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百四

    卷之二百四 (第3/3页)

土著之民。有妻子。有積聚。夫人孰不欲顧其私。葢好義奮勇之人。千百人纔一二人耳。則人之所以守死而不去者。豈必盡忠勇耶。夫亦顧其私也。苟獨使孤軍守之。既無私可戀。萬一寇至。棄城而走。則雖有堅城。何所用之。徒為賊保耳。故某謂不可不慎之于始者此也。若夫城基之必起于某處。必止于某處者。則非某之所敢議也。何也方 太祖創業之初。命信國公定建天下城邑。葢信國公既明將畧。兼曉地理。夫不明將畧。則不知形勢之險要不曉地理。則不知水泉之向背。險要既失。則不足以扼賊之衝。向背若差。或不能保其久而不廢。是何可以不慎耶。

    ○與張西谷書 【 南京城守】

    僕五十始受一官、南北驅馳、已經三載、目中所見、皆狂醉人也、前日寇至常州、逼近京邑、僕以為守禦當在境外。應選有材幹部屬。往彼相度險隘。以重兵扼之。丹陽句容之人。與蘇松不同。其人頗有膂力可用。當急行咨操江廵撫。各村團結義勇。人自為守。隨路截殺。比其至京。亦必重傷矣。乃漫不加省。逐日惟滿城鳴金。催督甎塊上城。今瓦礫山積。不知竟作何用也。畧無謀畫、譸張太甚、十三門即垛死其三。其餘亦辰開申閉抑遏貨物。不通往來。雖樵採亦不得進城。時陸五臺守水西門弟即往見之。語之曰。君賢者。其所措置。當使十二門効法。夫京城之柴。皆仰給城外。君當大開城門。催督運柴入城。後縱有警。人心亦安。兵部即點兵民上城。雖單丁亦所不免。弟作書與屠兩江云。若督發單丁守城。但恐外寇未至。而內變先作。此不可不深慮也。幸而數日即解嚴。不然。人心動搖。其禍變當更甚于蘇松矣。

    ◆序

    送大司徒孫東穀考滿北上序

    送大司成尹洞山赴召北上序

    ○送大司徒孫東穀考滿北上序 【 大司徒】

    東穀孫先生、為南京大司空、滿三年所、將報政 天子、天子曰、是能為朕節縮財貨、以贊朕之經費、朕嘉廼勳、是宜為大司徒、則以先生為南京大司徒、先生曰、臣應奎服茲寵休、述舊職、稟新命、何敢辭行、行有日、時上海張鶚翼、為南京通政、乃言于先生曰 朝廷所任公者、重矣公得無概于中乎、夫 國家歲有建置之政令、若諸 陵廟不飭、 上供之舟輦器服刓弊、弗任河渠閼遏、弓矢諸兵仗歲久弛蝕、百司廨宇及倉庫傾圯不稱、有司上其事、事下大司空、計其工之大小、當其費、毋俾有贏不足、使事集、此大司空主之、然此直節其流耳、若財貨之源、葢出大司徒、夫盡版籍之內、尺土一民、即尺土之毛、一民之賦、其歲所入、皆領于大司徒、大司徒會其計、以供百凡之經費、此非源謂何、余嘗計大司空之費、歲不能什一、其他若 大祀 大禮、諸宗藩吉凶禮數之繁縟、百官奉入各衛兵將之饋饟、遠夷朝貢、其燕賜之物、歲常什九、至于建大工、修巨典、軍興之需、水旱凶荒之賑貸又不領于一歲之經費、是皆大司徒主之、則其任可不謂重且難哉、且予嘗聞之、善言事者、常即小以喻大、今譬之一家、有田十頃、歲收五百鍾、方其拮据經紀之初、止于立室廬、備衣食、謹窖藏、歲廑廑若此足矣、迨夫家漸侈大、僮奴日夥、講婚葬賓祭之禮、每事凖先王典教、漸與貴勢人通問遺、必欲與等、且加腆、田廬漸廣、與里巷爭疆畔、日有鬬訟、此今日之勢也費且十倍于前、歲入不加羨、又無他端、其勢將困。今天下極治。不知此何以為大司徒上方欲用財。公亦有他端出之否耶。昔管仲以塩鐵富彊齊國、漢興孔僅大修其議、桓次公著論非之、又桑弘羊作平凖法、盡籠天下之利、而卜式以為弘羊可殺、夫桑孔雖言利、然未嘗取之民、猶不失先王重田農厚本業之意、尚為君子所不道、况今分毫盡出田畝、本業漸失、故昔人喻之繭絲、夫繭者、蠶以蟄其身、言絲盡、則無繭也、又云、反裘而負薪、葢懼其皮之盡也、嗚呼、今行且盡矣、公得無深念乎、時鶚翼新有貴陽之命、先生曰、予治其內、敢忘充腹、子理其外、慎無傷其膚、鶚翼曰、敬聞公命、願公亦無忽鄙言、先生曰諾、先生遂行、

