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国用考三
卷二十五·国用考三 (第2/3页)
纳、田悦兵守涡口,梁崇义扼襄、邓,南北漕引皆绝,京师大恐。江淮水陆转运使杜佑以秦、汉运路出浚仪十里入琵琶沟,绝蔡河,至陈州而合,自隋凿汴河,官漕不通,若导流培岸,功用甚寡;疏鸡鸣冈首尾,可以通舟,陆行才四十里,则江、湖、黔中、岭南、蜀、汉之粟可方舟而下,繇白沙起东关,历颍、蔡,涉汴抵东都,无浊河溯淮之阻,减故道二千馀里。会李纳将李洧以徐州归命,淮路通而止。户部侍郎赵赞又以钱货出淮迂缓,分置汴州东西水陆运两税盐铁使,以度支总大纲。贞元初,关辅宿兵,米斗千钱,太仓供天子六宫之膳不及十日,禁中不能酿酒,以飞龙驼负永丰仓米给禁军,陆运牛死殆尽。德宗以给事中崔造敢言,为能立事,用为相。造以江、吴素嫉钱?诸使颛利罔上,乃奏诸道观察使、刺史选官部送两税至京师,废诸道水陆转运使及度支巡院、江淮转运使,以度支、盐铁归尚书省,宰相分判六尚书事。以户部侍郎元?判诸道盐铁、榷酒,侍郎吉中孚判度支诸道两税。增江、淮之运,浙江东、西岁运米七十五万石,复以两税易米百万石,江西、湖南、鄂岳、福建、岭南米亦百二十万石,诏浙江东、西节度使韩?,淮南节度使杜亚运至东、西渭桥仓。诸道有盐铁处复置巡院,岁终宰相计课最。崔造厚元?,而韩?方领转运,奏国漕不可改。帝亦雅器?,复以为江淮转运使。元?嫉其刚,不可共事,因有隙。?称疾罢,而?为度支、诸道盐铁、转运使,於是崔造亦罢。
?遂劾?常馈米淄青、河中,而李纳、怀光倚以构叛,贬?雷州司户参军,寻赐死。是时,汴宋节度使春夏遣官监汴水,察盗灌溉者。岁漕经底柱,覆者几半。
河中有山号“米堆”,运舟入三门,雇平陆人为门匠,执标指麾,一舟百日乃能上。谚曰:“古无门匠墓。”谓皆溺死也。陕虢观察使李泌益凿集津仓山西迳为运道,属於三门仓,治上路以回空车,费钱三万缗,下路减半;又为入渭船,方五板,输东渭桥太仓米至凡百三十万石,遂罢南路陆运。其後诸道盐铁、转运使张滂复置江淮巡院。及浙西观察使李?领使,江淮堰埭隶浙西者,增私路小堰之税,以副使潘孟阳主上都留後。李巽为诸道转运、盐铁使,以堰埭归盐铁使,罢其增置者。自刘晏後,江淮米至渭桥浸减矣,至巽乃复如晏之多。初,扬州疏太子港、陈登塘,凡三十四陂,以益漕河,辄复堙塞。淮南节度使杜亚乃?渠蜀冈,疏句城湖、爱敬陂,起堤贯城,以通大舟。河益庳,水下走淮,夏则舟不得前。
节度使李吉甫筑平津堰,以泄有馀,防不足,漕流遂通。然漕益少,江淮米至渭桥者才二十万斛。以诸道盐铁、转运使卢坦籴以备一岁之费,省冗职八十员。自江以南,补署皆?厉院监,而漕米亡耗於路颇多。刑部侍郎王播代坦,建议米至渭桥五百石亡五十石者死。其後判度支皇甫?议万斛亡三百斛者偿之,千七百斛者流塞下,过者死;盗十斛者流,三十斛者死。而覆船败?免,至者不得十之四五。部吏舟人相挟为奸,榜笞号苦之声闻於道路,禁锢连岁,赦下而狱死者不可胜数。其後贷死刑,流天德王城,人不畏法,运米至者十亡七八。盐铁、转运使柳公绰请如王播议加重刑。