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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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之三百六十六 (第1/3页)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葉綗齋集(策)

    葉春及

    ◆策

    重師儒

    敦行實

    决資格

    審舉劾

    擇將帥

    較賦稅

    修軍政

    去盜賊

    省費冗

    闢土田

    理屯鹽

    大將軍戚公請告歸登州序

    ○重師儒 【 尊崇教職】

    臣觀宋儒程顥之告其君矣、曰治天下以正風俗、綗齋于穆廟初年以孝廉應詔上書為通進司所排今所載諸論皆應詔集也是年綗齋亦就較官仕至郡丞而卒得賢才為本、而本於學挍師儒也、則莫如今日、文學博士森布天下、豈不斌斌盛哉而其效未覩何故葢古之師也因乎下今之師也因乎上上下之情乖。古今之效異也。夫古之師。曷嘗不本於上哉。州黨鄉遂之師。即州黨鄉遂之老。州黨鄉遂之老。即德行道藝之上。人之所命而教即下之所服而從者也。今也不然不論德行。不問道藝。卒然而命之。持牒而來。據座而坐。青衿之子。肩參差乎其庭。足趦趄乎其前。貌相承而實相謾。至於戴高位。握大柄者。乃始盤辟俯僂。綗齋擬子瞻筆亦有神似處當時自負殊不小也外相邀而內相拒。夫人而不服其心。則不能一日安處而為之長。而猶能使相承相邀者。徒以上之令耳。豈其心哉。豪傑之士。於是舍去。別求所謂德行道藝者而師之。徘徊於山林之中。棲遲於佛老之宮。所托甚高。而所服甚固。回視黌序若??免巳也。夫以 天子之權。而立法不能驅豪傑以入陶冶。而山林匹夫常主其事。豈所謂工哉。臣嘗讀莊周書。以為天下好知。聞某所有賢者。則贏糧而趣之。內弃其親。而外去其主之事。若以陰詆吾夫子之徒者。葢周道衰。學官廢缺。賢者在野。學士渙然無所歸依。各自擇師。是以足跡接乎諸侯。車軌結乎千里。當其盛時。黨安於庠。術安於序。豈一日去也周之言激矣。且其學巳廢缺而自擇師。固無足怪。今學挍遍海內。師儒環都邑。不能使豪傑之士。帖然心服而為弟子。此何為也。周禮曰師以賢得民。儒以道得民。師儒之得民。即朝廷之得民。所謂兩以繫之者也。不能繫其心。則不能施其教。而欲賢才之得。風俗之正。不亦難乎。葢今郡邑學吏昏聵之夫。儇少之輩。皆以乞得之。遫齪於尺幅之間。孅趨於拜伏之際。以自委之氣。而墜自立之心。以可量之資。而來可至之侮。高者促升???。卑者兢米鹽。如此而巳。所謂督學。亦不過高第精舉者。奉璽書乘傳行部。輿馬赫奕甚都也。檄下邑弟子。聚之都會。一試而罷。地方不能遍臨。學徒萬餘。不能一訊。未三年以遷報。又挈挈而行矣。夫是二者。德行未必有也。道萟未必有也。徒以命而師之。人亦承而邀之。自故事外。曾一問及否耶。冠冕佩玉。而後能教人揖讓。披甲擁盾。語人曰胡不揖也。胡不讓也。則彼有以相久而不服然亦未有披甲擁盾。而肯以揖讓為言者。則其於故事外不一之問。亦何怪哉。臣愚以為宜畧如程氏之言。玅簡群臣。所謂學明德尊者為太學師。詔天下歲貢。材識明達。可進於善者乃遣。其願受教若舉人。皆詣國子受業。朞年而試。文行俱優。中上者授郡學若州學三百人以上。次州學若縣學二百人以上。次縣學。不中隨歷事選用。學皆一師。九歲而考。上者擢科道部屬。次國子屬或郡佐縣令又次遞遷之。不才者督學覺免。不俟考。監司郡守。無得責以送迎拜謁苛禮。隆貴之。使人以為清秩不可必得。而後其職重。督學之選。天下之大。僅十餘人。難矣。宜命京朝三品以上。延訪果有德行道萟。然後舉授。舉主任之。召見勸諭賜宴。使之風厲較官。興起教化。一以三物為主。最者超晉京秩。平者序遷。亦以九歲。不才者禮部都察院撫按覺免。不俟考。舉主連坐。夫擇之精。又任之重。則益奮發勉進德業。有以服乎弟子之心天下弟子。亦知朝廷欲以深責之也。莫不洗濯磨淬。延頸舉踵。而聽服其教。較官地近。既得朝夕提撕。導其善而救其失。督學位尊而久。又得月煆歲鍊。周知其善惡而進退之鼓舞振作。優游??亟泳。庶幾哉賢才可得。而風俗可正矣。然而議者必以為貢之嚴。用之慎。則老者無所於歸。吾知用賢退不肖而巳。庸恤其他。且人而欲循之。則舉天下盡官而後可。此勢之必無者也。田野小民。餘十斛麥。尚擇師而教子。奈何舉天下豪傑。付之瑣瑣輩哉。凡物之可乞者泉布之小耳明珠大寶未有乞者也此何任也而乞與之也

