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十·物异考十六

    卷三百十·物异考十六 (第2/3页)

荆南高从诲凿池於山亭下,得石匣,长尺馀,扃?甚固。从诲神之,屏左右,焚香启匣,中得石,有文云:“此去遇龙即歇。”及建隆中,从诲孙继冲入朝,改镇徐州。“龙”、“隆”音相近。

    宋太祖建隆中,京师士庶及乐工、少年竞唱歌曰《五来子》,声调清逸,遍於里巷。自建隆至开宝,凡平荆、湖、川、广、江南五国,而中原混一矣。时西川孟昶赋敛无度,射利之家配率尤甚,既乏缗钱,唯仰在质物,乃竞书简扎揭於门曰:“今召主收赎。”又每岁除日,命翰林为词题桃符,正旦置寝门左右。末年,学士辛寅逊撰词,昶以其非工,自命笔题云:“新年纳馀庆,嘉节号长春。”昶以其年正月十一日降王师,即命吕馀庆知成都府,而“长春”乃太祖诞圣节名也。“召”与“赵”,“赎”与“蜀”同音。开宝初,广南刘钅长令民家置贮水桶,号“防火大桶”。又钅长末年,童谣曰:“羊头二四,白天雨至。”後王师以辛未年二月四日擒钅长,识者以为国家以火德王,房为宋分;羊,未神也;雨者,王师如时雨之义也;“防”“与”、“桶”与“统”同音。太宗太平兴国中,京师童儿以木雕合子,中有窍,藏掖下,蹙之有声,号为“掖底闹。”後卢多逊有罪投荒,人以为谶,其在肘掖而干国典也。雍熙中,京师人破竹为细缕,以五色纸为胡蝶,缀其杪,两两相对,手?之,递相飞触,谓之斗胡蝶。其後,河、朔频岁用兵。真宗天禧二年五月,西京民讹言有物如乌帽,夜飞入人家,又变为犬狼状。攫人。民多恐骇,每夕重闭深处,至持兵器驱逐者。六月乙巳,传及京师,云能食人,里巷聚族环坐,叫噪达曙,军营中尤甚,而实无状,意其妖人所为。有诏严捕,得数辈,讯之皆非。仁宗皇?五年正月戊午,狄青败侬智高於归仁铺。初,谣言“农家种,籴家收”。至是,智高果为青所破。徽宗政和七年,诏修神保观。俗所谓“二郎神”者,京师人素畏之,自春及夏,倾城男女负土以献,揭榜通衢,云某人献土;又有饰形作鬼使,巡门催纳土者。或谓蔡京曰:“献土纳土,非佳语也。”後数日,有旨禁绝。宣和六年,御楼观灯,时开封尹设次以弹压於西观下,上从六宫於其上,以观天府之断决者,帘幕深密,下无由知。众中忽有人跃出,墨色布衣,若寺僧童行状,以手画帘,出指斥语。

    执於观下,上怒甚,令中使传旨治之。?掠乱下,又加炮烙,询其谁何,略不一语,亦无痛楚之状。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血肉狼籍。上大不悦,为罢一夕之忄?,竟不得其何人,付狱尽之。七年八月,有都城东门外鬻菜夫至宣德门下,忽若迷罔,释荷担向门戟手,出悖詈语,且曰:“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来道,尚宜速改也。”逻卒捕之,下开封狱,一夕方省,则不知向之所为者,乃於狱中尽之。高宗建炎二年十一月,驻跸扬州,郊祀後数日,有狂人具衣冠,执香炉,携绛囊,拜於行宫门外,自言:“天遣我为官家儿。”书於囊纸,刻於右臂,皆是语。鞫之,不得姓名,上以其狂,释不问。明年二月,金虏犯维扬。三月,有明受之变。绍兴元年四月庚辰,阆州有狂僧??哭於郡谯门曰:“今日佛下世。”且言且哭,实隆?太后上仙日云。阆距行都万里,逾月而遗诏至。十二月,越州连有火。後民讹言相惊,十六日当再有火。枢密院以军法禁之,乃定。孝宗淳熙十四年正月,绍兴府有狂人突入恩平郡王第,升堂践王座曰:“我太上皇孙,来报讣音。”鞫讯,终不语。是冬,高宗晏驾。明年八月,王薨。光宗绍熙元年三月,行都市人夜以杀相惊奔迸者,久乃定。与《汉志》永初民相惊同占。二年十二月庚寅昧爽,成都府有人?服入帐门,大呼阃帅京镗姓名。後八年,镗薨相位,盖庆元六年。前五日,光宗晏驾。後四日,皇子冲温?王薨。时慈懿皇后梓宫在殡。宁宗庆元六年十月,琼州讹言妖星流堕民舍郭七家,声如雷。

