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四·妖怪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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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十四·妖怪部三 (第1/3页)

    乌君山?

    乌君山者,建安之名山也,在县西一百里。近世有道士徐仲山者,少求神仙,专一为志。贫居苦节,年久弥励。与人遇于道,修礼,无少长皆让之。或果谷新熟,辄祭先献虚空,次均宿老乡人。有偷者,坐而诛死,仲山诣官,承其偷罪曰:“偷者不死,无辜而诛,情所不忍。”乃免冠解带,抵受严法。所司疑而赦之。仲山又尝山行,遇暴雨苦风雷,迷失道径。忽于电光之中,见一舍宅,有类府州。因投以避雨。至门,见一锦衣人顾仲山。仲山乃称:“此乡道士徐仲山拜。”其锦衣人亦称:“监门使者萧衡拜。”因叙风雨之故,深相延引。仲山问曰:“自有乡,无此府治?”监门曰:“此神仙之所处,仆即监门官也。”俄有一女郎,梳绾双鬟,衣绛褚裙,青文罗衫,左手执金柄尾幢旌,传呼曰:“使者外与何人交通,而不报也。”答云:“此乡道士徐仲山。”须臾,又传呼云:“仙官召徐仲山入。”向所见女郎引仲山自廊进至堂南小庭。见一丈夫,年可五十余,肤体须发尽白,戴纱搭瑞冠,白罗银搂彼,而谓仲山曰:“知卿精修多年,超越凡俗。吾有小女,颇娴道教,以其夙业,合与卿为妻。今当告婚耳。”仲山降言谢,复请谒夫人,乃止之,曰:“吾丧偶已七年。吾有九子,三男六女,为卿妻者,最小女也。”乃命后堂备吉礼。既而,陈酒肴,与仲山对食。讫,渐夜,闻环佩之音,异香芬郁。灯烛荧煌,引去别室,成礼。

    越三日,仲山悦其所居,巡行屋室,西向厂舍,见衣竿上悬皮羽十,四枚是翠碧皮,余悉乌皮耳。乌皮之中,有一枚是白乌皮。又至西南,有一厂舍,衣竿之上,见皮羽四十九枚,皆鸺。仲山弘怪之,却至室中,其妻问曰:“子适游行,有何所见,乃沉悴至此?”仲山未之应。其妻曰:“夫神仙轻举,必假羽翼。不尔,何以倏忽而致万里乎?”因问曰:“白乌皮羽为谁?”曰:“此大人之衣也。”又问曰:“翠碧皮羽为谁?”曰:“此常使通引婢之衣也。”又:“余乌皮羽为谁?”曰:“此新妇兄弟姊妹之衣也。”又:“鸺皮羽为谁?”曰:“司更巡夜者衣,即监门萧衡之伦也。”语毕,饮觞欢笑而罢。

    ?

    次日晨兴,巾栉讫,忽然举宅惊惧。问其故,妻急遽曰:“村人将猎,纵火烧山。”须臾皆云:“竟未与徐郎造羽衣。今日之别,可谓邂逅矣。”乃悉取皮羽,随方飞去。仲山恍然若失,即向所舍屋,一无其处。因号其地为乌君山。?

    白蛇记?

    元和二年。陇西李旷,盐铁使逊之犹子也。因调选次,乘暇于长安东市,见一犊车,侍婢数人,于车中货易。李潜目车中,因见白衣之姝,绰约有绝代之色。李子求问侍者,曰:“娘子孀居,袁氏之女,前事李家,今身衣李之服。方将外除,所以市此耳。”又询:“可能再从人乎?”乃笑曰:“不知郎君肯与出钱,货诸锦绣耶?”姝遂传言云:“且贷钱买之,请随到庄严寺左宅中相还不晚。”李子甚悦。对日已晚,遂逐犊车而行,碍夜方至所止,犊车入中门,白衣姝一人下车,侍者以帷拥之而入。李下马。俄见一使者,将榻出,而云:“且坐。”坐毕,恃者云:“今夜郎君岂暇领钱乎?不然,此有主人否?且归主人,明晨不晚也。”李子曰:“乃今无交钱之志,然此亦无主人,何见隔之甚也?”侍者入白,复出曰:“若无主人,此岂不可,但勿以疏漏为诮也。”俄而,侍者云:“屈郎君。”李子整衣而入。见青服老女郎立于庭,相见,曰白衣之姨也。中庭坐。少顷,白衣方出,素裙粲然,凝质皎若,辞气闲雅,神仙不殊。略序款曲,翻然却人。姨坐谢曰:“垂情与货诸彩色,比日来市者,皆不知之。然所假殊荷深愧。”李子曰:“彩帛粗缪,不足以奉佳人服御,何苦指价乎?”答曰:“渠浅陋,不足侍君子巾栉,然贫居有三数十千债负,郎君倘不弃,则愿侍左右矣。”李子悦,拜于侍侧,俯而图之。李子有货易所先在近,遂命所使取钱三十千,须臾而至。堂西间门,饮乐无所不至。第四日,姨云:“李郎且归,恐尚书怪迟,后往来亦何难也?”李亦有归志,承命拜辞而出。上马,仆人觉李子有腥臊气异常。?

    遂归宅。问何处许日不见,以他语对,遂觉身重头旋,命被而寝。先是婚郑氏女在侧云:“足下调官已成。昨日过官觅公不得,其二兄替过官已了。”李答以愧佩之辞。俄而郑兄至,责以所往。时李己渐觉恍惚,祗对失次,谓妻曰:“吾不起矣。”口虽语,但觉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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