太和初,岁旱河涸,掊沙而进,米多耗,抵死甚众,不待覆奏。秦汉时故漕兴成堰,东达永丰仓,咸阳县令韩辽请疏之,自咸阳抵潼关三百里,可以罢车?免之劳。宰相李固言以为非时,文宗曰:“苟利於人,阴阳拘忌,非朕所顾也。”议遂决。堰成,罢?免车之牛以供农耕,关中赖其利。故事,州县官充纲,送轻货四万,书上考。开成初,为长定纲,州择清疆官送两税,至十万迁一官,往来十年者授县令。江淮钱积河阴,转输岁费十七万馀缗,行纲多以盗抵死。判度支王彦威置县递群畜万三千三百乘,使路傍民养以取佣,日役一驿,省费甚博。而宰相亦以长定纲命官不以材,江淮大州,岁授官者十馀人,乃罢长定纲,送五万者书上考,七万者减一选,五十万减三选而己。及户部侍郎裴休为使,以河濒县令董漕事,自江达渭,运米四十万石。居三岁,米至渭桥百二十万石。凡漕达於京师而足国用者,大略如此。其他州、县、方镇,漕以自资,或兵所征行,转运以给一时之用者,皆不足纪。
贞元初,陆贽上奏,言:“邦畿之税,给用不充,东方岁运租米,冒淮湖风浪之险,溯河、渭湍险之艰,费多而益寡。习闻见而不达时宜者,则曰国之大事,不烦费损,故有用斗钱运斗米之言。虽知劳烦,不可废也。习近利而不防远虑者,则曰每至秋成,但令畿内和籴,既易集事,又足劝农,何必转输,徒耗财用。臣以两家之论,互有短长,各申偏执之怀,俱昧变通之术。若国家理安,钱?俱富,?黎蕃息,力役靡施,然後常以羡财,益广漕运,虽有厚费,?资贫人。贞元之始,巨盗初平,太仓无兼月之储,关辅遇连年之旱,而有司奏停水运,务省脚钱,至使郊畿烟火殆绝,馁殍相望,斯所谓睹近利而不防远患者也。近岁关辅年?屡登,数减百姓税钱,许其折纳粟麦,公储委积,足给数年,农家犹苦?贱。今夏江淮水潦,漂损田苗,米价倍贵,流庸颇多,关辅以?贱伤农,宜加价籴?,以劝稼穑。江淮以?贵民困,宜减价粜米,以救凶灾。今宜籴之处则无钱,宜粜之处则无米,而又运彼所乏,益此所馀,所谓习闻见而不达时宜者也。今淮南诸州米,每斗当钱一百五十文,从淮入渭桥,每斗船脚又约用钱二百文,计运米一斗,总当钱三百五十文,其米既糙且陈,尤为京邑所贱。据市司月估,每斗只粜得钱三十七而己,耗其九而存其一,馁彼人而伤此农,制事若斯,可谓深失矣。今约计一年和籴之数,可当转运二年;一斛转运之资,足以和籴五斛。比较即时利害,运务且合悉停。臣窃虑停运,则舟船无用,坏烂莫修;倘遇凶灾,复须转漕,临时鸠集,理必淹迟。臣今欲减所转之数,以实边储。其江淮诸道,运米至河阴,河阴运米至太原仓,太原运米至东渭桥,来年各请停所运三之二。其江淮所停运米八十万斛,委转运使每斗取八十钱,於水灾州县粜之,以救贫乏,计得钱六十四万缗,减僦直六十九万缗。请令户部先以二十万缗付京兆,令籴米以补渭桥仓之阙数,斗用百钱,以利农人;以一百二万六千缗付边镇,使籴十万人一年之粮,馀十万四千缗,以充来年和籴之价;其江、淮米钱僦直,并委转运使折市绫、绢、纟?、绵,以输上都,偿先贷户部钱,如此,则不扰一人,无废百事。但於常用之内,收其枉费之资,百万赢粮,坐实边鄙,又有劝农振乏之利,存乎其?矣!”