    ○送大司成尹洞山赴召北上序 【 司成】

    吉安之永新、葢有兩先生、在 英廟時、有劉文安先生、今有洞山尹先生、夫永新雖壯邑、然官在禁近者、亦尠尠不時有、有一人即能踔厲霄漢、其所??立必殊絕眾、所謂千萬人亦見者、尹先生以文章侍從二十年、葢淵然凝重人也、方其備顧問、參密謀、徐出一論、即中機宜、眾雖盈庭、舉不能加先生、故一時推可以定國是者、必曰尹先生、尹先生云、廼甲寅歲之五月、擢先生為南太學祭酒。先生奉命而南、到官甫七日、繼有新命、則又以先生為北太學祭酒。時留都士人以為南北太學官等耳、其所養士多寡、與職業繁簡皆適等、不應數易地。夫以天子國學之師、乘傳而出、縣官除道郵驛具供帳不易、南北既等、又何必往來促數費劇若此哉、予曰、是不然、夫 聖天子重得士、故撤先生以教國子、然自先生之來、或者廟堂垂?夬諷議之臣、一日國家有大計、 天子下其事宰相。宰相方欲集眾思。命百執事議可否。百執事人持其說。不能下。或不能盡當宰相意。宰相曰。使尹先生在。顧不當折其角耶。為我促駕召尹先生。夫南北太學教士之功等。獨在北更得諷議之助。則召先生唯恐不速耳。子廼以道里供頓為念、噫何陋哉、子之見也、然予竊有以告先生、予讀劉文安呆齋集、至登極建言、其所陳十事、如戰陣守禦諸策、皆斤斤詳實可施用、末復歸之、議政德學、則又敦本重內、有大舜修于兩階之風、今東南西北用兵、西北近輦轂、每歲講武有成畫可守、獨東南久無寇、 祖宗之制、廢壞且盡、而南虜狙狡獰惡。蘇松焚殺之慘。先生嘗一二聞矣。今當事者、日惟請兵聚糧、畧不講求備禦之策、葢不能拒之海上、縱其一入內地、則室廬櫛比、溝港鱗次、彼得藏形匿跡、設伏用計、雖有彊兵十萬、竟何所施、古稱中國匈奴、各有長技、苟乖其長、難以制勝、夫調遣之兵、地利不習、此所謂乖其長者非耶、且我之虗實、彼皆詳知、我兵既集、彼必遁去、一年之後、遠兵既久、勢必思歸、養兵不用、我亦坐困、不免各散遣之、而虜船復集海上矣、東南之民、素不知兵、正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今被寇已二年餘畧不聞訓練一旅而專恃客兵無乃亦太過計矣夫君相側席待先生、先生至必首問國家大計。國家大計。莫先于此。尚庶幾設一奇畫。以副朝野之望。余于先生同郡人也。辱先生知愛最深、凡此皆先生之緒餘、而予猶言之不置者葢以贊先生之决、欲先生不以觀望自沮耳先生幸深念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四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