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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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四十一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仁宗慶曆三年五月盡是年六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百四十一   帝  號 宋仁宗

    年  號 慶曆三年(癸未,1043)

    全  文  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楊崇勳為左衛上將軍致仕。

    初,崇勳判成德軍,而部民行賂於其親吏任昭敏、李咸新,使告其子內殿承制宗誨,求免所犯罪。事覺,宗誨等皆編管諸州,崇勳并坐罪。崇勳初猶為宗誨營奏,既逮捕宗誨,崇勳又篡取之。監察御史趙祐言:「闕庭至近,崇勳恣橫如此。臣聞制使李宗易有奏報,繼遣种世材就問,崇勳但臥閤延制使入,云『不合鹵莽』。臣請選使臣以禁兵送崇勳就對。或以其嘗官樞密,務存大體,亦望與一散秩,許令致仕。」上深然之。祐,滏陽人也。此據晁補之所作墓誌,六月壬寅,祐出知州【一】,避賈昌朝執政之嫌也,仍不廢言事。當考。

    己巳,司徒呂夷簡請罷監修國史,不許。又請罷所給俸料,詔給宰臣俸料之半。  罷屯田員外郎凌景陽、昭信節度掌書記魏廷堅、鄭州觀察判官夏有章召試學士院。  初,晏殊、夏竦、呂夷簡各薦景陽、庭堅、有章,既得旨召試,而諫官王素、歐陽修言景陽給婚非類,有章嘗坐贓,而庭堅亦有踰濫之罪。故皆罷之。歐陽修從諫集:景陽已就試,改一官,知和州,餘並罷。今從實錄。

    庚午,御崇政殿錄繫囚,命侍御史沈邈等分詣京畿及三京,其諸路即委轉運使、提點刑獄官親行疏決,雜犯死罪以下遞降一等,杖以下釋之。

    江、淮歲漕不給,京師乏軍儲,大臣以為憂。樞密副使范仲淹言國子博士許元可獨倚辦。辛未,擢元江、淮、兩浙、荊湖制置發運判官。元曰:「以六路七十二州之粟不能足京師者,吾不信也。」至,則命瀕江州縣留三月糧,餘悉發之,遠近以次相補,引千餘艘轉漕而西。未幾,京師足食。元,宣城人也。仲淹二奏,或可刪附。  壬申,罷戶部判官、工部郎中王球知懷州。諫官余靖言球被疾不任事也。

    癸酉,命御史中丞王拱辰、知制誥田況,與三司同議減放州縣科配。

    詔宗室女從夫任外官者,毋得私至京師。右侍禁王世卞娶宗女晉安郡君,為鄭州兵馬監押,既從至官,而輒私自歸,為有司所劾,故條約之。  乙亥,忻州言地大震,上曰:「地道貴靜,今數震搖,得非兵興勞民之象乎【二】?宜詔本路轉運、經略司,安□百姓,毋得輒弛邊備。」

    鹽鐵副使、司勳郎中林濰為少府監、知滑州。初,入內都知張永和建議,請收民房錢十之三以助軍費。事下三司,三司使王堯臣持不可。永和密使人致意曰:「公能行此,則大用矣。」明日入見,具為上言,因曰:「此衰世之事,唐德宗所以致朱泚之亂者,非平時可行也。」濰畏永和勢,助之甚力。堯臣奏罷濰,以河北轉運使、工部郎中、直史館張□之為鹽鐵副使,議乃定。  丁丑,詔河東義勇兵願隸諸州就糧神虎、宣毅禁軍者聽之。

    又詔諸路配役在疏決以前者並釋之。

    戊寅,敕三司官吏曰:「經國以財為本,而三司紀綱不振久矣。今邊隅未靖,用度甚廣,軍資所急,民力重困,其務協心營職,無或因循以踵舊弊。」本志以此繫之於二年四月議節浮費下,今從實錄。

