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三 志第四十六 河渠三

    卷九十三 志第四十六 河渠三 (第2/3页)

之治水,不獨行其所無事,亦未嘗不因其變以導之。蓋河流混濁,泥沙相半,流行既久,迤邐淤澱,則久而必決者,勢不能變也。或北而東,或東而北,亦安可以人力制哉!

    為今之策,正宜因其所向,寬立堤防,約欄水勢,使不至大段漫流。若恐北流淤澱塘泊,亦祗宜因塘泊之岸,增設堤防,乃為長策。風聞近日,又有議者獻東流之計。不獨比年災傷,居民流散,公私匱竭,百無一有,事勢窘急,固不可為;抑亦自高注下,湍流奔猛,潰決未久,勢不可改。設若興工,公私徒耗,殆非利民之舉,實自困之道也。

    崇寧三年十月,臣僚言:「昨奉詔措置大河,即由西路歷沿邊州軍,回至武強縣,循河堤至深州,又北下衡水縣,乃達于冀。又北渡河過遠來鎮,及分遣屬僚相視恩州之北河流次第。大抵水性無有不下,引之就高,決不可得。况西山積水,勢必欲下,各因其勢而順導之,則無壅遏之患。」詔開修直河,以殺水勢。

    四年二月,工部言:「乞修蘇村等處運粮河堤為正堤,以支漲水,較修棄堤直堤,可減工四十四萬、料七十一萬有奇。」從之。閏二月,尚書省言:「大河北流,合西山諸水,在深州武強、瀛州樂壽埽,俯瞰雄、霸、莫州及沿邊塘濼,萬一決溢,為害甚大。」詔增二埽堤及儲蓄,以備漲水。是歲,大河安流。

    五年二月,詔滑州繫浮橋於北岸,仍築城壘,置官兵守護之。八月,葺陽武副堤。

    大觀元年二月,詔於陽武上埽第五鋪開修直河至第十五鋪,以分減水勢。有司言:「河身當長三千四百四十步,面闊八十尺,底闊五丈,深七尺,計役十萬七千餘工,用人夫三千五百八十二,凡一月畢。」從之。十二月,工部員外郎趙霆言:「南北兩丞司合開直河者,凡為里八十有七,用緡錢八九萬。異時成功,可免河防之憂,而省久遠之費。」詔從之。

    二年五月,霆上免夫之議,大略謂:「黃河調發人夫修築埽岸,每歲春首,騷動數路,常至敗家破產。今春滑州魚池埽合起夫役,嘗令送免夫之直,用以買土,增貼埽岸,比之調夫,反有贏餘。乞詔有司,應堤埽合調春夫,並依此例,立為永法。」詔曰:「河防夫工,歲役十萬,濱河之民,困於調發。可上戶出錢免夫,下戶出力充役,其相度條畫以聞。」丙申,邢州言河決,陷鉅鹿縣。詔遷縣於高地。又以趙州隆平下濕,亦遷之。

    六月己卯,都水使者吳玠言:「自元豐間小吳口決,北流入御河,下合西山諸水,至清州獨流砦三叉口入海。雖深得保固形勝之策,而歲月寖久,侵犯塘堤,衝壞道路,齧損城砦。臣奉詔修治隄防,禦捍漲溢。然築八尺之堤,當九河之尾,恐不能敵。若不遇有損缺,逐旋增修,即又至隳壞,使與塘水相通,於邊防非計也。乞降旨修葺。」從之。庚寅,冀州河溢,壞信都、南宮兩縣。

    三年八月,詔沈純誠開撩兔源河。兔源在廣武埽對岸,分減埽下漲水也。

    政和四年十一月,都水使者孟昌齡言:「今歲夏秋漲水,河流上下並行中道,滑州浮橋不勞解拆,大省歲費。」詔許稱賀,官吏推恩有差。昌齡又獻議導河大伾,可置永遠浮橋,謂:「河流自大伾之東而來,直大伾山西,而止數里,方回南,東轉而過,復折北而東,則又直至大伾山之東,亦止不過十里耳。視地形水勢,東西相直徑易,曾不十餘里間,且地勢低下,可以成河,倚山可為馬頭;又有中潬,正如河陽。若引使穿大伾大山及東北二小山,分為兩股而過,合於下流,因是三山為趾,以繫浮梁,省費數十百倍,可寬河朔諸路之役。」朝廷喜而從之。

