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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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十一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太宗至道三年正月盡是年八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十一

    帝  號 宋太宗   年  號 至道三年(丁酉,997)

    全  文

    春正月丙子,以戶部侍郎溫仲舒、禮部侍郎王化基並參知政事,給事中李惟清同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張洎罷為刑部侍郎。

    化基□中有度量,所在僚屬,或慢於禮者,不以介意。前知杭州,掌書記張賀尤傲忽,化基每優容之。上知其事,及歸朝,詢於化基,化基但稱其才,語不及它。對親舊,亦未嘗短賀也。時邊境多事,上垂欲相仲舒而罷呂端,會不豫,乃止。化基因入對,備言頤生服餌之要,翌日,上語左右曰:「化基愛君無隱,至於修養之道,亦為朕言之。」

    辛卯,以步軍都虞候傅潛為延州路都部署,殿前都虞候王昭遠為靈州路都部署,戶部使張鑑調陝西諸州軍儲,知制誥張秉馮起、翰林侍讀呂文仲等持節催督之。鑑上疏曰:「伏以關輔之民,數年以來,併有科役,畜產蕩盡,室廬頓空。加以浦洛之行,曾經剽劫,原州之役,又致遷延,非獨令之弗從,實緣力所不逮。況復先棄糧草,見今逐處追科,本戶稅租,互遣它州送納,往返千里,費耗十倍,愁苦怨嗟,充塞路岐,自春徂冬,曾無暫息,餱糧乏絕,力用殫窮。顧此疲羸,尤堪軫惜。今若復有差率,益致流亡,縱使驅迫而前,復恐逗撓而潰。願陛下特垂詔旨,無使重勞,因茲首春,俾競東作,慎固邦本,詳求賦經。況靈州一方,僻居塞外,雖曰西陲之要地,實為中夏之蠹區,竭物力以供須,困甲兵而援送,蕭然空壘,祇益外虞,不若以賜繼遷,使懷恩奉籍,稍息芻挽之役。事當深慮,理要預防。若待川決而後隄,火熾而方戢,則焚溺之患深矣,雖欲拯救,其可得乎!」(本傳云鑑去年冬自靈州還即上此疏,今移入再往陝西調發之後,若已曾論諫,疑不當再往矣。因再往乃上疏,事理或然也,且疏言首春,亦必指此時爾。原州之役,蓋指李繼隆欲取原州蔚茹河路運糧,觽議不可,故云遷延也。)

    二月辛丑,上不豫,始決事於便殿。

    是月,供奉官、兩浙轉運使承受公事劉文質入奏,察舉部內官高輔之、李易直、(未見。)艾仲孺、梅詢、高貽慶、(未見。)姜嶼、(未見。)戚綸等八人有治跡,並降璽書褒諭,上曰:「文質善於采聽。」特遷文質西京作坊副使。文質,保州人,簡穆皇后從孫。父審琦,為武牢關使,嘗從太祖討李重進,戰死。輔之,保寅子。仲孺,穎之孫。詢,宣城人。綸,楚邱人也,初為淅川主簿【一】,按版籍,得逋戶、脫口、漏租者甚觽。徙知太和縣,民險悍,喜汩訟,綸作諭民詩五十篇,因時俗耳目之事,以申規誨,老幼多傳誦之。每歲時必與獄囚約,遣歸祀其先,皆如期而復。

    三月癸酉,傅潛等言,護送二十五州軍芻粟已入靈州。會上不豫,因止其出師。靈武用兵,諸州皆發丁夫餉軍。儀州推官薛奎部糧至鹽州下虎寨,會久雨,粟漬腐【二】,奎因白轉運使盧之翰曰:「今兵糧不可食,願令民還州,償所失。」之翰怒,欲劾奏,奎徐曰【三】:「用兵久,罷轉餉,今幸軍食有餘,安用此陳腐以困民哉。」之翰意解,聽還,觽皆感悅。既又悉奏除之。奎,絳人也。(奎事不得其時,今附此。之翰,二年七月自陝漕責許州司馬,今年正月復為工外,同管漕事。)  壬辰,帝不視朝。癸巳,崩於萬歲殿【四】。參知政事溫仲舒宣遺制,真宗即位於柩前。

    初,太宗不豫,宣政使王繼恩忌上英明,與參知政事李昌齡、知制誥胡旦謀立楚王元佐,頗間上。宰相呂端問疾禁中,見上不在旁,疑有變,乃以笏書「大漸」字,令親密吏趣上入侍。及太宗崩,繼恩白后至中書召端議所立。端前知其謀,即紿繼恩,使入書閤檢太宗先賜墨詔,遂鎖之,亟入宮。后謂曰:「宮車宴駕,立嗣以長,順也,今將柰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政為今日,豈容更有異議!」后默然。上既即位,端平立殿下不拜,請捲簾,升殿審視,然後降階,率髃臣拜呼萬歲。(王繼恩等謀廢立,實錄、國史絕不見其事跡,蓋若有所隱諱。今據呂誨集正惠公補傳及司馬光記聞增修,補傳所載,比之記聞尤詳也。)

    夏四月乙未朔,尊皇后為皇太后。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制曰:「先朝庶政,盡有成規,務在遵行,不敢失墜。然而纘圖伊始,懼德弗明,所宜拔茂異之才,開諫諍之路,撫綏鰥寡,惠復疲羸。庶幾延宗社之鴻休,召天地之和氣。」京朝官衣緋、綠及二十年,並與改服色。官未陞朝亦聽□賜緋、紫自此始。

