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论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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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九 论语十一 (第1/3页)

    ◎公冶长下

    △子路有闻章

    问"子路有闻,未之能行,惟恐有闻",因举子路数事,以明子路好学如此,而仕卫之出处乃如彼。曰:"今只当就'子路有闻'上考究,不须如此牵二三说。不知要就此处学子路'未之能行,惟恐有闻',还只要求子路不是处。如此看,恐将本意失了。就此言之,见得子路勇於为善处。他这处直是见得如此分明。到得闻其正名处,却鹘突。学者正要看他这处,在卫又是别项说话也。"又曰:"可见古人为己之实处。子路急於为善,唯恐行之不彻。譬如人之饮食,有珍羞异馔,须是吃得尽方好。若吃不透,亦徒然。子路不急於闻,而急於行。今人惟恐不闻,既闻得了,写在册子上便了,不去行处著工夫。"〔贺孙〕宇录略。

    子贡问曰孔文子章

    问:"孔文子,孔姞之事如此不好,便'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济得甚事!而圣人取之,何也?"曰:"古人谥法甚宽,所谓'节以一惠',言只有一善亦取之。节者,节略而取其一善也。孔文子固是不好,只节此一惠,则敏学下问,亦是它好处。"〔铢〕

    问孔文子之谥。曰:"古人有善虽多,而举一以为谥。如有十事皆善,只举一善可以包之。如九事不善,只有一善,则亦可以一善为谥。皆无一善,而后名之曰'幽'、'厉'。凡二字谥,非礼也。如'贞惠文子','睿圣武公',皆是饶两字了。周末王亦有二字谥。"〔淳〕

    问:"'勤学好问为文',谥之以'文',莫是见其躬行之实不足否?"曰:"不要恁地说。不成文王便是不能武,武王便是不能文!'谥以尊名,节以一惠',如有十事不善,云云,同淳录。〔至〕名之曰'幽'、'厉'。它而今是能勤学好问,便谥之以'文',如何见得它躬行之不足?那不好底自是不好,而今既谥之以'文',便见得它有这一长,如何便说道是将这一字来贬它!"又问:"孙宣公力言双字谥之非,不知双字谥起於何时。"曰:"'谥以尊名,节以一惠',便是只以一字谥为惠。而今若加二字,或四字,皆是分外有了。若如文王之德如此,却将几个字谥方尽!如双字谥,自周已是如此了,如威烈王慎靓王,皆是。"〔义刚〕

    "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此一段专论谥,故注云:"非经天纬地之'文'也。"周礼,谥只有二十八字。如"文"字,文王谥曰"文",周公亦谥为"文",今孔文子亦谥为"文",不成说孔文子与文王一般。盖人有善多者,则摘其尤一事为谥。亦有只有一善,则取一善为谥,而隐其他恶者,如孔文子事是也。〔僩〕

    吉甫问"经天纬地之'文'"。曰:"经天纬地,是有文理。一横一直皆有文理,故谓之'文'。孔文子之文是其小者。如本朝杨文公之属,亦谓之'文'。"〔盖卿〕

    问"经天纬地曰'文'"。曰:"经是直底,纬是横底。理会得天下事横者直者各当其处,皆有条理分晓,便是经天纬地。其次如文辞之类,亦谓之'文',但是文之小者耳。"直卿云:"伊川谓'伦理明顺曰"文"',此言甚好。"〔佐〕

    问:"文如何经天纬地?"曰:"如织布绢,经是直底,纬是横底。"或问:"文之大者,莫是唐虞成周之文?"曰:"'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此便是经天纬地之文。"问:"文只是发见於外者为文?"曰:"处事有文理,是处是文。"〔节〕

    因论孔文子,曰:"圣人宽肠大度,所以责人也宽。"〔焘〕

    问:"'孔文子敏而好学',与颜子之好学,如何?"曰:"文子与颜子所以不同者,自是颜子所好之学不同,不干'以能问於不能'事。使文子'以能问於不能',亦只是文子之学。"〔伯羽〕

    子谓子产章

    问:"子产温良慈恺,莫短於才否?"曰:"孔子称子产'有君子之道四',安得谓短於才?子产政事尽做得好,不专爱人。做得不是,他须以法治之。孟子所言'惠而不知为政'者,偶一事如此耳。"〔僩〕

    问:"'使民也义',是教民以义?"先生应。〔节〕

    问:"'其使民也义',如'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沟洫,庐井有伍'之类。谓为之裁处得是当,使之得其定分也。"曰:"'义'字说得未是。'义'字有刚断之意。其养民则惠,使民则义。'惠'字与'义'字相反,便见得子产之政不专在於宽。就'都鄙有章'处,看得见'义'字在子产上,不在民上。"〔南升〕

