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落难人路途偶遇,惠明僧劝世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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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回 落难人路途偶遇,惠明僧劝世行善 (第1/3页)

    诗曰:人生在世心莫黑,钻营谄媚损阴德;

    擢拔晋职赖勤奋,劝君莫靠砖敲门。

    高官厚禄哄到手,手摸肚皮不安心;

    举棋倘若错一步,蛋打鸡飞皆成灰!

    话说在禹州神垕镇村,有一位名叫姚中道的富绅,每日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钻营巴结官府高官,为的是好为自己搭建一处阶梯,有朝一日他也顺着梯子爬上高官的位置。为了实现他自己的这个梦想,他在知州程吉面前羽毛扇子可没有少摇,谄媚奉承的好话也没有少说,黄货白货也都没少送,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姚中道终于等来了一纸公文,知州程吉特意将姚中道擢拔为神垕镇村的外委之职。

    读者诸君,你可知道这外委是个多大的官职吗?在清代的地方武官官职中,最高的是总兵官,总兵以下依次为守备、千总、把总、外委。就是说,这外委是清代地方武官官职中最低级的一个官位,好就好在每月亦有低微的薪俸收入。

    姚中道时年已近四十,膝下生有二男一女,长男曰姚晴,次曰姚靖,女曰姚梅,妻子名曰丁秀梅。他家有良田千亩,雇有长工十余人,骡马成群,积粮满仓,日子过得也是风风光光,不愁吃喝。可惜这姚中道官迷心窍,一心想着要飞黄腾达,出人头地,借以实现他自己光宗耀祖的虚荣心。自从被知州程吉擢为外委之职后,他就变得不安分起来。今日到东乡去抓强盗,明日又到西乡去擒盗匪,整日里忙得他马不停蹄,脚不沾地。这姚中道本来就懂点武艺,这下他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一天,姚中道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到家中,开口便对妻子丁秀梅说道“秀梅,我今天成就了一件大事,你能猜出是什么大事吗?”

    妻子丁秀梅一脸茫然地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我又不是你的随从,你在外面都做些什么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姚中道将自己的嘴巴附在丁秀美的耳朵边,神秘的说道:“告诉你吧,我今天挥刀上阵,旗开得胜,没有费吹灰之力,就一连杀死了五个反民,这是我被上峰委任为外围以来,牛刀小试,立下的第一个战功,你说还不值得高兴吗?”

    丁秀梅诧异的问道:“在我看来,杀人放火,拦路抢劫,欺压良善,这些龌龊勾当,都是土匪强盗干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来问你,你所说的那些‘反民’,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姚中道一听丁秀梅的问话,心中就有几分不悦,他没好气的说道:“我既然已经成为官府的外委官了,当然就要处处听命于我的上峰和官府了。程知州让我往西,我就不敢往东,他让我打狗,我就不敢打鸡。你说我还能杀什么人?只要是与官府和朝廷为敌的人,就都在我的斩杀之列!”

    听了姚中道的话之后,丁秀梅也觉得有些反胃,不过她没再说什么,也没再问什么。倒是他们的女儿姚梅年少无知,便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刨根问底起来。

    姚梅搂住姚中道的脖子,娇滴滴的问道:“老爸,女儿今年已经年长一十五岁了,还从未亲眼见过杀人的场面呢,你给女儿说说,杀人是个什么感觉?”

    姚中道说道:“你要问老爸杀人有什么感觉,这还真叫我不好回答。当时我看见那些穷鬼们闹事,就有满肚子的愤怒与仇恨,我气愤之下,就举起手中的大刀朝他们砍去!只见血光飞溅,那些反民就个个应声倒地,绝气而亡!我眼看着他们死在了我的倒下,心中的痛快就不必说了。这些就是老爸我心中的感觉!”

    丁秀梅说道:“杀人放火,大逆不道,还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听了你的叙述后,不但未有一丝的快感,反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既瘆人又恶心,亏你还好意思说呢!”

    此时,姚中道的大儿子姚晴掩面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这算什么世道?动不动就是杀呀杀的,还叫不叫人过太平日子了?我生于斯而长于斯,真是太可怕了!”说完便跑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紧闭房门,不再听姚中道的炫耀。

    姚中道望着儿子的背影,骂道:“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狗熊儿孬蛋,你的老子杀起人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你倒好,听说杀人二字就把你吓成这个熊样,在你的身上,哪里还看得到我姚中道的一点影子!”

    二儿子姚靖说道:“我对老爸您的说法倒有不同的看法,纵观中国古今,老子是英雄,儿子必然是好汉的例子到底是极少数。在中国历史上,除了宋朝的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三人外,几乎再找不到如此完美的父子同为名人好汉的例子。可是人家苏氏父子却不是因为杀人才出名的,而是因为他们才华横溢,文才出众,才被后人认可的。这和杀不杀人有什么关系!以我的看法,咱们这个家庭,可能就会因为老爸你的多行不义,而后就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这时,长子姚晴突然打开房门,抚掌赞叹道:“姚靖兄弟,你刚才这番话说的可太好了!哥哥我要为你送上一个头等状元的名号!”

