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七 气义二

    卷第一百六十七 气义二 (第2/3页)

其高义,发使寄五百缣。城固拒却,使者受命不令返,城乃标于屋隅,未尝启缄。无何,有节土郑倜者,迫于营举,投人不应,因途经其门,往谒之。倜戚容瘵貌,城留食旬时,问倜所之,及其瘠瘁之端。倜具以情告。城曰:"感足下之操,城有诸侯近贶物,无所用,辄助足下人子终身之道。"倜固让。城曰:"子苟非妄,又何让焉?"倜对曰:"君子既施不次之恩,某愿终志后,为奴仆偿之。"遂去。倜东洛茔事罢,杖归城,以副前约。城曰:"子奚如是?苟无他系,同志为学可也,何必云役己以相依?"倜泣涕曰:"若然者,微躯何幸。"倜于记览苦不长,月余,城令讽毛诗,虽不辍寻读。及与之讨论,如水投石也。倜大惭。城曰:"子之学,与吾弟相昵不能舍,有以致是耶?今所止阜北,有高显茅斋,子可自玩习也。"倜甚喜,遽迁之。复经月余,城访之,与论国风,倜虽加功,竟不能往复一辞。城方出,未三二十步,倜缢于梁下。供饩童窥之,惊以告城。城恸哭若裂支体,乃命都儿将酒祭之,及作文亲致祭,自咎不敏。我虽不杀倜,倜因我而死。自脱衣,令仆夫负之。都儿行槚楚十五,仍服缌麻,厚瘗之。由是为缙绅之所推重。后居谏议大夫时,极谏裴延龄不合为国相,其言至恳,唐史书之。及出守江华都,日炊米两斛,鱼羹一大鬻。自天使及草衣村野之夫,肆其食之。并置瓦瓯樿杓,有类中衢樽也。(出《乾鐉子》)

    【译文】

    贞元年间,有个叫阳城的人和他的三弟隐居在陕州夏阳山中,两个人发誓一辈子不结婚。他们每日粗茶谈饭,睡草编的席子,盖粗布做的被,两个人快快乐乐地住在一间屋子里。后来遇到一个灾荒年,他俩隐藏踪迹不与同乡的人来往,怕有求与别人。他俩采集桑树和榆树的皮切碎了做粥吃,在这种条件下仍然坚持学习诗词书籍,从来没有间断过学习。他们有一个仆人叫都儿,与主人一条心。人们将阳城比作三国时辞官不作的管宁,同乡的人都很尊敬他们。人们赠送给他们的食物如果稍稍好一点,他们就关起门来,不肯接受,或是扔给鸟吃。有一次同乡人暗中送给他们米糠十几杯,他们就地吃了。山东的诸侯听到他们的行为高尚,派使者送来五百匹缣。阳城不收,使者按照命令不收就不回去。阳城只好将缣堆到屋子的角落里,从来也没使用过。不久,有个有节操的人叫郑倜,为了办理丧事,找亲友借钱没有借到,回来路过阳城的门前,进屋拜见阳城。郑倜一副悲伤瘦弱的样子,阳城留他住了十多天,问郑倜悲伤瘦弱的原因。郑倜将情况告诉了阳城,阳城说:"被你的品德节操所感动,我这里有诸侯近来赠送的物品,放在这里没有用处,全都送给你,以尽孝道吧。"郑倜推辞不要。阳城说:"这东西不是我所需要的,你还让什么呢?"郑倜说:"你既然给了我这个不寻常的恩惠,我愿意办完事后,做你的奴仆以偿还你的恩情。"说完便走了。郑倜在东洛办理完丧事以后,回到阳城这里,以履行自己的诺言,阳城说:"你如果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作为同学留在这就可以了,何必要当奴仆呢?"郑倜流着泪说:"要像你说的这样,我这个卑贱的人是多么的幸运。"郑倜在读书记忆上很不擅长,一个月以后,阳城叫他背诵《诗经》,虽然郑倜不停地学习,可是一讨论,他一句也回答不上来。郑倜非常惭愧,阳城说:"主要是因为你和我弟弟太亲近了,所以效果不好。这里的北面,有一幢高大的茅屋,你可以到那里单独学习。"郑倜很高兴,立刻搬了过去。又过了一个月,阳城去看他。与他讨论《国风》,郑倜虽然用功,但竟一句话也接不上。阳城刚走出二三十步,郑倜就吊死在房梁上。送饭的童子看见了告诉了阳城,阳城哭得要昏死过去。他命令小仆人备酒祭奠郑倜,并且作了祭文亲自在祭奠仪式上朗读。他说:"我虽然没有杀郑倜,郑倜却是因我而死。"然后脱去衣服,让老仆人背着他,由小仆人用槚木荆条鞭打十五下。他再穿上丧服,将郑倜埋葬了,后来由于贵族以及官员们的推荐,阳城在当了谏仪大夫以后,极力向皇帝提意见,认为裴延龄不适合当宰相,其言词的诚恳,唐朝的史书上有记载。等到他出任江华都,每天都做两斛米的饭和一大锅鱼汤,召集皇帝的使者和没饭吃的村夫一起食用,并且准备了餐具,供大家吃饭的时候使用,真是恩泽于众人。

    王义

    王义,即裴度之隶人也。度为御史中丞,武元衡遇害之日,度为人所刺,义捍刃而死。度由是获免,乃自为文以祭。厚给其妻子。是岁,进士撰王义传者,十二三焉。(出《国史补》)

    【译文】

    王义是裴度的奴仆,裴度是御史中丞。宰相武元衡遇害的那一天,裴度也被人刺了一刀。由于王义替裴度挡了这一刀而死,裴度才躲过死亡的灾难。裴度做祭文哀悼王义,并给了王义的妻子很多钱。当年的进士撰写《王义传》的,竟有十二三人。

    裴度

    元和中,有新授湖州录事参军,未赴任,遇盗,勷剽殆尽,告敕历任文薄,悉无孑遗。遂于近邑求丐故衣,迤?假货,却返逆旅。旅舍俯逼裴晋公第。时晋公在假,因微服出游侧近邸,遂至湖紏之店。相揖而坐,与语周旋,问及行止。紏曰:"某之苦事,人不忍闻。"言发涕零。晋公悯之,细诘其事。对曰:"某主京数载,授官江湖,遇冠荡尽,唯残微命,此亦细事尔。其如某将娶而未亲迎,遭郡牧强以致之,献于上相裴公,位亚国号矣。"裴曰:"子室之姓氏何也?"答曰:"姓某字黄娥。"裴时衣紫袴衫,谓之曰:"某即晋公亲校也,试为子侦。"遂问姓名而往。紏复悔之,此或中令之亲近,入而白之,当致其祸也。寝不安席。迟明,诣裴之宅侧侦之,则裴已入内。至晚,有颕衣吏诣店,颇匆遽,称令公召。紏闻之惶惧,仓卒与吏俱往。至第斯须,延入小厅,拜伏流汗,不敢仰视。即延之坐。窃视之,则昨日紫衣押牙也。因首过再三。中令曰:"昨见所话,诚心恻然。今聊以慰其憔悴矣。"即命箱中官诰授之,已再除湖紏矣。喜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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