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百二十一

    卷之一百二十一 (第3/3页)

貸之有差。仍即各寺觀授粥招流徙者。各以便來就食責徤吏主之。而命私相覺察不共事者抵罪。又以所糶銀遣人四出易蕎若麥數千石給民有種無牛者。使保伍勸相從事。荒田棄地。則以属之庶人在官者。而收其租。百爾所為。詳審周密。幾無遺策。救荒者不當如是耶葢其為心也若治絲其任人也若擇毉其用力也若奉漏甕沃焦釜乘奔馬下峻坂而疾、馳所全活不啻數十萬人矣。重慶之民。何其幸歟。雖然、其亦幸而得君以救之於今日。其亦不幸而不得君以備之於當時也。余意誠使君遇張君。必將開陳利害。以格其所令。縱不能盡違之。獨不得止其已甚者乎。縱不能行之他郡。獨不能庇其所部乎。此余所以為重慶之人幸。而又竊嘆其有不幸者多也。昔宋鄭富公一代偉人、契丹之使、以口舌代甲兵、使數十年虜人無南牧之患。其功葢不下澶淵之役。而公每不以自足、獨於青州之政以語人。且曰。過于中書令二十四考矣。然則君今日所行。其所稱述當何如耶。君嘗為戶部郎中時常總遼東軍餉奏議甚多、余間從史館閱之、而知其用世之志、今其所為又如此、非達於治體、而勤于職業者、能之乎。郡人之懷惠者、相與形於歌頌、凡數十篇、傳來京師、聞而和之者、又數十篇、題曰頌德餘音、余因感張君之事不可追而喜君輩之能善其後也、特書之以勵其成、并以告夫來者、

    ○贈都御史邃菴楊公序 【 馬政】

    天下之事、窮則變、變則通、窮者時也、亦勢也、變而通之者、人也、時之所在、勢不容于不變、而必有待乎其人、若人者必道足以濟時、才足以通變、乃能起而當其任、天固若有意生之以乘其會者也。我國家邊守之務、西北為重、而陜居其半、三邊之用、兵馬為急、而馬居其半。陜之馬。或取之監牧。或取之互市。而互市之利居其半。馬政之弊。自京師以達于天下。在在有之。而陜之監牧為多。其弊尤甚。葢所謂窮而變之時也。執政者、思有以通之、乃議設憲臣一員專理其事、於是南京太常寺卿邃菴楊公、應寧擢左副都御史奉勑以往、初建議時、眾皆難其人、私擬公、或謂公久勞于外、恐非、其好也、則又相與語曰、朝廷為官擇人、當視其能不能。不當問其樂不樂也。已而命下、眾皆以為宜、夫天下未嘗無才、顧用之何如耳、天之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抑其進于前、而大其施于後、宋英宗嘗欲驟用蘇軾而宰相韓琦不可、謂軾之才器終當大用要在培養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然後取而用之。則人人無異詞。公自幼時、以頴異聞于天下、用薦入翰林、讀中秘書、年十五、舉于鄉、十九成進士、授中書舍人、歷三考、待次久之、乃陞山西按察僉事、提舉學政、移陜西、又久之乃晉副使、所至以身為教、兩省士風、為之一變、自是公之名、益重于天下、天下之士、惟恐公之不大用也、尋召為太常少卿、再轉南京、以有是命、臺諫亦交薦公、文章才略、夙負時望、今日當委之專、任之久、以責其成効、公必能講求祖宗立法之意、循名責寔、修舉廢墜、而不負簡任之重、如公者所謂培養之久、天下士畏慕降伏、而惟恐其不大用者非耶。夫此一事也、疑若易然、然當積弊之後、勢巳窮矣、非公之才、則有不能變而通之者、予嘗讀衛風之詩曰、秉心塞淵、騋牝三千、魯頌之詩曰、思無疆思馬斯臧、初竊有疑焉、既而思之、則知賢者之用、無往不宜。以塞淵之心。無疆之思。雖施之牧事。其明効亦至于此。然則公之任此。正朝廷為官擇人之意。公亦何慊於此一行哉公之行也、其門人太常少卿喬君希大、春坊諭德靳君充道、諸君子、喜公之大用于時。而陜之牧政有成也。相率屬予言贈之、予辱知于公最久、且厚、故不敢以不文辭、

