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十·物异考十六
卷三百十·物异考十六 (第3/3页)
有贾后之事。”终亡天下。是时妇人结?者既成,以缯急束其环,名曰撷(胡结反)子?。始自中宫,天下化之。其後贾后废害太子之应也。元康中,天下始相亻效为乌杖以柱掖,其後稍施其镦(徒猥切),住则植之。夫木,东方之行,金之臣也。杖者扶体之器,乌其头者,尤便用也。必旁柱掖者,旁救之象也。施其金,住则植之,言因为金能孤立也。及怀愍之世,王室多故,而此中都丧败,元帝以藩臣树德东方,维持天下,柱掖之应也。至社稷无主,海内归之,遂承天命,建都江外,独立之应也。元康、泰安之?,江、淮之域有败ハ(音脚)自聚於道,多者至四五十量,人或散投坑谷,明日视之,复如故。或云,见狸衔聚之。干宝以为“夫ハ者,人之贱服,处於劳辱,黔庶之象也。败者,疲敝之象。道者,四方往来,所以交通王命也。今败ハ聚於道者,象黔庶罢病,将相聚为乱,以绝王命也”。泰安中,发壬午兵,百姓怨叛。江夏张昌倡乱,荆、楚从之如流。於是革兵岁起,服妖也。 初,魏造白?合,横缝其前以别後,名之曰“颜”,俗传行之。至永嘉之?,稍去其缝,名“无颜?合”。而妇人束?,其缓弥甚,?之坚不能自立,?被於额,目出而已。无颜者,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也。其缓弥甚者,言天下亡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於大耻也。永嘉之後,二帝不反,天下?鬼焉。
孝怀帝永嘉中,士大夫竞服生缣单衣。识者指之曰:“此则古者む衰(音崔),诸侯所以服天子也。今无故服之,殆有应乎!”其後遂有胡贼之乱,帝遇害焉。
元帝太兴中,兵士以绛囊缚?。识者曰:“?者在首,为乾,君道也。囊者坤,臣道也。今以朱囊缚?,臣道上侵君之象也。”於是王敦陵上焉。
旧为羽扇柄者,刻木象其骨形,列羽用十,取全数也。自中兴初,王敦南征,始改为长柄,下出可捉,而减其羽用八。识者尤之曰:“夫羽扇,翼之名也。创为长柄者,将执其柄以制羽翼也。改十为八者,将未备夺己备也。此殆敦之擅权以制朝廷之柄,又将以无德之材欲窃非据也。”是时,为衣者又上短,带才至於掖,著帽者又以带缚项。下逼上,上无地也。为?者直幅为口,无杀,下大之象。寻而王敦谋逆,再攻京师。海西嗣位,忘设豹尾。天戒若曰,夫豹尾,仪服之主,大人所以豹变也。而海西豹变之日,非所宜忘而忘之。非主社稷之人,故忘其豹尾,示不终也。寻而被废焉。孝武太元中,人不复著?肖(七遥反)头。天戒若曰,头者元首,?肖者助元首为仪饰者也。今忽废之,若人君独立无辅佐,以至危亡也。至安帝,桓元乃篡位焉。旧为屐者,齿皆达?扁(扶然反)上,名曰“露卯”。太元中,忽不彻,名曰“阴卯”。识者以为卯,谋也,必有阴谋之事。至烈宗末,骠骑参军袁悦之始揽构内外,隆安中遂谋诈相倾,以致大乱。太元中,公主妇女必缓鬓倾髻,以为盛饰。用{髟皮}(皮义反)既多,不可恒戴,乃先於木及笼上装之,名曰“假髻”,或名“假头”。至於贫家,不能自办,自号“无头”,就人借头。遂布天下,亦服妖也。无几时,孝武晏驾而天下骚动,刑戮无数,多丧其元,至於大殓(力验反),皆刻木及蜡或缚菰草为头,是假头之应云。