    通守曾丰、琼山县令移文往复,民獠惊喧。後皆坐绌。嘉泰二年六月,故循王张俊家火。後旬日,市井讹言相惊,有绛衣妇人为火殃下坠,都民皆徙避,昼夜不遑宁处。此讹言也,禁之,後亦不火。

    ○服妖

    《春秋左氏传》闵公二年,晋献公使太子申生出师,公衣之偏衣(谓左右异色,其半象公之服),佩之金?(半环曰?,以金为之)。狐突叹曰:“时,事之徵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旗,表也。衣所以明贵贱,佩所以表中心)。故敬其事,则命以始(赏以春夏);服其身,则衣之纯(壹其色);用其衷,则佩之度(佩玉者,君子之常服)。今命以时卒,?其事也(卒,尽也。?,闭也。谓十二月尽时也);衣以ζ服,远其躬也(ζ,杂色,谓偏衣也);佩以金?,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之,ζ凉冬杀,金寒?离,胡可恃也(凉,薄也。ζ色不能纯,故曰薄也。冬主杀气,金行在西,是谓之寒。?形半?,故曰离)!”梁馀子养曰:“帅师者,受命於庙,受?於社,有常服矣(御军常服则韦弁)。弗获而ζ,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扌留夷曰:“ζ奇无常,金?不复,君有心矣(奇,奇怪非常意。复,反也。金?犹决,去不复反意也。有心,言有害太子之心也。复,扶目反)。”後四年,申生以谗自杀。近服妖也。郑子臧好聚鹬冠(鹬,今翠鸟也),郑文公恶之,使盗杀之。刘向以为近服妖也。

    汉昭帝时,昌邑王贺遣中大夫之长安,多治仄注冠(应劭曰:“今法冠是也。”李奇曰:“一曰高山冠,本齐冠也,谒者服之。”师古曰:“仄,古侧字也。谓之侧注者,言形侧立而下注也。蔡邕云高九寸,铁为卷,非法冠及高山也。卷音去权反。”),以赐大臣,又以冠奴。刘向以为近服妖也。时王贺狂悖(师古曰:

    “悖,惑也。音布内反。”),闻天子不豫(师古曰:“言有疾不悦豫也。《周书·顾命》曰:‘王有疾,不豫。’”),弋猎驰骋如故,与驺奴宰人游居娱戏,骄慢不敬(师古曰:“驺,厩御也。宰人,主膳者也。娱,乐也。戏音?喜。”)。

    冠者尊服,奴者贱人,贺无故好作非常之冠,暴尊象也。以冠奴者,当自至尊坠至贱也(师古曰:“坠,随也。音直类反。”)。其後帝崩,无子,汉大臣徵贺为嗣。即位,狂乱无道,缚戮谏者夏侯胜等。於是大臣白皇太后,废贺为庶人。

    贺为王时,又见大白狗冠方山冠而无尾(邓展曰:“方山冠以五采?为之,乐舞人所服。”),此服妖,亦犬?也。贺以问郎中令龚遂,遂曰:“此天戒,言在仄者尽冠狗也(师古曰:”言王左右侍侧之人不识礼义,若狗而著冠者耳。冠音工唤反。其下亦同。“)。去之则存,不去则亡矣。”贺既废数年,宣帝封之为列侯,复有罪,死不得置後,又犬?无尾之效也。京房《易传》曰:“行不顺,厥咎人奴冠,天下乱,辟无?(如淳曰:“辟,君也。?,?子也。”师古曰:

    “辟音壁。?读曰嫡。”),妾子拜(如淳曰:“无?子故也。”)。”又曰:

