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一线(必看!)
第二十章 生死一线(必看!) (第2/3页)
看着被他失手一推推坐在龙椅上的凤昭华,眼神愤怒和痛楚之色交错而过。
“为什么?”
凤昭华跌倒在龙椅上,脸色有些白,听着他低沉凄凉的质问,笑了起来。
“为什么?”
她悲哀的看着凤之彦,“原本我也不像这么做的。可是是你逼我的知道吗?只要你刚才说,愿意将母亲的衣冠冢葬在你的身侧,让她的灵魂有个归宿,我便放下仇恨,安安心心的走上你给我铺的路。可是”
她眼中蓦然有晶莹的泪水闪烁。
“你竟愿让自己的女人,葬在不属于她的皇陵中。对你来说,她是你的少年时的轻狂和耻辱,是你不愿去记起不愿去怀念的女人,哪怕她忍辱为你生下我,你对他依旧厌弃大于愧疚。”
“若非你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又怎么会对我有半分的慈悲和愧疚?说到底,我不过也是一个工具罢了。因为我的出生,没有你的期待和喜悦,只有冷宫无尽的冷风和荒凉。如果你早知道有我的存在,会不会直接连同我,和我的母亲,一起斩草除根?”
泪水从她眼眶落下,她颤抖着,目光里有了恨意。
“你们兄弟两人,一个视我母亲为玩物,一个凌辱了她却将她抛弃。她只是一个女人,却无辜的成为被你们操纵制衡政治的工具。她大好年华,却在冷宫里病逝。当你觉得她是你的耻辱的时候,可否想过我?你的女儿!”
凤昭华从来都是优雅从容,遇事不惊的。哪怕是失恋情殇,也从无幽怨愤恨。
那日在天牢,她坐在角落里,抱着自己,无声而凄怆的哭泣。
凤之彦以为,那已是她情绪爆发的极致。却不想,今日多年心愿达成之日,她竟满目仇恨,不惜双手染血,只为亲手弑父。
他看着她,听着她一声声的指控,却无言以对。
凤昭华慢慢的站起来,满面泪痕,愤怒又仇恨的看着他。
“就是因为这个皇位,因为权力,你们践踏了我的母亲,也利用了我。如此肮脏的血液,如此龌龊的传承,为何还要让它延续下去?”
她流着泪,慢慢的笑了,又重新做下去。此刻她衣衫染血,颇有些狼狈,却淡定自如的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那些愤怒恨不得对她处之而后快的叛臣。
“入宫的时候,我已让人去杀了七哥和八哥,九妹失踪,大概也早就没命了。只要你我都死了,这凤氏江山,便再无人可继。”
凤之彦身形摇晃,踉跄的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她身侧龙椅扶手,喘着气道:“昭华,你要做什么?”
凤昭华婆娑着手指上黑色血液,眼神迷蒙若秋水。
“父王兢兢业业一生,便是为了送我登上这至尊之位。如今心愿达成,父王,您该死而瞑目了。”
“王爷”
身后几个将领已经拔出佩剑,怒道:“昭华公主,王爷苦心经营,费尽心思,都是为了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亲手弑父。简直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若非凤之彦阻止,他们此刻恐怕早就冲上去,将凤昭华乱刀砍死了。
凤昭华充耳不闻。
她一只手敲着扶手,低垂着眉眼,神色有些看不清。
“是啊,亲手弑父,丧心病狂,天理难容。”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的存在,本就是天理难容。叔嫂相奸的孽种,呵呵我本不该出生,我本不该出生!”
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像是要将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窍。
“昭华”
凤之彦忽有感应,面色一变。
然而来不及了,只见凤昭华蓦然吐出一大口血,黑色的,带着剧毒。
她倒下,像方才凤穆那般,从龙椅栽落,如同断线的风筝
“昭华!”
凤之彦一声凄厉的惨叫,立即伸手接住了她,抱着她坐在冰冷的地上。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龙椅跟前,凤之彦浑身鲜血,抱着同样一身血并且还在不断吐血的凤昭华,殿内珠光辉煌,照得父女俩人脸色苍白如雪。
“昭华”
凤之彦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脸。
他的女儿,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抱过没摸过。却没想到,在功业将呈,父女反目成仇的这一刻,才有了,最后的温情。
“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凤之彦抱着她,眼中有锥心之痛。
“你就算恨我,也不该用你的性命做代价”
他想要运功给她逼毒,然而他自己也中了相同的毒,自身都难保,如何救得了凤昭华?
