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河伯宴大禹冀州水患平

    第九十六回 河伯宴大禹冀州水患平 (第3/3页)

得已时用兵讨伐,文命受命出都。一路沿汾水而到岳阳,就

    是霍太山。所有汾水支流,如浍水、涑水之类,统统治理成功。于是再到孟门、壶口两山观察形势。一路沿河

    而上,但见东岸火山之光熊熊不绝,有一处尤其厉害,逼近了河岸。河流至此,亦为这避道,亦可以想见它的

    力量了。文命看见这个地方。山势陡然狭窄,下面已成为大洞,而上面还是连着,仿佛天生的桥一般,因将玉

    简来量了一量,觉得水洞还嫌太窄,恐怕洪流宣泄不畅,又要横决,就立刻叫叔豹、伯奋等监督工人,将上面

    又凿了些开。过了此地,再向北行,只见一片茫茫,尽是沮洳沙泥。小湖点点,不计其数。原来阳纡大泽之水

    已倾泻无余。现在所有,不过残留者而已。从北面、东面一望,远远的尽是大山横亘。

    只有西面极目无际,乃用橇车无数,载着众人,沿山边泥淖之地向西而行。

    走了数日,迎面一座大山阻住去路。文命与众人细细视察,知道是阳纡大泽的西岸了。但是这座山上一无  草木,更无行路,又无流水的谷壑。视察它的石质,好像是新生成的。正是不解,要想寻一个土人来问问,是  何山名,可是千里荒凉,人烟俱绝,无从寻起。

    文命忽然想得一法,说道:“我且试试看。”于是作起法来。喝道:“这座新山的山神何在?”过了一会

    ,果然山石中走出一个羊身人面的怪物,来向文命行礼道:“新山山神即见。  ”文命道:“此山叫什么名字?”那山神道:“此山是新长出来的,到现在不过六十多年,尚没有名字。  小神受任以来,正苦于无可表现。崇伯治水,周行天下,主名山川,何妨替它取一个名字呢?”

    文命一想不错。四面一看,但见山下纯是沙质,想系从前大泽的留遗,就说道:“那么就取名叫长沙山吧

    。”山神点首,面有喜色。文命又问道:“此山未曾长出以前,地形如何?汝知道吗?”山神道:“小神听说

    ,这座山外名泑泽。从前与阳纡大泽相通,本为一泽。自从此山长出,两边就隔绝了。”文命道:“从此山过

    去,是什么山?”山神道:“是不周山。再过去是峚山、钟山。”文命向东指道:“这座叫什么山?”山神道

    :“这座叫白于山。东南面是桥山,一直南面是岍山。”  文命听了,点点头,道:“有劳尊神,请转吧!”山神行礼而退。  文命带了众人一路往西南而来,发现一奇异的事情,但见各处山林之中颇多房屋,不过都是阒无居人,有

    几处但有白骨纵横地上。文命看了,诧异之至。后来又到一座山边,只见山洞中躺着几个人,似乎尚有气息,

    但都是憔悴枯瘠,疲惫不堪。

    文命亲自问他,都摇摇手,指指胸,说不出话来。文命叫从人拿些汤水灌救,渐渐回复气力,才慢慢说道

    :“我们半个月,每日吃些草根树皮,所以如此,抵配死了。如今感谢诸位救命之恩!”

    文命便问:“你们为什么饿到如此?”那人道:“我们本住在那边山上,耕种为业。去年,从西方来了一

    群凶人,硬要派我们到那边去工作。说道去的有赏,不去的有罚。不论男女,只要精壮肥胖的都好。当时我们

    贪他的赏,怕他的罚,推选了十几个去。但是一去之后,杳无音信。隔了一月,那些凶人又来了,说道还要选

    派十几个去。我们有点怀疑,问他以先派去的那十几个人怎样了?何以不见回来?且杳无音信呢?那班凶人道

    :‘他们正在共工氏府里享福呢,你们去看一看,就知道。’我们问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叫来派我们的呢

    ?’那班凶人道:‘是奉共工氏之命。他是西方大国之君,从前在朝廷曾做过四五十年的大官,你们还不知道  吗?我们听他如此说,于是又推选了十几个人去,另外再派两个人伴送,约定一到之后,就归来报告情形。哪

    知一去之后,仍无消息。连那送的两个人,都不回来。后来几个月后,那班凶人又来硬派人了。  我们抵死不肯,而且窘辱了他们一阵,那些凶人恨恨而去。去的时候,说道:‘你们如此可恶,管教你都

    死,不要懊悔。’过了几日,我们都在外面工作,只闻得一阵腥气,臭不可当。

    大家正在猜疑寻觅,忽听得有人大叫道:‘不好了!妖怪来了!  ’那时我正在田间,抬头一看,只见有好几个极大的大头,聚在一起。每个头中,都张着极大的大口,伸

    出极长的长舌,舌头一卷,许多人已都到他嘴里去了。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已魂飞魄散,幸亏离得远,就没命的  望这里逃来。过了一日,悄悄地回去一看,只见所有房屋大都倾倒,树木亦都摧残,就是有几间不倒的房屋里

    面已无一人,所有亲邻都不知何往,地下惟余白骨。想见都被妖怪吃掉了。我们防恐妖怪再来,所以逃在此地

    。可怜家破人亡,前无生计。今朝虽蒙诸位相救,恐怕仍旧不免一死呢。”说罢,一齐痛哭起来。

    文命听到这一番长而且惨的报告,禁不住愤怒起来,说道:“什么妖怪敢于如此?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忍为

    妖怪作走狗,残害自己同胞?”庚辰在旁说道:“不对,不对。这个一定是共工氏的臣子相柳了。某听见云华  夫人说,共工氏的臣子相柳,是个蛇身九头的怪物,甚是厉害。如今据这百姓所说,一定是它了。它既然能到

    此地来,残食百姓,那么此地已经是它的势力范围,难保不就走过来。某看此地甚非乐土,赶快退转,再作计

    较吧。”

    文命愤然道:“某受命讨贼,正要擒获它。如今临阵而退,何以威敌?岂不可耻!死生有命,我怕什么?

    ”庚辰道:“这个不然。它是个人,可以和它拼死。它是个物,岂可以和它拼死?这个死是白白死的!崇伯固  然决不会死,便是某等七人与鸿濛氏七人,亦尚不要紧。其余诸位,以及工役人等,恐怕禁不得相柳的长尾一

    绞呢。何苦来牺牲他们,还是计出万全,谋定后动吧。”文命想了一想,亦以为然。随即传令后退,并吩咐连

    这几个垂毙的百姓亦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