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十八 列傳第一百二十三

    卷一百九十八 列傳第一百二十三 (第2/3页)

從其說。遷祕書監、弘文館學士。十九年,從征遼,道病卒,年六十五,謚曰戴。

    其所注漢書、急就章大顯于時。永徽三年,子揚廷為符璽郎,表上師古所撰匡謬正俗八篇。

    初,思魯與妻不相宜,師古苦諫,父不聽,情有所隔,故帝及之。

    師古弟相時,字睿,亦以學聞。為天策府參軍事。貞觀中,累遷諫議大夫,有爭臣風。轉禮部侍郎。羸瘠多病,師古死,不勝哀而卒。

    師古叔游秦,武德初,累遷廉州刺史,封臨沂縣男。時劉黑闥初平,人多彊暴,比游秦至,禮讓大行,邑里歌之,高祖下璽書獎勞。終鄆州刺史。撰漢書決疑,師古多資取其義。

    孔穎達字仲達,冀州衡水人。八歲就學,誦記日千餘言,闇記三禮義宗。及長,明服氏春秋傳、鄭氏尚書詩禮記、王氏易,善屬文,通步曆。嘗造同郡劉焯,焯名重海內,初不之禮。及請質所疑,遂大畏服。

    隋大業初,舉明經高第,授河內郡博士。煬帝召天下儒官集東都,詔國子祕書學士與論議,穎達為冠,又年最少,老師宿儒恥出其下,陰遣客刺之,匿楊玄感家得免。補太學助教。隋亂,避地虎牢。

    太宗平洛,授文學館學士,遷國子博士。貞觀初,封曲阜縣男,轉給事中。時帝新即位,穎達數以忠言進。帝問:「孔子稱『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虛』。何謂也?」對曰:「此聖人教人謙耳。己雖能,仍就不能之人以咨所未能;己雖多,仍就寡少之人更資其多。內有道,外若無;中雖實,容若虛。非特匹夫,君德亦然。故易稱『蒙以養正』,『明夷以涖衆』。若其據尊極之位,衒聦耀明,恃才以肆,則上下不通,君臣道乖。自古滅亡,莫不由此。」帝稱善。除國子司業,歲餘,以太子右庶子兼司業。與諸儒議曆及明堂事,多從其說。以論撰勞,加散騎常侍,爵為子。

    皇太子令穎達撰孝經章句,因文以盡箴諷。帝知數爭太子失,賜黃金一斤、絹百匹。久之,拜祭酒,侍講東宮。帝幸太學觀釋菜,命穎達講經,畢,上釋奠頌,有詔褒美。後太子稍不法,穎達爭不已,乳夫人曰:「太子旣長,不宜數面折之。」對曰:「蒙國厚恩,雖死不恨。」剴切愈至。後致仕,卒,陪葬昭陵,贈太常卿,謚曰憲。

    初,穎達與顏師古、司馬才章、王恭、王琰受詔撰五經義訓凡百餘篇,號義贊,詔改為正義云。雖包貫異家為詳博,然其中不能無謬冗,博士馬嘉運駁正其失,至相譏詆。有詔更令裁定,功未就。永徽二年,詔中書門下與國子三館博士、弘文館學士考正之,於是尚書左僕射于志寧、右僕射張行成、侍中高季輔就加增損,書始布下。

    穎達子志,終司業。志子惠元,力學寡言,又為司業,擢累太子諭德。三世司業,時人美之。

    王恭者,滑州白馬人。少篤學,教授鄉閭,弟子數百人。貞觀初,召拜太學博士,講三禮,別為義證,甚精博。蓋文懿、文達皆當時大儒,每講遍舉先儒義,而必暢恭所說。

    馬嘉運,魏州繁水人。少為沙門,還治儒學,長論議。貞觀初,累除越王東閤祭酒。退隱白鹿山,諸方來授業至千人。十一年,召拜太學博士、弘文館學士。以孔穎達正義繁釀,故掎摭其疵,當世諸儒服其精。高宗為太子,引為崇賢館學士,數與洗馬秦暐侍講宮中,終國子博士。

    歐陽詢字信本,潭州臨湘人。父紇,陳廣州刺史,以謀反誅。詢當從坐,匿而免。江總以故人子,私養之。貌寢侻,敏悟絕人。總教以書記,每讀輒數行同盡,遂博貫經史。仕隋,為太常博士。高祖微時,數與游,旣即位,累擢給事中。

    詢初倣王羲之書,後險勁過之,因自名其體。尺牘所傳,人以為法。高麗嘗遣使求之,帝歎曰:「彼觀其書,固謂形貌魁梧邪?」嘗行見索靖所書碑,觀之,去數步復返,及疲,乃布坐,至宿其傍,三日乃得去。其所嗜類此。

    貞觀初,歷太子率更令、弘文館學士,封渤海男。卒,年八十五。

    子通,儀鳳中累遷中書舍人。居母喪,詔奪哀。每入朝,徒跣及門。夜直,藉稾以寢。非公事不語,還家輒號慟。年饑,未克葬,居廬四年,不釋服。冬月,家人以氊絮潛置席下,通覺,即徹去。遷累殿中監,封渤海子。天授初,轉司禮卿,判納言事。輔政月餘,會鳳閣舍人張嘉福請以武承嗣為太子,通與岑長倩等固執,忤諸武意。及長倩下獄,坐大逆死,來俊臣并引通同謀,通雖被慘毒無異詞,俊臣代占,誅之。神龍初,追復官爵。

