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五十二 帝系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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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百五十二 帝系考三 (第1/3页)

    ○太上皇太皇太后皇太后

    唐高祖武德九年,诏禅位於皇太子,称太上皇。上皇以弘义宫有山林胜景,雅好之。贞观三年四月,乃徙居之,改为大安宫。上屡请上皇避暑九成宫,上皇以隋文帝终於彼,恶之。乃营大明宫,以为上皇清暑之所,未成而上皇寝疾,不果居,九年崩。

    高宗崩,太子即位,诏军国大事听天后处分。元年,天后废帝,迁之房陵,立睿宗,幽於别宫。五年,自称圣母神皇,杀唐宗室诸王。又二年,自称大周圣神皇帝,以睿宗为皇嗣,赐姓武氏,追谥祖考为帝,立武后七庙,封武三思等为王。又十四年,张柬之等奉中宗诛张易之、张昌宗,帝复位。其年,后崩。

    韦氏鸩弑中宗,立殇帝,为皇太后,临朝总庶政。临淄王隆基举兵诛之,追废为庶人。

    睿宗在位二年,制传位於太子,太子上表固辞,太平公主劝上虽传位,犹宜总大政。上乃谓太子曰:"汝以为天下事重,欲朕兼理之邪?昔舜禅禹,犹亲巡狩,朕虽传位,岂忘国家?其军国大事,当兼省之。"八月庚子,元宗即位,尊睿宗为太上皇。上皇自称曰朕,命曰诰,五日一受朝於太极殿。皇帝自称曰予,命曰制、敕,日受朝於武德殿。三品以上除授及大刑政决於上皇,馀皆决於皇帝。明年七月,上诛太平公主及其党。上皇诰:"自今军国政刑,一皆取皇帝处分。朕方无为养志,以遂素心。"是月,徙居百福殿。开元四年,上皇崩。

    致堂胡氏曰:"睿宗每自谓素怀淡泊,不乐世务,然则盍不於传位之时尽释万几,则太平亦无所恃而谋乱。乃有眷眷之情,尚知大政,昧於亢龙有悔之义。是以不智处身,而以不孝处其子也,岂非後王之戒哉?"

    又曰:"元宗举兵诛讨韦氏,雪君愤辱,厥功虽大,而意在自取,不得已而归之於父。寻又怵惑邪说,杀父同气,至使睿宗尽释大权,而问安侍膳,以天下养之,事一无闻焉。其友爱隆厚,独施之五王,同寝共宴,游戏赏乐,更奏丝竹,亲煮药饵,何其至也?岂非以手足天性,均出於父乎?施诸手足者如此,於父宜如何?而孝养无闻,五月而葬,不太薄乎!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善推其所为而已。元宗能其小而不能其大,力於次者而忽於至者,不推其所为,无乃初心有利欲之蔽乎?无乃感宋王之让已而薄其父乎?虽享国日久,而天理好还,终不可逭。是故正其义不谋其利者,为子则孝,为臣则忠,自天子至於庶人,其揆一也。"

    肃宗至德元年,即位於灵武,尊元宗曰上皇天帝。灵武使者至蜀,上皇喜曰:"吾儿应天顺人,吾复何忧!"制:"自今改制、敕为诰,表疏称太上皇。四海军国事,皆先取皇帝进止,仍奏朕知,俟克复上京,朕不复预事。"命韦见素、房琯、崔涣奉传国宝、玉册诣灵武传位。二年,克复两京,使韦见素入蜀,奉迎上皇。上皇至凤翔,从兵六百馀人,上皇命悉以甲兵输郡库。上发精骑三千奉迎。十二月丙午,上皇至咸阳,上备法驾迎於望贤宫。上皇在宫南楼,上释黄袍,著紫袍,望楼下马,趋进,拜舞於楼下。上皇降楼,抚上而泣。上捧上皇足,呜咽不自胜。上皇索黄袍,自为上著之,上伏地顿首固辞。上皇曰:"天数人心皆归於汝,使朕得保养馀齿,汝之孝也。"上不得已受之。父老在仗外,欢呼且拜。上令开仗,纵千馀人入谒上皇。曰:"臣等今日复睹二圣相见,死无恨矣!"上皇不肯居正殿,曰:"此天子之位也。"上固请,自扶上皇登殿。尚食进食,上品尝而荐之。丁未,将发行宫,上亲为上皇习马而进之。上皇上马,上亲执鞚,行数步,上皇止之。上乘马前引,不敢当驰道。上皇谓左右曰:"吾为天子五十年,未为贵,今为天子父,乃贵耳!"左右皆呼万岁。上皇自开远门入大明宫,御含元殿,慰抚百官。乃诣长乐殿九庙主,恸哭久之。即日幸兴庆宫,遂居之。上累表请避位还东宫,上皇不许。时李辅国暴贵用事,上皇左右皆轻之。辅国意恨,言於上曰:"上皇居兴庆宫,与外交通,陈元礼、高力士谋不利於陛下,当为社稷计,岂得徇匹夫之孝?若迎居大内,以杜绝小人。"上不应。上元元年,上寝疾,辅国矫诏将五百骑露刃迎上皇迁居甘露殿。上皇惊,几坠,所留侍卫才尫老数十人。流力士等於远方。辅国等诣上请罪,上曰:"卿防微杜渐,以安社稷,何惧也!"自是上皇日以不怿,辟榖成疾。上初犹往问安,既而但遣人起居。宝应元年,上皇崩。