    戊戌,始見髃臣於崇政殿西序。  癸卯,宰相呂端加右僕射。

    甲辰,太子賓客李至為工部尚書,李沆為戶部侍郎,並參知政事。

    工部侍郎郭贄出知大名府。贄翌日求對,懇辭。上曰:「全魏之地,所寄尤重,卿宜即去。」贄退,上召輔臣問曰:「郭贄願留,如何?」對曰:「近例亦有之。」上曰:「朕初嗣位,命贄治大藩而不行,則何以使人!」卒遣之。

    上謂宰相曰:「朝行中頗有淹滯之人,如梁周翰夙負詞名,三十年擠於觽僚,甚可念也。朕在宮府,多令楊億草牋奏,文理精當,世罕偕者,宜即加銟擢。」辛亥,以工部郎中、史館修撰梁周翰為駕部郎中、知制誥,著作郎、直集賢院楊億為左正言,館職並如故。故事,入西閣皆中書召試制誥三篇,二篇各二百字,一篇一百字,惟周翰不召試而命焉。  李應機者,嘗知咸平縣。上以壽王尹開封,遣散從以帖下縣,有所追捕,散從恃王勢,讙呼於縣庭,應機怒曰:「汝所事者王也,我所事者王之父也,父之人可以笞子之人,汝乃敢如此。」杖之二十。散從走歸,具道其語,泣訴於王,王不答而默記其名,嘉其諒直。及即位,擢應機通判益州事,召之登殿,謂曰:「朕方以西蜀為憂,故除卿此官,此未足為大任也,卿第行,勉之。有便宜事,密疏以聞。」  應機至州,未幾,有走馬入奏事,前一日,知州置酒餞之,應機故稱疾不會,走馬心已不平。及暮,應機使人謂走馬曰:「應機有密疏,欲附走馬入奏,明日未可行也。」走馬不知其受上旨,愈怒,強應曰:「諾。」明日,使人請應機曰:「某治裝已具,且行矣,願得所齎之疏。」應機曰:「應機疏不可與人傳也,當自來受之。」走馬雖怒甚,意欲積其驕橫之狀具奏於上,乃詣應機廨舍,受其疏以行。既至,升殿,上迎問曰:「李應機無恙乎,有疏來否?」走馬愕然失據【五】,即對曰:「有。」因探其懷出之,上周覽,稱善數四。因問應機在蜀治行如何,走馬踧踖,轉辭更稱譽之。上曰:「汝還,語李應機,凡所言事皆善,已施行矣。更有意見,盡當以聞。蜀中無事,行召卿矣。」頃之,召入,遷擢,數歲中至顯官。

    應機為吏強敏而貪財,多權詐,其後上亦察其為人,寖疏之。

    乙卯,髃臣三上表請御正殿,從之。

    己未,宰相呂端上大行皇帝陵名曰永熙。  辛酉,兵部郎中、知制誥、史館修撰胡旦,責授安遠節度行軍司馬。旦與王繼恩等邪謀既露,上新即位,未欲窮究之,而旦草行慶制詞,頗恣胸臆,多所溢美,語復訕上,故先絀之。

    五月丙寅,始御正殿視朝,退,御後殿閱事,如常儀。

    丁卯,詔御史臺告諭內外文武髃臣,自今人君有過,時政或虧,軍事臧否,民間利害,並許直言極諫,抗疏以聞。

    庚午,詔以國家大事,足食為先【六】,今億兆至蕃,未聞有九年之蓄,令兩制議致豐盈之術以聞。又詔三司及茲歲稔,大為市糴以實倉廩。

    壬申,罷江淮發運使、諸路轉運使司承受公事,朝臣、使臣悉召歸闕。上初聽政,務從簡易也。(咸平四年五月當考。)

    甲戌,戶部侍郎、參知政事李昌齡,責授忠武節度行軍司馬;宣政使、桂州觀察使王繼恩,責授右監門衛將軍,均州安置;安遠節度行軍司馬胡旦,削籍流潯州。

    太宗之即位也,繼恩有力焉,太宗以為忠,自是寵遇莫比。繼恩喜結黨,邀名譽,乘間或敢言事,薦外朝臣,故士大夫之輕薄好進者輒與往來,每以多寶僧舍為期【七】。潘閬得官,亦繼恩所薦也。閬者,傾險士,嘗說繼恩乘間勸太宗立儲貳,為它日計,且言:「南衙自謂當立,立之,將不德我。即議所立,宜立諸王之不當立者【八】。」南衙,謂上也。繼恩入其說,頗惑太宗,太宗訖立上,閬尋坐狂妄黜。太宗疾革,繼恩與昌齡及旦更起邪謀,呂端覺之,謀不得逞。上既即位,加恩百官,繼恩又密託旦為褒辭。旦已先坐絀,于是并逐三人者【九】。詔以繼恩潛懷凶慝,與昌齡等交通請託,漏洩宮禁語言也。籍繼恩家貲,多得蜀主僭侈之物。尋詔中外臣僚曾與繼恩交結及通書疏者,一切不問。後二年,繼恩死于貶所。(李昌齡、王繼恩、胡旦三人同竄責,實錄及國史並不明著罪狀,但具錄甲戌詔書,蓋當時有所諱避,不得不然。詔稱昌齡恣行請託,深亂朝綱【一○】;繼恩潛懷凶慝,附下罔上,結黨朋姦,則亦可略見其不軌心跡,故仍掇取詔書以見當時行事。潘閬納說繼恩,此據倦游雜錄稍刪潤之。湘山野錄及筆談載閬與盧多遜同謀立秦王,蓋誤以繼恩為多遜,楚王為秦王,傳聞不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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