    通蚤孤,母徐教以父書,懼其墯,嘗遺錢使市父遺跡,通乃刻意臨倣以求售,數年,書亞於詢,父子齊名,號「大小歐陽體」。褚遂良亦以書自名,嘗問虞世南曰:「吾書何如智永?」荅曰:「吾聞彼一字直五萬,君豈得此?」曰:「孰與詢?」曰:「吾聞詢不擇紙筆,皆得如志,君豈得此?」遂良曰:「然則何如?」世南曰:「君若手和筆調,固可貴尚。」遂良大喜。通晚自矜重,以狸毛為筆,覆以兔毫,管皆象犀,非是未嘗書。

    朱子奢,蘇州吳人,從鄉人顧彪授左氏春秋,善文辭。隋大業中,為直祕書學士。天下亂,辭疾還鄉里。後從杜伏威入朝,授國子助教。

    太宗貞觀初,高麗、百濟同伐新羅,連年兵不解。新羅告急,帝假子奢員外散騎侍郎,持節諭旨,平三國之憾。子奢有儀觀,夷人尊畏之。二國上書謝罪,贈遺甚厚。初,子奢行,帝戒曰:「海夷重學,卿為講大誼,然勿入其幣,還當以中書舍人處卿。」子奢唯唯。至其國,為發春秋題,納其美女。帝責違旨,而猶愛其才,以散官直國子學,累轉諫議大夫、弘文館學士。

    始,武德時,太廟享止四室,高祖崩,將祔主于廟,帝詔有司詳議。子奢建言:「漢丞相韋玄成奏立五廟,劉歆議當七,鄭玄本玄成,王肅宗歆,於是歷代廟議不能一。且天子七廟,諸侯五,降殺以兩,禮之正也。若天子與子、男同,則間無容等,非德厚游廣、德薄游狹之義。臣請依古為七廟。若親盡,則以王業所基為太祖,虛太祖室以俟無疆,迭遷乃處之。」於是尚書共奏:「自春秋以來,言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推親親,顯尊尊,為不可易之法,請建親廟六。」詔可。乃祔弘農府君、高祖神主為六室。及帝崩,禮部尚書許敬宗議:「弘農府君廟應毀。按玄成說,毀廟主當瘞,且四海常所宗享矣,舉而瘞之,非神理所愜。晉范宣議別廟以奉毀廟之主,或言當藏天府。天府,瑞異所舍也。禮去祧有壇有墠,臣皆所未安。唐家宗廟,共殿異室,以右為首。若奉遷主納右夾室,而得尊處,祈之禱之未絕也。」有詔如敬宗議。然言七廟者,本之子奢。

    帝嘗詔:「起居紀錄臧否,朕欲見之以知得失,若何?」子奢曰:「陛下所舉無過事,雖見無嫌,然以此開後世史官之禍,可懼也。史官全身畏死,則悠悠千載,尚有聞乎?」

    池陽令崔文康坐事,櫟陽尉魏禮臣劾治,獄成,御史言其枉。禮臣訴御史阿黨,乞下有司雜訊,不如所言請死。鞫報禮臣不實,詔如請。子奢曰:「在律,上書不實有定罪,今抵以死,死者不可復生,雖欲自新弗可得。且天下惟知上書獲罪,欲自言者,皆懼而不敢申矣。」詔可。

    子奢為人樂易,能劇談,以經誼緣飾。每侍宴,帝令論難羣臣,恩禮甚篤。卒于官。

    張士衡,瀛州樂壽人。父文慶,北齊國子助教。士衡九歲居母喪,哀慕過禮,博士劉軌思見之,為泣下,奇其操,謂文慶曰:「古不親教子,吾為君成就之。」乃授以詩、禮。又從熊安生、劉焯等受經,貫知大義。仕隋為餘杭令,以老還家。

    大業兵起,諸儒廢學。唐興,士衡復講教鄉里。幽州都督燕王靈夔以禮邀聘,北面事之。太子承乾慕風迎致,謁太宗洛陽宮,帝賜食,擢朝散大夫、崇賢館學士。

    太子以士衡齊人也,問高氏何以亡?士衡曰:「高阿那瓌之凶險,駱提婆之佞,韓長鸞之虐,皆奴隸才,是信是使,忠良外誅,骨肉內離,剝喪黎元,故周師臨郊,人莫為之用,此所以亡。」復問「事佛營福,其應奈何?」對曰:「事佛在清靜仁恕爾,如貪惏驕虐,雖傾財事之,無損於禍。且善惡必報,若影赴形,聖人言之備矣。為君仁,為臣忠,為子孝,則福祚永;反是而殃禍至矣!」時太子以過失聞,士衡因是規之,然不能用也。太子廢,給傳罷歸鄉里,卒。

    士衡以禮教諸生,當時顯者永年賈公彥、趙李玄植。

    公彥終太學博士,撰次章句甚多。

    子大隱,儀鳳中,為太常博士。會太常仲春告瑞太廟,高宗問禮官:「何世而然?」大隱對曰:「古者祭以首時,薦以仲月。近世元日奏瑞,則二月告廟。告者必有薦,本于始,不得其時焉。」遷累中書舍人。垂拱中,博士周悰請武氏廟為七室,唐廟為五,下比諸侯。大隱奏言:「秦、漢母后稱制,未有戾古越禮者。悰損國廟數,勃大義,不可以訓。」武后不獲已,偽聽之。時皆服大隱沈正不詭從,有大臣體。終禮部侍郎。

    公彥傳業玄植,玄植又受左氏春秋於王德韶,受詩於齊威,該覽百家記書。貞觀間,為弘文館直學士。高宗時,數召見,與方士、浮屠講說。玄植以帝闇弱,頗箴切其短,帝禮之,不寤。坐事遷巴令,卒。

    張後胤字嗣宗,蘇州崑山人。祖僧紹,梁零陵太守。父沖,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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