    致堂胡氏曰:"灵武即位之事,元宗既有传位之命,则太子非叛也(范氏《唐鉴》谓:"肃宗以皇太子讨贼,遂自称帝,此乃太子叛父,何以讨禄山也?")。其失在元宗命不亟行,而裴冕诸人急於荣贵,是以致此咎也。唐高祖、睿、元之为上皇,非所欲也。势可以释位而不释,遂至逼迫,不见几故也。而太宗、明、肃不能少待,或称兵,或借便,皆有夺位之恶,欲速见小利故也。父不父,子不子,昧於《春秋》首恶诛之戒甚矣,岂非後世之大鉴欤!"

    又曰:"内宠嬖竖,合而为一,人主不悟,又委信之,其终不至於篡弑逆乱者,古无有也。肃宗之事,亦可以为监矣。夫祖考所为贤且德也,子孙希之,鲜能及者;非贤非德也,子孙效之,鲜不过焉。两汉而下,继世之君,往往柩前即位,孰有为天子子,亲承大宝,得问安侍膳,举四海之养以全其孝,尽其乐?如唐数君,可谓千载一时不可逢之嘉会矣!而太宗、明皇、肃宗之孝道无称焉,岂非自太宗失之欤?高祖、睿、元晚节末路,不免兵甲震惊之祸,而元宗尤酷。呜呼,悲夫!辅国之言曰:"陛下当为社稷大计,岂得徇匹夫之孝?"夫孝以奉父母为先,然後上及於祖宗。今父在也,乃困其身,怵其心,而社稷是安,此中人以下所能辨者,肃宗不察。盖自马嵬西行,辅国已有是言,今又云尔。是知肃宗为人,可诱以利故也。当时,白刃胁迁,尽去左右之人而居西内,上皇辟榖成疾,以致殂陨,其异於赵武灵王沙邱之祸几希矣!夫以讨贼之故。夺父之位。其终至於如此。使安庆绪、史朝义而有知,岂不含笑於九泉?元结颂唐中兴,曰盛德,曰大业,是过誉其始,而未知其终也。"

    顺宗永贞元年。德宗崩。即位。疾不能视事。传位太子纯。称太上皇.宪宗元和元年。太上皇崩.

    宪宗立,尊顺宗王皇后为皇太后。十年崩,年五十四。

    穆宗立,尊宪宗郭后为皇太后。敬宗立,尊为太皇太后。宣宗立,母郑,故侍儿,有曩怨。帝奉养后礼稍薄,后郁郁不聊。太中二年暴崩。

    宣宗立,尊母郑妃为皇太后,懿宗尊为太皇太后。咸通六年崩。

    敬宗立,尊穆宗王后为皇太后。文宗时,称宝历太后。太和五年,宰相建白以太皇太后与宝历太后称号未辨,前代诏令不敢斥言,皆以宫为称,今宝历太后居义安殿,宜曰义安太后。诏可。会昌五年崩。

    文宗立,尊母萧氏为皇太后。太和中,懿安太后居兴庆宫(宪宗后,文宗祖母),宝历太后居义安殿(穆宗妃,敬宗母),后居内殿(穆宗妃,文宗母),号"三宫太后"。帝每五日问安及岁时庆谒,率由複道至南内,群臣及命妇诣宫门候起居。有司献四时新物送三宫,亦称赐,帝曰:"上三宫,何可言赐?"遽索笔改"赐"为"奉"。