    ○敦行實 【 敦尚士行】

    臣聞王道既衰、諸侯力政、好惡殊方、人各善其私學、以干世主、於是百家雜技、蠭出並起、漢興、董仰舒以為無所統一、下不知所守、畫策定議、諸不在六萟之科、孔子之術、皆罷絕之、方今道德一。風俗同。家詩書而戶孔孟。五尺童子。羞比管晏。則既粹然正矣而人才乃不逮古遠甚、何哉。夫物莫不有實。實者物之所凝於天地之精。而所用於天地之具也。稻梁之貴於荑稗决矣。有秕焉。雖如坻滿車。上不登於簠簋。下不救於饑餒。何者無實故也。無實則荑稗不若。今夫申不害商鞅墨翟李悝司馬穰苴孫武之徒。豈非學士之所賤簡哉。嘗試求之。天下有內修政教。外應諸侯廣地富國立主威者乎。無矣。有枯稿不舍。為天下墾草入邑者乎。無矣。有文能附眾。武能威敵。攻取戰克者乎。無矣。葢其所為、雖不軌於大道。然而言必信。行必果。即事必著其效。未嘗以虛辭借也。故以諸子望聖人。不啻荑稗之於稻梁。至其確然必出於實。而無辭避虛誑以各求其事之必濟。亦與聖人何異哉。顧有邪有正耳、嗟夫天下何秕之多也。嘗試論之、聖人之教、其道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其法禮樂政刑、其本正心修身、其用治國平天下、其文六經、皆實學也、然而諸子之學狹而出於技、故必掀形怵心乃有以見其奇、而成其頗僻、聖人之道、大而本於中、故愚不肖可以及、賢知不敢過、而人亦得以竊其似、所謂其道無常者也、是故懸爵祿之重。而較於文辭。則謂之言揚。習剽綴之文。而邀乎富貴。則謂之明經。英華果銳之氣。盡消於陳腐軟熟之中。孝弟廉恥之心。盡移於聲利盛麗之習。居常論議莫不舍其所憎。而舉其所便。論生死。則貴髮膚而退成仁。論出處。則稱同群而隱義命。論交際。則借受宋而諱卻齊論道術。則引中庸而弃狂狷。修飭德行。則目為好名。希慕聖賢。則目為偽學。謹厚者巳頹然托於不舉不剌之間。佻儇者則肆然而無所忌憚。葢莊周巳有糟白?鬼詩書發冢之譏。又况糟白?鬼中之糟白?鬼。將□與詩書而抹殺乎。峩其冠。栩其服。皆謂之儒。稃雖具而實亡矣。乃取而貢之天府。巳不敢望荑稗之用。尚欲以充明堂而贍百姓。不亦謬乎。臣聞耕而鹵莽之、則實亦鹵莽而報、芸而滅裂之、則實亦滅裂而報、故既耔而培矣非其類者鋤而去之。所以使之遂茂歛其華而向於實也至於秕者亦播之而巳。是以農之良者富於粟、君之仁者富於才、今督學較官既皆得人。則宜使之敦尚實行。以文取士。巳不可變要以實行為主。較官周知一學之士。督學周知一省之士。歲試文優而行優者上。文優而行劣者斥。行優而文少劣者則亦上之也歲薦文行優者貢於部。不然罷勿貢。鄉試文行優者進于省。不然罷勿進。使人得為善之利。不善者文雖工而不免於轗軻。士乃日趨於實。今既欲人欲實而去取又在虛文此蘇轍所以有樵牧之論也雖然、臣嘗讀憲令、朝廷之意、豈不慎重哉既有臥碑矣、又有三等簿矣、又令歲貢視性資學業矣、又令鄉試有司保舉文行矣、然未有行者。則法不信而人不敢也。法令貴實行。而實行者恒困蓬蒿、法令賤虗文。而虗文者恒衣青紫。是以上之人知行之必不得官。文之終不能抑也。穢同市井。行若盜跖。心知之矣視其文而華焉。則亦取之。懼其雖抑於今。必顯於後。即今暫抑。後未有不收者也。天下誰肯出而任其怨者。先王之法簡不帥教者。習鄉射以觀之。至於卒不變也。屏之遠方。終身不齒其不忍絕人而拒惡之嚴如此。今亦宜簡可教者。使之觀感於善。甚者雖華其文。而亦不齒。督責挍官。無以好惡書於籍。而又參以提調之書。取舍進退。一以為據。本之以誠、行之以决、守之以固、不事姑息而有所忌避、庶能使人孜孜不已、興起於法度之外、而實行可得也、不然、鹵莽滅裂天下益趨於秕且治天下又烏用是秕者為哉、

