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宴之上的暗潮汹涌

    第七章 宫宴之上的暗潮汹涌 (第3/3页)

,对她表示了绝对的八卦和好奇。

    而她和玉初紧握的手,也理所当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惊艳、若有所思、意味深长、探究各种各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让她实在有些不舒服。

    这时候,上座的少丰帝开口了。

    “朕早就听闻苏姑娘容色倾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果然是风流啊。

    以她的身份,少丰帝该表示温和问候,比如她来重音是否住得习惯云云。哪知道他一开口,竟关注的是她的容貌。

    玉初神色微冷。

    苏浅璎脸上也淡淡的,“陛下夸奖。”

    她瞥一眼少丰帝,一身黑色龙袍,头戴紫金冠,六十岁的老人脸上皱纹斑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比她那快要古稀的师兄老了不是一点半点。

    再看他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一个个千娇百媚,各有特色。

    不得不说,这个老皇帝挑美人的眼光还真不错。

    据说舜英和宁晔的母亲,当年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生出一对儿女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若是遗传了这个怎么看年轻的时候也算不得多英俊的少丰帝,可就太亏了。

    少丰帝呵呵笑了两声,“苏姑娘和宸王光临我重音,乃我重音之幸,两位请上座。”

    身为帝尊的徒弟,到哪儿都是被特殊对待的。

    苏浅璎的位置本该在左上首,可是玉初直接拉着她去了玉照国的席位,并排而坐。

    四周大臣哗然。

    大内公公看一眼宁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陈王殿下,苏姑娘的位置,在那儿”

    他一指宁晔上方的那个位置。

    苏浅璎却含笑道:“殿下即将登基,各国使者受到请帖前来观礼祝贺。我身为玉照国宸王麾下军师,自不能越矩。”

    她曾女扮男装到玉初麾下做军师的事自然并非众所周知,是以众大臣都不免惊异。

    少丰帝苍老的眼睛眯了眯,瞥一眼神情如常的宁晔,笑道:“朕听闻,犬子早些年曾有幸与苏姑娘相识,这许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朕还疑惑,是怎样的女子让晔儿如此挂怀,今日一见,苏姑娘不但容色过人,竟还是巾帼女英豪,不亏是帝尊的徒儿。”

    玉初挑眉。

    苏浅璎按住他的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陛下谬赞。”她神色镇定,丝毫不为周围那些隐忍嫉妒仇视的眼神所动,道:“我与贵国太子的确相识于微末,宁太子也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一直十分感激,视其为知己良友,不敢忘怀。”

    一句知己良友轻轻松松化解了少丰帝那一句念念不忘的暧昧和暗示,也让在场众人神色再次起了变化。

    少丰帝挑了挑眉,正欲说什么,却听得一个娇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话本上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才子佳人,共结连理,天作之合。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慵懒的音色,大红色宫装,恰到好处却艳丽得逼人的妆容。

    除了舜英还能有谁?

    她负手走进来,脸上笑意盈盈,眼神斜挑不藏风情。

    玉初的脸色,立即冷如寒霜。

    殿内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再次一变。

    舜英公主被夺权以后,已经好几年不曾入宫,今日却盛装前来。

    看来今晚的宴会,注定不会太平。

    苏浅璎心中感叹,燕绥那家伙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同时心中也十分好奇,今天宁晔去公主府,舜英对他说什么了?竟能得到宁晔首肯参加宫宴?

    少丰帝显然也很意外。

    “舜英,你怎么来了?”

    他的神情,竟有些畏惧和心虚。身边的那些个原本言笑晏晏的美人们也跟着面色一白,忐忑而恐慌的看着舜英,仿佛她是吃人的恶魔。

    的确是恶魔。

    早些年舜英当权的时候,斩杀兄弟姐妹们可是毫不手软。谁敢挡她的路,她就杀谁。就因为这个,宫中得宠的妃子们甚至都不敢怀孕。

    但凡有胆子大的仗着恩宠有了身孕,那结局绝对是惨不忍睹。

    再到后来,也没人敢魅惑君上了。

    少丰帝的风流,也至此消停了好几年,后宫也跟着相安无事了好几年。

    直到宁晔夺权,他素来是不会插手后宫的事,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别想着以自己的宠爱妄求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宁晔都不会对她们赶尽杀绝。

    少丰帝也终于能够再振雄风。

    如今舜英公主一来,他立即就想起这个女儿曾经那些惨绝人寰的手段,纵然她如今已无实权,然而骨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还是让他面色仓皇眼神闪躲。身边的那些个美人们,更是一个个颤颤巍巍,恨不得立即挖个地洞钻进去。

    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舜英面不改色,笑盈盈的说道:“怎么,父皇不想看见儿臣么?”