桓元篡立,殿上施绛帐,镂黄金为颜,四角金龙衔五色羽葆(音保)流苏。 群下相谓曰:“颇类?而(音而)车。”寻而元败,此服之妖也。 晋末皆冠小而衣裳博大,风流相放,舆台成俗。识者曰:“上小而下大,此禅代之象也。”寻而宋受终焉。
齐武帝永明中,百姓忽著破後帽,始自建业,流於四远,贵贱翕然服之。此服妖也。帽自萧谌之家,其流遂远,天意若曰,武穆文昭皆当灭,而谌亦诛死之效焉。又时以燕支为朱衣,朝士皆服之,及明帝以宗子入篡,此又夺朱之效也。时又多以生纱为帽,半其裙而折之,号曰“倚劝”。先是,人问语好云“扰攘建武”,至是朝士劝进,实为忽遽,“倚劝”“扰攘”之言验。东昏时百姓皆著下屋白纱帽,而反裙覆顶。东昏曰:“裙应在下,今更在上,不祥。”命断之。 於是百姓皆反裙向下,此服妖也。帽者首之所寄,今而向下,天意若曰,元首方为猥贱乎。东昏又令左右作逐鹿帽,形甚窄狭。後果有逐鹿之事。东昏宫里又作散叛?,反髻根向後,百姓争学之,及东昏狂惑,天下散叛矣。东昏又与群小别立帽,骞其口而舒两翅,名曰“凤度三桥”。裙向後,总而结之,名曰“反缚黄丽”。东昏与刀敕之徒亲自著之,皆用金宝,凿以璧?。又作著调帽,镂以金玉,?以孔翠。此皆天意。梁武帝旧宅在三桥,而“凤度”之名,凤翔之验也。“黄丽”者“黄离”,为日而反缚之,东昏戮死之应也。“调”者,梁武帝至都而风俗和调。先是,百姓及朝士,皆以方帛填?,名曰“假两”。此又服妖。假非正名也,储两而假之,明不得真也。东昏诛,其子废为庶人,假两之意也。 北齐娄后卧疾,寝衣无故自举,俄而后崩。文宣帝末年,衣锦绮,傅粉黛,数为胡服,微行市里。粉黛者,妇人之饰,阳为阴事,君变为臣之象也。及帝崩,太子嗣位,被废为济南王。又齐氏出自阴山,胡服者,将反初服也。锦采非帝王之法服,微服者布衣之事,齐亡之效也。後主好令宫人以白越布折额,状如ヮ帼;又为白盖。此二者,丧祸之服也。後主果为周武帝所灭,父子同时被害。武平时,後主於苑内作贫儿村,亲衣褴缕之服而行乞其?,以为笑乐。多令人服乌衣,以相执缚。後主果为周所败,被虏於长安而死,妃后穷困,至以卖烛为业。又妇人皆翦剔以著假髻,而危邪之状如飞鸟,至於南面,则髻心正西。始自宫内为之,被於四远。天意若曰,元首翦落,危则当走西也。又为刀子者,刃皆狭细,名曰尽势。游童戏者,好以两手持绳,拂地而?上跳,且喝曰“高末”。高末之言,盖高氏运祚之末也。
後周静帝大象元年,服冕二十四旒,车服旗鼓,皆以二十四为节。侍卫之官,服五色,杂以红紫。令天下车以大木为轮,不施辐。朝士不得佩绶,妇人墨妆黄眉。又造下帐,如送终之具,令五皇后各居其一,实宗庙祭器於前,帝亲读版而祭之。又将五辂载妇人,身率左右步从。又倒悬鸡及碎瓦於车上,观其作声,以为笑乐。皆服妖也。帝寻暴崩,而政由於隋,周之法度,皆悉改易。 隋文帝开皇中,房陵王勇之在东宫,及宜阳公王世积家,妇人所服领巾制同槊幡军帜。妇人为阴,臣象也,而服兵帜,臣有兵祸之应矣。勇竟废而遇害,世积坐伏诛。
唐初,宫人乘马者,依周旧仪,著幂罗,全身障蔽,永徽後,乃用帷帽,施裙及颈,颇为浅露,至神龙末,幂罗始绝,皆妇人预事之象。太尉长孙无忌以乌羊毛为浑脱毡帽,人多效之,谓之“赵公浑脱”。近服妖也。高宗尝内宴,太平公主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具纷砺七事,歌舞於帝前,帝与武后笑曰:
“女子不可为武官,何为此装束?”近服妖也。武后时,嬖臣张易之为母臧作七宝帐,有鱼龙鸾凤之形,仍为象床、犀簟。安乐公主使尚方合百鸟毛织二裙,正视为一色,傍视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而百鸟之状皆见,以其一献韦后。公主又以百兽毛为鞯面,韦后则集鸟毛为之,皆具其鸟兽状,工费巨万。公主初出降,益州献单丝碧罗笼裙,缕金为花鸟,细如丝?,大如黍米,眼鼻觜甲皆备,了视者方见之。皆服妖也。自作毛裙,贵臣富家多效之,江、岭奇禽异兽毛羽采之殆尽。韦后妹尝为豹头枕以辟邪,白泽枕以辟魅,伏熊枕以宜男,亦服妖也。中宗景龙二年十一月,郊祀,韦后为亚献,以妇人为斋娘,以祭祀之服执事。近服妖也。中宗赐宰臣宗楚客等巾子样,其制高而踣,即帝在藩邸时冠也,故时人号“英王踣”。踣,颠仆也。元宗开元二十五年正月,道士尹?为谏议大夫,衣道士服视事。亦服妖也。天宝初,贵族及士民好为胡服胡帽,妇人则簪步摇钗,衿袖窄小。杨贵妃常以假鬓为首饰,而好服黄裙。近服妖也。时人为之语曰:“义髻抛河里,黄裙逐水流。”宪宗元和末,妇人为圆鬟椎髻,不设鬓饰,不施朱粉,惟以乌膏注唇,状似悲啼者。圆鬟者,上不自树也;悲啼者,忧恤象也。文宗时,吴、越?织高头草履,纤如绫?,前代所无。履,下物也,织草为之,又非正服,而被以文饰,盖阴邪?茸泰侈之象。僖宗乾符五年,雒阳人为帽,皆冠军士所冠者。又内臣有刻木象头以裹幞头,百官效之,工门如市,度木斫之曰:“此斫尚书头,此斫将军头,此斫军容头。”近服妖也。僖宗时,内人束?极急,及在成都,蜀妇人效之,时谓为“囚髻”。
唐末,京都妇人梳?以两鬓抱面,状如椎髻,时谓之“抛家髻”。又世俗尚以琉璃为钗钏。近服妖也。抛家、流离,皆播迁之兆云。昭宗时,十六宅诸王以华侈相尚,巾帻各自为制度,都人效之,则曰:“为我作某王头。”识者以为不祥。
蜀王衍晚年,俗竞为小帽,仅覆其顶,亻免首即堕,谓之“危脑帽”。衍以为不祥,禁之。而衍好戴大帽,每微服出游,民?以大帽识之,因令国中皆戴大帽。又好裹尖巾,其状如锥。而後宫皆戴金莲花冠,衣道士服,酒酣,免冠,其髻ヮ然,更施朱粉,号“醉妆”,国人皆效之。
宋太祖建隆初,时当蜀孟昶末年,妇女竞治?为高髻,号“朝天髻”。未几,昶入朝京师。江南李煜末年,有卫士秦友登寿昌堂榻,覆其鞋而坐,讯之,风狂不寤。识者云:“鞋,友履也。其李氏将覆於此地而为秦所有乎?‘履’与‘李’、‘友’与‘有’同音,赵与秦同祖。”又煜宫中盛雨水染浅碧为衣,号“天水碧”。未几,为王师所克,士女至京师犹有服者。天水,国姓之望也。太宗淳化三年,京师里巷妇人竞翦黑光纸团靥,又装镂鱼腮中骨,号“鱼媚子”以饰面。 或曰,黑,水行;鱼,水族,皆阴类也。面为六阳之首,阴侵於阳,将有灾。明年,京师秋冬积雨,衢路水深数尺。真宗景德四年春,京城小儿裂裳为小旗系竿首,相对挥?。兵斗之象也。是岁,宜州卒陈进为乱,出师讨平之。高宗绍兴二十一年,行都豪贵竞为小青盖,饰赤油火珠於盖之尊,出都门外,传呼於道。国朝以火德兴,赤,火祥也。又珠者,乘舆服御饰升龙用焉,臣庶以加於小盖,近服妖,亦僭咎也。又都?为戏,加篦巾,披卧辣,执{?滕}鞭,群吹鹧鸪笛,拨葫芦琴,效胡乐胡舞,长跪献酒。时狄患仅定,上念境土未复,将用夏变夷,命有司禁止之。与汉灵帝时胡舞、唐天宝胡服同占,皆服妖也。二十三年,士庶家竞以胎鹿皮制妇人冠,山民采捕胎鹿无遗(九月庚子,言者以暴殄伤仁,遂申严景?捕鹿之禁)。绍兴初,去宣和未远,妇人服饰尚集翠羽为之。与《唐志》百鸟毛织裙同占。二十七年,交趾贡翠羽数百,上命焚之通衢(至是始立法亦禁之)。光宗绍熙元年,里巷妇人初以琉璃钗为首饰。《唐志》,琉璃钗钏有流离之兆,亦服妖也。後连年有饥流之厄。 ○射妖
