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八十二 列傳第一百0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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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八十二 列傳第一百0七 (第1/3页)

    李固言 李玨 崔珙 蕭鄴 鄭肅 盧鈞 韋琮 周墀 裴休 劉瑑 趙隱 裴坦 鄭延昌 王溥 盧光啟

    李固言字仲樞,其先趙人。擢進士甲科,江西裴堪、劍南王播皆表署幕府。累官戶部郎中。溫造為御史中丞,表知雜事,進給事中。將作監王堪坐治太廟不謹,改太子賔客,固言上還制書曰:「陛下當以名臣左右太子,堪以慢官斥,處調護地非所宜。」詔改它王傅。固言再遷尚書右丞。

    李德裕輔政,出固言華州刺史。俄而李宗閔復用,召為吏部侍郎。州大豪何延慶橫猾,譁衆遮道,使不得去,固言怒,捕取杖殺之,尸諸道。旣領選,按籍自擬,先收寒素,柅吏姦。進御史大夫。

    大和九年,宗閔得罪。李訓、鄭注用事,訓欲自取宰相,乃先以固言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旋坐黨人,出為山南西道節度使,訓自代其處。訓敗,文宗頗思之,復召為平章事,仍判戶部。

    羣臣請上徽號,帝曰:「今治道猶鬱,羣臣之請謂何?比州縣多不治,信乎?」固言因白鄧州刺史王堪、隋州刺史鄭襄尤無狀。帝曰:「貞元時御史,獨王堪爾。」鄭覃本舉堪,疑固言抵己,即曰「臣知堪,故用為刺史。舉天下不職,何獨二人?」帝識其意,不主前語,因稱:「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聞德宗時多闕官,寧乏才邪?」固言曰:「用人之道,隨所保任,觀稱與否而升黜之,無乏才矣。」帝曰:「宰相用人毋計親疏。竇易直為宰相,未嘗用姻戚。使己才不足任天下重,自宜引去;苟公舉,雖親何嫌?用所長耳!」帝不欲大臣有黨,故語兩與之。

    俄以門下侍郎平章事為西川節度使,詔雲韶雅樂即臨皐館送之。讓還門下侍郎,乃檢校尚書左僕射。始置騾軍千匹,又募銳士三千,武備雄完。

    武宗立,召授右僕射。會崔珙、陳夷行以僕射為宰相,改檢校司空兼太子少師,領河中節度使。蒲津歲河水壞梁,吏撤笮用舟,邀丐行人。固言至,悉除之。帝伐回鶻,詔方鎮獻財助軍,上疏固諫,不從。以疾復為少師,遷東都留守。宣宗初,還右僕射。後以太子太傅分司東都。卒,年七十八,贈太尉。

    固言吃,接賔客頗謇緩,然每議論人主前,乃更詳辯。

    李玨字待價,其先出趙郡,客居淮陰。幼孤,事母以孝聞。甫冠,舉明經,李絳為華州刺史,見之,曰:「日角珠廷,非庸人相,明經碌碌,非子所宜。」乃更舉進士高第。河陽烏重胤表置幕府。以拔萃補渭南尉,擢右拾遺。

    穆宗即位,荒酒色,景陵始復土,即召李光顏于邠寧,李愬于徐州,期九月九日大宴羣臣。玨與宇文鼎、溫畬、韋瓘、馮約同進曰:「道路皆言陛下追光顏等,將與百官高會。且元朔未改,陵土新復,三年之制,天下通喪。今同軌之會適去,遠夷之使未還,遏密弛禁,本為齊人,鐘鼓合饗,不施禁內。夫王者之舉,為天下法,不可不慎。且光顏、愬忠勞之臣,方盛秋屯邊,如今訪謀猷,付疆事,召之可也,豈以酒食之歡為厚邪?」帝雖置其言,然厚加勞遣。

    鹽鐵使王播增茶稅十之五以佐用度。玨上疏謂:「榷率本濟軍興,而稅茶自貞元以來有之。方天下無事,忽厚斂以傷國體,一不可。茗為人飲,與鹽粟同資,若重稅之,售必高,其敝先及貧下,二不可。山澤之產無定數,程斤諭稅,以售多為利,若價騰踊,則市者稀,其稅幾何?三不可。陛下初即位,詔懲聚斂,今反增茶賦,必失人心。」帝不納。方是時,禁中造百尺樓,土木費鉅萬,故播亟斂,陰中帝欲。玨以數諫不得留,出為下邽令。武昌牛僧孺辟署掌書記。還為殿中侍御史。宰相韋處厚曰:「清廟之器,豈擊搏才乎?」除禮部員外郎。僧孺還相,以司勳員外郎知制誥為翰林學士,加戶部侍郎。

    始,鄭注以醫進,文宗一日語玨曰:「卿亦知有鄭注乎?宜與之言。」玨曰:「臣知之,姦回人也。」帝愕然曰:「朕疾愈,注力也,可不一見之?」注由是怨玨。及李宗閔以罪去,玨為申辨,貶江州刺史。徙河南尹,復為戶部侍郎。