    先是,諫官歐陽修既受命,首建議:「天下官吏員數極多,朝廷無由篃知其賢愚善惡,審官、三班、吏部等處只是具差除月日,人之能否,都不可知。諸路轉運使等,除有贓吏自敗者臨時舉行外,亦別無按察官吏之術。致使年老病患者【三】、或懦弱不才者、或貪殘害物者,此等之人布在州縣,並無黜陟。因循積弊,官濫者多,使天下州縣不治者十有八九。今兵戎未息,賦役方煩,百姓嗷嗷,瘡痍未復,救其疾苦,擇吏為先。臣今欲乞特立按察之法,於內外朝官中,自三丞以上至郎中官【四】,選強幹廉明者為諸路按察使。請令進奏官,各錄一州官吏姓名,為空行簿以授之【五】,使至州縣遍見官吏,其公廉勤幹,明著實狀,及老病不才,顯有不治之跡,皆以朱書於名之下。其中材之人,別無奇效,亦不致曠敗者,以墨書之。又有雖是常材,能專長於事,亦以朱書別之。使還具奏,則朝廷可以坐見官吏賢愚善惡,不遺一人。然後別議黜陟之法。如此,足以澄清天下,半歲之間,可望致治。只勞朝廷精選二十許人充使,別無難行之事。」然朝廷重於特遣使,未即行也。  參知政事賈昌朝前為御史中丞,嘗言轉運使朝廷責以按察官吏能否,而使名未正。於是參取修議,詔:「諸路轉運使副並兼按察使副,令將轄下州、府、軍、監、縣、鎮官吏姓名置簿,親掌錄其功過。若績效明著及顯有不治者,逐旋以聞外,其稍著廉勤及僅免敗闕者,即每至年終,攢寫附遞以聞。並須盡公摭實,如能稱職,別加進用,儻務因循,亦嚴行黜降。提點刑獄雖不帶此使名,並當準此。」兼按察使,會要係在三月二十七日。  歐陽修復上言:

    轉運使自合按察本部官吏,今若特置使名,更加約束,則於常行之制,頗為得宜,必欲救弊於時,則未盡善。且臣初乞差按察使者,蓋欲朝廷精選強明之員,竊聞朝廷以所選非人,故不遣使。今所委轉運使,豈盡得人乎?其間昏老病患者有之,貪贓失職者有之,此等之人,自當被劾,豈可劾人?其間縱有材能之吏【六】,又以斡運財賦有米鹽之繁,供給軍需有星火之急,既不暇遍走州縣,專心察視,則稽遲鹵莽,不得無之。故臣謂轉運使兼按察使,不才者既不能舉職,又不暇盡心,徒見空文,恐無實效。在於事體,不若專遣使人。

    伏念兵興累年,天下困弊。饑荒疲瘵,既無力以振救,調斂科率,又無由而減省,徒有愛民之意,絕無施惠之方。若但能逐去冗官,不令貪暴,選用良吏,各使撫綏,惟此一事,及民最切。苟可為人之利,何憚選使之勞?況自近年累遣安撫,豈於今日頓以為難?今必恐三丞至郎中內難得其人,既乞且依前後安撫,於侍從臣寮、臺官館職中【七】,選差十數人,小處路分兼察兩路,其侍從臣寮,仍各令自辟判官,分行採訪,用臣前來起請事件施行。其轉運兼按察使,若能精選其人,亦乞著為今後常行之制。

    臣伏思侍從臣寮非不言事,朝廷非不施行,患在但著空文,不責實效。故改更雖數,號令雖煩,上下因循,了無所益。今必欲日新求治,革弊救時,則須在力行,方能濟務。臣所言者,生民之急務也,天下之利也,不但略言一二分以塞言責而已【八】。伏望留意詳擇。

    不報。  虞部員外郎杜□權發遣度支判官事,太常博士燕度權發遣戶部判官事,仍理本資序,毋得差出,俟三年有勞,令三司保明,當議升陟之。權發遣三司判官始此。□,鎬之子;度,肅之子,皆王堯臣所薦也。權發遣三司判官蓋始此。治平元年十二月,又命張徽、皮公弼等,然非事始也。會要因英錄但記徽、公弼而略□、度,今特著之。度附傳在神錄熙寧三年八月,亦言權發遣三司判官自度始。

    庚辰,幸相國寺、會靈觀祈雨。

    辛巳,上謂輔臣曰:「自春夏不雨,歲時失望,蓋朕不德所致,但日於禁中蔬食、精禱、引咎而已。」章得象曰:「陛下奉天愛民,至誠如此,臣等備位衡弼,不能布宣善政,以召和氣,而過貽陛下之憂。」上曰:「朝廷細故,朕與卿等未嘗不留意。惟民閒疾苦,尤須省察,有以利天下者,在必行之。卿等其務公心咨訪,以荅天意。」