周宣王杀杜伯而无辜。後三年,王会诸侯,田於圃,日中起於道左,衣朱衣冠,操朱弓矢,射王,中心折脊而崩。
庄公十八年“秋,有蜮”。刘向以为蜮生南越。越地多妇人,男女同川,淫女为主,乱气所生,故圣人名之曰蜮。蜮犹惑也。在水旁,能射人,射人有处,甚者至死(以气射人也)。南方谓之短弧(即射工也,亦呼水弩),近射妖,死亡之象也。时庄公将娶齐之淫女,故蜮生。後女淫於二叔(叔牙,庆父),两子见弑,夫人亦诛。刘歆以为蜮盛暑所生,非自越来也。京房《易传》曰:“忠臣进善君不试(试,用也),厥妖国生蜮。”哀公时,有隼集陈廷而死,?苦矢贯之(?苦,木名,堪为箭?),石?(?,镞也),长尺有咫。陈闵公使人问仲尼,对曰:“隼之来也远矣!昔武王克商,通道百蛮,使各以方物来贡,肃慎贡?苦矢(肃慎,东北夷。),石?长尺有咫。先王分异姓以远方职。使毋亡服(服,事也。),故分陈以肃慎矢。”试求之故府,果得之。刘向以为隼近黑祥,贪暴类也;矢贯之,近射妖也;死於廷,国亡表也。象陈?毛乱,不服事周,而行贪暴,将致远夷之祸,为所灭也。其後,陈卒为楚所灭。
後汉灵帝光和中,雒阳男子夜龙以弓箭射北阙,吏收考问,辞“居贫负责,无所聊生,因买弓箭以射”。近射妖也(《风俗通》曰:“龙从兄阳求腊钱,龙假取繁数,颇厌患之。阳与钱千,龙意不满,欲破阳家,因持弓矢射元武门东阙。
吏士呼问首服。诏龙以重论,阳不连坐。”)。其後车骑将军何苗,与兄大将军进部兵还相猜疑,对相攻击,战於阙下。苗死兵败,杀数千人,雒阳宫室内人烧尽。
蜀车骑将军邓芝征涪陵,见元猿缘山,手射中之。猿拔其箭,卷木叶塞其疮。
芝曰:“嘻!吾违物之性,其将死矣。”俄而卒。此射妖也。一曰,猿母抱子,芝射中之,子为拔箭,取木叶塞创。芝叹息,投弩不中,自知当死。
晋恭帝为琅琊王,好奇戏,尝闭一马於门内,令人射之,欲观几箭死。左右有谏者,曰:“马,国姓也。今射之,不祥。”於是乃止,而马己被十许箭矣。此盖射妖也。俄而禅位云。
东魏孝静武定四年,後齐神武作宰,亲率诸军攻西魏於玉壁。其年十一月,帝不豫,班师。将士震惧,皆曰:“韦孝宽以定功弩射杀丞相。”西魏下令国中曰:“劲弩一发,凶身自殒。”神武闻而恶之,其疾暴增。近射妖也。《洪范五行传》曰:“射者,兵戎祸乱之象,气逆天则祸乱将起。”神武行,殿中将军曹魏谏曰:“王以死气逆生气,为客不利,主人则可。”帝不从,顿军五旬,频战沮衄。又听孤虚之言,於城北断汾水,起土山。其处天险千馀尺,功竟不就,死者七万。气逆天之咎也。其年帝崩。明年,王思政扰河南。
北齐武平,後主自并州还邺,至八公岭,夜与左右歌而行。有一人忽狂,发意後主以为狐媚,伏草中,弯弓而射之,伤数人,几中後主。後主执而斩之,其人不自觉也。狐而能媚,兽之妖妄也。帝时不恤国政,专与内人阉竖酣歌为乐,或衣褴缕衣,行乞为娱。此妖妄之象。人又射之,兵戎祸乱之应也。未几而国灭。
宋理宗淳熙十四年正月,阉宦竞以小弓矢射於殿庑为戏,弓长尺馀,箭才数寸。近射妖也。宁宗庆元五年,诸军器械所造筒子弩、柳木牌以为戏,木弩加以竹?,蔽以方布,剔以角篦。时朝廷遣使阅习器械。射妖之戒若曰,除戎器皆儿戏也。後开禧卒有兵弗戢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