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八 志第一 天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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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十八 志第一 天文一 (第1/3页)

    儀象 極度 黃赤道 中星 土圭

    夫不言而信,天之道也。天於人君有告戒之道焉,示之以象而已。故自上古以來,天文有世掌之官,唐虞羲、和,夏昆吾,商巫咸,周史佚、甘德、石申之流。居是官者,專察天象之常變,而述天心告戒之意,進言於其君,以致交脩之儆焉。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又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是也。然考堯典,中星不過正人時以興民事。夏仲康之世,胤征之篇:「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然後日食之變昉見於書。觀其數羲、和以「俶擾天紀」、「昏迷天象」之罪而討之,則知先王克謹天戒,所以責成於司天之官者,豈輕任哉!

    箕子洪範論休咎之徵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禮記言體信達順之效,則以天降膏露先之。至於周詩,屢言天變,所謂「旻天疾威,敷于下土」,又所謂「雨無其極,傷我稼穡」,「正月繁霜,我心憂傷」,以及「彼月而微,此日而微」,「爗爗震電,不寧不令」。孔子刪詩而存之,以示戒也。他日約魯史而作春秋,則日食、星變屢書而不為煩。聖人以天道戒謹後世之旨,昭然可覩矣。於是司馬遷史記而下,歷代皆志天文。第以羲、和既遠,官乏世掌,賴世以有專門之學焉。然其說三家:曰周髀,曰宣夜,曰渾天。宣夜先絕,周髀多差,渾天之學遭秦而滅,洛下閎、耿壽昌晚出,始物色得之。故自魏、晉以至隋、唐,精天文之學者犖犖名世,豈非難得其人歟!

    宋之初興,近臣如楚昭輔,文臣如竇儀,號知天文。太宗之世,召天下伎術有能明天文者,試隸司天臺;匿不以聞者,罪論死。既而張思訓、韓顯符輩以推步進。其後學士大夫如沈括之議,蘇頌之作,亦皆底於幼眇。靖康之變,測驗之器盡歸金人。高宗南渡,至紹興十三年,始因秘書丞嚴抑之請,命太史局重創渾儀。自是厥後,窺測占候蓋不廢焉爾。寧宗慶元四年九月,太史言月食於晝,草澤上書言食于夜。及驗視,如草澤言。乃更造統天曆,命祕書正字馮履參定。以是推之,民間天文之學蓋有精於太史者,則太宗召試之法亦豈徒哉!

    今東都舊史所書天文禎祥、日月薄蝕、五緯凌犯、彗孛飛流、暈珥虹霓、精祲雲氣等事,其言時日災祥之應,分野休咎之別,視南渡後史有詳略焉。蓋東都之日,海內為一人,君遇變脩德,無或他諉。南渡土宇分裂,太史所上必謹星野之書;且君臣恐懼脩省之餘,故於天文休咎之應有不容不縷述而申言之者,是亦時勢使然,未可以言星翁、日官之術有精觕敬怠之不同也。今合累朝史臣所錄為一志,而取歐陽脩新唐書、五代史記為法,凡徵驗之說有涉於傅會,咸削而不書,歸於傳信而已矣。

    儀象

    曆象以授四時,璣衡以齊七政,二者本相因而成。故璣衡之設,史謂起於帝嚳,或謂作於宓犧。又云璿璣玉衡乃羲、和舊器,非舜創為也。漢馬融有云:「上天之體不可得知,測天之事見於經者,惟有璣衡一事。璣衡者,即今之渾儀也。」吳王蕃之論亦云:「渾儀之制,置天梁、地平以定天體,為四游儀以綴赤道者,此謂璣也;置望筩橫簫於游儀中,以窺七曜之行,而知其躔離之次者,此謂衡也。」若六合儀、三辰儀與四游儀並列為三重者,唐李淳風所作。而黃道儀者,一行所增也。如張衡祖洛下閎、耿壽昌之法,別為渾象,寘諸密室,以漏水轉之,以合璿璣所加星度,則渾象本別為一器。唐李淳風、梁令瓚祖之,始與渾儀並用。

    太平興國四年正月,巴中人張思訓創作以獻。太宗召工造於禁中,踰年而成,詔置於文明殿東鼓樓下。其制:起樓高丈餘,機隱於內,規天矩地。下設地輪、地足;又為橫輪、側輪、斜輪、定身關、中關、小關、天柱;七直神,左搖鈴,右扣鍾,中擊鼓,以定刻數,每一晝夜,周而復始;又以木為十二神,各直一時,至其時則自執辰牌,循環而出,隨刻數以定晝夜短長;上有天頂、天牙、天關、天指、天抱、天束、天條,布三百六十五度,為日、月、五星、紫微宮、列宿、斗建、黃赤道,以日行度定寒暑進退。開元遺法,運轉以水,至冬中凝凍遲澀,遂為疏略,寒暑無準。今以水銀代之,則無差失。冬至之日,日在黃道表,去北極最遠,為小寒,晝短夜長。夏至之日,日在赤道裏,去北極最近,為小暑,晝長夜短。春秋二分,日在兩交,春和秋涼,晝夜平分。寒暑進退,皆由於此。并著日月象,皆取仰視。按舊法,日月晝夜行度皆人所運行。新制成於自然,尤為精妙。以思訓為司天渾儀丞。

