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宴之上的暗潮汹涌

    第七章 宫宴之上的暗潮汹涌 (第2/3页)

臣弟的私事,不劳皇姐费心。”他道:“还请皇姐以天下苍生为念,将定魂珠交出来。”

    舜英嗤笑一声。

    “燕家的人,什么时候那么虚怀若谷了?”她眼神里闪过鄙夷阴暗的光,刹那间又沉寂消失。

    “晔儿。”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迷,像是第一个跌入谷底的梦,梦里有靡靡之音,令人沉醉又慢慢堕落。

    “你还记得,曾问过我,可否对少泽有半分的真心?”

    宁晔目光幽幽如夜。

    “记得,当时皇姐说。若我何时真正品味出来醉情丝的滋味,就知晓答案了。”

    “那么,现在,你可懂了?”

    舜英看着他,眼神竟有苦涩和落寞。

    宁晔回头看着她。

    “从前觉得艰涩难以入腹,后来觉得苦不堪言,再后来苦中带甜,甜中有涩。艰涩、苦闷、甘甜。”

    “艰涩是因为彷徨的懵懂。苦闷是寂寞的思念。甘甜是得到的欣喜。甜中有涩,是擦肩而过的怅然若失。”

    “皇姐,这就是你这些年的心境,对吗?”

    舜英浑身一震。

    她眼神颤颤的,有微弱的光芒闪过。

    那是泪光。

    脆弱而无助的泪光。

    她抬手压了压眼角,久久的维持着那个动作。好半晌,她才抬头,将泪水逼回去。

    “你如今懂得,是因为你为情所困,挣扎彷徨,痛并快乐着。尽管知道可能没有结果,依旧不愿放下,继续做着困兽之斗。晔儿,这就是我这些年的心情。我不知道让你懂得这些是好是坏,只望你能走出困局,不要像我这样,二十多年来浑浑噩噩,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连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

    她低头,没有笑意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并不是想以登基为由将她一辈子困在长京,你也困不住。我也知道,你已有了万全之策。我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些消息,或许你行事起来更为稳妥一些。”

    宁晔不答。

    舜英看着他,眼神里划过一丝寂寥和疼痛。

    她喃喃的说道:“晔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辩解什么。我既答应不在干涉你的私事,就不会出尔反尔。我只是想告诉你,云梦谷有一种禁术,可以灵换命。代价,可能是折损寿命,也有可能是五识尽失,更可能是心魔入侵”

    宁晔终于看向她。

    “玉初的母亲是燕绥的姐姐,也就是说,燕绥是他的舅舅。这个,你应该多少猜到了吧?”舜英说到此,眼中泛起自嘲,“他们燕家人,从来心高气傲,不沾惹皇室。玉初的母亲因此被逐出家门,燕绥也因此避我如蛇蝎”

    都是燕家的人,燕宛可以不惜脱离家族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作为弟弟的燕绥,却懦弱到狠心抛弃她。

    这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闭了闭眼,将脑海里那些记忆一一压下去,道:“玉初定然是要借助云梦谷禁术为苏浅璎解毒。因为只有拥有燕家子孙血液的人,才能使用禁术。”

    宁晔看着她,突然道:“他才是皇姐双手染血的理由,对么?”

    舜英浑身一震,睁开眼睛看着他。

    宁晔笑一笑。

    “皇姐心有执念,想来应该理解我的心情。”顿了顿,道:“今晚宫中有为玉照国使者举办的接风洗尘宴,皇姐若是得空,不妨进宫看看父皇。他前几日还在念叨着你。”

    “还有多谢皇姐告诉我这些。”

    舜英怔怔的看着他转身离去,眼角不自觉的有些湿润。

    他已经多久不曾这般对自己和颜悦色过了?

    苏浅璎对他的影响,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痛失所爱的滋味,她比谁都懂得,也为此痛苦煎熬二十多年,怎会让他再步自己的后尘?

    杀不得,就必须得到。

    重音国的宫宴,苏浅璎自然是和玉初一起参加。来了重音国一个月之久,她还是第一次进宫。

    天熙的皇宫富丽堂皇,极尽奢华。重音却显得有些沉闷压抑。

    从跨进宫门开始,苏浅璎就发现了,无论是大臣还是宫中的宫女太监,都不多话。尤其是宫人们,除了低头带路和回答主子的问话,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人人谨慎小心,生怕惹祸上身。

    该说重音国的人格外的规矩还是格外木讷?