    “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朝门。”成帝鸿嘉、永始之?,好为微行出游,选从期门郎有材力者及私奴客,多至十馀,少五六人,皆白衣袒帻(师古曰:“袒帻,不加上冠。”),带持弓剑。或乘小车,御者在茵上(苏林曰:“茵,车上蓐也。御者错乱,更在茵上坐也。”师古曰:“车小,故御者不得回避,而在天子茵上也。茵音因。”),或皆骑,出入市里郊野,远至旁县。大臣车骑将军王音及刘向等数以切谏。谷永谏曰:“陛下弃万乘之至尊,乐家人之贱事;离深宫之固,挺身独与小人晨夜相随,乌集醉饱吏民之家,乱服共坐,溷肴亡别。  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卫空宫,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

    後汉更始诸将军过雒阳者数十辈,皆帻而衣妇人衣绣拥{髟屈}。时智者见之,以为服之不衷,身之灾也,乃奔入边郡避之。是服妖也。其後更始为赤眉所杀。桓帝元嘉中,京都妇女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所谓愁眉者,细而曲折。啼妆者,薄拭目下,若啼处。堕马髻者,作一边(《梁冀别传》曰:

    “冀妇女又有不聊生髻。”)。折腰步者,足不在体下。龋齿笑者,若齿痛,乐不欣欣。始自大将军梁冀家所为,京都翕然,诸夏皆仿效。此近服妖也。梁冀二世上将,婚媾王室,大作威福,将危社稷。天戒若曰,兵马将往收捕,妇女忧愁,?眉啼泣,吏卒掣顿,折其腰脊,令髻倾邪,虽强语笑,无复气味也。到延熹二年,举宗诛夷。延熹中,梁冀诛後,京都帻颜短耳长,短上长下。时中常侍单超、左?、徐璜、具瑗、唐衡在帝左右,纵其奸慝。海内愠曰:“一将军死,五将军出。”家有数侯,子弟列布州郡,宾客杂袭腾翥,上短下长,与梁冀同占。  到其八年,桓帝因日蚀之变,乃拜故司徒韩寅为司隶校尉,以次诛Θ,京都正清。

    (臣昭按:“本传,寅诛左?贬具瑗,虽克折奸首,群阉相蒙,京都未为正清。”)  延熹中,京都长者皆著木屐,妇女始嫁,至作漆画五采为系。此服妖也。到九年,党事始发,传黄门北寺,临时惶惑,不能信天任命,多有逃走不就考者,九族拘系,及所过历,长少妇女皆被桎梏,应木屐之象也。灵帝建宁中,京都长者皆以苇方笥为妆具,下士尽然。时有识者窃言:“苇方笥,郡国谳箧也;今珍用之,此天下人皆当有罪谳於理官也。”到光和三年癸丑赦令诏书,吏民依党禁锢者赦除之,有不见文,他以类比疑者谳。於是诸有党郡皆谳廷尉,人名悉入方笥中。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箜篌、胡笛、胡舞,京都贵戚皆竞为之。此服妖也。其後董卓多拥胡兵,填塞街衢,虏掠宫掖,发掘园陵。灵帝於宫中西园驾四白驴,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以为大乐。於是公卿贵戚转相放效,至乘辎?以为骑从,互相侵夺,贾与马齐。案《易》曰:“时乘六龙以御天行天。”者莫若龙,行地者莫如马。《诗》曰:“四牡?癸?癸,载是常服。”檀车煌煌,四牡彭彭。“夫驴乃服重致远,上下山谷,野人之所用耳,何有帝王君子而骖服之乎!迟钝之畜,而今贵之。天意若曰,国且大乱,贤愚倒植,凡执政者皆如驴也。其後董卓陵虐王室,多援边人以充本朝,胡夷异种,跨蹈中国。

