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十九 列傳第八十四

    卷一百五十九 列傳第八十四 (第2/3页)

卒,年七十一,贈太子少保。

    緯居官以清白稱,然好用刻深吏督察其下,條約苛碎,人不聊云。

    吳湊,章敬皇后弟也。繇布衣與兄漵一日賜官封皆等,而湊畏太盛,乞解太子詹事,換檢校賔客兼家令。進累左金吾衛大將軍。

    湊才敏銳,而謙畏自將,帝數顧訪,尤見委信。是時,令狐彰、田神功等繼沒,其下乘喪挾兵,輒偃蹇搖亂。湊持節至汴、滑,委悉慰說,裁所欲為奏,各盡其情,亦度朝廷可行者,故軍中驩附。帝才其為,重之。元載當國久,愎狀日肆,帝陰欲誅,未發也,顧左右無可與計,即召湊圖之。俄而收載賜死。於是王縉、楊炎、王昂、韓會、包佶等皆當坐,湊建言:「法有首從,從不應死,一用極刑,虧德傷仁。」縉等繇是得減死。丁後母喪解職。旣除,拜右衛將軍。

    德宗初,出為福建觀察使,政勤清,美譽四騰。與宰相竇參有憾,參數加短毀,又言湊風痹不良趨走,帝召還,驗其疾,非是,繇是不直參。擢湊陝虢觀察使,代李翼。翼,參黨也。宣武劉玄佐死,以湊檢校兵部尚書領節度使馳代。未至,汴軍亂,立玄佐子士寧。帝欲遣兵內湊,而參請授士寧以沮湊,還為右金吾衛大將軍。

    貞元十四年夏,大旱,穀貴,人流亡,帝以過京兆尹韓皐,罷之。即召湊代皐,已謝,督視事,明日詔乃下。湊為人彊力劬儉,瞿瞿未嘗擾民,上下愛向。京師苦宮市彊估取物,而有司附媚中官,率阿從無敢爭。湊見便殿,因言:「中人所市,不便宵民,徒紛紛流議。宮中所須,責臣可辦。若不欲外吏與聞禁中事,宜料中官高年謹信者為宮市令,平賈和售,以息衆讙。」又言:「掌閑、彉騎、飛龍、內園、芙容園、禁兵諸司雜供役手,資課太繁,宜有蠲省。」帝輒順可。初,府中易湊貴戚子,不更簿領,每有疑獄,時其將出,則遮湊取決,幸蒼卒得容欺。湊叩鞍一視,凡指擿,盡中其弊,初無留思,衆畏服,不意湊精裁遣如此。僚史非大過不榜責,召至廷,詰服原去,其下傳相訓勗,舉無稽事。

    文敬太子、義章公主仍薨,帝悼念,厚葬之,車土治墳,農事廢。湊候帝閒徐言,極爭不避。或勸論事宜簡約,不爾,為上厭苦,湊曰:「上明睿,憂勞四海,不以愛所鍾而疲民以逞也。顧左右鉗噤自安耳,若反復啟寤,幸一聽之,則民受賜為不少。撟舌阿旨固善,有如窮民上訴,叵云罪何?」以能,進兼兵部尚書。

    及屬病,門不內醫巫,不嘗藥,家人泣請,對曰:「吾以庸謹起田畝,位三品,顯仕四十年,年七十,尚何求?自古外戚令終者可數,吾得以天年歸侍先人地下,足矣!」帝知之,詔侍醫敦進湯劑,不獲已,一飲之。卒,年七十一,贈尚書右僕射,謚曰成。

    先是,街樾稀殘,有司蒔榆其空,湊曰:「榆非人所蔭玩。」悉易以槐,及槐成而湊已亡,行人指樹懷之。唐興,后族退居奉朝請者,猶以事失職,而湊任中外,未嘗以罪過罷,為世外戚表云。

    漵子士矩,文學蚤就,喜與豪英游,故人人助為談說。開成初,為江西觀察使,饗宴侈縱,一日費凡十數萬。初至,庫錢二十七萬緡,晚年纔九萬,軍用單匱,無所仰。事聞,中外共申解,得以親議,文宗弗窮治也。貶蔡州別駕。諫官執處其罪,不納。於是御史中丞狄兼謨建言:「陛下擢任士矩,非私也;士矩負陛下而治之,亦非私也。請遣御史至江西即訊,使杜江淮它鎮循習意。」帝聽,乃流端州。

    鄭權,汴州開封人。擢進士第,佐涇原節度劉昌府。昌被病入朝,度其軍必亂,以權寬厚容衆,檄主後務。昌去,軍果亂,權挺身冒白刃,明諭逆順,殺首亂者,一軍畏伏。德宗方厭兵,藩屯校佐得士心者,皆就命之,權自試參軍拜行軍司馬。擢累河南尹,進拜山南東道節度使,徙領德棣滄景軍。時討李師道,權身將兵出屯,奏置歸化縣,綏納降附。滄州刺史李宗奭數違命,權劾奏,詔追之,宗奭以州兵留己自解。憲宗更以烏重胤代權,滄人懼,共逐宗奭還京師,有詔斬以徇,徙權節度邠寧。或訟宗奭為權所誣,左遷原王傅。改右金吾衛大將軍。

    穆宗立,以左散騎常侍持節為回鶻告哀使,以足疾辭,不許,肩舁就道。權識詣魁然,有閎辯。與可汗爭曲直,持議明壯,虜禮異之。使還,三遷工部尚書。用度豪侈,乃結權幸求鎮守,於是檢校尚書右僕射、嶺南節度使,多裒貲珍,使吏輸送,凡帝左右助力者皆有納焉,人笑之。卒于官。

    陸亙字景山,蘇州吳人。元和三年,策制科中第,補萬年丞。再遷太常博士。禮史孟真練容典,博士降色訪逮,史倚以倨橫。會將冊皇太子,草儀,真參議偃蹇,亙榜逐之,胥曹失色。遷累戶部郎中、太常少卿。歷兗蔡虢蘇四州刺史、浙東觀察使,徙宣歙。大和八年卒,年七十一,贈禮部尚書。

    亙文明嚴重,所到以善政稱。初為兗州,對延英,具陳:「節度分兵屯屬州,刺史不能制,故易亂。」帝因詔屯士得隸刺史。溫州瀕海,經賊亂,奪官吏半祿代民租,後相沿,更以為姦,亙還官全稟,繩贓罪,吏畏而賴之。

    盧坦字保衡,河南洛陽人。仕為河南尉。時杜黃裳為尹,召坦立堂下,曰:「某家子與惡人游,破產,盍察之?」坦曰:「凡居官廉,雖大臣無厚畜,其能積財者必剝下以致之。如子孫善守,是天富不道之家,不若恣其不道,以歸於人。」黃裳驚其言,自是遇加厚。

    李復為鄭滑節度使,表為判官。監軍薛盈珍數干政,坦每據理拒之。有善笛者,大將等悅之,詣復請為重職,坦笑曰:「大將久在軍,積勞亟遷,乃及右職。奈何自薄,欲與吹笛少年同列邪?」諸將慙,遽出就坦謝。復病甚,盈珍以甲士五百內牙中,封府庫,舉軍大恐。坦勸止之,軍乃安。復卒,詔姚南仲代之,盈珍以南仲本書生,易之,曰:「是將材邪?」坦私謂人曰:「姚大夫外柔中剛,監軍若侵之,必不受。我留,恐及禍。」乃從復喪歸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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