    吉甫问"都鄙有章,上下有服"。曰:"有章,是有章程条法;有服,是贵贱衣冠各有制度。郑国人谓'取我田畴而伍之,取我衣冠而褚之',是子产为国时,衣服有定制,不敢著底,皆收之囊中,故曰'取而褚之'。"〔至〕盖卿录云:"有章,是都鄙各有规矩;有服,是衣冠服用皆有等级高卑。"

    臧文仲居蔡章

    "山节藻棁",为藏龟之室,以渎鬼神,便是不知。古人卜筮之事固有之,但一向靠那上去,便是无意智了。如祀爰居,是见一鸟飞来,便去祀他,岂是有意智!看他三不知,皆是渎鬼神之事。山节藻棁不是僣,若是僣时,孔子当谓之不仁。臧文仲在当时既没,其言立,人皆说是非常底人,孔子直是见他不是处。此篇最好看,便见得圣人"微显阐幽"处。〔南升〕时举录见下。

    文振问"臧文仲""季文子""令尹子文""陈文子"数段。曰:"此数段是圣人'微显阐幽'处。惟其似是而非,故圣人便分明说出来,要人理会得。如臧文仲,人皆以为知,圣人便说道它既惑於鬼神,安得为知!扒卜筮之事,圣人固欲使民信之。然藏蓍龟之地,须自有个合当底去处。今文仲乃为山节藻棁以藏之,须是它心一向倒在卜筮上了,如何得为知!迸说多道它僣。某以为若是僣,则不止谓之不知,便是不仁了。圣人今只说他不知,便是只主不知而言也。"〔时举〕

    问:"居蔡之说,如集注之云,则是藏龟初未为失,而山节藻棁亦未为僣。臧文仲所以不得为知者,特以其惑於鬼神,而作此室以藏龟尔。"曰:"山节藻棁,恐只是华饰,不见得其制度如何。如夫子只讥其不知,便未是僣,所谓'作虚器'而已。'大夫不藏龟',礼家乃因此立说。"〔必大〕

    臧文仲无大段善可称。但他不好处,如论语中言居蔡之事;左氏言"不仁不知者三",却占头项多了。然他是个会说道理底人,如教行父事君之礼;如宋大水,鲁遣使归言宋君之意,臧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皆是他会说。〔焘〕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章

    或问:"令尹子文之忠,若其果无私意,出於至诚恻怛,便可谓之仁否?"曰:"固是。然不消泥他事上说,须看他三仕三已,还是当否。以旧政告新令尹,又须看他告得是否。只缘他大体既不是了,故其小节有不足取。如管仲之三归、反玷,圣人却与其仁之功者,以其立义正也。故管仲是天下之大义,子文是一人之私行耳。譬如仗节死义之人,视坐亡而立化者虽未必如他之脩然,然大义却是。彼虽去得好,却不足取也。"〔时举〕

    三仕三已所以不得为仁,盖不知其事是如何:三仕之中,是有无合当仕否?三已之中,又不知有无合当已否?〔明作〕

    黄先之问"子文""文子"二节。曰:"今人有些小利害,便至於头红面赤;子文却三仕三已,略无喜愠。有些小所长,便不肯轻以告人,而子文乃尽以旧政告之新尹。此岂是容易底事!其地位亦甚高矣。今人有一毫系累,便脱洒不得,而文子有马十乘,乃弃之如敝屣然。此亦岂是易事!常人岂能做得。后人因孔子不许他以仁,便以二子之事为未足道,此却不可。须当思二子所为如此高绝,而圣人不许之以仁者,因如何未足以尽仁。就此处子细看,便见得二子不可易及,而仁之体段实是如何,切不可容易看也。"〔时举〕

    履之说子文文子。曰:"公推求得二子太苛刻,不消如此。某注中亦说得甚平,不曾如公之说。圣人之语本自浑然,不当如此搜索他后手。今若有个人能三仕三已无喜愠,也是个甚么样人!这个强不得,若强得一番无喜愠,第二番定是动了。又如有马十乘,也自是个巨室有力量人家,谁肯弃而违之!文子却脱然掉了去,也自是个好人,更有多少人拼舍去不得底,所以圣人亦许其忠与清,只说'未知,焉得仁'!圣人之语,本自浑然,不当如此苛刻搜人过恶,兼也未消论到他后来在。"〔僩〕焘录别出。