    丁秀梅听过两个儿子的对话之后,也说道:“常言道,不会烧香得罪的是神,不会说话得罪的是人。似你这样,动不动就舞刀弄棒,动手杀人,你不但得罪了人,我看你的所作所为,就连神灵也是无法容忍的,你今后可要多多检点,莫要再做朝廷的鹰犬,为他们杀人作孽了!”

    没成想姚中道一听妻子、儿子的这一番批评,不但毫无悔改之意,反而怒不可遏,大发起了雷霆之怒。他破口大骂道:“我把你们这些毫无仁爱之心的乌龟王八蛋!我姚中道辛辛苦苦把你们抚养成人,为的还不是给我传宗接代,继承祖先的香火吗?可你们倒好,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扭,竟然还帮那些反民说起了好话,岂不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从今往后,你我大不了断绝父子关系,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扰!”

    丁秀梅见姚中道动起了肝火,便耐心地开导说:“孩子他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哩?孩子还不都是你们姚家的种?他们兄妹三人,哪一个的身上不都是流的你姚家的血,怎么能一句话不投机,说断就断了呢?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不清什么是国家大事,什么是家庭小事,不过我始终知道,修桥铺路,积德行善,乃是人之根本,千万可不要去听那些当官的怂恿与蛊惑,要是静听他们胡说八道,还不乱了咱自己做人的本分?你光知一味的去杀人,我看迟早是会遭到报应的!”

    女儿姚梅到底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她的脑海中,许多事情她还无法分清是非,见到两位哥哥与父亲争辩起来,虽然经过母亲从中调停,燃烧的火焰稍稍熄灭了一些,但是双方还是剑拔弩张,大有一拼高低的架势。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惶悚之下,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好抱住母亲的腰腹,痛苦的抽泣起来。

    姚中道见此情形,他仍然余气未消,仍然气哼哼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们身逢乱世,到处都是草莽枭雄,谁见过手中握有刀枪,还安分守己,又不去杀人的士兵和将军?我既然已经成为大清朝的外委军官,我今后的道路就只能为朝廷而走了,你们就是说破了天,也甭想改变我的一丝一毫!”说完,姚中道赌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大儿子姚晴悄悄对他的母亲、弟弟和妹妹说道:“你们看见没有,一个芝麻大小的外委小官,就使得他烧包的连姓什么都忘记了,我看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今后,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他的脑子就很难再清醒了!”

    姚中道真是被官心迷住了心窍,他把自己的脑袋削得尖尖的,就像是在河中游泳的鸭子一样,表面看起来鸭子的身子平静的浮在水面上,水下的两只爪子却在不停地抓挠,可谓身疲力竭,辛苦万状,好不容易才捞到一个外委的小官职。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可是人家姚中道却对此珍惜得不得了!

    这也难怪,人生在世,谋生是人的第一需要。人要想生存,总要依靠点什么本事才行。有的人靠出卖苦力,有的人靠倒腾生意,有的人是靠自己的学识,有的人则专靠为别人摇扇子,抬轿子,靠投机钻营,靠出卖损招和良知,专干一些坑人害人的不光彩的勾当。就像姚中道此人,他从小即练有一身好武功,这在草莽枭雄大当其道的乱世之秋,群雄四起、贪官当道的混乱年代,姚中道选择了甘愿去做朝廷的鹰犬和打手,成为人见人恨的社会渣滓,这难道还有什么奇怪吗?一个人要走什么道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使别人会说三道四,这又会对他产生什么作用呢?

    在前回书中咱们曾经提到过,当时闯入崇善镇村武生张绍绪儿子婚宴的三十余人之中,有十几个人逃脱了城守营营官卢鼎元的缉捕,逃亡去了他处。你想那李洛、李明、董克强众人都是些种地的农民,只因肚腹饥饿,才临时起意闯入张绍绪家的婚宴之中,没想到他们的此一行动,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当时李洛等人见势不妙,便慌忙从宴席之中逃脱出来,慌不择路,一路只顾埋头向前跑,当众人跑累了,见后面又没了官军追赶,这才停下脚来歇息片刻。

    李洛对董克强说道:“慌乱之中只顾逃跑了,现在也不知道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咱们可向路人打听好了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不迟。”

    正在此时,只见从远处走来一位中年妇女,只见她手中挎着一只柳条编制的小筐子,手中拿着一根短棍子,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紧紧扯着她的衣服,步履蹒跚,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待那位妇女走近了,众人这才看清楚,透过她零乱的头发,掩饰着她那又黄又瘦,呆滞无神的双眼和她那无助的表情,在她的眼睑下面,还挂有两道已经干燥了的长长的眼泪的痕迹。

    那妇女带领着她的孩子,在到达李洛等人的身边后,甚至没有用眼光望他们一眼,就要径直向前走去。此时,只见那个小女孩一个不留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孩子刚想张口哭叫,却被那妇女一下子拎了起来,连拉带拽,又要向前赶路。这时,只听小女孩用细微的声音说了一句:“娘,俺肚子饿!”

    妇女蹲下身子,用手在小女孩的头上抚摸了几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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