    銅候儀,司天冬官正韓顯符所造,其要本淳風及僧一行之遺法。顯符自著經十卷上之書府。銅儀之制有九:

    一曰雙規,皆徑六尺一寸三分,圍一丈八尺三寸九分,廣四寸五分,上刻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南北並立,置水臬以為準,得出地三十五度,乃北極出地之度也。以釭貫之,四面皆七十二度,屬紫微宮,星凡三十七坐,一百七十有五星,四時常見,謂之上規。中一百一十度,四面二百二十度,屬黃赤道內外官,星二百四十六坐,一千二百八十九星,近日而隱,遠而見,謂之中規。置臬之下,繞南極七十二度,除老人星外,四時常隱,謂之下規。

    二曰游規,徑五尺二寸,圍一丈五尺六寸,廣一寸二分,厚四分,上亦刻周天,以釭貫於雙規巔軸之上,令得左右運轉。凡置管測驗之法,衆星遠近,隨天周徧。

    三曰直規二,各長四尺八寸,闊一寸二分,厚四分,於兩極之間用夾窺管[四]於兩極之間用夾窺管「間」字原脫,據玉海卷四補。中置關軸,令其游規運轉。

    四曰窺管一,長四尺八寸,廣一寸二分,關軸在直規中。

    五曰平準輪,在水臬之上,徑六尺一寸三分,圍一丈八尺三寸九分,上刻八卦、十干、十二辰、二十四氣、七十二候於其中,定四維日辰,正晝夜百刻。

    六曰黃道,南北各去赤道二十四度,東西交於卯酉,以為日行盈縮、月行九道之限。凡冬至日行南極,去北極一百一十五度,故景長而寒;夏至日在赤道北二十四度,去北極六十七度,故景短而暑。月有九道之行,歲匝十二辰,正交出入黃道,遠不過六度。五星順、留、伏、逆行度之常數也。

    七曰赤道,與黃道等,帶天之紘以隔黃道,去兩極各九十一度強。黃道之交也,按經東交角宿五度少,西交奎宿一十四度強。日出於赤道外,遠不過二十四度,冬至之日行斗宿;日入於赤道內,亦不過二十四度,夏至之日行井宿;及晝夜分,炎涼等。日、月、五星陰陽進退盈縮之常數也。

    八曰龍柱四,各高五尺五寸,立於平準輪下。

    九曰水臬,十字為之,其水平滿,北辰正。以置四隅,各長七尺五寸,高三寸半,深一寸。四隅水平,則天地準。

    唐貞觀初,李淳風於浚儀縣古岳臺測北極出地高三十四度八分,差陽城四分。今測定北極高三十五度以為常準。

    熙寧七年七月,沈括上渾儀、浮漏、景表三議。

    渾儀議曰:

    五星之行有疾舒,日月之交有見匿,求其次舍經劘之會,其法一寓於日。冬至之日,日之端南者也。日行周天而復集於表銳,凡三百六十有五日四分日之幾一,而謂之歲。周天之體,日別之謂之度。度之離,其數有二:日行則舒則疾,會而均,別之曰赤道之度;日行自南而北,升降四十有八度而迤,別之曰黃道之度。度不可見,其可見者星也。日、月、五星之所由,有星焉。當度之畫者凡二十有八,而謂之舍。舍所以絜度,度所以生數也。度在天者也,為之璣衡,則度在器。度在器,則日月五星可摶乎器中,而天無所豫也。天無所豫,則在天者不為難知也。

    自漢以前,為曆者必有璣衡以自驗跡。其後雖有璣衡,而不為曆作;為曆者亦不復以器自考,氣朔星緯,皆莫能知其必當之數。至唐僧一行改大衍曆法,始復用渾儀參實,故其術所得,比諸家為多。

    臣嘗歷考古今儀象之法,虞書所謂璿璣玉衡,唯鄭康成粗記其法;至洛下閎製圓儀,賈逵又加黃道,其詳皆不存于書。其後張衡為銅儀於密室中,以水轉之,蓋所謂渾象,非古之璣衡也。吳孫氏時王蕃、陸績皆嘗為儀及象,其說以謂舊以二分為一度,而患星辰稠穊;張衡改用四分,而復椎重難運。故蕃以三分為度,周丈有九寸五分寸之三,而具黃赤道焉。績之說以天形如鳥卵小橢,而黃赤道短長相害,不能應法。至劉曜時,南陽孔定製銅儀,有雙規,規正距子午以象天;有橫規,判儀之中以象地;有時規,斜絡天腹以候赤道;南北植幹,以法二極;其中乃為游規、窺管,劉曜太史令晁崇、斛蘭皆嘗為鐵儀,其規有六,四常定,一象地,一象赤道,其二象二極,乃是定所謂雙規者也。其制與定法大同,唯南北柱曲抱雙規,下有縱衡水平,以銀錯星度,小變舊法。而皆不言有黃道,疑其失傳也。唐李淳風為圓儀三重:其外曰六合,有天經雙規、金渾緯規、金常規;次曰三辰,轉於六合之內,圓徑八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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