    五年,置提舉修繫永橋所。六月癸丑,降德音于河北、京東、京西路,其略曰:「鑿山釃渠,循九河既道之迹;為梁跨趾,成萬世永賴之功。役不踰時,慮無愆素。人絕往來之阻,地無南北之殊。靈祗懷柔,黎庶呼舞。眷言朔野,爰暨近畿,畚鍤繁興,薪芻轉徙,民亦勞止,朕甚憫之。宜推在宥之恩,仍廣蠲除之惠。應開河官吏,令提舉所具功力等第聞奏。」又詔:「居山至大伾山浮橋屬濬州者,賜名天成橋;大伾山至汶子山浮橋屬滑州者,賜名榮光橋。」俄改榮光曰聖功。七月庚辰,御製橋名,磨崖以刻之。方河之開也。水流雖通,然湍激猛暴,遇山稍隘,往往泛溢,近砦民夫多被漂溺,因亦及通利軍,其後遂注成巨濼云。是月,昌齡遷工部侍郎。

    八月己亥,都水監言:「大河以就三山通流,正在通利之東,慮水溢為患。乞移軍城於大伾山、居山之間,以就高仰。」從之。十月丁巳,中書省言冀州棗強埽決,知州辛昌宗武臣,不諳河事,詔以王仲元代之。

    十一月丙寅,都水使者孟揆言:「大河連經漲淤,灘面已高,致河流傾側東岸。今若修閉棗強上埽決口,其費不貲,兼冬深難施人力;縱使極力修閉,東堤上下二百餘里,必須盡行增築,與水爭力,未能全免決溢之患。今漫水行流,多醎鹵及積水之地,又不犯州軍,止經數縣地分,迤邐纏御河歸納黃河。欲自決口上恩州之地水堤為始,增補舊堤,接續御河東岸,簽合大河。」從之。乙亥,臣僚言:「禹跡湮沒於數千載之遠,陛下神智獨運,一旦興復,導河三山。長堤盤固,橫截巨浸,依山為梁,天造地設。威示南北,度越前古,歲無解繫之費,人無病涉之患。大功既成,願申飭有司,以日繼月,視水向著,隨為隄防,益加增固,每遇漲水,水官、漕臣不輟巡視。」詔付昌齡。

    六年四月辛卯,高陽關路安撫使吳玠言冀州棗強縣黃河清,詔許稱賀。七月戊午,太師蔡京請名三山橋銘閣曰纘禹繼文之閣,門曰銘功之門。十月辛卯,蔡京等言:「冀州河清,乞拜表稱賀。」

    七年五月丁巳,臣僚言:「恩州寧化鎮大河之側,地勢低下,正當灣流衝激之處。歲久堤岸怯薄,沁水透堤甚多,近鎮居民例皆移避。方秋夏之交,時雨霈然,一失堤防,則不惟東流莫測所向,一隅生靈所係甚大,亦恐妨阻大名、河間諸州往來邊路。乞付有司,貼築固護。」從之。六月癸酉,都水使者孟揚言:「舊河陽南北兩河分流,立中潬,繫浮梁。頃緣北河淤澱,水不通行,止於南河修繫一橋。因此河項窄狹,水勢衝激,每遇漲水,多致損壞。欲措置開修北河,如舊修繫南北兩橋。」從之。九月丁未,詔揚專一措置,而令河陽守臣王序營辦錢糧,督其工料。

    重和元年三月己亥,詔:「滑州、濬州界萬年堤,全藉林木固護堤岸,其廣行種植,以壯地勢。」五月甲辰,詔:「孟州河陽縣第一埽,自春以來,河勢湍猛,侵嚙民田,迫近州城止二三里。其令都水使者同漕臣、河陽守臣措置固護。」是秋雨,廣武埽危急,詔內侍王仍相度措置。