    開成中,楊嗣復得君,引玨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李固言皆善。三人者居中秉權,乃與鄭覃、陳夷行等更持議,一好惡,相影和,朋黨益熾矣。玨數辭位,不許。帝嘗自謂:「臨天下十四年,雖未至治,然視今日承平亦希矣!」玨曰:「為國者如治身,及身康寧,調適以自助,如恃安而忽,則疾生。天下當無事,思所闕,禍亂可至哉?」

    杜悰領度支有勞,帝欲拜戶部尚書,以問宰相,陳夷行荅曰「恩權予奪,願陛下自斷。」玨曰:「祖宗倚宰相,天下事皆先平章,故官曰平章事。君臣相須,所以致太平也。苟用一吏、處一事皆決於上,將焉用彼相哉?隋文帝勞於小務,以疑待下,故二世而亡。陛下嘗謂臣曰:『竇易直勸我,凡宰相啟擬,五取三,二取一。彼宜勸我擇宰相,不容勸我疑宰相。』」帝曰:「易直此言殊可鄙。」帝又語:「貞元初政事誠善。」玨曰:「德宗晚喜聚財,方鎮以進奉市恩,吏得賦外求索,此其敝也。」帝曰:「人君輕所賦,節所用,可乎?」玨曰:「貞觀時,房、杜、王、魏為文皇帝謀,固此耳!」帝頗向納。進封贊皇縣男。

    始,莊恪太子薨,帝意屬陳王。旣而帝崩,中人引宰相議所當立,玨曰:「帝旣命陳王矣!」已而武宗即位,人皆為危之。玨曰「臣下知奉所言,安與禁中事?」帝新聽政,玨數稱道無逸篇以勸。時潞州劉從諫獻大馬,滄州劉約獻白鷹,玨請卻之以示四方。遷門下侍郎,為文宗山陵使。會秋大雨,梓宮至安上門陷于濘,不前,罷為太常卿。終以議所立,貶江西觀察使,再貶昭州刺史。

    宣宗立,內徙郴、舒二州,以太子賔客分司東都。遷河陽節度使,罷橫賦宿逋百餘萬。以吏部尚書召,玨去鎮,而府庫十倍於初。俄檢校尚書右僕射、淮南節度使。玨顧己大臣,誼不以內外自異,表請立皇太子維天下心。江淮旱,發倉廩賑流民,以軍羨儲殺半價與人。卒,年六十九,贈司空,謚曰貞穆。

    始,淮南三節度皆卒於鎮,人勸易署寢,玨曰:「上命我守揚州,是實正寢,若何去之?」及疾亟,官屬見卧內,惟以州有稅酒直而神策軍常為豪商占利,方論奏,未見報為恨,一不及家事。性寡欲,早喪妻,不置妾侍,門無餽餉。淮南之人德之,玨已歿,叩闕下,願立碑刻其遺愛云。

    贊曰:天子待宰相以不疑,是矣。雖然,於賢不肖當別白分明,乃可與言治。文宗無知人之明,但以不疑責宰相。是時善惡混淆,故黨人成於下,主聽亂於上,王室之衰,由此為之階。劉向所云「持不斷之慮者,開羣枉之門」,殆文宗為邪!

    崔珙,其先博陵人。父頲,官同州刺史,生八子,皆有才,世以擬漢荀氏「八龍」。珙為人有威重,精吏治,以拔萃異等,累擢至泗州刺史。由太府卿為嶺南節度使,入對延英,文宗訪治撫後先,珙對精亮有理趣,帝咨嗟迂久。

    時徐州以王智興後,軍驕,數犯法,節度使高瑀未能制。天子思材望威烈者檢革其弊,見珙意慷慨,又知治泗得士心,即謂宰相曰:「欲武寧節度使者,無易珙才。」更詔王茂元帥嶺南,而以珙代瑀。居二歲,徐人戢畏。

    入為右金吾大將軍,遷京兆尹。會大旱,奏析滻入禁中者,取十九溉民田。仇士良使盜擊宰相李石於親仁里,跡出禁軍,珙坐不能捕,以為負,望少衰。開成末,累進刑部尚書、諸道鹽鐵轉運使。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領鹽鐵,即拜中書侍郎。會昌二年,進位尚書左僕射。明年,以兄琯喪,被疾求解,以所守官罷。

    與崔鉉故有怨,及鉉宰相代為使,即奏珙妄費宋滑院鹽鐵錢九十萬緡,又劾與劉從諫厚,數護其姦。貶澧州刺史,再斥恩州司馬。宣宗立,徙商州刺史,以太子賔客分司東都,起為鳳翔節度使。鉉復執政,珙懼,以疾自乞。方是時,西戎歸故地,邊奏係驛,議所以綏接,珙坐不自力避事,下除太子少師,分司東都,就拜留守。復節度鳳翔,卒于官。

    子涓,性開敏。為杭州刺史,受署,未盡識卒吏,乃以紙各署姓名傅襟上,過前一閱,後數百人呼指無誤。終御史大夫。

    琯字從律,珙兄。舉進士、賢良方正,皆高第。累辟諸使府。入朝,稍歷吏部員外郎。李德裕任御史中丞,引知雜事,進給事中。大和初,持節宣慰盧龍,使有指。及興元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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