元??,东坡苏氏《论纲梢欠折利害奏状》曰:“臣闻唐代宗时,刘晏为江淮转运使,始於扬州造转运船,每船载一千石,十船为一纲,扬州差军将押赴河阴。每造一船,破钱一千贯,而实费不及五百贯。或讥其枉费,晏曰:‘大国不可以小道理,凡所创置,须谋经久,船场既兴,执事者非一,须有馀剩,养活众人,私用不窘,则官物牢固。’乃於扬子县置十船场,差专知官十人,不数年?,皆致富赡。凡五十馀年,船场既无破败,馈运亦不阙绝。至咸通末,有杜侍御者,始以一千石船,分造五百石船二只,船始败坏。而吴尧卿者,为扬子院官,始勘会每船合用物料,实数估给,其钱无复宽剩。专知官十家即时冻馁,而船场遂破,馈运不给,不久遂有黄巢之乱,刘晏以一千贯造船,破五百贯为千系人欺隐之资,以今之君子寡见浅闻者论之,可谓疏缪之极矣!然晏运四十万石,当用船四百只,五年而一更造,是岁造八十只也。每只剩破五百贯,是岁失四万贯也。而吴尧卿不过为朝廷岁宽四万贯耳!得失至微,而馈运不继,以贻天下之大祸。臣以此知天下之大计,未尝不成於大度之士,而败於寒陋之小人也。国家财用大事,安危所出,愿常不与寒陋小人谋之,则可以经久不败矣。” 按:西汉与唐俱都关中,皆运东南之粟以饷京师,自河、渭溯流而上,然汉武帝时,运六百万斛,唐天宝极盛之时,韦坚为水陆运使,仅一岁能致四百万斛馀。岁止二百五十万斛。而至德以後,仅百馀万而已,俱未能如汉之数。且考之《食货志》,及参以陆、苏二公之言,则运弥艰,费弥重,岂古今水道有险易之不同邪?当考。 咸通元年,南蛮陷交趾,徵诸道兵赴岭南。诏湖南水运自湘江入氵零渠,并江西水运,以馈行营诸军。溯运艰难,军屯广州乏食,润州人陈?石诣阙言: “海船至福建,往来大船一只可致千石;自福建不一月,至广州得船数十艘,便可得三五万石,胜於江西、湖南溯流运粮。”又引刘裕海路进军破卢循故事。乃以?石为盐铁巡官往扬子县专督海运,於是军不阙供。 後唐同光三年,吏部尚书李琪奏请敕下诸道,合差百姓转般之数,有能出力运官物到京者,五百石以上,白身授一初任州县官,有官者依资次迁授,欠选者便与放选,千石以上至万石者,不拘文武,显示赏酬。免令方春农人流散,此亦转仓赡军之一术也。敕租庸司下诸州,有应募者闻奏施行。
长兴二年,敕应沿河船般仓,依北面转运司船般仓例,每一石於数内与正销破二升。
四年二月,三司使奏:“洛河水运,自洛口至京,往来牵船下卸,皆是水运,牙官每人管定四十石。今洛岸至仓门稍远,牙官运转艰难,近日例多逃走。今欲於洛河北岸别凿一湾,引船直至仓门下卸,其工役欲於诸军亻兼人内差借。”从之。
周显德二年,上谓侍臣曰:“转输之物,向来皆给斗耗,自汉以来,不与支破。仓禀所纳新物,尚破省耗,况水路所般,岂无损失,今後每石宜与耗一斗。”
致堂胡氏曰:“受税而取耗,虽非良法,诚以给用,犹不使民徒费。今观世宗之言,则知晋、汉?取雀鼠耗及省耗,未尝为耗用,直多取以实仓禀耳。比及输运,其当给耗,反不与之,而或责之纲吏,或还使所出州县补其亏数,亡身破家,不可胜计,岂为国抚民之道也!不宜取而取者,省耗糜费是也;当予而未尝予者,漕运斗耗是也。世宗既与之,善矣;省耗应罢而未罢,岂非以多故未及邪?
明宗、潞王时,可谓窘匮,犹放逋租数百万,世宗诚欲蠲除省耗,又何难哉?
