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六 列傳第二十一

    卷九十六 列傳第二十一 (第2/3页)

:「惟稱緯好鬚,無它語。」帝遽改太子詹事。帝討遼,玄齡守京師,有男子上急變,玄齡詰狀,曰:「我乃告公。」玄齡馹遣追帝,帝視奏已,斬男子。下詔責曰:「公何不自信!」其委任類如此。

    治家有法度,常恐諸子驕侈,度勢凌人,乃集古今家誡,書為屏風,令各取一具,曰:「留意於此,足以保躬矣!漢袁氏累葉忠節,吾心所尚,爾宜師之。」子遺直嗣。

    次子遺愛,誕率無學,有武力。尚高陽公主,為右衛將軍。公主,帝所愛,故禮與它婿絕。主驕蹇,疾遺直任嫡,遺直懼,讓爵,帝不許。主稍失愛,意怏怏。與浮屠辯機亂,帝怒,斬浮屠,殺奴婢數十人,主怨望,帝崩,哭不哀。高宗時,出遺直汴州刺史,遺愛房州刺史。主又誣遺直罪,帝敕長孫无忌鞫治,乃得主與遺愛反狀,遺愛伏誅,主賜死。遺直以先勳免,貶銅陵尉。詔停配享。

    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祖果,有名周、隋間。如晦少英爽,喜書,以風流自命,內負大節,臨機輒斷。隋大業中,預吏部選,侍郎高孝基異之,曰:「君當為棟梁用,願保令德。」因補滏陽尉,棄官去。

    高祖平京師,秦王引為府兵曹參軍,徙陝州總管府長史。時府屬多外遷,王患之。房玄齡曰:「去者雖多,不足吝,如晦王佐才也。大王若終守藩,無所事;必欲經營四方,捨如晦無共功者。」王驚曰:「非公言,我幾失之!」因表留莫府。從征伐,常參帷幄機祕。方多事,裁處無留,僚屬共才之,莫見所涯。進陝東道大行臺司勳郎中,封建平縣男,兼文學館學士。天策府建,為中郎。王為皇太子,授左庶子,遷兵部尚書,進封蔡國公,食三千戶,別食益州千三百戶。俄檢校侍中,攝吏部尚書,總監東宮兵,進位尚書右僕射,仍領選。

    與玄齡共筦朝政,引士賢者,下不肖,咸得職,當時浩然歸重。監察御史陳師合上拔士論,謂一人不可總數職,陰剴諷如晦等。帝曰:「玄齡、如晦不以勳舊進,特其才可與治天下者,師合欲以此離間吾君臣邪?」斥嶺表。

    久之,以疾辭職,詔給常俸就第,醫候之使道相屬。會病力,詔皇太子就問,帝親至其家,撫之梗塞。及未亂,擢其子左千牛構兼尚舍奉御。薨,年四十六,帝哭為慟,贈開府儀同三司。及葬,加司空,謚曰成。手詔虞世南勒文于碑,使言君臣痛悼意。

    它日,食瓜美,輟其半奠焉。嘗賜玄齡黃銀帶,曰:「如晦與公同輔朕,今獨見公。」泫然流淚曰:「世傳黃銀鬼神畏之。」更取金帶,遣玄齡送其家。後忽夢如晦若平生,明日為玄齡言之,敕所御饌往祭。明年之祥,遣尚宮勞問妻子,國府官佐亦不之罷,恩禮無少衰。後詔功臣世襲,追贈密州刺史,徙國萊。

    方為相時,天下新定,臺閣制度,憲物容典,率二人討裁。每議事帝所,玄齡必曰:「非如晦莫籌之。」及如晦至,卒用玄齡策也。蓋如晦長於斷,而玄齡善謀,兩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濟謀,以佐佑帝,當世語良相,必曰房、杜云。

