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七十六 列傳第三十五

    卷二百七十六 列傳第三十五 (第2/3页)

屬數十口在江南,恐為李煜所害,願迎至治所。即詔煜令遣之。煜方聞命,即厚給齎裝護送至境上。

    七年,召拜太子右贊善大夫。會王師征江表,知古為鄉導,下池州。八年,以知古領州事。先是,州民保險為寇,知古擊之,連拔三砦,擒其魁以獻,餘皆潰散。方議南征,命高品石全振往湖南造黃黑龍船,以大艦載巨竹絙,自荊南而下,遣八作使郝守濬等率丁匠營之。議者以謂江濤險壯,恐不能就,乃於石牌口試造之,移置采石,三日橋成,不差尺寸,從知古之請也。

    金陵平,擢拜侍御史,令乘傳按行江南諸州,詢訪利民,復命知江南東路轉運事。數日,改授江南轉運使,賜錢一百萬。先是,江南諸州官市茶十分之八,復征其餘分,然後給符聽其所往,商人苦之。知古請蠲其稅,仍差增所市之直,以便於民。江南舊用鐵錢,十當銅錢之一,物價翔踴,民不便,知古亦奏罷之。先是,李煜用兵,權宜調斂,知古悉奏為常額。豫章洪氏嘗掌昇州榷酤,逋鐵錢數百萬。至是,知古挾微時嘗辱於洪氏,責償銅錢以快意。

    太宗即位,授庫部員外郎,召歸,換金紫,賜錢百萬,命為京西北路轉運使。太平興國六年,加虞部郎中,就改知邠州,移鳳翔府,入為鹽鐵判官,出領荊湖轉運使。雍熙初,遷比部郎中。會河朔用兵,分諸郡為兩路,以給漕輓。遷知古為東路轉運使,遷駕部郎中,賜錢五十萬。知古本名若水,字叔清,因召見,上問之曰:「卿名出何書?」對曰:「唐尚書右丞倪若水亮直,臣竊慕之。」上笑曰:「可改名『知古』。」知古頓首奉詔。倪若水實名「若冰」,知古學淺,妄引以對,人皆笑之。

    端拱初,遷右諫議大夫、河北東西路都轉運使,賜白金千兩。兩路各置轉運副使,都轉運使之名自知古始。二年,詔加河北西路招置營田使。奏請修城木五百餘萬、牛革三百萬。上曰:「萬里長城豈在於此?自古匈奴、黃河,互為中國之患。朕自即位以來,或疆埸無事,則有修築河隄之役。近者邊烽稍警,則黃河安流無害,此蓋天意更迭垂戒,常令惕厲。然而預備不虞,古之善教,深溝高壘,亦王公設險之義也。所請過當,不亦重困吾民乎?」乃詔有司量以官物給之。

    會度支使李惟清上言河北軍儲無備,請發河南十七軍州轉粟以赴。太宗曰:「農事方殷,豈可更興此役?」惟清固以為請,上遣左正言馮拯乘傳與知古計之。知古即言:「河北軍儲可以均濟足,俟農隙令民轉餉。」拯復命,太宗曰:「不細籌之,則民果受弊矣。」未幾,入朝奏事稱旨,拜給事中。俄為戶部使。

    知古有才力,累任轉運使,甚得時譽。及在戶部,頻以職事不治,詔書切責,名益減。素與陳恕親善,恕時參知政事,太宗言及計司事有乖違者,恕具以告。後因奏事,知古遂自解。上問:「從何得知?」曰:「陳恕告臣。」上怒恕泄禁中語,且嫉知古輕侻,故兩罷之。出知古知梓州,未至,改西川轉運使。

    知古自以嘗任三司使,一旦掌漕運劍外,鬱鬱不得志,常稱足疾,未嘗按行郡縣。蜀中富饒,羅紈錦綺等物甲天下,言事者競商榷功利。又土狹民稠,耕種不足給,繇是兼并者益糴賤販貴以規利。

    淳化中,青城縣民王小波聚徒為亂,謂其衆曰「吾疾貧富不均,今為汝輩均之。」附者益衆,遂攻陷青城縣,掠彭山,殺其令齊元振。巡檢使張玘與鬥于江源縣,射小波,中其額,旋病創死,玘亦被殺。衆遂推小波妻弟李順為帥。初,小波黨與裁百人,州縣失於備禦,故所在蠭起,至萬餘人。攻蜀州,殺監軍王亮及官吏十餘人;陷卭州,害知州桑保紳、通判王從式及諸僚吏,逐都巡檢使郭允能。允能率麾下與戰新津江口,為賊所殺,同巡檢、殿直毛儼徒步以身免。賊勢益張,衆至數萬人,陷永康軍、雙流、新津、溫江、郫縣,縱火大掠,留其黨守之。往攻成都,燒西郭門,不利,引去。陷漢州、彭州,旋陷成都。