    按:唐自肃宗张后之後,未尝有正位长秋者。史所载皇后皆追赠其太后,则皆所生子为帝,而奉上尊号者也。宪宗以郭汾阳孙女为妃,既为令族,又有淑德,可以正位矣,乃以其宗强,恐既立之後,後宫不得进,遂终身为妃。自後人主皆不立后,然文宗崩,既有太子,仇士良等废之而立武宗。武宗崩,既有皇子,诸宦官废之而立宣宗。宣宗崩,遗命立夔王,王宗实等废之而立懿宗。虽当时中人专横,今古所无,然亦因椒房虚位,宫闱无主,所谓皇子者,皆无宠无威之人。故上躬弥留之际,宰辅既隔在外庭,中人遂得以肆行无忌,显违诏旨,私立所厚,而莫由禁止也。

    昭宗为朱全忠所弑,哀帝即位,尊何后为皇太后,徙居积善宫,号积善太后。帝既禅位,后亦遇害。

    後唐庄宗既即位,册尊母曹氏为皇太后,而以嫡母刘氏为皇太妃。往谢太后,太后有惭色,太妃曰:"愿吾儿享国无穷,使吾获没於地,以从先君,幸矣,复何言哉?"帝既灭梁,使人迎太后归洛,居长寿宫,而太妃独留晋阳。同光三年五月,太妃薨。七月,太后薨,谥曰贞简,葬坤陵,而太妃无谥,葬魏县。太妃与太后甚相爱,其送太后於洛也,涕泣而别。太妃既卒,太后悲哀不饮食,月馀亦崩。

    愍帝即位,册尊明宗后曹氏为皇太后,淑妃王氏为皇太妃。而敬唐兵犯京师,废帝与太后俱自燔死。晋高祖立,迁太妃於至德宫。高祖后事妃如母,乃封其所养子许王从益为郇国公,以奉唐祀。契丹犯京师,召从益与妃。德光北归,留萧翰守汴州。汉高祖起太原,翰欲北去,乃使人召从益,迫以来,令权知南朝事。汉高祖拥兵而南,妃及从益遣人迎之,既而俱遇害。

    晋出帝即位,尊高祖后李氏为皇太后。契丹入汴,北迁殁於虏地建州。安太妃出帝母,即位册为太妃,北迁,殁於虏地。

    汉愍帝即位,尊高祖后李氏为皇太后。周太祖入京师,举事皆称太后诰。已而议立湘阴公贇为天子,未至,请太后临朝。已入太祖出征,军士拥之以还。太祖请事太后如母,於是迁於太平宫,上尊号曰昭圣皇太后。显德元年春崩。

    周太祖皇后柴氏无子,养后兄守礼之子以为子,是为世宗。守礼字克让,以后族拜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世宗即位,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光禄卿,致仕,居於洛阳,终世宗之世,未尝至京师,而左右亦莫敢言,第以元舅礼之。守礼颇恣横,尝杀人於市,有司以闻,世宗不问。时王溥、王宴、王彦超、韩令仲等同时将相,皆有父在洛阳,与守礼朝夕往来,惟意所为,洛阳人多畏避之,号"十阿父"。守礼卒年七十二,官至太傅。

    欧阳公史论曰:"父子之恩至矣!孟子言,舜为天子,瞽瞍杀人,则弃天下,窃负之而逃。以谓天下可无舜,不可无至公,舜可弃天下,不可刑其父,此为世立言之说也。然事固有不得如其意者多矣!盖天子有宗庙社稷之重,百官之卫,朝廷之严,其不幸有不得窃而逃,则如之何而可?子读《周史》,见守礼杀人,世宗寝而不问,盖天下重矣。而子於其父亦至矣,故宁受屈法之过,以申父子之道,其所以合於义者,盖知权也。君子之於事,择其轻重而处之耳。失刑轻,不孝重也。刑者,所以禁人为非,孝者,所以教人为善,其意一也,孰为重?刑一人,未必能使下无杀人,而杀其父,灭天性而绝人道,孰为重?权其所谓轻重者,则天下虽不能弃,而父亦不可刑也。然则为舜与世宗者,宜如何无使瞽瞍、守礼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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