    構位慈州刺史。次子荷,性暴詭不循法,尚城陽公主,官至尚乘奉御,封襄陽郡公。承乾謀反,荷曰:「琅邪顏利仁善星數,言天有變,宜建大事,陛下當為太上皇。請稱疾,上必臨問,可以得志。」及敗,坐誅。臨刑,意象軒驁。構以累貶死嶺表。

    如晦弟楚客,少尚奇節,與叔父淹皆沒於王世充。淹與如晦有隙,譖其兄殺之。并囚楚客瀕死。世充平,淹當誅。楚客請于如晦,不許。楚客曰:「叔殘兄,今兄又棄叔,門內幾盡,豈不痛哉!」如晦感悟,請之高祖,得釋。

    方建成難作,楚客遁舍嵩山。貞觀四年,召為給事中。太宗曰:「君居山似之矣,謂非宰相不起,渠然邪?夫走遠者自近,人不卹無官,患才不副。而兄與我異支一心者,爾當如兄事吾而輔我。」楚客頓首謝,因擢為中郎將。每入直,盡夕不釋仗,帝知而勞之,進蒲州刺史,政有能名,徙瀛州。後為魏王府長史,遷工部尚書,攝府事,以威肅聞。揣帝意薄承乾,乃為王諧媚用事臣,數言王聦睿可為嗣,人或以聞,帝隱恚。及王貶爵,暴其罪,以如晦功免死,廢于家,終虔化令。

    淹字執禮,材辯多聞,有美名。隋開皇中,與其友韋福嗣謀曰:「上好用隱民,蘇威以隱者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山,為不仕者。文帝惡之,謫戍江表。赦還,高孝基為雍州司馬,薦授承奉郎,擢累御史中丞。王世充僭號,署少吏部,頗親近用事。洛陽平,不得調,欲往事隱太子。時封倫領選,以諗房玄齡,玄齡恐失之,白秦王,引為天策府兵曹參軍、文學館學士。嘗侍宴,賦詩尤工,賜銀鍾。慶州總管楊文幹反,辭連太子,歸罪淹及王珪、韋挺,並流越巂,王知其誣,餉黃金三百兩。

    及踐阼,召為御史大夫,封安吉郡公,食四百戶。淹建言諸司文桉稽期,請以御史檢促。太宗以問僕射封倫,倫曰:「設官各以其事治,御史劾不法,而索桉求疪,是太苛,且侵官。」淹嘿然。帝曰:「何不申執?」對曰:「倫所引國大體,臣伏其議,又何言?」帝悅,以資博練,帝敕東宮儀典簿最悉聽淹裁訂。

    俄檢校吏部尚書,參豫朝政。所薦贏四十人,後皆知名。嘗白郅懷道可用,帝問狀。淹曰:「懷道及隋時位吏部主事,方煬帝幸江都,羣臣迎阿,獨懷道執不可。」帝曰:「卿時何云?」曰:「臣與衆。」帝折曰:「事君有犯無隱,卿直懷道者,何不讜言?」謝曰「臣位下,又顧諫不從,徒死無益。」帝曰:「內以君不足諫,尚何仕?食隋粟忘隋事,忠乎?」因顧羣臣:「公等謂何?」王珪曰:「比干諫而死,孔子稱仁,泄冶諫亦死,則曰:『民之多僻,無自立辟。』祿重責深,從古則然。」帝笑曰:「卿在隋不諫,宜置。世充親任,胡不言?」對曰:「固嘗言,不見用。」帝曰:「世充愎諫飾非,卿若何而免?」淹辭窮不得對。帝勉曰:「今任卿已,可有諫未?」荅曰:「願死無隱。」

    貞觀二年疾,帝為臨問。卒,贈尚書右僕射,謚曰襄。始,淹典二職,貴重於朝矣,而亡清白名,獲譏當世。子敬同襲爵,官至鴻臚卿。

    如晦五世孫元穎,貞元末及進士第,又擢宏詞。數從使府辟署,稍以右補闕為翰林學士,敏文辭,憲宗特所賞歎。吳元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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