    時已詔知梓州、右諫議大夫張雍代知古為轉運使。雍未至,知古與知府郭載及屬官走東川。詔復令掌兩川漕運。知古具伏擅離所部,制置無狀,上特宥之,以本官出知均州。視事旬日,憂悸卒,年五十二。上猶嗟憫,賜其子漢公同學究出身。

    知古明俊有吏幹,辭辨捷給,及任西川,不能弭盜而逃,雖獲宥,終以慚死云。

    郭載字咸熙,開封浚儀人。父暉,右監門衞將軍、義州刺史。載蔭為右班殿直,累遷供奉官、閤門祗候。雍熙初,提舉西川兵馬捕盜事,太宗賜鞍馬、器械、銀錢以遣之。四年,以積勞加崇儀副使。召還,上言:「川峽富人俗多贅壻,死則與其子均分其財,故貧者多。」詔禁之。端拱二年,擢引進副使、知天雄軍,入同勾當三班,出知秦州兼沿邊都巡檢使。先是,巡邊者多領兵騎以威戎人,所至頗煩苦之。載悉減去,戎人感悅。遷西上閤門使,改知成都府。

    載在天雄軍,屢奏市糴朝臣段獻可、馮侃等所市麤惡,軍人皆曰「此物安可充食」。太宗頗疑,使覆驗之,及報,與載奏同。獻可等皆坐削官,仍令填償。及載受代,獻可等所市皆支畢,復有羨數。三司判勾馮拯以聞,太宗召度支使魏羽詰之。羽曰:「獻可等所市不至麤惡,亦無欠數。臣與侃親舊,是以未敢白。」太宗曰:「此公事爾,何用畏避?」因詔宰相謂曰:「此乃郭載力奏,朕累與卿等議,皆云有實,今支畢,頗有羨餘,軍士復無詞訴。郭載,朕向以純誠待之,何為矯誣及此。然已委西川,俟還日別當詰責。」於是獻可等悉復官。

    載行至梓州,時李順已構亂,有日者潛告載曰:「益州必陷,公往當受禍,少留數日可免。」載怒曰:「吾受詔領方面,阽危之際,豈敢遷延邪?」即日入成都。順兵攻城益急,不能拒守,乃與樊知古率僚屬斬關出,以餘衆由梓州趨劍門,隨招安使王繼恩統兵討順,平之,復入成都。月餘,憂患成病,卒,年四十。

    載前在蜀,頗能為民除害,故蜀民悅之。再至成都,即值兵亂,及隨繼恩平賊,亦有所全濟。故其死也,成都人多歎惜之。

    臧丙字夢壽,大名人。弱冠好學。太平興國初,舉進士,解褐大理評事,通判大寧監,官課民煮井為鹽,丙職兼總其事。先是,官給錢市薪,吏多侵牟,至歲課不充,坐械繫者常數十百人。丙至,召井戶面付以錢,既而市薪積山,歲鹽致有羨數。

    太宗平晉陽,以丙為右贊善大夫、知遼州。丙素剛果,有吏幹。會同年生馮汝士以祕書丞知石州,與監軍不協,一夕剚刃於腹而死,事可疑。丙上疏言,汝士死非自殺,乞按治。上覽奏驚駭,即遣使鞫之,召丙問狀。丙曰:「汝士居牧守之任,不聞有私罪,而言自殺。若使冤死不明,不加宿直者以罪,今後書生不能治邊郡矣。」上嘉其直,改著作郎,俄遷右拾遺、直史館。加工部員外郎,充河東轉運使,俄兼本路營田使。代歸,授戶部郎中、同知審官院。

    朝廷方以九寺亞列為重,改司農少卿。淳化二年,拜右諫議大夫,出知江陵府。歲餘,疾。上聞之,遣中使及尚醫馳往視之,踰月卒,年五十三。上軫悼之,以其子待用為四門助教。

    丙舊名愚,字仲回。既孤,常夢其父召丙偶立於庭,向空指曰:「老人星見矣。」丙仰視之,黃明潤大,因望而拜。既寤,私喜曰:「吉祥也。」以壽星出丙入丁,乃改名焉,至是無驗。丙於禮不當更名,古人戒數占夢,無妄喜也。待用歷金部郎中、東染院使、賀州刺史。次子列進士及第,至太常丞。

