村庄,死伤过万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三哥因失责之罪被赐毒酒。那天九月金秋,你带我去潮湿的天牢,眼睁睁看着他被强行灌下毒药。他临死的时候,直勾勾的看着我那一年,我五岁。”

    “那年春闱,父皇命四哥做主考官,你偷了试题发卖。父皇震怒,将他幽禁。当晚,你带着我去他的府邸,亲手将他绞死。那一年,我六岁半。”

    “你派人潜入皇陵,将先帝的陪葬物放在五哥的房中,他当堂撞死在金銮殿以示清白。父皇心软了,赦免他的妻儿。当晚你就放了火,将他全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烧死。当时我就站在你身边,那一年,我八岁。”

    “再后来,六哥被冤贪墨军饷入狱,你让人在他的食物里下毒,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调动骁骑营将他母族全数查抄那一年,我九岁。”

    “同年,父皇宠幸一个舞姬,你斩了她的双手双脚,割了她的舌头剜了她的眼睛丢在我脚下”

    “你逼迫九哥谋反,然后用姐夫给你的兵符调动三十万大军平反,然后,他被判处腰斩之刑。那一年,我十岁。”

    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平静,语气也未有任何起伏,那些阴暗的,卑劣的,血腥的事迹却如铺陈开来的画面,一张张在眼前展现。

    “璎璎说,我做什么都喜欢用最尖锐的方式。的确,因为那是你从小教会我的东西。”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让我看到的,就是鲜血和尸体。以至于我幼年因此蒙上阴影,看什么都是血色的。我分不清这世上黑暗和光明,分不清男人和女人,甚至分不清是非善恶。只记得你说过,想要活着,就要不择手段。”

    “你教我权术,教我怎样冷血怎样无情怎样残忍怎样自私,却从来没教会我感情。”

    舜英浑身一震。

    宁晔低着头,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收紧,又慢慢放松。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里那种疼痛仿佛积压了千年万年。

    “今天我看着璎璎倒在我面前,看着她不断的吐血,看着她毒发险些丧命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么?”舜英怔怔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皇姐。”

    宁晔的声音,苦涩又悲愤。

    “从前姐夫总说,你心里苦,所以他宠你,容你,任你肆意的活,任由你利用,任由你践踏。他让我不要怨你,这世上你永远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信!所以纵然我不赞同你的所作所为,依旧尊你敬你护你。”

    “可你却将所有人对你的纵容袒护忍让当做理所当然,甚至变本加厉的为所欲为。你永远一意孤行的活在自己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却将周围所有人打入无间地狱。”

    舜英公主呼吸一滞。

    “晔儿”

    “你永远都高高在上,永远都自以为是,永远都将别人的宽容和理解当做理所应当。你不是为我好,你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受你控制,喜欢全天下的人都围着你转的成就感和优越感。燕绥辜负你,你便辜负所有人,报复所有人。”

    “你觉得你可怜,所以你将所有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却没想过,他们比你更无辜。你从来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从来都不顾及后果。”

    “我很感激你教会我怎样在这个豺狼虎豹横行的时代里生存,也很感激你曾为我付出的一切。但不代表,我就能毫无底线的容忍你继续为所欲为。”

    舜英看着他。

    “所以,你想做什么?杀我?”

    一直默默垂首的刘嬷嬷猛然跪下,“殿下,不可啊,公主无论做什么初衷都是为您好,您不可以”

    “闭嘴!”

    舜英慢悠悠的坐起来,微笑看着宁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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