    或问"令尹子文"一章。曰:"如子文之三仕三已而无喜愠,已是难了,不可说他只无喜愠之色,有喜愠之心。若有喜愠之心,只做得一番过,如何故得两三番过。旧令尹之政必告新令尹,亦不可说他所告是私意,只说未知所告者何事。陈文子有马十乘,亦是大家,他能弃而去之,亦是大段放得下了。亦不可说他是避利害,如此割舍。且当时有万千拼舍不得不去底,如公之论,都侵过说,太苛刻了。圣人是平说,本自浑然,不当如此搜索他后手。"〔焘〕

    问:"令尹子文之事,集注言:'未知皆出於天理而无人欲之私,故圣人但以忠许之。'窃详子文告新令尹一节,若言徒知有君而不知有天子,徒知有国而不知有天下,推之固见其不皆出於天理也。至於三仕无喜,三已无愠,分明全无私欲。先生何以识破他有私处?"曰:"也不曾便识破。但是夫子既不许之以仁,必是三仕三已之间,犹或有未善也。"〔壮祖〕(集注。)

    问:"先生谓'当理而无私心则仁矣',先言当理而后言无私心者,莫只是指其事而言之欤?"曰:"然。"〔广〕

    或问:"子文文子未得为仁,如何?"曰:"仁者'当理而无私心',二子各得其一。盖子文之无喜愠,是其心固无私,而於事则未尽善;文子洁身去乱,其事善矣,然未能保其心之无私也。仁须表里心事一一中理,乃可言。圣人辞不迫切,只言未知如何而得仁,则二子之未仁自可见。"〔铢〕此说可疑。

    问:"集注论忠、清,与本文意似不同。"曰:"二子忠、清而未尽当理,故止可谓之忠、清,而未得为仁,此是就其事上著实研究出来。若不如此,即不知忠、清与仁有何分别。此须做个题目入思议始得,未易如此草草说过。"〔赐〕

    问:"子文之忠,文子之清,圣人只是就其一节可取。如仁,却是全体,所以不许他。"曰:"也恁地说不得。如'三仁',圣人也只是就他一节上说。毕竟一事做得是时,自可以见其全体。古人谓观凤一羽,足以知其五色之备。如三子之事皆不可见,圣人当时许之,必是有以见得他透彻。若二子之事,今皆可考,其病败亦可见。以表证里,则其里也可知矣。"〔焘〕

    问:"子文之忠,文子之清,'未知,焉得仁'?"曰:"此只就二子事上说。若比干伯夷之忠、清,是就心上说。若论心时,比干伯夷已是仁人,若无让国、谏纣之事,亦只是仁人,盖二子忠、清元自仁中出。若子文文子,夫子当时只见此两件事是清与忠,不知其如何得仁也。"又曰:"夫欲论仁,如何只将一两件事便识得此人破!须是尽见得他表里,方识得破。"〔去伪〕

    夷齐之忠、清,是本有底,故依旧是仁。子文文子之忠、清,只得唤做忠、清。〔赐〕

    问:"子文若能止僣王猾夏,文子去就若明,是仁否?"曰:"若此却是以事上论。"曰:"注中何故引此?"曰:"但见其病耳。"〔可学〕

    师共阝问云云。曰:"大概看得也是。若就二子言之,则文子资禀甚高。只缘他不讲学,故失处亦大。"

    "子文文子"一章,事上迹上是忠、清,上蔡解。见处是仁。子文只是忠,不可谓之仁。若比干之忠,见得时便是仁。也容有质厚者能之。若便以为仁,恐子张识忠、清,而不识仁也。〔方〕集义。

    五峰说令尹子文陈子文处,以知为重。说"未知,焉得仁",知字绝句。今知言中有两章说令尹处,云:"楚乃古之建国,令尹为相,不知首出庶物之道。"若如此,则是谓令尹为相,徒使其君守僣窃之位,不能使其君王天下耳。南轩谓恐意不如此。然南轩当时与五峰相与往复,亦只是讲得个大体。南轩只做识仁体认,恐不尽领会五峰意耳。五峰疑孟之说,周遮全不分晓。若是恁地分疏孟子,刬地沉沦,不能得出!〔〈螢,中"虫改田"〉〕

    问:"五峰问南轩:'陈文子之清,令尹子文之忠,初无私意。如何圣人不以仁许之?'枅尝思之,而得其说曰,仁之体大,不可以一善名。须是事事尽?於理,方谓之仁。若子文之忠,虽不加喜愠於三仕三已之时,然其君僣王窃号,而不能正救。文子之清,虽弃十乘而不顾,然崔氏无君,其恶已著,而略不能遏止之。是尽於此,而不尽於彼;能於其小,而不能於其大者,安足以语仁之体乎?"曰:"读书不可不子细。如公之说,只是一说,非圣人当日本意。夫仁者,心之德。使二子而果无私心,则其仕已而无喜愠,当不特谓之忠而谓之仁;弃十乘而不居,当不特谓之清而谓之仁。圣人所以不许二子者,正以其事虽可观,而其本心或有不然也。"〔枅〕