    范仲淹言:「臣親聞德音,謂屢有災異,當修德以及民,并詔臣等謹省刑法。此實見聖人憂畏之心,合於天意。臣今條奏數事,皆陛下增修明德之要。一、齋戒發誠,特降詔命,明言災眚屢見,敢不罪己祗畏,以告中外髃臣,同心修省;二、遣使四方,疏決刑獄,非害人者悉從減降;三、詔天下州縣長吏,訪聞民間孤獨不能存活者,特行賑□;四、詔逐處籍出陣亡之家,察其寡弱,別如存養;五、邊陲之民被戎馬驅擄者,量支官物贖還本家;六、詔諸處欠負已該赦恩除放者,官司更不得催理,違者,官吏科違制之罪,遇赦不原,仍差近臣置司與奪。陛下力行此數事,下悅民心,上荅天戒。昔商中宗桑穀共生於朝,懼而修德,撫綏百姓,三年而歸者十六國,號為中興。陛下今日因災修德,則福及兆人,道光千載,天下幸甚!」仲淹言附辛巳後,須更考詳。

    壬午,詔內殿崇班以上,非有邊功及捕劇賊而嘗歷知州軍、同提點刑獄者,不許換諸衛將軍。將軍品第三,每郊祀得任子孫,而願換秩者皆老疾無狀之人,故釐革之。

    癸未,御史臺請選御史六員,而罷權推直官,從之。

    乙酉,出侍御史席平知潤州。中丞王拱辰言其議論無取,故出之。平,東平人也。慶曆二年二月,平以都官員外郎為侍御史,本傳稱平奏對鄙俚。又御史臺記亦有傳:「平嘗往齊州劾獄,失入死罪,張方平乞依法行遣。」恐此罷黜,不獨因拱辰言也。

    丁亥,置武學于武成王廟,以太常丞阮逸為武學教授。張唐英政要以為議出□育,且云育為參知政事。按此時育但為翰林學士,五年正月始副樞密【九】,四月改參政。唐英誤也【一○】。育傳又不見武學議,當考。八月戊午,罷武學。

    戊子,雨。輔臣稱賀。上曰:「天久不雨,將害民田,朕每焚香,上禱于天。昨夕寢殿中,忽聞微雷,遽起冠帶【一一】,露立殿下,須臾雨至,衣皆沾溼。移刻雨霽,再拜以謝,方敢升階,自此尚冀槁苗可救也。」章得象曰:「非陛下至誠,曷以致天應若此。」上曰:「比欲下詔罪己,撤樂減膳,又恐近於崇飾虛名,不若夙夜精心密禱為佳爾。」仁宗皇帝慶曆三年,京師夏旱,諫官王公素乞親行禱雨,帝曰:「太史言月二日當雨,一日欲出禱。」公曰:「臣非太史,知是日不雨。」帝問故,公曰:「陛下幸其當雨以禱,不誠也,不誠不可動天,臣故知不雨。」帝曰:「明日禱雨醴泉觀。」公曰:「醴泉之近,猶外朝也,豈憚暑不可遠出邪?」帝每意動,則耳赤。耳已盡赤,厲聲曰:「當禱西太一宮。」公曰:「乞傳旨。」帝曰:「車駕出郊不預告,卿不知典故。」公曰:「國初以虞非常。今久太平,預告,但百姓瞻望清光者觽爾,無虞也。」諫官故不扈從,明日,特召王公以從。日色甚熾,埃霧張天,帝玉色不怡。至瓊林苑,回望西太一宮上有雲氣,如香煙已起。少時,雷電雨甚至。帝卻逍遙輦,御平輦,撤蓋還宮。又明日,召公對,帝喜曰:「朕自卿得雨,幸甚。」又曰:「昨即殿庭雨立百拜,焚生龍腦香十七斤【一二】,至中夜,舉體盡溼。」公曰:「陛下祀天當恭畏,然陰氣足以致疾,亦當戒。」帝曰:「念不雨,欲自以身為犧牲,何戒也?」此據邵博聞見後錄,當考。恐博所記西太一宮即相國寺、會靈觀。及七年三月,禱西太一宮,則素不在諫院矣。又按會要祈禱門,慶曆三年五月十四日,幸大相國寺、會靈觀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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