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百二十七

    卷之一百二十七 (第2/3页)

天下匹夫匹婦、有一不獲其所、猶當不可、况百里千里之生靈、可寄之于匪人乎、臣觀今之為 陛下守令者、有非其人者矣、狼羊相牧、禽犢是資闒茸齷齪、所在皆是、 陛下之民、有不獲其所者矣、筋骨供于棘舌、肌膚刮于銛刀、終歲瘡痍、痛定復痛、知治體者、能無??木然、古者郡守入相、郎官出宰、守令之職、甚不輕也、今之為知府者、皆四品、廷臣累日積久而後至、宜少不才者、而府佐及知州知縣佐貳等官、則不皆進士為之、進士出身者十三四、監生吏員出身者十六七、此郡縣所以有不得其人者歟、世之所重在進士、考課之法、旌異之典每先焉、監生吏員出身者流。大較鐘鳴漏盡。日暮途窮之人。志氣銷蝕。精力疲憊。僅勝冠裳。無有幹局。望利而饞。觸事而頹。流風踵類、考課若其弗恕、彼浮家飄宅、何所于止?帚、十人而九皆坐可黜之列、無以酬其燈火棲遲之望、塵埃奔走之勞矣、其中有錚錚于鉄、蕭叢而蘭馨者、雖其上司旌異間及、該部自以非進士、此無所事旌異也、臣以為不然、趙禹之才。出于佐史。龔勝之賢。發于郡吏。黃霸丙吉薛宣非漢名相乎。嘗為卒史為獄吏為書佐矣。人才何嘗之有。作之則振。推之則靡。進之則前。退之則郤所賴上之人執其、机耳。天下善人少、不善人多、才者無幾、不才者比比、號名進士者珉中玉表、有不才者矣、郡縣之職。今况不皆進士為之、監生吏員出身、常居大半、而上復無以為作之進之之机、采名不采實、惟其出身之拘。而不較其才。使監生吏員出身者。才者無以見其能。而不才者遂無顧稽。曰我非進士比。空自苦何為。于是受賂營私。不復以承流宣化為事。巧需酷筭。一毛不遺。上司至則厚奉迎以寬指摘。飾玩好以市姑息。幸不失官。則以歲月廣為子孫地。是監生吏員出身者。無勸于前。無懲于後。幾何其不率天下而為不才之止?帚也。如此天下之民何辜焉。 祖宗時其取人也廣。其察之也核。其待之也一凡諸途出身之人。參錯有位。皆英英而騰、蒸蒸而升、有以自樹、今乃風馬牛不相及、一大府連數州縣、分職數十員、不數進士、進士外乃少可旌異者、考課之法不嚴。而旌異之典有所偏之弊也。臣愚欲乞今後巡撫巡按及布按二司分守分巡官、凡遇所属府州縣掌倅官員、有政績超卓。堪事數者、分守分巡以呈巡撫巡按處、事為覈實奏聞旌異、不以其出身之途、而偏低昂之衡、該部按其旌異者。前後多寡。逓擢用之。不廢秋資格之循。而無形迹之泥。進士者將益有所激發。監生吏員出身者亦將不肯自棄。而砥行礪節。蘄標榜于時流矣。若復有曠職廢事害民者、督之于考課、于進士不以其名第加護。于監生吏員不以其生平可憐而加貸也。臣惟古今之考課道二、一察其守、一視其為、守以廉、為以能、二者凡有官之最、臣以為課牧民官者、又在以得民心為本。世有廉者未必能。有能者未必得民心。而民愛之者。非有呴咻溫暖之政。而無歎息愁怨之聲不能也。臣故以得民心為考課府州縣官之最。郡縣官員有廉者。有能者。有得民之愛之者。旌異在部。該部既按以擢用之。又每歲查照取其廉且能而民愛之者一人奏為高第。如漢故事。 陛下特降 璽書獎諭以風天下。不得民心。雖文案無隙于照刷。而旌異無所支。使天下之為守令者。知愛民是尚。而循良之止?帚。民將蒙庇受賜。洊及于無外矣。 其二曰臣聞 國初。