    没有喜怒哀乐,麻木得像个木偶。

    少丰帝不是很风流么?天天面对一群麻木的宫人,不会觉得压抑郁闷进而没有心情宠幸美人么?

    玉初牵着她的手,低声道:“据说早些年重音国宫闱秽乱,妃子与侍卫亦或者太医偷情,宫女与太监对食。这些事在重音宫廷内数不胜数。甚至还出现过后妃与人私通暗结珠胎的丑事,被舜英知道,杀了几百号人。又大力整顿后宫,自此以后,宫人们安分老实了许多,因为害怕得罪舜英,也不敢私自结党。”

    “再后来,宁晔从她手中夺权,换了许多宫人。这对姐弟俩,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伺候的宫人们担心自己会惹祸上身,除了尽忠职守以外,都恨不得把自己活成隐形人。至于大臣们,也都知晓宁晔的脾气,是不敢在宫中喧哗的。”

    苏浅璎感叹一声。

    “少丰帝真可怜,不仅大权旁落,连自由都没有,整日被关在这压抑又烦闷的皇宫里,真亏得他没英年早逝。”

    玉初沉默,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苏浅璎发现了他的异样,眼神微动。

    “阿初,你怎么了?”

    “无事。”

    玉初若无其事的笑笑,忽然眼睛一凝。

    苏浅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身紫衣华贵长袍的宁晔缓缓走来,脸上依旧带着初见之时温润如玉的笑。

    他含笑对玉初道:“宸王大驾我重音,不知是否习惯?”

    玉初淡淡道:“本王并非初到贵国宝地。”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装腔作势假惺惺。

    宁晔好似听不懂他语气里的暗讽,转而看向苏浅璎,眼神立即温柔了许多。

    “我原本想派人接你一起进宫的。”

    “宁太子客气。”

    玉初神色冷淡,示威的抬了抬与苏浅璎紧握的手,道:“本王的未婚妻,自该与本王同行。”

    苏浅璎眼神一跳。

    宁晔笑容微敛,语气漠然。

    “可是据本宫所知,宸王府中三千佳丽,却一直未立正妃,更没听说过有什么未婚妻。”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然,而三千佳丽几个字似乎刻意说给苏浅璎听的。

    玉初的眼神,又冷了冷。

    “宁太子日理万机,竟还有心情打听本王的私事,真是令本王受宠若惊。不过殿下即将登基却还未大婚,听闻令姐早就有为殿下选妃的打算。令堂早逝,长姐如母,也是应该的。”

    他笑得温和。

    “本王在此先恭喜殿下,早日寻得佳偶,届时红袖添香,也是一段美满姻缘。”

    苏浅璎翻白眼。

    跟玩儿权术的人说话就是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夹枪带棒意有所指。

    她这个旁观者听着都觉得头疼。

    为了她的耳朵着想,她赶紧插话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莫让陛下等久了。”

    两个男人同时停下来,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同样的温柔。

    苏浅璎却感觉到空气中有噼里啪啦的火星。

    真是倒霉啊,他们两个人明争暗斗,她成了那个夹心饼干。

    郁闷至极。

    “好。”

    玉初握了握她的手,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都听你的。”

    他还亲昵的为她理了理耳鬓的发丝,举止神态像极了一个体贴的丈夫。

    苏浅璎倒是没觉得尴尬或者羞窘。

    方才周围路过的人很多,都听到了玉初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时候再扭捏就显得太过矫情,倒不如大方坦率点。

    当然,如果能让宁晔断了对她的心思更好。

    不过这注定只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某太子可没打算放手。

    他看着两人自然亲昵的态度,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却有那么几分暗沉。

    亏得燕绥不在,否则肯定会唯恐天下不乱的拿她开刷。

    之前听说,不想见舜英那个变天的女人,省得又一不小心惹一身骚。而且重音国的美人们都无趣得很,他才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见一帮老头子。

    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舜英,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到,八成也不会进宫了。

    这两人倒是心有灵犀。

    晚宴在天波殿举行。

    随着一声声跌宕起伏的唱和,苏浅璎和玉初跟着宁晔走了进去。

    亮如白昼的天波殿原本有那么些微的交谈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有时候觉得挺好,有时候就觉得过于压抑。

    比如此刻。

    苏浅璎可以感受到那些人投过来的目光,自然大部分都是落在她身上的。

    早就在舜英公主生日宴会那日开始,整个长京都知道她这个帝尊的高徒,他们太子的红颜知己做客长京。一直以来活在传说中的人,终于出现,那些古板迂腐或受规矩束缚有些沉闷的大臣们,自然用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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