    徐休復字廣初,濮州鄄城人。太平興國初,舉進士,解褐大理評事、通判。轉運使薦其材,代歸,授太子右贊善大夫,改著作郎、直史館,賜緋魚,遷左拾遺。六年,加右補闕,充兩浙東北路轉運副使,移知明州。七年秋,被召赴闕,明年,授庫部員外郎、知制誥。九年,出知廣州,是歲,加水部郎中;雍熙二年,就遷比部郎中,充樞密直學士,賜金紫,依舊知州事。

    休復與轉運使王延範不協,乃奏延範私養術士,厚待過客,撫部下吏有恩,發書與故人韋務昇作隱語,偵朝廷事,反狀已具。詔遣內侍閻承翰與休復同按劾之,遂抵於法。

    端拱初,加左諫議大夫,召為戶部使。淳化元年,罷使,遷給事中,連知青、潞二州。休復先上言,以父母藁葬青社,願得領州事,因營兵壠。至青州踰年,但聚財殖貨,終不言葬事。至潞州數月,瘍生於腦。既而疾甚,若見王延範,休復但號呼稱死罪,後數日卒,年五十三。休復無他能,掌誥命甚不稱職,履行不見稱於搢紳云。

    張觀字仲賓,常州毗陵人。在江南登進士第。歸宋,為彭原主簿。太平興國初,移興元府掾,復舉進士不第,調鷄澤主簿。再求試,特授忠武掌書記,就改觀察判官。上請復刺史及不遣武德卒詣外州偵事,頗稱旨,召拜監察御史,充桂陽監使。獻所業文,賜進士及第。

    會三司言劍外賦稅輕,詔觀乘傳按行諸州,因令稍增之。觀上疏言:「遠民不宜輕動撓,因而撫之,猶慮其失所,况增賦以擾之乎?設使積粟流衍,用輸京師,愈煩漕輓之力,固不可也。或以分兵就食,亦非安存之策,徒斂怨於民,未見國家之利。」太宗深以為然,因留不遣。

    其後復上疏曰:

    臣憑藉光寵,備位風憲,每遇百官起居日,分立于庭,司察不如儀者舉之。因見陛下天慈優容,多與近臣論政,德音往復,頗亦煩勞。至於有司職官,承意將順,簿書叢脞,咸以上聞,豈徒褻黷至尊,實亦輕紊國體。况帝王之道,言則左史書之,動則右史書之,列于緗素,垂為軌範,不可不慎也。若夫方今之急者,遠人未服,邊鄙不寧;陰陽未序,倉廩猶虛;淳朴未還,奢風尚熾;縣道未治,逋逃尚多;刑法未措,禁令猶密;墜典未復,封祀猶闕:凡此數者,皆朝廷之急務也。誠願陛下聽斷之暇,宴息之餘,體貌大臣,以之揚榷,使沃心造膝,極意論思,則治體化源,何所不至。

    臣又嘗讀唐史,見貞觀初始置崇文館,命學士、耆儒更直互進,聽朝之際,則入內殿講論文義,商榷時政,或日旰忘倦,或宵分始罷,書諸信史,垂為不朽。况陛下左右前後,皆端士偉人,伏望釋循常之務,養浩然之氣,深詔近臣,闡揚玄風,上為祖宗播無疆之休,下為子孫建不拔之業。與夫較量金穀,剖析毫釐,以有限之光陰,役無涯之細務者,安可同年而語哉!

    上覽而稱之,召賜緋魚,以為度支判官。

    歲餘,遷左司,改鹽鐵判官。嘗因奏事白上曰:「陛下務敦淳化,殿宇采飾,皆徹去之,惟尚朴素,天下幸甚。然於服御器用,臣願亦從純儉。」上曰:「朕庶事簡約,至於所服,多用絁絹,皆經澣濯爾,卿言甚善。」觀頓首謝。觀數在省署及長春殿次中,諮事於其使李惟清,辨說牴牾,失禮容,惟清不能甘,因奏解其任。觀抗章論列,上亦察其無失,故未幾復授舊職。又諫罷治佛寺,不報。俄出為諸路茶鹽制置副使,上疏言,更茶鹽之制,於理非便,不合旨。改知黃州,遷揚州,皆有善政。

    會三司改舊貫,均州縣之籍以分其職,召為三司河東道判官。有詔計司官屬不得越局言他事,觀自以任諫官,乃上書指陳拾遺補闕之職,言事固當然,不奉詔。上怒,謂宰相曰:「朕俾警三司僚屬各率其職,非令諫官不言時務,觀乃妄有援引,以諷刺朕,姑為容忍,不欲深責。」乃令出知道州,移廣南西路轉運使。坐奏交州黎桓為亂兵所殺、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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