    "令尹子文陈文子等,是就人身上说仁。若识得仁之统体,即此等不难晓矣"。或曰:"南轩解此,谓'有一毫私意皆非仁。如令尹子文陈文子以终身之事求之,未能无私,所以不得为仁'。"曰:"孔子一时答他,亦未理会到他终身事。只据子张所问底事,未知是出於至诚恻怛,未知是未能无私。孔子皆不得而知,故曰:'未知,焉得仁!'非是以仕已无喜愠,与弃而违之为非仁也。这要在心上求。然以心论之,子文之心胜文子之心。只是心中有些小不慊快处,便是不仁。"文蔚曰:"所以孔子称夷齐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曰:"便是要见得到此。"〔文蔚〕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章

    问"季文子三思而后行"章。曰:"思之有未得者,须著子细去思。到思而得之,这方是一思。虽见得已是,又须平心更著思一遍。如此,则无不当者矣。若更过思,则如称子称物相似,推来推去,轻重却到不定了。"〔时举〕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曰:'再,斯可矣。'"曰:"圣人也只是大概如此说。谓如明理底人,便思三两番,亦不到得私意起。又如鲁钝底人,思一两番不得,第三四番思得之,无定。然而多思,大率流而入私意底多。虽此是圣人就季文子身上说,然而圣人之言自是浑厚,占得地位阔。'再,斯可矣',是常法大概当如此。"〔焘〕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程子所谓'三则私意起而反惑',如何?"曰:"这是某当问公底。"某云:"若是思之未透,虽再三思之何害?"先生曰:"不然。且如凡事,初一番商量,已得成个体段了;再思一番,与之审处当行不当行,便自可决断了。若於其中又要思量那个是利,那个是害,则避害就利之心便起,如何不是私?"〔炎〕

    问:"看雍也,更有何商量处?"贺孙曰:"向看公冶长一篇,如'微生高''季文子三思'二章,觉得於人情未甚安。"曰:"是如何未安?如今看得如何?"曰:"向看得如乞醯事,也道是著如此委曲。三思事,也道是著如此审细。如今看来,乃天理、人欲相胜之机。"曰:"便是这般所在,本是平直易看。只缘被人说得支蔓,故学者多看不见这般所在。如一件物事相似,自恁地平平正正,更不著得些子跷欹。是公乡里人去说这般所在,却都劳攘了。凡事固是著审细,才审一番,又审一番,这道理是非,已自分晓。少间才去计较利害,千思百算,不能得了,少间都滚得一齐没理会了。"问:"这差处是初间略有些意差,后来意上生意,不能得了。"曰:"天下事那里被你算得尽!才计较利害,莫道三思,虽百思也只不济事。如今人须要计较到有利无害处,所以人欲只管炽,义理只管灭。横渠说:'圣人不教人避凶而趋吉,只教人以正信胜之。'此可破世俗之论。这不是他看这道理洞彻,如何说得到这里。若不是他坚劲峭绝,如何说得到这里。"又云:"圣人於微处一一指点出来教人。他人看此二章,也只道疋似闲。"〔贺孙〕

    又问"乞醯"及"三思"章。曰:"三思是乱了是非。天下事固有难易。易底,是非自易见。若难事,初间审一审,未便决得是非;更审一审,这是非便自会分明。若只管思量利害,便纷纷杂杂,不能得了。且如只是思量好事,若思得纷杂,虽未必皆邪,已自不正大,渐渐便入於邪僻。况初来原头自有些子私意了,如乞醯,若无,便说无。若恁地曲意周旋,这不过要人道好,不过要得人情。本是要周旋,不知这心下都曲小了。若无便说无,是多少正大!至若有大急难,非己可成,明告於众,以共济其急难,这又自不同。若如乞醯,务要得人情,这便与孟子所谓'士未可以言而言,可以言而不言,是皆穿窬之类也'同意。易比之九五云:'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圣人之於人,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如何一一要曲意周旋!才恁地,便滞於一偏,况天理自不如此。"〔贺孙〕

    甯武子邦有道则知章

    问"甯武子"章。曰:"武子不可不谓知。但其知,时人可得而及。"〔南升〕

    问甯武子。曰:"此无甚可疑。邦有道,安分做去,故无事可称。邦无道,则全身退听非难,人皆能如此。惟其不全身退听,却似愚。然又事事处置得去,且不自表著其能,此所以谓'其愚不可及也'。"〔赐〕

    甯俞"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邦虽无道,是他只管向前做那事去;又却能沉晦不露,是非避事以免祸也。言"不可及",亦犹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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