    ○决資格 【 三途並用】

    以綗齋之才而位微無以自展資格之錮人不亦甚乎

    臣聞天下之物。有有格者。有無格者。善用者以方而合方。不善用者。以長而合短。長短方員。所謂格也。惟不得其彼此之宜。是以齟齬而不相入。以此合彼。尚不能入。况以無而合有哉。今夫人有知愚賢不肖。而賢知之中。又有政事文學言語勇畧之異。其所以成於天者有形也。官有崇卑繁簡。而崇卑繁簡之中。又有治教兵刑錢穀辭翰之殊。其所以理乎事者有狀也成於天者有形。而理乎事者有狀。謂之格也亦宜均是人也。而曰進士焉。曰舉人焉曰歲貢焉。低昂視乎眉睫。美惡隨乎唇吻。貴賤通塞視其所遭不知其所以然正似生而得姓耳此如生人之初執而姓之曰某也某也亦遂以為某為某而已豈故有是哉故夫官人之法。與其合乎隨於人者。不若合乎成於天者之為得也。雖然。人之所隨。曷嘗不謂天之所成矣乎。學較之士。群而試之。拔其尢??進于禮部。不能者無繇自至焉。初非塞其門而扼之也。則其至者固所謂賢。固所謂知矣。鄉貢之士。群而試之。拔其尢??上于 天子。不能者無繇自至焉。亦非塞其門而扼之也。則其至者又所謂賢。又所謂知矣。人之所第。一因其分之所成。而亦何以自解。嗟乎、其所以試而拔之者。果取之於知愚賢不肖乎。將取之於空文靡辭也。其所以官而用之者。果取之於空文靡辭乎。將取之於賢知也。空文靡辭。不足以定有形之實。而徒被之以無據之名。而乃理之以有形之實。然則人君欲以格而臨天下。可不知所合哉。?者成周之士。有選儁造進之分。葢畫然別矣。而所以興之者。六德六行六藝也名之即其實用之即其取是以隨其質之所宜。而論之以為卿大夫士。鄉遂之吏。適有以相合而不爽。今格之所定。疏於司徒。而格之所拘。過於周代。甚非所以廣英才而成化理也。且夫天下亦多故矣。而非氣則莫之能濟。居之所乘。氣之所變也。富人之子。顏色姣麗。動止容與。群處而聲揚。起趨而趾高。豈其盡賢知哉。居富而氣盈也。貧人之子。出入抵巇。進退惟谷。欲談而宛舌。將行而擬足。豈其盡愚不肖哉。居貧而氣歉也。故謂歲貢之不如舉人舉人之不如進士。此兩者可以觀矣。歉則易委。委則靡然而有不振。盈則易足。足則蕩然而無不為人才之不出實事之不效盡于此両言也抑者既靡引者又蕩則人主孰與共天下哉 陛下知資格之弊。奮然欲决去之發德音。下 明詔。深嗟太息歲貢不得為方面。舉人絕望乎九鄉。可謂越拘攣之見。馳帷墻之制。而獨觀乎三五之道也。臣竊疑之。十圍之木。必生鄧林。徑寸之珠。必產合浦。何則。聚之眾而擇之易也。今以三年之率計之。舉人三倍於進士矣。歲貢三倍於舉人矣。然舉人望進士。百不一二焉。歲貢望舉人。百不一二焉。即有之。亦閒署左官。遐邑僻郡者也。且汲汲去之矣諺曰。囷廩鷄栖。不啄亦提。言非其據也。豈其無留良乎。抑方振而未應乎。或尚未免於拘攣帷墻乎。不然何宜見而不見也。 國初官使惟務仁賢。下品無墮地之汗。上第無登天之驟。誠以其人而巳。茲欲使進士盡為判尉如宋。則其勢必不可行。况舉人既巳不注。而又 國之盛典。臣愚以為自三人以下。且無驟使顯融。而試之於事與民。舉人歲貢之良。皆得如進士高銓之等。及其蒞事治民。有可指見而改其官。登降用舍。不復以科為斷。葢初進之時。惟問舉業。不必同其出身但當不限其所至此則通人情而合時變故舉人不能如進士。得遂出身。歲貢不能與舉人同試禮部至於銓注。亦多詘焉。則舉業之為也。既官之後。夫豈論此。學問該博。文章典麗。斯可以為翰林。節操端方。國體鍊達。斯可以為科道。故 國初於斯三選。上不專用進士。下不薄鄙歲貢挍官。他可知矣。是以古之聖王。作人於有格之中。而不弃人於無格之外。作人於有格之中者。有格而使之無格也。弃人於無格之外者。無格而強為之格也。矧乎 祖宗之朝。草澤九流。咸充任使。胥史小吏。悉屬明揚。功施廟廊。光垂琬琰。亦豈以格拘哉。今則置而不收。賤而不齒。草澤多枯槁之夫。胥史懷奴隸之志。又其甚矣。臣欲請復賢良諸科。令監司守令。舉保覈實。與科舉並用。二千里歲舉一人。不惟其多惟其稱。因其所舉。以為舉主賞罰。天下無得入錢為吏。試中乃補。上之人又必遇之以禮。養其廉恥。不為限其所至。使之欣然皆有自奮之意。夫不強為之格。以盡天下之才。而但察其所宜。以合其用。則賢知大小。各得其分。即愚不肖。亦皆鼓舞以進於善。官職不修。未之有也。然則天下之人。亦何必多為等級以拒絕之哉。

