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鬼哭
第2章:鬼哭 (第3/3页)
问候金安。两个长辈看的很是欣慰,替我们买了茶水,我和蚊子恭敬谢过。一谈才知道,这俩爷爷居然都是支家村的,二老看着我的眼神就更亲切了。
不过,客气归客气,正事还是马虎不得。我和蚊子两个生人忽然跑来这么个小镇,到底有点唐突,那位八十多岁的支家爷爷就问我,此番回老家是做什么来了。为了叙事方便,我这里就把八十多岁的那位支家爷爷称为大爷爷,七十多岁的那位称作二爷爷。
我在心里飞快忖度一番,觉得在这些人精面前打诳,绝对是作死,于是老老实实道:“表叔家里有点事,我这个做侄子的回来尽点孝道。”
我这是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一方面,我所言非虚,他们半点蹊跷看不出来,另一方面,即便他们好奇心重,我都说了是家事,他们身为外人也不好过问。
果然,大爷爷二爷爷都没继续深究,悠然喝着自己的茶,有一句没一句讨论方才听的李伯清的评书,柳大伯和我也不时插上一两句。说起来,我这种凡事不过分追问的性子,大抵就是在老家这种氛围中养成的。许多国人对巴蜀人有个误解,总觉得这里人都是辣子吃多了,脾气爆的慌,其实不然,至少在我们这种小镇子上,人们都习惯凡事先猜后求证,实在不行再开口问,横竖时间大把,不差那点功夫思量。不过这种行事方式有个隐患,就是事情总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所以我在华东过到二十岁,就渐渐变通了些,小事还是会张口就问的。
时间跑白马,两壶茶很快就下去了,二爷爷刚说再来一壶,我连忙婉拒了。我知道他们这种年龄的老人入夜是不敢多喝水的,怕起夜,买茶一定是为了我们两个年轻人。我说着就去拉蚊子,那厮一自来熟,刚上门就窝到陌生人麻将桌上了,我过去时,他放炮放的正欢,一见我就笑道:“支姐,你们老家人真厉害,摸牌跟摸老婆一样顺手。”
我骂他不会打就别乱打,别扫了人家兴,周围人笑嘻嘻说没得事,我心道,你们当然没关系,谁会愿意放跑蚊子这种凯子,然后死拖硬拽把蚊子拉了出去,跟三个老人道完别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突然砸了过来,我和蚊子都没留意到,结果那东西立时就给撞得摔地上去了。我这才看清,这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娃,他仰头撅嘴看了我一眼,鼻涕一抹就开始嚎啕大哭。
我平生最见不得小孩哭闹,一下子就没主意了。还是蚊子淡定点,好歹把小孩哄起来了,那小孩指着地上一顿哭嚷,我听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说“我的鼓,我的鼓”。我低头找了找,在一把官帽椅下晃见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蹲下去往里一掏,拿到手里时顺便瞥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居然是我在那个镜像房间里见到的人面拨浪鼓。
我正顶着疑云,蚊子从我手中接过人面拨浪鼓,还给了那小孩,小孩总算关了泪闸,汲着鼻涕朝柳大伯他们那桌晃过去了。我视线跟过去,见那小孩攥着支二爷爷衣角叫“牙牙”,支二爷爷朗笑着一把将他抱上膝头,我这才明白,原来那是支二爷爷的孙子。
我一时更迷惑了,蚊子拉着我走了出去,让我赶紧回家。我讶然问他怎么了,蚊子只说回去再说,我只好带着他回了洋房。我俩刚进客厅,蚊子砰一声把大门关了,动作看上去还有些慌张。我心头一闪,道:“你也认出那个人面拨浪鼓了?”
蚊子回身看着我,表情甚是古怪:“刚才离开麻将桌时,有人塞了个纸条给我。”我一听愣住了,蚊子走过来,掏出一个纸团在灯下展开。我凑过去一看,白纸上只写了两个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