四年,诏疏下汴水,一派北入於五丈河,又东北达於济。自是,齐、鲁之舟楫皆至京师。 六年,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自京东疏汴水入於蔡河。侍卫步军都指挥使袁彦,浚五丈河以通漕运。 宋东京之制:受四方之运者,谓之“船般仓”,曰永丰、通济、万盈、广衍(通济有四仓,景德四年改第三曰万盈,第四曰广衍)、延丰(旧广利,景德中改。大中祥符二年,增第二)、顺成(旧常丰,景德中改)、济远(旧常盈,景德中改)、富国,凡十仓,皆受江淮所运,谓之东河,亦谓之里河。曰永济、永富二仓,受怀、孟等州所运,谓之西河。曰广济第一仓,受颍、寿等州所运,谓之南河,亦谓之外河。曰广积、广储二仓,受曹、濮等州所运,谓之北河。受京畿之租者,谓之税仓。曰广济第二仓,受京东诸县。广积第一、左右骐骥院、天驷监凡三仓,受京北诸县。左天厩坊仓受京西诸县(旧有义丰仓,大中祥符元年改)。大盈、右天厩二仓,受京南诸县。受商人入中者,谓之折中仓,有里、外河二名,又有茶库仓,或空则兼受船般斛斗。草场则汴河南北各三所,骐骥、左右天厩坊、天驷监各一所,以受京畿租赋及和市所入。诸州皆有正仓、草场,受租税、和籴、和市刍粟,并掾曹主之。其多积之处,亦别遣官专掌。凡漕运所会,则有转般仓。 太祖皇帝乾德二年,令诸州自今每岁受民租及?榷所获之课除支度给用外,凡缗帛之类,悉辇送京师,官乏车牛者,僦民车以给。
六年,令诸州辇送上供钱帛,悉官给车乘,当水运者,官为具舟,不得调发居民,以妨农作。
初,荆湖、江、浙、淮南诸州,择部民之高赀者部送上供物,民质不能检御舟人,舟人侵盗官物,民破产以偿,乃诏遣牙将部送,勿复扰民。
自江南东,岁漕米数百万给京师,太宗恐仓吏给受不平,遣皇城卒变服侦逻,廉得永丰仓持量者八辈受赇为奸,悉斩之,监仓免官治罪。
端拱元年,徐休复上言:“京师内外凡大小二十五仓,官吏四百二人,计每岁所给不下四百万石,望自今米、麦、菽各以一百万石为一界,每界命常参官、供奉官、殿直各一人,专知、副知各二人,凡七人共掌之。”诏可。
二年,国子博士李觉上言曰:“晁错云‘欲民务农,在於贵粟’,盖不可使至贱,亦不可使至贵。今王都万众所聚,导河渠,达淮海,贯江湖,岁运五百万斛,以资国费,此朝廷之盛,臣庶之福也。近来都下粟麦至贱,仓禀充?刃,红腐相因,或以充赏给,斗直数十,钱此工贾之利而军农之不利也。夫军士妻子不过数口,而月给粮数斛,即其费有馀矣。百万之众,所馀既多,游手之民,资以给食,农夫之粟,何所求售?况粮之来也,至远至艰;官之给也,至轻至易。岁之丰俭,不可预期,傥不幸有水旱之虞,卒然有边境之急,何以救之?今运米一斛至京师,其费不啻三百钱,诸军旧日给米二升,今若月赋钱三百,人必乐焉。
是一斗为钱五十,计江淮运米工脚,亦不减此数。望明敕军中,各从其便,愿受钱者,若市价官米斗为钱二十,即增给十钱,裁足以当工脚之费,而官私获利,数月之内,米价必增,农民受赐矣。若米价腾踊,即官复给粮,军人粜其所馀,亦获善价,此又戎士受赐矣。不十年,官有馀粮,江外之运,亦渐可省。”上览奏嘉之。
天禧末,京城所积仓粟一千五百六十万馀石,草一千七百万五千馀围。