    ○審舉劾 【 剌舉務覈】

    臣嘗讀史而嘆齊威王得御臣之術也。齊威王委政以來。國人不治矣。敘事自作古當是時即墨大夫最賢。而左右乃日毀之也。威王使人視之。田野闢。人民給。官無留事。東方以寧。賢也。則召而語之曰。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夫。封之萬家。阿大夫最不肖。而左右乃日譽之也威王使人視之。田野不闢。民貧苦。趙攻甄不救。衞取薛陵不知。不肖也。則召而語之曰。子其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夫。烹之。譽者並烹之。譽阿者。即毀即墨者也。於是群臣震恐。莫敢飾詐。務盡其誠。齊國大治。夫即墨賢封賢。何不肖烹不肖可矣。而私毀私譽之必誅。豈非讒妬者即毀政之原。朋淫者乃假手之道哉。驩兜之放於崇山也。其罪不可考也。獨故嘗舉共工耳而舜亦自言其堲讒說殄行也。繇此言之。威王之所以奮其飛鳴。以警動臣工者。其即舜之術與。今夫倉公之用藥也。將欲使之去邪而保正。則必先制其性。炮炙浸漬。靡不備至。苟不制伏。而惟其性之所為則將橫發爛縱。邪氣益張。正氣益耗。幾何其不溘然以斃也。君之用人。何以異此。近日京朝保任。久未見行。科道封彈。亦惟其巨。天下司府州縣官吏賢否。獨在撫按。臣嘗聞邸報矣。其舉者必方面大官也。不然必進士州縣也。不然必其突梯韋脂善為媚者也。不若是千百中之一耳其劾者必州縣小官也不然必舉人方面也。不必其倔強倨亢。不善為媚者也。不若是千百中之一耳是故東方明矣。卑庛而候于門。屏斥葢輿。擯弃錦繡。鴈行避影。鵠立臨廁此巳成故事不可復立異矣傴彳?婁唯諾口吶吶如有吞。則大官莫不皆然。况小官乎。何者祈舉而免劾也使車至矣。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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