各處未嘗有巡撫官、宣德間始以侍郎都御史為之、時惟南直隸河南山西陜西有常置其他布政司、詔遣有時、一年二年而皆回、今秩皆都御史、除浙江福建外、則皆有常置矣、臣惟今之巡撫、即魏之慰撫大使、隋之宣撫大使、唐之存撫安撫使也、宋亦時命、而今為重、邊方領置之權、腹裏兼轉運之職、手持 勑紙、便宜行事、三司属其管轄、數郡係以慘舒者、宋神宗謂文彥博等曰、諸道使臣職任至重、宜謹擇人、久于其任、彥博等對曰、為治之要、無以易此、故熙寧元豐諸道使臣、有久至十餘年不除代者、勞効顯著、則增秩賜金、簡慢不職、則削官奪賜、乘驛入奏、更互赴闕、呂祖謙至著以為一代法、今之巡撫、視宋諸道使臣又為加重、其人固不可不謹擇而久任之也、臣切見吏部推各處巡撫都御史、該腹裏會戶部、該邊方會兵部、揣比停當而後上請親擇、何謹如之、然其受任、往往不久人方與地宜、而地莫能留、地方得其人、而人莫與處功垂成而來者交籍、事未集而謀者巳易、其又不然者、属府未及按部、下情未及體悉、六條未及舉剌、庶務未及興革、席未及煖而座巳非矣、今制歲差御史一員、巡按各處、若巡撫不久其任。與巡按無異。何復用巡按為哉。臣聞宋司馬光有言、古者各守一官、終身不易今居官者三年數月、輒以易去望職事之修、功業之成、不可得也、臣以今日觀之、京官分曹列署、寮寀稠沓、似無不久任之弊、外官若不久其任。即巳不得究其用下不得沾其惠。 陛下欲行久任之道于外。又宜從巡撫始。近例巡撫官每年一次赴京議事、然當議事之年。多有以地方有事。不果行者。臣請即腹裏邊方為限。腹裏三年。邊方五年。必須一次赴闕。 陛下親降德音。詢問民瘼。一以示其優異。一以觀其底裏。六部各奏其所行。果有成績蕃錫而慰遣之。其有不職。科道得指實而論之。夫巡撫擇其人于先。而久其任于終。于更互赴闕之際。有增秩賜金之褒。有削官奪賜之辱。則彼之得久其任者。必為有益地方。以無負 陛下者矣。 陛下他日股肱輔弼。亦必多得人。而不肖以徒手幸愽 陛下之崇級厚祿者無有矣。抑臣聞知巡撫官為撫治地方而設、浙江福建乃獨無巡撫、何也、閩越地瀕海島、番倭出沒、未為無事、賊首葉宗劉鄧茂七嘗據其地、僣號稱王、攻刼城邑、哮噬無前、至勤王師就勦、血蹀通衢、始獲制其死命。以今視昔、二省地方、獨可忽乎、湖廣鄖陽、江西贑州、今因流民不靖、俱添巡撫官、而所管地方、連帶他省、他省顧無巡撫可付責耶、臣以為地方東牽西制、下司難以奔命遵行、贑州巡撫官、可改專管江西、彼鄖陽者非山西之延綏陜西之甘肅比、可以裁革、而江西福建二省、不可以不添設也、伏望 陛下以臣此議、下之該部、酌而行之、使大臣不孤廵撫之責。各處俱得巡撫之惠、 其三曰臣聞古之明君、所甚惜于名器者、欲以奔走天下之人、而礪世磨鈍也、惜之古人不易得、而得者以為重、後世不知此、爵祿混混、源濁流濫、苟一男子、皆獲波及、無所于澤、肉視乳臭、坐致人上、視其名器、不足為其重、名器不足為其重、而彼何德于上之有、上以其法應與也與之。下以其法應得也。謂上與我者乃我故物。雖得罪譴。不足疵類。如此之上之爵祿。輕于糞土。不足以為下勸矣。此後世之任子、所以識者致議于其時歟、臣惟我朝祖宗立法、凡文職大臣必立朝久、勞勩茂、名德隆者。錄其子孫一二以榮後裔、出自特恩、不為常例、近年三品以上官、始槩乞恩、以子孫入監、然亦有所裁節。不至如宋任子之無謂、使子任其孫。