    少丰帝脸色有些悻悻,“怎么会?你多年不曾入宫,这宫里都少了些味道。”

    口是心非。

    舜英眼底闪过鄙夷,“是吗?那儿臣以后就常入宫,也好在父皇膝前尽孝。父皇,您说好不好?”

    少丰帝僵硬的点头。

    “好。”

    舜英笑颜如花,“如此,儿臣便多谢父皇了。”

    少丰帝没想到她会入宫,自然也没安排她的位置,正准备让人给她设一个席位,她却已自若的走到萧怀离身边坐下。

    众人这才想起,两人是夫妻。

    其实许多人不解。

    萧怀离如今乃当朝第一人,太子的心腹大臣,想要休弃一个早已无实权且又与太子有隔阂的公主,也无人敢说什么。可萧怀离非但没有休了舜英这个在所有人眼里水性杨花的女人,反而对她百般维护。

    只能叹一声,红颜祸水啊。

    还好,萧怀离没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否则那才是大祸。

    舜英坐下以后,就看向苏浅璎,笑眯眯道:“方才在外面听到苏姑娘那番话,方才得知,原来救命之恩除却夫妻之情,竟还有知己良友一说。果然,本宫在府中关太久,竟成井底之蛙了,让苏姑娘笑话了。”

    苏浅璎客气的微笑。

    “公主言重。”她道:“我也没想到,公主这般天之骄女,竟也喜欢看坊间流传的那些凭空臆测的话本子。”

    “凭空臆测?”

    舜英扬眉,“戏曲不都是这么写的么?本宫觉得还是有道理的。毕竟,有那么多的真实案例在前,不是么?”

    她语气散漫,字里行间却有逼迫之意。

    殿内众人听着,都不说话。

    闺秀们自然个个眼神含恨。

    宁晔这个当事人漠然坐着,看样子没打算开口。

    苏浅璎还没说话,玉初便道:“救命之恩需报,那是债。原来在公主眼里,夫妻之情,也不过只是互相还债么?”

    这话接得漂亮又讽刺。

    舜英三次婚姻,本就让人不齿。

    她哪里有资格来谈论什么婚姻和夫妻之情?若说债,那她不知欠了多少人。

    苏浅璎知道,玉初这是故意针对舜英。

    只因这个女人曾险些害得她没了性命。

    舜英看过来,高挑眉毛。

    “宸王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她笑一笑,道:“若本宫记得没错,王爷好像还未曾娶妻,于这夫妻之道嘛,大约还是不如本宫有经验的。”

    苏浅璎险些吐血。

    舜英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平时放肆也就罢了,今日宫宴之上,当着百官众臣,竟说出这种话来。

    在天熙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对人性的认知不断的被那群奇葩刷新记录。

    可与舜英比起来,那些人真的是委婉得不能再委婉。

    瞧瞧,周围那些个大臣,一个个都替她觉得尴尬和羞耻。

    其实对于舜英的风流,苏浅璎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她这十分骄傲得意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玉初面色不改,道:“经验本王的确不如公主。但公主的经验,恕本王无法苟同。”

    “哦?”

    舜英挑眉,正准备继续说。

    宁晔道:“皇姐。今日父皇举办宫宴,是为宸王和璎璎接风洗尘。只开怀畅饮就好,不谈其他。”

    这是在给舜英台阶下。

    玉初的嘴巴可是毒得很,再加上因为苏浅璎的事儿对舜英早就恨之入骨。

    这么争锋相对下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在这宫宴之上,众臣面前,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少丰帝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对,今日只开怀畅饮,不谈其他。舜英,你难得进宫一次,就别关心那些不相干的事了。朕记得,你不是最喜欢喝宫廷秘酿桑落酒吗?稍后朕让人送十壶去你府上。”

    父子俩一唱一和的在暗示她,大臣们都在心中祈祷这位跳脱的公主今天安分点。

    舜英目光一转,笑了。

    “还是父皇疼我,竟还记得儿臣最喜欢喝的酒。父皇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哦。”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少丰帝更是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点头。

    “朕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反悔。”

    苏浅璎再次在心中唏嘘。

    做皇帝做成少丰帝这样窝囊的,也真是可怜。

    忌惮手握大权的儿子也就罢了,面对早就大权旁落的女儿也如此的战战兢兢,够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