凤昭华已经奄奄一息。
她却在笑,凄凉而嘲讽的笑。
“我在这宫廷呆了十多年,从来知晓这宫闱繁华的背后是洗不清的血腥和肮脏。可我没想到最肮脏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她浑不在意。
“皇宫、权利、富贵、恩宠、人心害死了我母亲,也毁了我肮脏的龙椅,肮脏的宫殿,以及我这一身肮脏的血液当真是臭味相投”
剧毒侵蚀之下,她痛得面色扭曲,惨白如冰清霜雪。
“你还要还要我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呆呆多少年?不如,一并毁掉落得两袖清风,一身自在。我母亲一生悲哀,我终于给她报了仇。可我亲手弑父,世所难容报应如此,怨不得他人”
“昭华”
凤之彦眼神疼痛,悔恨和痛苦在他眼中交织成血,深宫旧事,阴暗如斯,本就见不得光。否则,将被驱散得烟消、云散。
“是我的错”他喃喃说道:“是我的错”
凤昭华气若游丝。
她半眯着眼睛,视线处波光粼粼,袅袅雾气,幻化成一个紫衣少年。
眉目温润,绝代无双。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去触摸这一生里内心最后的温暖和眷念。
近了,就要靠近了这一生,最近的距离
就差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
她的手,终究停在半空中,眼中那一丝微光慢慢消散,那个影子也如同烟雾一般,化为乌有。
宁晔
她闭上眼睛,僵硬的手重重下垂
十六岁花季少女,一生从卑微到高贵,最后从神坛跌落。
她无法接受那样扭曲肮脏的身世,无法心安理得的面对敬若神明的皇叔,竟然是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她的生父。她更恶心这鲜血尸体堆积的,肮脏的皇宫。
所以她选择以同归于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短暂而年轻的生命,灵魂飘零在这世间,永不坠落。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凤之彦的心,也跟着彻底沉入谷底。
剧毒在他的体内快速蔓延,凤昭华的尸体还在他怀中,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血,和渐渐冷却的身体。
莫大的悲痛喝苍凉涌上喉咙。
他张口喷出一大口血,然后向后倒倒下玉阶。
“王爷”
惊呼四起,所有人都扑了上来
残阳笼罩下的重音皇宫,一眼望去高低错落的宫殿,透出那么几分萧索和寒凉。
宁晔拿着一封血书,那是凤昭华留下的遗物。
信上字字句句,皆是泣血所写。绝望,心如死灰,荒凉
看完了信,他默默的叠好,存放。然后他起身走出去,看着偌大的皇宫,看着翻飞如燕子的宫殿檐角和深深碧垒。
这般肃穆庄严的皇宫,隐藏了多少血腥与丑陋?
只有时间知晓,并还在永无止境的见证着。
苏浅璎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心中有些空落,无端的恐慌和沉闷让她有些失措,“小萱,小萱。”
掀开被子下地,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走了出去。
小萱端着洗漱用品走来,见到她光着脚,干净放下手中用物,“姑娘,您怎么没穿鞋啊?这地上凉,小心感染了风寒,奴婢伺候您更衣”
苏浅璎却摇头,神色有些不安。
“这两日我总是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阿初呢,他有没有来信?”
小萱扶着她坐下来,道:“姑娘,王爷前两日不是才来信说过,大概今天或者明天就该回京了,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再大的事,只要有王爷在,都不是事。”
“嗯。”
苏浅璎心中稍安,却仍有担忧。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
“姑娘行了么?”
小萱走出去,斥责道:“一大早的,慌慌张张做什么?姑娘刚起,去去去,别来打扰”
“小璇姐姐,我也不想的。”对方苦涩道:“是因为宫中来人,皇上召见,让姑娘进宫,十万火急啊。”
“这个时候,皇上不是该在早朝么”
小萱的话还没说完,苏浅璎已经急急走了出来,盯着传话的丫鬟,急急问道:“你可知是什么事?”
对方摇头,“奴婢不知,只知道皇上让您尽快进宫,商议要事。”
苏浅璎心中不安的感觉扩大。
“你让他在前厅稍等,我马上穿戴整齐就进宫。”
“是。”
小萱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走进去伺候她梳洗穿衣。
“姑娘,要不要用完早膳再进宫?”
“来不及了。”
苏浅璎穿好衣服,转身走出去。
“走吧,随我进宫。”
再次进宫,苏浅璎的心情沉重而复杂,那种掺杂着绝望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她问小安子。
“皇上这么紧急召我入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安子道:“奴才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皇上今早收到密报,好像是重音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连早朝都免了,只吩咐奴才来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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