    熹平中,省内冠狗带绶,以为笑乐。有一狗突出,走入司徒府门,或见之者,莫不惊怪(《袁山松书》曰:“光和四年,又於西园弄狗以配人也。”)。京房《易传》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後灵帝宠用群小,又於西园卖官。天戒若曰,在位多非其人,如狗而冠也。灵帝数游戏於西园中,令後宫采女为客舍主人,身为商贾服。行至舍,采女下酒食,因共饮食以为戏乐。此服妖也。其後天下大乱(《风俗通》曰:“时京师宾婚嘉会,皆作《魁??》,酒酣之後,续以挽歌。”《魁儡》,丧家之乐。挽歌,执绋相偶和之者。天戒若曰,国家当急殄悴,诸贵乐皆死亡也。自灵帝崩後,京师坏灭,户有兼尸,虫而相食,《魁??》挽歌,斯之效也。)献帝建安中,男子之衣,好为长躬而下甚短,女子好为长裙而上甚短。时益州从事莫嗣以为服妖,是阳无下而阴无上也,天下未欲平也。後还,遂大乱。  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匮乏,始拟古皮弁,裁缣帛为白?合(苦洽反),以易旧服。傅元曰:“白乃军容,非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也。”名之为?合,毁辱之言也。盖革代之後,劫杀之妖也。明帝日著绣帽,披缥(敷绍反)纨半袖,常以见直臣杨阜,阜谏曰:“此礼何法服邪?”帝默然。盖近服妖也。夫缥,非礼之色,亵(音薛)服尚不以红紫,况接臣下乎?人主亲御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没而禄去王室,後嗣不终,遂亡天下。景初元年,发铜铸为巨人二,号曰“翁仲”,置之司马门外。按古长人见,为国亡。长狄见临洮,为秦亡之祸。始皇不悟,反以为嘉祥,铜铸人以象之。魏法亡国之器,而於义竟无取焉。盖服妖也。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元曰:“此服妖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上下殊内外也。《大雅》云‘元衮赤舄,钩膺镂?’。歌其文也。《小雅》云‘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咏其武也。若内外不殊,王制失叙,服妖既作,身随之亡。末喜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吴妇人修容者,急束其?而靡刂(音靡)角过於耳,盖其俗自操束太急,而廉隅失中之谓也。故吴之风俗,相驱以急,言论弹射,以刻薄相尚。孙休後,衣服之制,上长下短。又积领五六,而裳居一二。千宝曰:“上饶奢,下俭逼,上有馀下不足之妖也。”至孙皓,果奢暴恣情於上,而百姓?困於下,卒以亡国。

    晋武帝泰始初,衣服上俭下丰,著衣者皆厌衤要(一宵反)。此君衰弱,臣放纵,下掩上之象也。至元康末,妇人出两裆,加乎交领之上,此内出外也。为车乘者,苟贵轻细,又数变易其形,皆以白蔑为纯,盖古丧车之遗象也。夫乘者,君子之器。盖君子立心无恒,事不崇实也。干宝以为晋之祸徵也。及惠帝践祚,权制在於宠臣,下掩上之应也。至永嘉末,六宫才人,流冗没於戎狄,内出外之应也。及天下挠乱,宰辅方伯,多负其任,又数改易,不崇实之应也。泰始之後,中国相尚用胡床、貊(音陌)?,及为羌煮、貊炙。贵人富室,必畜其器,吉亨嘉会,皆以为先。太康中,又以毡为?百(与帕同,莫格反。《方言》:

    “帕头,??头也。南楚、江淮之?曰帕头,自关以西,秦、晋之郊曰络头。”《字书》:“帕,头巾者也。??,自消反。”)头及络带?口。百姓相戏曰,中国必为胡所破。夫毡毳(此芮反)产於胡,而天下以为?百头、带身、?口,胡既三制之矣,能无败乎!至元康中,氐、羌互反,永嘉後,刘、石遂篡中都,自後四夷迭据华土,是服妖之应也。初作屐者,妇人头圆,男子头方,圆者顺之义,所以别男女也。至太康初,妇人屐乃头方,与男无别。此贾后专妒之徵也。  太康中,天下为《晋世宁》之舞,手接杯盘而反覆之,歌曰“晋世宁,舞杯盘”。

    识者曰:“夫乐生人心,所以观事也。今按杯盘於手上而反覆之,至危之事也。

    杯盘者,酒食之器,而名曰《晋世宁》,言晋世之士苟偷於酒食之?,而知不及远,晋世之宁犹杯盘之在手也。”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佩,又以金银玳瑁之属为斧钺戈戟,以当笄。干宝以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故服物异等,贽币不同。今妇人而以兵器为饰,此妇人妖之甚者,於是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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