国初以来,四河所运粟未有定制。至太平兴国六年,汴河岁运江淮米三百万石,菽一百万石;黄河粟五十万石,菽三十万石;惠民河粟四十万石,菽二十万石;广济河粟十二万石:凡五百五十万石。非水旱大蠲民租,未尝不及其数。至道初,汴河运米至五百八十万石。自是,京城积粟盈溢。大中祥符初,至七百万石(凡漕运,大约其数,亦计临时移易焉)。凡水运自淮南、江南、荆湖南、北路所运粟,於扬、真、楚、泗州四处置仓以受其输,既而分调舟船溯流而入京师,置发运使领之。荆湖、江、淮、两浙以及岭表金银、香药、犀象、百货亦同之。
惟岭表陆运至虔州而後水运(咸平五年七月,又命户部判官凌策,与江南转运同计度,省自京至广南香药驿递军士及使臣计六千一百馀人)。陕西诸州菽粟,自黄河三门沿流由汴河而至,亦置发运使领之。陈、颍、许、蔡、光、寿等六州之粟帛,由石塘、惠民河而至。京东十七州之粟帛,由广济河而至,皆有京朝官廷臣督之。凡三水皆通漕运,而岁计所赖者,惟汴流焉河北卫川东北有御河达乾宁军,其运物亦有廷臣主之。川陕诸州金帛,自剑门列传置,分辇负担,以至租布、及官所市布,由水运送江陵。自江宁遣纲吏运送京师,咸平中,定岁运六十六万疋,分为十纲(旧常至数百万疋)。天禧末,水陆上供金帛、缗钱二十三万一千馀贯、两、端、疋,珠宝、香药二十七万五千馀斤。诸州岁造运船,至道末三千三百三十七艘,天禧末减四百二十一(虔州六百五,吉州五百二十五,明州一百七十七,婺州一百三,温州一百二十五,台州一百二十六,楚州八十七,潭州二百八十,鼎州二百四十一,凤翔斜谷六百,嘉州四十五)。 止斋陈氏曰:“本朝定都於汴,漕运之法分为四路。江南、淮南、浙东西、荆湖南北六路之粟,自淮入汴至京师;陕西之粟,自三门、白波转黄河入汴至京师;陈、蔡之粟,自闵河、蔡河入汴至京师;京东之粟,自十五丈河历曹、陈济及郓至京师,四河所运惟汴河最重。
景德中,漕东南粟岁不过四百五十万石,後增至六百万。天圣中,发运使请所部六路计民税一石,量籴粟二斗五升,岁可更得二百万石给京师。仁宗曰:
“常赋外增籴,是重扰民。”不许。时江南?贵民贫,尚书员外郎吴耀卿以为言,诏岁减五十万,後是三司奏,复增至六百万。然东南灾歉,辄减岁漕数,或百万或数十万。又转移以给他路者时有焉。
庆历中,诏减广济河岁漕一十万石。後黄河岁漕益减耗,才运菽三十万石,而岁创漕船,市材木,役牙钱,劳费甚广;嘉?四年,诏罢所运菽,减漕船三百艘。自是岁漕三河而已。 江、湖上供米,旧转运使以本路纲输真、楚、泗州转般仓,载盐以归,舟还其郡,卒还其家。而汴舟诣转般仓漕米输京师,岁擢运者四。河冬涸,舟卒亦还营,至春复集,名曰放冻。卒得番休,逃亡者少;而汴船不涉江路,无风波沈溺之患。其後发运使权益重,六路上供米团纲发船,不复委本路,独发运使专其任。
文移坌并,事目繁夥,有不能检察,则吏胥可以用意於其?。操舟者赇诸吏,辄得诣富饶郡市贱贸贵,以趋京师。自是江、汴之舟,合杂混转无辨矣,挽舟卒有终身不还其家而老死河路者。籍多空名,漕事大敝。皇?中,发运使许元奏:
“近岁诸路因循,粮纲法坏,遂令汴纲至冬出江,为他路转漕,兵不得息。宜敕诸路增船载米,输转般仓充岁计如故事。”於是言利者多以元说为然,朝廷为诏如元奏。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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