    宣和元年九月辛未,蔡京等言:「南丞管下三十五埽,今歲漲水之後,岸下一例生灘,河行中道,實由聖德昭格,神祇順助。望宣付史館。」詔送秘書省。十二月,開修兔源河并直河畢工,降詔奬諭。

    二年九月己卯,王黼言:「昨孟昌齡計議河事,至滑州韓村埽檢視,河流衝至寸金潭,其勢就下,未易禦遏。近降詔旨,令就畫定港灣,對開直河。方議開鑿,忽自成直河一道,寸金潭下,水即安流,在役之人,聚首仰嘆。乞付史館,仍帥百官表賀。」從之。

    三年六月,河溢冀州信都。十一月,河決清河埽。是歲,水壞天成、聖功橋,官吏行罰有差。四年四月壬子,都水使者孟揚言:「奉詔修繫三山東橋,凡役工十五萬七千八百,今累經漲水無虞。」詔因橋壞失職降秩者,俱復之,揚自正議大夫轉正奉大夫。

    七年,欽宗即位。靖康元年二月乙卯,御史中丞許翰言:「保和殿大學士孟昌齡、延康殿學士孟揚、龍圖閣直學士孟揆,父子相繼領職二十年,過惡山積。妄設堤防之功,多張梢樁之數,窮竭民力,聚斂金帛。交結權要,內侍王仍為之奧主,超付名位,不知紀極。大河浮橋,歲一造舟,京西之民,猶憚其役。而昌齡首建三山之策,回大河之勢,頓取百年浮橋之費,僅為數歲行路之觀。漂沒生靈,無慮萬計,近輔郡縣,蕭然破殘。所辟官吏,計金敘績,富商大賈,爭注名牒,身不在公,遙分爵賞。每興一役,乾沒無數,省部御史,莫能鈎考。陛下方將澄清朝著,建立事功,不先誅竄昌齡父子,無以昭示天下。望籍其姦贓,以正典刑。」詔並落職:昌齡在外宮觀,揚依舊權領都水監職事,揆候措置橋船畢取旨。翰復請鈎考簿書,發其姦贓。乃詔:昌齡與中大夫,揚、揆與中奉大夫。三月丁丑,京西轉運司言:「本路歲科河防夫三萬,溝河夫一萬八千。緣連年不稔,羣盜劫掠,民力困弊,乞量數減放。」詔減八千人。

    汴河,自隋大業初,疏通濟渠,引黃河通淮,至唐,改名廣濟。宋都大梁,以孟州河陰縣南為汴首受黃河之口,屬于淮、泗。每歲自春及冬,常於河口均調水勢,止深六尺,以通行重載為準。歲漕江、淮、湖、浙米數百萬,及至東南之產,百物衆寶,不可勝計。又下西山之薪炭,以輸京師之粟,以振河北之急,內外仰給焉。故於諸水,莫此為重。其淺深有度,置官以司之,都水監總察之。然大河向背不常,故河口歲易;易則度地形,相水勢,為口以逆之。遇春首輒調數州之民,勞費不貲,役者多溺死。吏又並緣侵漁,而京師常有決溢之虞。

    太祖建隆二年春,導索水自旃然,與須水合入于汴。三年十月,詔:「緣汴河州縣長吏,常以春首課民夾岸植榆柳,以固堤防。」

    太宗太平興國二年七月,開封府言:「汴水溢壞開封大寧堤,浸民田,害稼。」詔發懷、孟丁夫三千五百人塞之。三年正月,發軍士千人復汴口。六月,宋州言:「寧陵縣河溢,堤決。」詔發宋、亳丁夫四千五百人,分遣使臣護役。四年八月,又決于宋城縣,以本州諸縣人夫三千五百人塞之。

    淳化二年六月,汴水決浚儀縣。帝乘步輦出乾元門,宰相、樞密迎謁。帝曰:「東京養甲兵數十萬,居人百萬家,天下轉漕,仰給在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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