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屠苏酒(十五)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屠苏酒(十五) (第3/3页)

,小小声地问颖娘:“辣不辣?”

    在小女孩儿的记忆里,酒都是辣的。

    “一点点。”颖娘比了个小拇指,给她鼓劲儿:“不过我们果儿最勇敢了,对不对?”

    “对的!”果娘鼓起勇气,就着阿芒的手一口闷,小小一张脸全皱了起来,眼泪汪汪的吐了半截儿舌头,要哭不哭,吐出一个字儿:“苦。”

    想想不对:“还麻麻的、辣辣的、甜甜的。”

    反正不好喝,捧了小嘴委屈巴巴的。

    丫头赶紧拿筷子蘸了一点儿茉莉花酒喂给她:“先苦后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眼泪汪汪的果娘身上,只有范老二,瞥了丫头一眼。

    果娘咂了咂筷子,嘴里总算不那么难受了,不过嘴角仍旧耷拉着。

    把范老二逗得哈哈大笑,又去看丫头:“来,我给你满上。”

    家里头除开果娘,剩下几人虽然年纪相仿,差不了几岁,但确实是丫头年纪略小,按着饮屠苏酒从小到大的规矩,果娘下来确实轮到他。

    满上就满上,我还怕你不成。

    丫头在心里哧了一声,就递上了酒盅。

    范老二倒是没有给他裹乱,规规矩矩地倒了一盅酒,只话儿说的不大好听:“过了年就又长了一岁了,甚的话儿该说甚的事儿不该做的,也该过过脑子了。”

    不过大伙儿都习惯了说话带刺儿的范老二了,只丫头同他目光对视,倏地有些心慌,总觉得范老二意有所指,一口闷的辰光不禁呛了一口,咳了起来。

    身旁的三秋赶忙给他拍背,再兴又倒了盅茉莉花酒过来与他喝。

    果娘一脸不忍地望着丫头,也急急忙忙地伸手拿筷子去蘸酒盅里的茉莉花酒与他喝。

    范老二挑了挑眉,不去看他,又给颖娘斟了半杯,却是愣了一会儿才道了句:“你慢慢喝。”

    能耐耷拉着眼角,撇了撇嘴,姑娘同小子就是不一样。

    只阿芒嘴唇翕翕,也说不出甚的话儿来,只能沉默。

    颖娘已是点头应了下来,端起酒盅小口抿着。

    虽说金华酒酒性不烈,在她而言就跟蜜水似的,可这屠苏酒,就像果娘说的那般,说辣不辣,说麻也麻,又有甜也有苦,五味陈杂,但任意口味俱感不足。

    其实不是不好喝,已经称得上难喝了。

    可不知道为了甚的,就连颖娘自个儿都想不通她为甚的会单单会对这个味道记忆犹新。

    只颖娘自个儿都想不通的事儿,大伙儿自然更不可能知晓,见她小口小口的抿着屠苏酒,都以为她不慎酒力。

    丫头更在旁边碎碎念:“姐,你要是喝不下去,我给你喝了吧!”

    话音落下,颖娘也已是喝完了,范老二就把酒壶塞到她手里:“接下来是能耐了。”

    颖娘从善如流地给他斟了半盅,能耐却叫道:“斟满斟满。”

    丫头都行,他怎的不行。

    只颖娘如了他的意,他也学着丫头的样子一口闷完一盅,却当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酒可比我在家喝的难喝多了。”

    除了颖娘给他倒了盅茉莉花酒,没人理他,都跟着范老二把视线投在了接下来的阿芒身上。

    又去看颖娘。

    颖娘抬起头时,已经察觉到了四周有些奇异的气氛,下意识地看了眼抱了手臂,老神在在的祸头子范老二,才去看阿芒,阿芒神色如常,可不知怎的两眼皮一个劲儿地跳。

    颖娘没能留意,缓缓地给阿芒斟了满杯。

    范老二就起哄:“颖儿,你说些甚的呗!”

    这下子连一直在“呸”的能耐都意识到不对了。

    好家伙,凭甚的区别对待!

    颖娘就愣了,说些甚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甚的。

    往年在家的辰光,祖父从来只会教训她,而对祖父,她常年也就只有一句话,还是家里老管家教她的四个字儿:“福寿安康。”

    想了想,同阿芒道了句“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