    ◆記

    水西新建十橋記

    ○水西新建十橋記 【 水西建橋】

    水西十橋、乃貴州宣慰使安氏父子之所建也、橋既成之明年、今宣慰圖其水之源流、并其始終事之歲月、遣人詣京師求予文、刻于石、為之記曰、水西之河最大者曰陸廣、陸廣之西、上流曰稿池、又曰芭蕉、下流、東注曰黃沙渡、曰烏河、又數百里、入於清水江、又東會于涪江、其源之大於眾水者有四、一曰洛浙、二曰西漢、三曰七百方、四曰滴澄洛、浙之水源于卜乍革之、南入于西溪、又達於七百方、又會於鴉池兩溪之源、導于化閣山、轉於西南、合于洛浙、七百方則自普安會于洛浙、入于鴉池、滴澄之源、出于九溪、東北至于威清、又北至于鴉池、達于陸廣、其曰青山、曰老宋、曰卜茫、皆因其地而名隨之、非有二也、大抵四河之水、廻折數百里、而會于陸廣、出入山石崖竇間、一遇峻隘、如退如束、激蕩震掉、若三軍相持、怒不得逞者。及其奔放衍肆。一瀉千里。如自天而下。浩不可禦。每春夏淫潦。其勢彌大。覆舟溺死者亦間有之。秋冬霜降水落。寒可裂膚。病于揭厲。居者怨于室。行者嗟於途。富商大賈。無所為而至雖有魚鹽之利。山林之材。土人居然視之。卒未之能致也。故嘗有橋率架木為之。不踰年輒壞。用力多而獲利少。人亦勞止。良非遠圖宣慰父子、更以石為之。排積沙以定其基。布巨石以貫其底。圜空其下。漏水象月。或三或五或七。視橋之袤廣而多寡焉。款密堅緻。踰于實地。橋有十、一曰頭舖、二曰得烏、三曰烏西四曰西溪、五曰虎塲、六曰朵泥、七曰蜈蚣、八曰秀水、九曰麥架、十曰查覩、西溪虎塲朵泥麥架、皆先宣慰為之、頭鋪六橋、則今宣慰之所經畫者。問石焉取。曰即于山。問役焉取。曰即于傭。問費焉取。曰即于宣慰之私藏而民不與知。葢自成化巳丑始事、至丙午訖工、歷世以再、乃克底績。非先宣慰知不及此、固有待也、歷年十有八、次第告成、不欲速、意羣力畢舉。或勞人也成之日、萬夫懽呼、四境慶幸、鄉里長老、相與舉酒、歌頌二宣慰之偉績。賓旅負販者。往來深谷巨箐中。無分於昏夜。如之東西家焉。休勞夷險。其益亦大矣哉。嗚呼水事之重。自古然巳。周單子過陳。見其道穢而川澤不梁。知其必亡。子產以乘輿濟人於溱洧。孟子譏之。而申以王政徒杠輿梁之說。亦又有以障大澤。勤其官。而受封國者。具在傳記。可覆考也。二宣慰其亦有見於斯歟。余嘗聞西南世祿之家。予□夜郎楊龍友向予輩詳其□系也每以安氏為稱首。既得其家世之詳則知其始封于蜀漢時。上下千五百年。世態之變若罔聞知。意其先世必有大功德于民。今觀二宣慰雖一事之小。而所以用其心者如此。則他所以利于生人。承于前烈。以寬朝廷西顧之憂者從可知矣安氏之世濟其美。固如是哉。昔韓愈記汴州東西水門。至今讀之猶若親見。當時之役。十橋之建。功十倍之。而無如愈者為之記。恐來者末由聞知。則雖或入于圯毀而未有為之一舉手者姑用直述其事以俟、若乃橋之所在、與其歲月之詳、工役之數、請列之碑陰、茲不贅、先宣慰名觀、今宣慰名貴榮、俱誥授昭勇將軍云、

    ◆雜著

    書題奉錄後

    ○書題奉錄後

    題奉錄二卷、廷和備員內閣時所上也、在先帝朝者為前錄、今上初政時者為後錄、自正德甲戌春至嘉靖癸未秋、中間除居憂三年、總八十疏或謂廷和入閣實自正德丁卯冬、而壬申以前、錄未之及者、于、時文正李公當事、凡有建白、皆倡自文正、奏稿盡出其手、廷和小過贊其決耳、及文正致仕、其則不遠、遇事有不可、必與同官執義以爭。爭之不得。乃以疏上。或至再四。多無批荅。亦有不具官不稱名者葢竊比於嘉謀入告之意議擬之頃。倉卒立就。故不暇於潤色。辭或過激。上每優容之無忤也。亦有疏上即允者。外廷皆不及知。嗚呼 二聖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巳矣。雖堯之舍巳。湯之從諫。何以加諸。間有不能回者。則以廷和積誠末至。議論未明。不足以動天聽耳。此意疏中亦嘗及之、而中心恒以自愧、輔導無狀、廷和之負我聖明多矣、今雖退伏林下、時一念之、未嘗不皇恐自訟、汗出而食不下咽也、載念廷和于諸公無能為役、武皇穆駿西馳而天下□晏然者以任相得人也而諸公皆諒其疏直開誠、相與不比以同、不矯以異、有倡斯和、惟義之從、二卷所錄、屬草多出諸公、前錄則敬所蔣公、礪菴毛公、後錄則湖東費公、自辛巳冬、召起與二公更迭為之而廷和附名其間、藉以寡過、昔召公之於周公、或者猶有不悅之疑、富鄭公晚年與韓魏公、容有不合、廷和何人斯、而所遭顧過之、此所以私自慶幸、終身誦之、而不能忘焉者也、集錄既成、謹識其後、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一百二十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