孫又任其子也其武臣則不然、父死子繼、無子同產兄弟繼之、無同產兄弟、從兄若弟繼之、又廣于倍子之法、葢我 太祖皇帝平定四海、 太宗皇帝肅靖內難、籍于武臣之力居多、披堅執銳、摧鋒破敵、全一生于九死之餘惟其艱險、故報之獨延長也、今天下衛所巳定、恒滿其位、而後來之官、往往倍蓰什百、不論事之難易、功之大小、例得世襲、其中乃有身不臨陣、徒以與參隨頭目之末、而濫冐者、所獲首級豈陣前手刃之賊、或由其勢邀、或出其貨取或得于尸戮、守臣皆與奏報、張皇功次、繪無為有、織虛成實、該部雖經節行各邊禁約、而弊端竟不少衰、今之新任陞有功之人。要無祖宗時比者。將不世襲之歟。墮將士立功之心。因噎廢食。未見其可。將世襲之歟。繼繼繩繩。無有限極。車載斗量。把榷腕脫。其如後來之冗何。 朝廷于此必有道以處之。臣愚不能究。竊願 朝廷之惜名器也。臣惟今文武途 食君之祿實一、世襲既優諸武矣、則法度之所繩于文武者、豈容無異。今問刑衙門文職犯贓必罷職。枉法滿貫必充軍。而軍職犯該監守常人盜賣犯侵欺枉法滿貫該絞斬者。止降級調衛。枉法不滿貫該徙流者止原衛帶俸。犯均而罪不同科。甚不倫、臣質之律。軍官有犯私罪該笞者附過收贖。杖罪解任降等敘用。該罷職不敘者。降充總旗。該徒流者發各衛充軍。 皇祖制律。未嘗不與罪文職者等。而刑官乃特遵近年條例近例。又有載犯該竊盜掏摸盜官畜產白晝搶奪姦宿軍妻行止有虧敗倫傷化者俱發原籍為民。子孫承襲。意敗倫傷化者罪死而得為民。法巳弱于懲惡之典。而其子孫即得承襲。是其職特舉此付彼。有為民之名。無罷職之實其罪且不輕于降級調衛之不得即替者哉。或謂降級調衛者。猶存其職。為民者其職亡矣。職乃其先人之功所得。職亡于其身。故即承襲于其子孫、以報其先人也。湛恩汪濊、固如是夫臣以為今之陞世襲者。不皆 祖宗時開國佐命之舊。至其罪。又每從寬貰之其源不清。其流不節。爵祿益濫。如之何名器之足為其重也。乞勑該部計議、今後各邊有警、守臣上請興師、勢果緊急該部即行文彼處、出榜以示、從征官軍臨陣、若能奮先擒斬首級、回轡之際、徑赴鎮巡官處辯驗以俟具奏陞賞、其中官軍貧苦、當陞而願賞者鎮巡官辯驗明白、厚與賞犒、敢復奏報依阿為人首告、及該部或彼處巡按御史異日廉察得出、凡関節所通、俱坐欺罔、又乞該部會同法司議定軍職前項所犯罪名、一斷以律、成化年間事例不得引用、仍通行各處問刑衙門知會、有問該罷職為民者必候本犯身死。方許子孫承襲。其先人非開國佐命之舊、承襲之日、革去一級、于原衛所帶俸差操、庶幾彼之慮後不敢褻上之名器、而來不撿之輕于蹈罪也。 其四曰臣聞民惟邦本、故山附于地、君附于民、文王視民如傷、非其民真有傷、其心常恐其或傷耳、 陛下之民、文王之民也、 陛下之心、文王之心也、深宮□□、念及天下、其亦以民有或傷者乎、周公告成王之無逸曰懷保小民、惠鮮鰥寡、是文王以傷視民之實也、 陛下發政施仁、惟其是而巳、天災流行、時不皆太和、天下不皆三登萬庾、旱乾水溢、何歲而無。民傷無瘳、 朝廷則有不盡知者、臣以天下郡縣歲凶荒處民稅糧、有一毫不獲蠲免者、有以知 朝廷之不盡知也、守令責在牧民、民傷水旱、彼宜不忍、而彼有忍者矣、臣切見歲凶荒處、耆老告報、府州縣不敢謂實、委官踏勘、踏勘者返曰實、始為申合于上司鎮巡等官。鎮巡官不以為實、委官踏勘、踏勘者返曰實。始為請 命。命下該部查照當行、始為行文、轉而下府州縣、即其所傷分數以减征緩賦。民其有速獲貸賑者乎。凶荒之民、枵腹待哺如涸輒之鮒、望斗升水于旦夕、猶不足以救、而彼文書往復。動經數月半年。豈其所堪哉。故今之歲凶荒處、耆老不以報告府州縣。以無益也。府州縣不以申合干上司鎮巡等官。以無益也。府州縣委官踏勘。不過騷擾一番。鎮巡官委官踏勘。又一番擾。到頭貸賑之及。其濟幾何。此守令之宜不忍于民者而亦有忍焉者也。此天下之凶荒。所以 朝廷有不盡知而莫之救也。凶荒而莫之救、人如鬼腊、突絕炊煙、襁負相属、殣尸相籍、誰與出涕無賴于此嘯召、烏合必多盜賊、業可生活者、均之為害、而有司催督租稅、又門常胥徒、身常枷棒、良民且亦流移行刼矣、臣以為 九重軫念元元、欲盡文王如傷視民之實、宜及先事詔諭各官、所治倘遭水旱凶荒年歲、該府州縣預委公正官一員、遍歷田畝、勘過分數、明白開申鎮巡官處、若係半災、即將當年夏稅秋糧、仰行照依所勘分數開除、若係大侵、即為設法處置、仰分守分巡、于該府州縣、預備倉糧、放支賑濟、事畢取具委官職名、及貸賑若干回報、以憑奏聞、毋拘常法、必俟得命、葢古人權以救荒、有為之者救荒之道。宜速不宜緩。速則骨肉之恩。人人皆偏。緩則排門散粥。延街俵米。而不及事。漢謁者汲黯因視河內火、過河南以民傷水旱、遂持節發粟、不顧矯制之罪、今之鎮巡官行事于外、非黯當時者類、地方去京師遠、權以救荒、不為專也、或謂 朝廷誠降是令、各處凡遭水旱、不蒙賑則蒙貸、倉廩無所儲、民將有過稱凶荒者。臣曰非也、漢文帝自即位、賜天下民租之半者再、其後除之而不收者十餘年、不為凶荒尚爾、况于凶荒而可吝乎、 其五曰秦開阡陌廢井田、後世仍之、天下遂有兼并之弊、然弊之所為、止民間貧富強弱之相形耳、今乃有甚焉者、其皇庄乎、 先朝畿內地空閒、籍之公家、佃民種而收入、其地廣狹有定界、其入有定額、非以病于民也、近年看庄人役。罔恤國體。近庄田土。小民衣食之資。橫加侵占。由尋及丈。跨畝連蹊。求益不巳。在庄傍者。產去稅存。征科之及。負累賠辦。富者以貧。貧者何能安養。民間馬牛羊豕。或誤逸庄地。即不可望得止?帚。有以近庄故塚墓被其發掘。屋廬被其拆毀者。耕夫餉婦。稍不退護。輒罹鞭箠。噤酸忍痛。敢怒而不敢言。按巡之使。過之而不敢問。守牧之官。即之而不敢直。曰此皇庄。無如何也。然則九重厚民之意。何自見之。承平以來。生齒日繁。盡地力不足以給民食。而庄地今廣于昔。豈荒面待墾者。庄賦今贏于昔。不過掠之于無辜耳。國家未得庄之利。民間得庄之害。巳無端矣。且皇庄之名、臣愚有所未解、天子以四海之富、任土作貢。豈此數庄為巳物耶。昔漢景帝詔民徙寬大地。宣帝詔池籞未御幸者、假與貧民、郡國公館、勿復修治、流民還止?帚者、假公田貸種食、元帝亦以公田及苑振業貧民、江海陂湖園地属少府者以假貧民勿租賦、今天下未有寬大地以便民者、畿內之庄。固公田也。今縱不能以假貧民種食勿租賦。可于民之所種食而租賦者奪之。使民以貧乎畿甸咫尺。不能無害民之地。况達于此者。陂湖園池課程之類。為王府所有者。私蓄聚歛之臣、各操漁獵之具。而所在之民。能無苦乎。臣聞勳戚世族、所得附京恩賜庄田、家人亦有挾之以蠶食于他有軍民之不逞。亦復以巳業投獻權要。恃為窟穴。而他取償焉。或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